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回 正神和零神（2）
二十八回正神和零神（2）
喬半仙忽然覺得心裡很難受，他想起一個人來，儘管早就知道此人懷挾報復之心，可是他未能料到，自己儘管百般示好容讓，以爲贖罪，對方竟然還是下手無情，並且從各個方面對本集團佈設炸藥，爲推翻這座生意場上的巍巍大山而不擇手段。“我們的對外投資實在太多了，這嚴重影響我們在正經經營活動中所必需的現金流。”喬半仙的聲音陡然沉重，中間透着一些連黃娜都能感覺的苦澀滋味，這讓她非常詫異和愕然，“同我們合作的那家共同基金會，近幾年來效益並不好，沒有收益，只有虧損，”又嘆了口氣，“即使是剩下的藍籌股票，也被緊緊套牢，無法保證便能順利套現。”
“你都不知道嗎？”梅小芸淡淡地問。黃娜很奇怪，公司顯然已經陷入了某種困境，儘管自己並不能衡量困難的程度，不過從喬半仙的臉色來看，只怕要從眼前的財務困境翻身而脫，委實並不容易。她怎麼還能保持如此從容的神情呢？不過黃娜畢竟是個聰明的姑娘，很快敏銳感覺到，在喬半仙和梅小芸中間，存在着一個他們倆知道可自己卻完全被蒙在鼓中的一個人物或事件，所以她暗下決定，即使自己不能成功的擊敗梅小芸而獨佔喬半仙，那麼，至少也要想辦法擠入他們的圈子，至少自己也要獲得知悉這些秘密的資格和權利。
能被喬半仙由於某種原因而一直放縱並直接給喬氏集團造成重重壁壘和危機的人，除了“全權代表”，還能有誰呢？梅小芸既然接到了九十九朵豔麗的紅玫瑰，她知道自己不能以“準女老闆娘”的口氣指摘“喬”的不對，而且她也把握了一點，自己這麼年輕，即使是真的成了喬半仙的妻子，也決不能似中年悍婦一般，到處尋釁丈夫的不是，所以她以無比柔和的語氣問道：“這些困難，該怎麼解決呢？”她心裡忐忑不安，似她這麼一個花季的姑娘，生意閱歷有限，也不懂得什麼籌資融資辦法，如果問她該怎麼辦，她確實拿不出什麼主意。
“用風水吧！喬總不是很厲害的風水大師嗎？擺上一座招財納寶的陣法，財源滾滾來，就一定能克服現金，嗯嗯，現金流不足的困難。”黃娜突然逗漏出這麼一句，然後喬半仙便笑了起來：“你還別說，我還真準備擺設這麼一座陣法。哈哈，是不是應該披上道袍，然後擺設一個法壇，手執桃木寶劍，捏着黃紙符籙，然後召喚天地鬼神呢？”“真的能擺設這麼一種陣嗎？”梅小芸和黃娜齊聲問，也不知喬半仙是不是真地準備扮成一個在壇前預備手舞足蹈、哼唧吆喝的道士。他如果真地扮成一個道人，就像附近茅山道觀的那些法師一樣，該死何等的情景啊？兩人浮想聯翩，那邊喬半仙卻突然雙足一蹬，辦公椅下安了滑輪，“嗖”的一聲連人帶椅衝到了兩位青春少女跟前。“不準想些稀奇古怪的形象，”他將鼻子湊到了兩張眉目如畫的俏麗臉蛋中間，“我有一個五鬼黃煞零堂撥水**，堪能派上用場。不過我現在肚子餓了，你們請我吃飯吧，川味回鍋肉，加辣的。呵呵！我沒有帶錢，所以你們掏錢，至於陣法的具體佈置工作，咱們晚上點上蠟燭，在浪漫情調中慢慢聊如何？”“啊，你真狡猾。”梅小芸笑了起來，她能感覺接着說話機會，對方的一隻手很不老實地貼着自己腿側探了進來，然後又飛快地縮了回去，就着另外一隻尚老老實實按在椅子扶手上的巴掌拍了拍。她有些得意地朝黃娜笑了笑。黃娜並沒有主意到適才喬半仙的動作，兀自未能緩過神來，喃喃道：“啊！你們該不會讓我請客吧？我纔來上班幾天，可一分錢薪水都沒有領呢。”“沒關係，一份回鍋肉蓋澆飯，也就八塊錢左右，你先出了，然後讓喬總從私人錢袋掏腰包來報銷。”
