而這個曹無病那,卻不這麼認爲,他成年之後,一直自詡文武韜略不在他的遠親曹錕之下,而曹錕那個時候已經是一方的大將了,而他卻還是一個不聞一名的小卒,而或許說他甚至連一個小卒都不算,就是一個混混而已,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個混混,卻自詡文武韜略,尤其是韜略、武藝冠絕天下,所以他這才自己給自己改名,取名叫了這個曹無病,他這個名字,是仿照着西漢冠軍侯,少年英雄霍去病來取的。
不過雖然他與霍去病同名,可是這兩個人實在是相差太遠,霍去病十八歲已經封侯掛帥了,而他十八歲的時候,卻還在和一幫混混在街頭上欺壓百姓,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走了狗屎運,成了這一道的鎮守將領,豈不可笑?
說起來,曹無病自動成了這個鎮守司令以後,非但沒有盡到了自己的責任,而且還常常縱兵爲禍,欺壓相鄰,使得周圍的百姓怨聲載道,也使得周邊的官員對他頗有意見,不過即便如此,可是介於他與曹錕的關係,雖然曹錕從來沒有承認過,但是都知道他是怎麼當上這個鎮遠道的,所以大家雖然對他不滿可是卻也不敢與他爲難,這也就使得曹無病更加的肆意妄爲。
因爲他認爲自己縱兵爲禍,欺壓相鄰,而那些周邊的官員、都領是忌憚他的能力本事,所以纔不敢對他如何的,這也使得他越來越自大狂妄!這一次曹錕率軍鎮壓護國軍,曹無病是不在兵馬序列的,但是他作爲一地的鎮守,也有責任幫助朝廷抵禦“叛軍”。而且說起來,曹無病是知道晃州一戰的結果的,可是明知如此,他卻還是選擇了堅守在這個地方,當然了,這不是他盡職盡責實在是因爲他沒有自知之明啊。
其實這個鎮遠道啊,與真正意義上的北洋軍還是存在差別的,因爲這麼說吧,北洋軍可以稱之爲新軍,而鎮遠道卻是舊軍,不單單是在軍事教育上,就是在武器裝備上,也是存在不可彌補的差距的,與其說曹無病手下的是士兵,倒不如說他就是一個官府准許的土匪。
北洋軍都阻攔不住護國軍的腳步,此等鋒銳又豈是他一個鎮遠道能夠阻擋的?如果說他這個時候撤出黔陽,真的誰也不會說他有什麼責任的,畢竟鎮遠道一部軍隊的戰鬥力到底如何誰都清楚,可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而且說起來,現在雲南的情況還不明確,唐繼堯對於他封賞下去官職、勳章爵位等等一切的一切,都採取了受之不理的行動,所以我知道其實現在袁世凱還是對滇軍有一定顧慮的,而且袁世凱也知道,唐繼堯和我之間的關係,而且說起來,雖然唐繼堯更換了部分滇軍的將校。
但是唐繼堯的任命、調度都未曾經過陸軍部,所以袁世凱對於滇軍內部發生的變化是不知道的,或許這是唐繼堯避免讓我得知他的做法而故意爲之的,但是說起來,沒想到,他不經意間還幫了我的大忙。
因爲只有袁世凱不清楚滇軍的變化,這樣一來,我纔能有更好的更容易了的離開這裡,不過說起來,恰恰也是因爲如此,我才把小鳳仙給害慘了。第二次小鳳仙再被雷振春請去之後,那去的地方可就不是憲兵司令部了。
而是警察廳的大牢、刑訊室。當然了,我還不清楚雷振春到底如何對付了小鳳仙,但是我知道,即便是把她抓進去,那個地方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好人都能給關傻了。要真是雷振春到時候給她用了什麼手段,那可就遭了罪了,那個地方別說是一個女人,也別說是一個人了,就算是一塊石頭也得掉一層皮啊。
不過好在,我還算冷靜,因爲這個時候自亂陣腳是非常不明智的,倒是副官他比較着急,其實副官也知道我和小鳳仙之間的感情,而起說起來在北、京的那段時間裡,確實小鳳仙對陳副官的照顧也是不少的。
我在雲吉班裡天天的風花雪月,陳敏麟卻在外面風吹雨淋的跑着跑哪的,每一次他到雲吉班找我,小鳳仙總是會親自動手給他弄上幾個小菜,再來一壺酒,讓他好好的吃喝一頓,而且有一件事值得一說啊。
那就是陳敏麟在北、京的那個紅顏知己還是小鳳仙給介紹的,陳敏麟其實與我不同,我手裡有不少錢,除了我在雲南帶過來的一些之外,裡裡外外的,包括袁世凱啊,還有袁克定楊度他們,也總是不少的找各種理由給我送錢。
當然了,這肯定不是他們想要找我辦什麼事,就是爲了安定我的心,但是這也就足夠了,因爲他們給我的那些錢啊,那一次都是幾萬塊啊,要是放在一個平常人的身上,別說是幾萬塊,就是幾千塊,也都夠他們一輩子的花銷了。
我紙醉金迷,揮金如土,但是陳敏麟確實沒有多少錢,我接到了不少的錢,但是那些錢我大部分也沒有花在小鳳仙的身上,而是找個各種理由,又送給了那些內閣們,雖然我是一個“酒徒色鬼”,但是畢竟我還有我的位置,人情世故是必不可少的。
