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是有迎接他們的隊伍的,就是整個昆明城的街道上,除了屍體以及殘肢斷臂之外,就再沒有了其他的東西,甚至是,那原本還在掙扎着跳動的火苗,也不知什麼時候熄滅了。
漆黑!鮮紅!那時的昆明城內,唯有的兩種色彩,也是最讓人感到傷懷的色彩……死氣沉沉,滿目瘡痍!那一刻,甚至他都曾想過,是不是這一次起義真的錯了,或許這是沒有對與錯的,但是他實在是想不到,美麗的昆明城,竟然僅會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副模樣。
不過好在,他沒有在街道上看到無辜死難的百姓鄉親,也許,那個時候他真的看到了無辜的百姓的屍體的話,那麼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那一切都過去了!
重九起義,是一次改變,是一次顛覆,同樣的,也是一次屠殺,更是一次倒退!
不過,最終的結果,還是能夠讓人接受的,畢竟短短的時間之內,昆明城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而且看起來比之從前更加生氣勃勃了,而且戰後的那段時間之內,他說追隨的那個人,也做出了應該做的決定。
而起很多時候還會親力親爲的,修補這被摧殘後的昆明城,不過那個時候陳敏麟還不知道,他以爲那不過就是簡單的戰後重建而已,但是現在,尤其是他這一次在北平這麼久的歷練之後。
“從今天開始,無論是菸酒,還是茶葉咖啡,這些但凡是有可能刺激到你咽喉的東西,都不可以沾染了;希望你能夠理解這一番苦心,當然了,同時也要求你務必嚴格執行,不然你的身體真的出了什麼問題,我一定不會再理睬你了。”
雖然小鳳仙之前的話說的有模有樣,而且看起來還比較硬氣,但是到了後面她還是改不了小女人的那副語氣,雖然我很清楚她對我的用心,而且我也能控制住自己對於咖啡什麼之類的嗜好。
但是她說的這些話,還是讓我覺得有些不適應的,哪怕是我明知道她是爲了我好,但是還是無法接受她這樣的方式,不過我卻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傷害一個女人的心,很有可能就是你不經意的一句話。
這麼說倒不是我現在開始重視女人了,或者是我從來都是對女人持有尊重態度的,只不過就是在很多時候我覺得女人和男人之間的交流方式上,是存在很大差異的,而這樣的個差異也就決定了我對她們的態度。
小鳳仙見我咳嗽,不由的端過一杯白水來,而後又對我關切的問道:“將軍之身體,以不如前,雖然鳳仙知道將軍此時必然心事嘈雜,可是將軍啊,還是要以身體爲重啊;大丈夫處世立功名不錯,可是要沒有了身體,那又拿什麼來立功名那?”
我不由得笑了笑,卻並沒有對她說什麼,其實說起來,小鳳仙越是對我這樣,我對她反而越沒有了所謂的虧欠感,倒不是我這個人心狠臉皮厚,實在是因爲在一些時候,一些事情上,對方的行爲會不自覺的改變一個人的感覺與看法。
不說我和小鳳仙之間的事了,還是說一說近來發生的一些大事吧,或許還不能稱之爲大事,許也就是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罷了。雷振春、江朝宗、陸建章,此三人短短時間內已成了魔鬼一樣的東西。
陸建章在湖北以此爲中心點,進而以漣漪波紋狀,向鄰近各省地區展開血腥的殺戮與鎮壓。如果說陸建章屠殺是一些與袁世凱政、見不和的政、客、軍官的話,我也沒有必要說這麼多了。
反而是被他所屠殺的,大部分都是一些無辜的百姓,以及工人、學生。其實說起來這些事按道理講雖然道德上是陸建章做的欠妥,但是從責任上來說,其實陸建章做的也沒有什麼錯。
有這樣的一個詞,叫“莠言亂政”,說的就是朝野上的一些人在不瞭解真實情況的前提下,或是與之不相干的情況下,對於時時政務大放厥詞,或者是隨意抨擊、批判,當衆或是私下裡辨明對錯是非。
鍾昌祚當即擬定《務必阻止滇軍之唐繼堯部如黔通告》以及《黔軍都督府最高軍事警告書》,這兩則文書自然是對於唐繼堯揮兵入黔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上的作用,但是卻觸怒了唐繼堯,或許可以這麼說,如果鍾昌祚所擬定的文書的標題是《務必阻止滇軍入黔通告》而不是非得要畫蛇添足一樣,多加一句“唐繼堯部”的話,或許唐繼堯爲了政、治上的虛僞,也不會對他下了這樣的格殺命令。
再說說許閣書這個人,此人雖然是報社的社長,但是這不表示他就是一個實打實的酸秀才,實際上,許閣書此人是一個非常鐵血的人,而且甚至於可以說他是一個激進派的代表,當時許閣書聽聞滇軍之唐繼堯部要揮兵入黔的時候,他竟然在西南日報的頭版頭條上,公然的刊登了一份自己親自主筆的“無義之人!無義之師!願黔之軍民暫熄內爭,一直抗滇”的文章。
