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經驗告訴我,危險的可能比之援手要大上幾倍。 上一次其實我們就因爲被困在房間裡,所以纔會落得那麼慘的下場,雖然在房間裡或許能夠堅守,但是堅守的前提就是無法撤退,而且我們只有兩個人,所以無法撤退的堅守,基本上和等死沒什麼區別。
而這一次,我絕不允許那樣的情況再一次出現;我其實與陳敏麟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就已經做了一些準給,我在房子的外面,一些適合當做掩體的位置我都進行了一些僞裝與完善,儘可能將更多的掩體進行有效的拼接,同時藉着掩體的自然狀態,開展出一條有效的撤退路線。
同時,我還根據掩體位置的不同計算出了相對來講算是比較可靠的子彈消耗,得到結果後,我在需要補充的幾個位置上都掩埋了彈藥,而且在其中兩個位置上,還佈置了手雷,其實這一切的準備很簡單。
只要是有一定軍事常識與經驗的人都能做到,但是這個佈置讓我感到得意的,那就是我所設定出來的撤退路線,不是簡簡單單的一條撤退路線,而是足足三條,而且我還在不同的位置上進行了僞裝。
通過僞裝以及必要時的一些行爲,我覺得至少可以誤導別人認爲這間房屋外是有着五條以上的撤退路線的,而且因爲合理的佈置,其實這也就是爲了我們兩個人量身定製的一樣。藉着這些佈置,我們兩個人,如果對方沒有炮火支援的話,我想抵禦兩個班左右的職業兵力是沒有困難的。
當聽到了屋外的咳嗽聲的那一刻,我毫無預兆的徑直熄滅了屋子裡的爐火,倒不是因爲我在乎爐火有可能暴露我們的位置,整間房子的所有窗戶什麼的能夠看到房間內部結構的位置,我都已經用厚厚的黑布封死了。
所以想從屋外看到屋內的情況是不可能的,而我卻可以利用事先留下來的觀察點,密切的注意屋外的一舉一動,可是這樣我卻還要熄滅爐火,其實是因爲我害怕爐火到時候如果像上一次一樣,有一顆手雷飛進來的話。
再加上這熊熊的爐火,那後果簡直不堪想象。而我的這一行爲,也得到了陳敏麟的迴應,雖然此時的他已無法使用長槍,但是我對於他的手槍槍法還是非常信得過的。而且在我熄滅爐火的同時。
陳敏麟的手槍就已然上膛,並且在一瞬間,他就進入了撤退、突圍的戰鬥準備。而我也同時將步槍的槍栓拉開了,但是爲了控制槍栓發出的聲音,所以我並沒有馬上將槍栓退回去,而是慢慢的送了回去。
而就在此時,我聽到屋外的腳步聲變得密集起來,而且還在快速的靠近,於此同時還夾雜着槍械的聲音,當然這不是擊發時的聲響,而是與我一樣的,子彈上膛的聲音。我緩緩的靠近一個觀察點。
通過我留下來的位置我看到,此時的房子外面少說有七八個人,他們穿着打扮來看,肯定是日本人無疑,這些人手中我能看到的是四個人拿着槍,一個人拿着刀,而另外的因爲位置的關係,我無法確定。
我回過頭擺擺手,示意陳敏麟去到之前我與他設計好的位置上,而就在他移動的過程中,我毫不猶豫的對外面我所能看到距離我最近的那個拿着手槍的日本人擊發了第一顆子彈。那個日本人,也應聲而倒。
就在他倒下的同時,我想都沒想的就擊發了第二顆子彈,並且在子彈擊發後,我就地一滾,到了另外一個能夠看到屋外情況的位置上。果然,當我連開兩槍之後,屋外的日本人就把所有的火力點,集中到了我剛剛所在的那個位置上。
子彈透過木質的牆壁,留下一個又一個彈孔,而就在日本人射擊的時候,我卻非常安然自得的依靠在牆角,並不急於發動攻擊,而此時,陳敏麟也已經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對我點了點頭。示意我準給就緒。
我通過觀察點將步槍的槍口瞄準了一個正在瘋狂射擊的日本人,又是一發子彈,乾淨利落的貫穿了那人的眉心,而就當他們準備轉移火力的時候,陳敏麟的手槍也打響了,他的一顆子彈擊中了此時走在最前面的那個日本人的胸膛。
說到這不得不佩服一下,也不知道是日本人真的就是這麼不怕死,還是他們怎樣,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戰鬥減員過半,竟然還在前進,而且並不尋找掩體,這是讓我想不到,難不成這就是日本軍人的戰鬥素養嗎?
