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陶不言與楚先生回到別墅後的事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兩週之後的那個清晨,陶不言起的很早,他習慣晨練,他認爲清晨的空氣可以讓他的頭腦清醒一整天,他習慣在楚先生所購買的那個小區的院子裡,沿着小路慢跑。
住宅區總是有邊界的,而陶不言經常習慣的小路恰巧通到住宅區最偏僻的一處邊緣,這裡是沒有守衛的,因爲在區域之外,就是緊鄰的警察局,沒有什麼人是願意在警察的眼皮下作案的,所以楚先生也就沒有在哪裡安排守衛。
這樣的家族守衛是要帶槍的,雖然楚家族的守衛都有持槍證明,但是就算是這樣,,警察也是有權利沒收槍械的,所以對於這類不會威脅安全,且容易招惹麻煩的地方,是不需要守衛的,話說回來,就算是真的有人不在乎生命的,要從這裡潛入,那麼,他也一定會被住宅區內的巡邏者發現。
楚家族的住宅大區裡,全天候有三人一組的持槍守衛來回巡邏,這些守衛每三小時換一次崗,這是爲了使他們不會處於疲勞,疲勞的守衛是並不能最大化保障安全的,每次換崗,都是十組守衛,雖然看上去,這是一批不小的力量,但是在偌大的住宅區裡,也並不能算是密集的。
那天陶不言正好慢跑到這個位置,突然的,從院牆外飛進來一個黑色的東西,掉在小路邊的草叢裡,這讓陶不言倒是緊張了一下,因爲看樣子那東西不像是什麼動物,那麼既然不是動物,就一定是有人刻意扔進來的。
這是不得不使他提起注意的,假如被扔進來的是炸彈什麼的,那可就太危險了,所以陶不言小心翼翼的從草叢邊拾起一小段樹枝,然後向黑色東西掉下的位置探了探,在確定沒有危險後,他才慢慢走過去,俯下身子去尋找。
當他將那個黑色東西的樣子看清後,不由得感到氣憤,同時他也對一個人產生了厭惡感,他撿起了黑色東西,這是一個被漆了黑漆的摺扇的骨架,陶搖着頭笑了笑,將這個黑漆漆好的扇骨順着牆扔了出去,好像自言自語一般的說:“扇子骨,扇子骨,王砂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正好有一組巡邏守衛路過,看見陶不言站在草叢裡,爲首的便和他打起招呼來:“陶先生,這麼早,又在鍛鍊啊。”陶不言認識這名爲首的領頭人,其實,陶不言是熟悉每一位在住宅區負責安全的守衛的,這是他作爲家族參謀的職責的一部分。
陶不言微笑這對那名守衛迴應道:“是啊,阿波,你是知道我的習慣的,這麼多年了,除了我受傷離不開病牀,要不然,就算是和先生一樣拄着手杖,我也是要出來運動下的,我是不願意憋悶在相對封閉空間的,還有就是清晨的空氣是清馨的,這樣的清馨可以讓我保持一天的頭腦清醒。”
阿波笑着對他點了點頭,然後便在擺手後,帶着另外兩人繼續自己的職責,陶不言也順着平時的道路繼續自己的鍛鍊,他結束了鍛鍊後,便受楚先生派遣,去辦一件事,當他與自己的保鏢開着小汽車離開別墅後,就遇到了,當天的第二件怪事。
車子在行駛到第七大道的時候,在等候前面被貨物車堵塞的時候,一個很富有西方貧困市民穿着的東方小男孩,敲開了汽車的窗戶,小男孩伸出自己的小手,看樣子是想從陶不言這裡討一些零錢過活,每一個時代,每一個國家,不管他在強大,在富有,也是都會有乞討者,因爲乞討者,是每一個國家不可缺少的組成的一部分。
陶不言其實對於這樣的小小乞討者,也是習以爲常的,他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張五美元,交到小男孩的手裡,並且還對他說了一句:“要學會堅強。”陶不言與楚先生一樣,他們都信奉來自故鄉的一種念頭,那就是中國人常說的“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他們都知道,自己的所做所爲,經營的生意,都是不能算作好事的,所以他們都願意在任何的時候,給予出自己所能做的,微弱的所爲的好事,他們希望藉此,來洗滌自己的靈魂。
小男孩接過這五美元,還未道謝,陶不言便示意將車窗關上,而就在這個時候,這名小男孩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動作,他用自己的小手抵在車窗上,然後用另一隻手在身上摸來摸去,像是在尋找什麼,看他的表情還好像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因爲小男孩的表情是慌張,混亂的。
終於,大約十幾秒後,小男孩的表情回緩了過來,他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個用報紙包着的長條的東西,微笑着交到陶不言的手裡,看着他那樣天真的表情,陶不言不忍拒絕,微笑着接受了,小男孩看到如此,便跑開了,在他拋開的瞬間,陶不言捕捉到了一個有趣的畫面,那就是小男孩,竟然將剛剛的,自己給他的那五美元,塞進了自己褲子的最內層。
小男孩離開了,但是陶不言卻很好奇,他交給自己的這件東西到底是什麼,他不相信這裡會是什麼炸彈之類的東西,不要說這個小孩子是不是能拿得起來,就是這重量,和形態,也不因該是炸彈,陶不言拆開了包着的報紙,在看清裡面的東西后,他的笑容消失了,冷着臉的他,彷彿使得小轎車裡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報紙裡包着的,是一把沒有扇面的,摺扇扇骨,和早上的一樣,同樣是漆了黑漆的那種,陶不言眯着眼睛,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蓬亂的頭髮,默默的點起來一隻煙,乘坐自己的轎車從不吸菸,是陶不言的一個習慣之一,而他這樣的違反常規的動作,自然引起了保鏢的注意。
“陶先生,有什麼問題嗎?”坐在副駕駛的保鏢回過頭對他問道,陶不言搖了搖頭,不動聲色的將扇骨裝在自己的口袋裡,然後說:“沒什麼,好了,前面的路通了,走吧,不要耽誤先生的事情。”保鏢見他這樣回答,也就沒再多想,小轎車繼續行駛起來。
可是陶不言卻叼着煙,閉上了眼睛,他明白,自己遇到了麻煩,或者說自己被麻煩纏上了,雖然他並不介意用家族的力量解決,者只需要他和楚先生說上一句話。但是現在家族正處於多事之秋他不想節外生枝,所以,他決定,暫時將這件事壓下來。
家族的風頭過去了,現在,陶不言依舊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應該講這件事對楚先生講出來,正在他思考的時候,辦公室的大門被在外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