“慰亭,雖然你我同出北洋,同時有對於這個國家奉獻過自己的力量,咱們兩個人可以說的上是生死之交了,聽我一句吧,就此放下你個稱帝的夢想,一切還都有改變的餘地,要不然大勢所趨,怕到時我也無法控制手下的部隊了。你知道,我老了,雖然現在名義上我是金陵軍的統帥,可是實際的權利還都掌握在我帳下那些驍將的手裡啊,現在他們不敢亂動是因爲我,同時也是對於你的威望有着忌憚,有其加上現在曹錕的八萬軍隊縱深一百餘公里的戰線部署,可是一旦曹錕戰敗,亦或者是再有什麼人加入到護國軍中,到那個時候,他們爲了各自的前程,怕是要架空我這個統帥,然後……慰亭,要是在年輕一些,或許我還能夠幫到你,但是現在……哎,懸崖勒馬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華甫,這些話你我就不必說了,你好好的修養你的身體,就看着我是如何將蔡鍔那個狼羔子打回到雲南去的吧。”
“慰亭,保重。”
想起自己之前與袁世凱的通電,馮國璋的心理不由得感慨萬千,那話彷彿還在耳邊兒一樣,可是現在幾乎已經算是物是人非了,袁世凱 情況他不清楚,但是想來他不會比自己活得舒坦吧,洪憲帝國還在緊鑼密鼓的籌備這,奈何,那些所謂的“君子”們,還不知道大難即將臨頭。
“慰亭,其實我給你打這個電話就是想和你說一說,看一看現在的形式吧,我真的不想看到你成爲衆矢之的,落得一個千古罵名的那一天,我,哎,慰亭啊,我與芝泉真的不是……”
那位說出口的話,恐怕日後也終要他說出,而袁世凱當時要是能夠聽從自己話,或許,或許……再多的或許此時也顯得毫無用處了,能過改變局勢的人,現在除了袁世凱自己,再沒有任何其他人了。
北、京湖北會館內,段祺瑞此時正與徐樹錚通着電話,電話中,徐樹錚對段祺瑞問道:“怎麼,您老在北京還算順利嗎?”
“又錚啊,我在這裡好得很,倒是你那邊,處理好所有的問題啊,我看這一次慰亭恐怕是……華甫那邊的動向你要密切關注,曹錕此人不足爲慮,但是他手下的軍隊現在恐怕未必還是北洋軍了,我的意思你很清楚,所以又錚,把一切能用的人,都集合起來,總有一天會用到他們的。”
“您老放心。”電話中,徐樹錚對段祺瑞保證道:“這邊該做的事情,我都會安排好,到時候只要您老需要,馬上就能有足夠的人手,在保證忠誠的前提下,爲您老……”
“好了。”段祺瑞打斷了徐樹錚的話,顯然的他不願意讓徐樹錚把後面的話說出來,由此可見,恐怕徐樹錚後面要說的話,不是什麼好事情;徐樹錚先是一怔,而後卻帶有一些歉意的對段祺瑞道:“段老,又錚唐突了。”段祺瑞笑了笑,又叮囑了他幾句,而後便掛斷了電話。
其實說起來,段祺瑞給徐樹錚打這個電話,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不過就是最近一段時間他的心緒非常的不寧靜,尤其是每每入夜之後,他總是會回想起一些有關於袁世凱與自己昔年時發生的事情,而且越是日久年深的事情,便回憶的越清楚。
而且不單單如此,段祺瑞還經常的能夠回想起自己之前與馮國璋的通電來“華甫兄嗎?這一項少有聯繫今天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芝泉啊,看起來你現在的日子過得很愜意啊,我這不行啊,每天都是進言勸我興兵的混蛋,哎,你也知道我和慰亭的關係,而且咱們三個人的關係這麼好,你說說,我又怎麼能對慰亭用兵那。”
馮國璋那落寞的語氣,他還記憶猶新; “華甫啊,其實現在啊,你真的比我這難辦的很呦。你不想我,我不帶兵了,就算是有人想勸我如何,我也沒有那個實力了,可是你不一樣啊,你手下二十餘萬的兵力,其實說起來了啊,他們很多人現在之所以還沒對慰亭動手,就是還不能明確你的態度的,要是你現在提兵而上的話,那慰亭的這一條命啊……哎!”
在文章中,許閣書毫不隱晦的大罵唐繼堯是“勢利之輩,無恥小人”並多次聲明,唐繼堯之率軍入黔的舉動,實際上是爲了掠奪貴州之軍政主權,並且多次申斥,其筆鋒直指時任雲南都督的蔡鍔,說他不明事理,任由手下之部隊強行侵、略鄰近省份,擴展勢力範圍,並且還罵蔡鍔是一個活不長的佝僂鬼。
這樣的言辭,這樣的文章,可以說,已不再是單單針對唐繼堯亦或是蔡鍔兩個人的了,實際上這可以理解爲是對於滇軍對於滇內軍民的一種侮辱,或許假如要是許閣書沒有這樣寫,在文章的用詞上更爲委婉一些,沒有如此激烈的話,或許蔡鍔在那個時候,就可能下令將唐繼堯的部隊調回雲南,畢竟,許閣書說的沒錯,雖然對於唐繼堯的行爲,蔡鍔並沒有公開的表示支持,可是誰都知道,要是沒有得到蔡鍔的默許,他唐繼堯又怎麼可能帶着這麼多的部隊,離開雲南那?