答案是否定的,因爲我也是從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的,所以對於日本的軍事教育,士兵的個人素質我也是比較瞭解的,日本的軍人雖然悍不畏死,但是這絕不表示他們就會如此呆傻的犧牲。
所以看到此處我便斷定了,眼前來襲擊我們的人,肯定不是日本的軍人。其實我早在之前的那次刺殺時我就有過這樣的想法,雖然一開始的時候,我也認爲那是日本的軍人對我進行的刺殺。
可是來到這裡以後,我仔細的分析當日的一些細節,同時反思我與陳敏麟在逃離時的破綻,我便猜測那應該不是出自日本軍人的刺殺,因爲如果那真的是職業的日本軍人來刺殺的話娿。
慌不擇路的我們兩個,必然早已成了槍下之鬼了,日本軍人雖然信奉武士道精神,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他們在對於火器的掌握上就不下功夫,反之,實際上日本人軍人的個人素養都是非常高的。
如果說現在北洋軍人中一百人裡能挑出一個當做狙擊手的神槍手的話,那麼日本軍人的比例,或許會超過百分之八,甚至是百分之十。這樣的比例我想足以說明一切了,而且通過反思我發現。
那一次來刺殺我們的人中,顯然的,他們所使用的武器並不是軍隊的制式武器,因爲日本步槍的射擊距離以及有效射程都是足以媲美美國製造的槍械的,而且其威力上也不俗,如果他們真是使用軍隊制式武器的話,那麼陳敏麟絕不可能他的肩膀上只留下一個彈孔。而且這個彈孔還沒有貫穿他的肩膀。
可是既然不是日本軍人的刺殺,那到底會是什麼人想要收取我的性命那?而且我在日本方面也不曾得罪過什麼人,如果非要找到一個刺殺我的裡有話,那或許就是因爲我是一個反、日分子。
可如果是這樣話,那麼最想要除掉我的就應該是軍隊,可是明顯的來刺殺我的人並不是軍人,這就不得不讓我感到疑惑了。不過,此時此刻肯定不是疑惑的時候,但是我卻也將這一次的圍殺與上一次的刺殺聯繫到了一起。
而且像,即便不是日本軍人這些殺手也有可能是軍方找來的,這樣的話,一切就解釋通了。
不過正在此時,突然的,屋外傳來的一聲別具一格的槍聲,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是一種填裝火砂的改裝後的滑膛槍,雖然這種槍很落後,但是其威力是不容置疑的,而且如果這種槍能夠組成一個火力網的話,我想沒有誰能夠在這種槍下逃生。出於好奇,我透過觀察點向外看了看。
這不看還好,一看着實讓我嚇了一跳,因爲隨着剛剛那一聲槍響,接踵而來的一片“轟!轟!”聲,實在是讓人震耳欲聾,但是真正讓我爲之振奮的是,在這一聲聲“轟!轟!”之後,屋外的日本人已全部去見了天皇。
“援軍!”這是我的第一個念頭,不過隨即我便踟躕了,因爲這裡是日本,不是中國,而且即便是在中國這樣的情況下,也未見得會有援軍來支援我,除非是在雲南,可是現在就連雲南這個地方也未必會有我的援軍了。
那麼屋外又是什麼人幹掉了這羣日本人那?而就在這個時候,陳敏麟用自己帶着傷的手臂,對我打出了手語,意思是問我,屋外發生的情況,是好或壞,並且詢問我是繼續保持現在這樣的防備狀態,不採取新的行動,還是採取新的行動。
我回應給他的也是手語,我所表達的意思是,靜觀其變這四個字,而且我與他交流過後,我緊盯着觀察點外的情況,看看是否會有人出現在我的視野裡,但是一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人出現。
這讓我不由得緊張起來,我緩緩的拉動槍栓,重新將子彈上膛,並且將我的槍口,瞄準了屋外一處樹林後面的位置,因爲那個地方,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第一聲槍響傳來的位置。
而且剛剛那個地方還有徐徐的青煙飄出,這應該是擊發那種改裝過後的滑膛槍所造成的,我的槍口一直瞄準那裡,但是即便是見到了我也不會開槍的,因爲現在我並不知曉對方的身份,而且也無法判斷。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肆意開搶的話,如果是敵人還好,可如果是什麼援軍啊,亦或者是來幫助你的人啊,甚至是與此無關的人,如果打傷、打死了他們,或許這個屋子就要成了我的葬身之地了。
而且即便是普通人,被你打傷了,肯定也會與你結仇的,現在的狀態下,隨便的結仇,無異於自取滅亡一樣。或許如果這個時候能夠與屋外的神秘人物們進行言語交流的話,一切的答案將會盡早的清晰。
但是現在的情況下,直接與外界進行語言上的聯繫是極不可取的,因爲隨意的發出聲音,是容易暴露自己位置的。但是如果一直僵持下去的話,也不是辦法,正當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做的時候。,
突然,屋外傳來的一陣鄉音,讓我不由的感到了慰藉:“屋子裡面的人,是蔡將軍嗎?”雖然這是鄉音的呼喚,但是我卻沒有迴應,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找一個長時間生活在日本的中國人來設下圈套那?
