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藻打着哈欠起牀的時候,露營的士兵們已經準備好了物品準備出發了。
宇文墨川正在對士兵們說着什麼。
秦崇歌則在一旁餵馬。
“你醒了?”秦崇歌看到蘇鳳藻走出帳篷,擦了擦手,“我們這邊也準備好了,吃點東西準備出發吧?”
“現在是什麼時辰?”蘇鳳藻連續打着哈欠,看了看天際。
“最晚也就五點而已,好早。”她睡眼朦朧,指着身後的帳篷,“這些帳篷怎麼辦?”
“如果今天晚上能夠平安到達雲坤城的話,我們根本不需要這些東西。”秦崇歌說道,“不過爲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帶一頂帳篷吧。”
“三頂帳篷太重了,全都帶着不現實。”
蘇鳳藻點點頭,看着毛色各異的馬匹躍躍欲試。
在現代的時候她學過騎馬,還曾經參加過簡易的賽馬比賽。
只不過那種馬匹是供遊客欣賞用的馬,極爲溫順。
她只是學會了簡單的機巧,長距離騎馬還從來都沒有嘗試過。
“這匹白色的小馬是你的。”秦崇歌將繮繩遞給蘇鳳藻,“這小馬雖然體型不大,速度卻是三匹裡面最快的。”
他說着,突然停了下來,懷疑地看着蘇鳳藻,“你應該不會騎馬吧?”
蘇鳳藻挑了挑眉毛,“騎馬這種小事,在本姑娘看來小菜一碟。”
“是嗎?”秦崇歌笑得意味深長,“那就好,那就好。”
把所有的東西都整頓好了之後,三個人共同向着雲坤城出發。
宇文墨川說得不錯,若是從官道上步行的話,需要三天時間。
若是三個人騎着快馬抄小路行走的話,只需要六個時辰就夠了。
六個時辰,距離聽起來不算遠。
可真正騎馬的時候蘇鳳藻才感覺到,連續騎十二個小時的馬實在太難受了!
在現代的時候,連續坐七八個小時的高鐵就累得不行。
更不用說在顛簸的馬背上連續坐十二個小時。
那種嘔吐難耐的感覺,實在太要命了。
從日出堅持到日落,在蘇鳳藻身體僵硬到一動也不能動的時候,他們一行三人終於來到了雲坤城山腳下的一個村子裡。
那村子很是荒涼。
明明是晚飯時候,卻沒有一家人家生火做飯。
蘇鳳藻等人將馬匹栓在村口的柳樹上,走進小村落的時候,村落裡一片殘象。
門窗破敗不堪,小路上一片狼藉。
落葉和破敗的燈籠落了滿地,在傍晚時分越發顯得悲涼了一些。
家家戶戶把門關閉着,整個村子聽不到半點聲音。
蘇鳳藻緊緊地皺着眉頭。
這個村子沒有戰爭的痕跡,也沒有瘟疫肆虐的痕跡。
雖然有些衰敗,卻像是人爲的。
天才擦黑,這裡的人家便早早關起來門,甚至連燈都不點。
這實在太不同尋常了。
宇文墨川隨便找了一戶人家敲門。
敲了半響也無人應答。
那門緊緊關閉着,隱約能聽到屋子裡傳來的啜泣聲,不像是沒人的樣子。
“你們再不開門,我可要撞門了啊。”宇文墨川大聲地拍着門說道。
“少俠,你們還是到別處去借宿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這個村子已經被妖怪佔領了,你們快快逃吧?”
“妖怪?”
蘇鳳藻三人異口同
聲地驚呼。
“是真的,是真的。”那蒼老的聲音裡帶着恐懼,“妖怪快來了,你們快點,快點逃吧。”
“老伯,到底是怎麼回事?”秦崇歌皺着眉頭。
“老伯?”那蒼老的聲音一愣,像是哭了一般,“我明明只有二十歲,一夜之間,一夜之間竟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輕輕地啜泣道,“你們快走吧,再晚了就來不及了。”
忽然之間,一陣陰風襲來。
村子裡破敗的燈籠隨風飄動,呼嘯的風聲從耳邊劃過,風聲中帶着陣陣殺氣。
宇文墨川和秦崇歌大驚。
他們兩個以最快的速度,極爲有默契地一前一後站在蘇鳳藻身邊。
“來了,來了,妖怪來了。”那蒼老的聲音大叫一聲,哆哆嗦嗦地躲到桌子底下。
夜風陣陣,吹到皮膚上時刺骨寒冷。
明明只是秋季,那風卻像是刀子一般,鋒利的有些嚇人。
“喲,似乎來了幾個不錯的貨色哦。”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
這個聲音非常非常難聽,像是錄音帶經過擠壓之後發出的尖銳叫聲。
聽着那個聲音,蘇鳳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哦?是兩個姿色不錯的男人和一個姿色不錯的女人。嚯嚯嚯嚯,原本今天想來收走剩下的幾個娃,沒想到撿到寶貝了。”
那聲音發出一陣貪婪的吸氣聲。
“哈哈哈哈,聲音好尖銳。”蘇鳳藻忍了半響,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們聽過錄音帶卡帶之後發出的聲音麼?簡直一模一樣啊。哈哈哈哈。”