要真是能夠隨意的就帶走這麼多的部隊的話,那豈不是反了嗎?還有就是如果不是蔡鍔默許的話,唐繼堯就真的瞞着他帶走了這麼多不對的話,那麼不要說蔡鍔發現之後會如何,就是把手邊境的部隊,也絕不會任由唐繼堯將部隊帶出雲南。
至於李永泰,此人沒有什麼名號,但是確實對自、治、黨忠誠異常,而且他本人對於唐繼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非常的厭惡,所
南京督軍府內,馮國璋看着剛剛送來的戰報,不由得感覺到了頭痛,現在護國軍的進軍趨勢,實在是凜然感到頭痛,雖然這麼多天以來護國軍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兵趨勢,可是畢竟護國軍一直佔有上峰,這對於北洋軍來說是非常不利的。
而且段祺瑞上一次也親自趕赴京城,與袁世凱會晤,可是收效甚微……而且馮國璋還聽說,袁世凱竟然還有調兵前往川、湘加大對護國軍鎮、壓的趨勢,看着地圖上日益退卻的北洋軍,馮國璋的心裡真是不知道應該焦急還是應當苦笑了,曹錕是個干將不錯,而且護國軍的根基本就不穩但是誰能想到,到現在居然會鬧成如此的局勢?
馮國璋有心與曹錕通電,希望能夠從他的嘴裡得到一些確切的消息,但是奈何現在自己所處的位置比較尷尬,這樣的事情如果傳出去,對自己是非常不利的,最終只好作罷。其實馮國璋這樣的尷尬位置也是他自己造成的,如果當時他能夠確切的表明自己的立場的話,或許袁世凱早就收手了,但是誰想到, 這或許就是他的一念之仁才導致瞭如今的局面吧。
金陵軍現在排兵佈陣,威懾鄰近各省份,但是介於護國軍不斷通電全國的的勝利消息,所以原本就不怎麼安分的那些人,此時也蠢蠢欲動起來,面對這樣的情況,馮國璋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處理,有心想要調動軍隊鎮,壓,但是現在他所能做得其實已經更過分了,金陵軍不少隊伍已經跨越了省份,進駐到了其他督軍的地盤,要是他們看在馮國璋的威望上,恐怕早就打起來了,所以現在馮國璋再用兵的話,只能給他們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已藉口,畢竟是他馮國璋先用兵在先的,他們出於自保,不得以用兵,那麼隨後的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所以馮國璋不能輕易的動兵,而且現在的情況是,非但他不能夠輕易的用兵,就是想着將自己的軍隊從各個省份調動回來也是不可能的了,因爲各省的將軍已然採取了行動,金陵軍調入一個旅,他們便調兩個旅來,將金陵軍前後夾在一處,也不打,當然越不退兵,更不允許金陵軍退兵。
想來就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的悖晦神王用來以神性提高自己統治的工具了,而上面所記載的種種,自然也就是本不存在的了,吳佩孚其實並不在意《塵州圖》上面說記載的那些奇怪故事,他真正興奮的是,他得到了塵州的準確地理位置以後,那麼他就能夠憑藉着塵州圖上所記載的並不明確的地理地勢,來尋找突破口了,因爲他清晰的記得塵州圖上記載着一段有關於隱秘小路的文字,而且這個隱秘的小路,四通八達,在羣山之間,非常隱秘,而且雖然時過境遷了,但是吳佩孚還是願意相信這條小路的存在的,雖然記載的路途距離與實地相差甚遠,但是如果能夠好好地尋找一番的話,那麼或許這就會成爲吳佩孚獨自剿滅王文華一部,以及吞併亦或者是或說收降袁祖銘一部護國軍的關鍵所在。
所以現在對於吳佩孚來說,最主要的就是他如何能夠找到記載上的所謂的小路!
吳佩孚雖然找到了突破的口徑,但是另一邊,據守蜈蚣關,進退兩難的王文華,此時卻要面對非常尷尬的局面,如他所想的那樣,在蔡鍔得到了他的訊息之後,認可並且同意了他的想法,但是卻告訴他,如果需要其他護國軍部隊的協同的話,那麼他就自己去聯繫就好了,只要在不影響大局勢的情況下,那麼很多事情就是不需要向他詢問申請的。
這樣的回答看似給了王文華極大的信任,可是實際上這就等同於沒有任何結論的廢話一樣,因爲什麼叫做“不影響大局勢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