而陳敏麟雖然我也會給他一些經費,但是說起來,其實他還是自己賠錢辦事的,我本打算着回到雲南之後在一起給他的,但是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袁世凱一見我走了進去,就直接的站起身子,笑着迎着我走了過來,而且嘴裡還說道:“哈哈哈,鬆坡啊,這有快一個月了吧,你可是想死我了,這怎麼到了日本去,連一封電報也不來;你的病怎樣了?來倆,快坐,快坐;來人,上茶。”
我三人坐定,我率先開口對袁世凱道:“大……”雖然我纔剛剛剛開口,可是這第一個字纔開口,就被坐在我的身旁的楊度狠狠的捅了一下,我明白,或許這個時候,我還真的暫時該改口了。
我接着剛剛的那個“大”字頓了一下,而後繼續道:“大,皇帝陛下。多謝陛下牽念,蔡鍔的病,暫時算是控制住了,但是痊癒的可能,是沒有了,這一次算是真的沒有痊癒的可能了。”
“哦?”聽我這麼一說,袁世凱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而後對我關切的詢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鬆坡啊, 之前你回來的時候不還是說,要是能夠好好地治療的話,還是有可能痊癒的嗎,這次回來怎麼就變得沒有可能了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對袁世凱、楊度開口道:“陛下,你是不知道啊, 晳子兄怕是我在日本的遭遇你也不清楚吧?哎,這一趟去日本啊,我可是死裡逃生啊,陛下問我爲什麼沒有發一封電報,我是真的沒有辦法啊,我那個時候纔剛剛下船,還沒找到住處,就遭到了刺殺,七八個槍手啊,要不是我那個副官拼死護着我,當時我也就不在了。”
“你說什麼!”楊度聽我還未說完,就不由得大驚起來,一臉的怒氣,對我問道:“鬆坡啊,你知不知道這是誰幹的?敢刺殺咱們中華帝國的昭威將軍,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袁世凱也在一盤幫腔道:“是啊,鬆坡啊,這倒是怎麼一回事?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你就應該想個辦法給我來一個信,我也好派人去保護你啊,而且這件事既然是發生在日本的,那麼無論如何這都是外交事件了,別說是你這樣的一位將軍,即使是一個普通的百姓,我也覺不允許外民肆意的屠殺。”
我笑了笑,並沒有表示什麼,而是繼續說了下去,我把我在日本的遭遇兩次刺殺的事情都說了出來,當然了,這其中我還透露了一些有關孫文聯繫我的事情,我對袁世凱表示,如果這一次不是孫文幫助我的話,我控怕真的就無法回到國內了。
當然了,我這絕不是在出賣孫文先生,而是我知道,其實我在日本的動向,即便是袁世凱不能鉅細皆知可也肯定能夠了解到一些,所以我不如與他坦誠相待,這樣一來的話,我也能夠再一次的博取他的信任。
而這也正是我現在最需要的,果不其然,當我說出來孫文找我聯繫,並且幫助我逃離死難的時候,袁世凱的神情變得不自然起來,當然了,他神情中流露出來的更多的卻是忌憚。我不知道他是在忌憚我還是在忌憚孫文,亦或者是,他現在此時內心裡正在掙扎,掙扎着到底要不要相信我。
我說完了所有的話,我們三個人之間陷入了沉默,我知道楊度是在考慮該如何的解決或者是調查我在日本遭到刺殺的問題,而袁世凱則是在考慮,到底要不要相信我,或者說到底要不要給予我信任。
而我此時在考慮的則是,我該如何的與袁世凱繼續交流下去,因爲我此時此刻也並不能清楚袁世凱內心到底怎麼樣的想法。許久,能有二十分鐘吧,袁世凱這纔開口了,他對我說道:“鬆坡啊,這件事咱們公開坦誠的來講,這件事我確實要感謝孫文,要不是他動用自己之前的幫會江湖力量,那我就要損失一位將才啊。”
“不過鬆坡啊,有些事情,你也應還知道,孫文這個人,雖然有能力,但是他對於國家的建設是沒有任何見地的,而且說起來,雖然現在他人在日本,他這是去躲清閒去了,自從他離開之後,你看看,南方的那些人有一天消停的嗎?要不是華甫多年鎮守在那,恐怕現在……哎。”
說到這,袁世凱不由得嘆息了一聲,顯然的,他對於孫文這個人,是非常頭疼的,不過隨即袁世凱又開口對我說道:“鬆坡啊,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日本竟然遭到了這樣的事情,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了,我想你保證,即便是與日本發生衝突矛盾,我也要他給你一個解釋,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外交問題了,這是一場政、治陰謀!”