夜幕降臨的時候，誰都沒有想到喬半仙會真地在自己辦公桌上擺設幾根蠟燭，中間點綴着幾朵小花，也是下午才充附近花店買來的小植株盆栽。他依舊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有些調皮地嘎吱嘎吱搖晃着，忽而又會平靜下來，以沉凝的神情看着坐在桌子對面的梅小芸和黃娜。外面的員工早就下班了，大廳的諸多寫字檯空蕩蕩的，胖姨有些好奇地隔着秘書檯旁的百葉窗朝內看了看，然後百思不得索解的最後一個走出大門，反手將門關上。
“待會兒不管看見了什麼，都不可太過早張揚，免得曝露形跡。”喬半仙如是囑咐她們。梅小芸略有錯愕，雖然不懂他葫蘆裡究竟賣什麼藥，可還是順從地點點頭。黃娜卻頗覺有些緊張，沒錯，熄了燈以後，在辦公桌上擺放幾根蠟燭，藉着昏黃朦朧的燭光相似和交談，是比較羅曼蒂克，不過在喬半仙神秘兮兮說完那些話後，她有些沉不住氣了，總感覺風向似乎發生了變化，這件總裁室，似乎隨時都會冒出鬼來。她忍不住精靈靈打個寒噤，呼出一口涼氣，吐氣方半，瞥見梅小芸似笑非笑地斜睨自己，胸中忽然騰騰昇起一股豪氣，可不願就此被她小瞧。於是她反端正了身體，雙手互握，將手臂平貼於辦公桌的外緣，問道：“喬總，中午吃的是回鍋肉蓋澆飯，晚上吃的還是回鍋肉蓋澆飯，上下兩頓十六塊錢，我可沒指望敢向你報銷。不過什麼是五鬼黃煞撥水入，啊——”“是五鬼黃煞撥水入零堂**。”喬半仙看他說不下去了，笑呵呵進行指點。中午和下午，三人避開公司食堂，也沒有叫外賣，而是在廣場之外的一家川味館用餐。兩位大美女陪着一箇中年熟男坐在油漆斑駁的方桌旁，吃着蓋澆飯，委實很吸引路人及食客的注意。不少的打工的小夥子幾乎是用嫉恨的目光看着喬半仙，心裡想：“他媽的，美女資源都被這些有錢的60後70後給霸佔了。”少不得回去再上網一通臭罵。喬半仙還真是一分錢都沒有出，梅小芸卻買了好幾串羊肉串和章魚丸。黃娜算了一下帳，她出的用餐份子錢非但不比自己少，似乎還略拔一籌，所以不好意思朝梅小芸開炮。
“啊，就是那個陣法，到底是怎麼回事，也給我們說說吧？”她現在也象梅小芸一樣翹着腿，可惜被辦公桌隔着，喬半仙看不見。只是她的喬老闆，可不是一個放任美色在前而無動於衷的角色，竟然藉着拾撿跌落“硬幣”的機會彎下腰，極不老實地在兩人腿上蹭了一把油。有趣的是，兩位少女皆面不改色，只是相顧看了一眼。喬半仙笑嘻嘻坐正了身體，見她們無動於衷，頗覺有些無趣，悄悄吐吐舌頭，斂了笑容，接着咳嗽兩聲清清嗓子，以略帶深沉之厚重嗓音說道：“撥水入零堂，能不能真正解決我們公司的財務困難，我不是很有把握。這種方法效應極強，卻也會有比較大的副作用，所以運用起來，真是要非常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