“屋子裡麪人,是蔡鍔,蔡將軍嗎!”又是一聲,我這一次還是沒有迴應,但是我卻收回了我已經瞄準好的槍口。可能是見我沒有反應吧,屋子外面也沒有呼喊,就在我以爲他們已經離開的時候。
突然一個穿着還算得體,但是臉上卻是一臉兇相的大漢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裡,而且這個大漢手中還拿着一杆滑膛槍,只不過他的槍口是衝着天的,而不是這件房屋。“蔡將軍?還在裡面嗎?”
“誰!”這不是我的回答,而是陳敏麟的迴應,我知道,他這樣做也是爲了保護我,因爲一旦發出聲音就是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如果屋外的這個人想要殺掉我的話,他以及他身後的人,完全可以在木牆的阻礙下,打爛剛剛發出聲音的那個人。
陳敏麟迴應的這聲的同時。我的槍再一次瞄準了這個漢子,如果他有一絲的異動的話話,那麼我將毫不猶豫的打碎他的腦袋,不過最後的結果是好的,那就是這名大漢沒有隨便的舉動,反而還將手中的槍,扔在了地上。
同時對着屋子裡面喊道:“蔡將軍!別誤會,我是來幫您的!”“你是什麼人!”陳敏麟其實他是忍着傷痛,強行的發出這樣底氣十足的聲音的,而他這樣做,其實也是爲了讓屋外的人,錯誤的判斷他的身體情況。或者說,他是故意的想要讓屋外的人,錯誤的判斷,說話的這個“蔡鍔”的身體情況。
聽到了陳敏麟的問話,那個大漢不假思索的迴應,道:“將軍兄弟馬彪,洪家下三輩弟兄,司職司棍,今天是受我大哥指派,特地來這裡助蔡將軍一臂之力,同時也是爲了保證將軍的安全。”
“洪家?”“洪家!”陳敏麟看了看我,顯然他是在徵求我的意見,說起來他也是知道洪家的含義的,而且他也相信,在異國他鄉中,再也沒有比洪家更值得相信的了,而他之所以還會詢問我的意見。
是因爲我纔是決定一切的人,同時,也是因爲我與洪家之間有所淵源的,而這個淵源自然就是北、京玉泉山上那個老頭子,水伯了。而且想着,我便從自己的身上取下了那塊水伯之前送給我的牌子。
看着牌子上的字,在看看屋子外面那個兀自等候的漢子,我決定,相信他的話,但是這並不表示我就會完全的沒有戒備,我打給陳敏麟一個手勢,要他將手中的槍口,對準那個男人。
而後我也端着槍,打開了屋子的大門,只不過雖然我也端着槍,但是我的槍口是對着天空的,而陳敏麟此時還在屋子裡,他的槍口是對準這個漢子的,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我的身份是將軍。
同時對他解釋道:“馬彪兄弟是嗎?這塊牌子並不是我的,而是我師父送給我的。”我這裡之所以要稱水伯爲師父,其實就是爲了拉近我與洪家之間的關係,雖然我相信馬彪是被人派了救我的,而且他的行爲也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但是我本人與洪家是沒有任何直接關係的,這樣一來,就有可能出現一種情況,那就是馬彪亦或者是其他的洪家人,對我的態度是保持距離的,這樣的話,或許他們能夠很好地保護我的安全,但是卻並不能給予我必要的幫助。
但是如果我和他們之間有了一個相對直接的關係的話,那麼情況就不一樣了,甚至可以說是相差甚遠的。
“你師父?”果不其然,馬彪聽到了我說的話之後,不由得馬上反問道:“蔡將軍,你師父是誰那?看這牌子,老爺子的本分不低啊。”
我點點頭,但是卻並沒有說出水伯的名字,而後對馬彪致謝道:“剛纔多虧了你了,馬彪兄弟。謝謝。”“將軍這是哪裡話?本來這就是我的任務,再加上剛剛您和我說的,您手裡的這塊牌子,咱就是一家人不是,哪有一家人相互幫忙還要道謝的啊。這樣的話,您可就太見外了。”
馬彪是一個實心漢子,而且看的出他爲人必然是非常的豪爽的,這一身江湖氣,實在是與他相輔相成。這時馬彪對着身後擺了擺手,從他剛剛出來的那片樹林裡,又走出來四個人,看起來應該是他的手下了。
“見過蔡將軍!”馬彪對這四個小夥子吩咐道。“蔡將軍。”我用一個微笑迴應這是個小夥子,而後我便對馬彪道:“不知道馬彪兄弟今天怎麼回來這?是哪一位叔伯叫你來的嗎?”
這句話本不該出自我口中,但是沒辦法,我此時必須要這樣說話;而馬彪聽到我的問話後,不由的一笑,而後道:“那是什麼叔伯啊。蔡將軍,你現在也別多問,這個地方剛剛發生了那麼激烈的槍戰,而且又死了那麼多人,可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走,到了地方,自然您就明白了。”
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