袁世凱的話非常的堅定,而且異常的有力,尤其是他眼神中的真誠,實在是令人難以升騰起猜忌之心。
我們之間又陷入了沉默,而這一次主動挑起話頭的人,是我,我對袁世凱開口了,說:“陛下,我在來的路上,聽到了晳子兄給我說的一些事情,我知道現在國內的事情非常的難辦,而且我也知道了現在南京還有段老那邊,哎,陛下,這麼說吧,我蔡鍔現在的病已經這樣了,我也不打算再去日本了,您這麼長時間對我的關照我也是知道的,我想這一次我能不能出些力。”
“啊?”我這話一說完,不但是袁世凱,就是楊度都被我這話弄得一怔,兩個人面面相視,頗爲有趣,不過隨即二人便釋然了,楊度開口道:“陛下,您看看,鬆坡這一趟去日本啊,病情雖然沒有好轉,但是他終於明白了,到底是誰對他最好,陛下啊,這也算是您這麼多年的心血沒有白費啊。”
“是啊。”袁世凱感嘆了一聲,道:“鬆坡啊,你要是早能夠這樣啊,哎。不說了,不說了。現在想明白了,就很好了。”我笑了,對袁世凱道:“其實陛下,這一趟我去日本啊,讓我真正發生轉變的,還是因爲孫文。”
“什麼?”“陛下,這一次我確實在日本得到了不少孫文的幫助,但是說起來我要通過哪些幫助瞭解到了不少關於孫文這個人的是一些事情,他是一個幫會出身的人,但是身上卻沒有江湖氣,而且他之前做大總統時候的一些做法我也知道,其實真的說起來,這就像您當年說的那樣,孫文這個人,有能力,但是卻不適合治國。而且我兩次去日本,我也看清楚了,確實君主立憲制的國家是有他的好處的,之前的清王朝的敗落,是因爲那是一言堂,而這個君主立憲制卻不是,還是存在參議院、衆議院等等一些機構的,這樣一來的話,就能有效的控制國家的動向,其實說起來,真的也沒什麼不好的。”
我這一番話,說的動情動意,而看袁世凱的狀態,他應該或多或少的也會被我這一番話有所左右他的思想吧;我說完之後,袁世凱搖着頭,笑着對我道:“鬆坡啊,人啊,真是的需要經歷啊,你看看,你這一趟出去,雖然千難萬險,但是至少你明白了我的苦心,這就足夠了,足夠了!”
我也笑了,而後正色的對袁世凱詢問道:“陛下,我知道現在國內的動向有些不好,而且我實話實說,您也原諒我口不擇言吧,現在國內的狀態真的是對您非常的不利,馮公、段公二位老勳,我看他們現在對您啊,哎,我知道,現在國內上下的呼聲很好啊,而且應該也有動兵的可能,如果真的打起來,您想必也清楚,所以我有一個提議,不知道當不當講?”
“講。”袁世凱很豪氣的擺了擺手:“但說無妨,更何況你對我說的還都是現在困擾我的問題。”我點點頭,繼續說下去,道:“陛下,我來京之前,是在雲南做都督的,雲南的滇軍可不是浪費虛名,您也應該知道,滇軍之銳冠絕天下。現在您真正的問題就在你手下的直系兵馬太少,而且並不比其他人的精銳,這樣一來的話,如果單獨面對其中一個兩個的還是可以的,但是如果他們形成聯軍的話那就……我想是不是可以這樣,滇軍上下全算上有四萬多人,您看是不是可以調集其中的部分讓他們來駐防京畿周邊,來衛戍您的安全?”
“你的意思是調動一部分滇軍駐防京畿?”顯然,袁世凱對於我偶的提議是存在疑慮的,不過我要的就是他這樣的態度,我對袁世凱解釋道:“陛下,並不是調集滇軍駐防京畿,我就是一個比喻而已,我的意思是把一部分的滇軍調集道北、京附近,們駐防在天津、直隸一些地方,不讓他們接手京城的防務問題,他們就是暫時的安置在一些隱秘的地方,這樣一來,不但能夠加強京畿的衛戍力量,同樣,如果真的交火的話,那麼他們也能夠作爲一支奇兵,到時候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
“那你覺得調動多少人來最合適那?”袁世凱問道。我想了想,而後回答他說:“一萬人吧,讓他們攜帶重裝備,到時候將這一萬人拆分成十個衛戍標,然後沒一標一千人,一標再拆分成三隊,一隊三百人,留下一百人作爲機動支援,這樣一來的話,將他們化整爲零的分不下去,不但能夠鞏固防禦,而且假如要是這些人裡面出現了叛逆,也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其剿滅。大總統,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