聽着蘇鳳藻肆無忌憚的笑聲,那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敢嘲笑我聲音的人,只有一個下場。”他冷冷地說道,“死,已經無法表達我的恨。”
“若是你有本事,大可以試試。”宇文墨川打斷那男人的話。
“哼,縮頭縮腦,小人行徑。”秦崇歌冷哼一聲,“嚇唬些平民百姓也就罷了,在我們面前還敢裝神弄鬼。”
“現身吧。”秦崇歌抽出長劍,“就讓我來會會你這妖怪。”
“嚯嚯嚯嚯,我會吸掉你們的鮮血,吃掉你們的肉,毀掉你們美麗的容顏……”伴隨着尖銳刺耳的聲音,夜空中出現一個沒有身體的怪臉。
那張怪臉上帶着一張奇特的面具。
那面具上留着兩隻細長細長的狐狸眼,狐狸眼角下有一行血跡。
嘴很大,一直扯到眼角,面具慘白慘白的。
不見身子,只有白色的上半身在半空中飄飛。
在黑夜裡着實有些恐怖。
它嚯嚯地笑着,在半空中飛來飛去。
“裝神弄鬼。”蘇鳳藻冷哼一聲,從魔星棒發射毒針。
毒針攻擊到面具時,那面具突然轉了方向。
它快速地調頭,向着蘇鳳藻所在的方向快速襲來。
“這東西是傀儡。”秦崇歌擋在蘇鳳藻前面,宇文墨川靠在她的背後。
“如果是傀儡的話,這種玩意指不定有多少。”宇文墨川應和着,“不過,就算最高明的傀儡最多隻能操縱三個……”
“不,不對。”蘇鳳藻臉色一變。
“這不是傀儡。”她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我能感覺到,這不是傀儡。”
“嚯嚯嚯嚯……”
面具嘶啞地笑着,快速地半空中飛着。
它的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一個面具還是多個面具了。
漆黑的夜空,慘白的面具,呼嘯着的風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破敗的村子裡越發狼藉了些,隱約傳來瑟瑟發抖的哭聲。
深夜之後,風又變大了一些。
蘇鳳藻三人與面具人的對峙也越發激烈起來。
面具人的移動速度非常快,在半空中眼花繚亂的,根本分不清哪個是本體。
宇文墨川散發着濃烈的殺氣。
秦崇歌已經與蘇鳳藻分散開來,他跳躍到房頂上,挽過幾個劍花,劍氣瀰漫,半空中風凝雲停。
秦崇歌的劍很快,快得與面具人的移動速度不分伯仲。
蘇鳳藻看不清他的動作,只能聽着金屬撞擊的聲音響徹不停。
在這鬼風呼嘯的夜晚,零落的村落,劍氣瀰漫。
氣氛緊張到窒息。
如此高速度的對決持續了大概十分鐘的時間,秦崇歌突然收住了劍。
他以最快的速度跳到蘇鳳藻身邊。
秦崇歌回到蘇鳳藻身邊之後,宇文墨川幾乎是在同時飛了出去。
這兩個人的動作前後相差不足幾秒鐘。
秦崇歌喘着粗氣回到蘇鳳藻身邊時候,衝着她眨了眨眼睛。
蘇鳳藻看得莫名其妙。
宇文墨川和秦崇歌的關係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
這麼默契?
印象中這兩個人雖然不是死對頭,卻也絕對不是朋友。
“馬上就結束了。”秦崇歌嘴角翹起,帶着自信的笑容。
他的劍眉高高挑起,只是雲淡風輕地說着,卻有一股無法睥睨的王者氣質。
蘇鳳藻微微一愣。
不得不承認,秦崇歌身上有一種天生的王者氣度。
這種王者氣度,絕對不是後天修煉來的,而是天生就有的。
現在的秦崇歌,具有上位者所具有的全部氣質。
正在蘇鳳藻胡思亂想期間,宇文墨川與面具人的對決已經進入最後階段。
宇文墨川渾身散發着濃濃的殺氣。
和秦崇歌的速度快相比,他的劍更厚重,也更有力。
他沒有使用與惡童花無影對決時使用的大招,但劍劍有力。
宇文墨川發出的每一招都沒有多餘的動作,直擊要害。
“秦崇歌。”
宇文墨川將要刺向面具人眼睛的時候,突然大喊一聲。
幾乎在同時,秦崇歌飛身而起,長劍呼嘯,他以最快的速度刺向面具人的嘴巴。
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蘇鳳藻根本沒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回到了她身邊。
一前一後,王者氣質天成。
“嚯嚯嚯嚯……能將貧道逼迫到這種程度的,你們還是第一個。”那錄音機卡帶的聲音響徹在半空中。
蘇鳳藻擡頭往上看去的時候,那面具已經碎了一半,露出一半的臉上染滿了血跡。
鮮紅的血,慘白的面具,白色的上衣,空蕩蕩的身體。
他就那麼站在半空中,眼睛裡露出惡毒和貪婪。
“嚯嚯嚯嚯。”他在半空中漫步一般,從這頭走到那頭,又從那頭走到這頭。
夜霧輕動,風也小了很多。
慘淡的月光從烏雲後探出頭來後,藉着月光反射,蘇鳳藻終於看清楚。
這個面具人並不是在半空中行走。
而是站在一根細細的鐵絲上,像極了馬戲團的走鋼絲節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