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街區是一條秘密通道,從這裡進來的人,只要交納一定金額,換得21區內三大幫派共同認可的標誌,就能在21區暢通無阻。
易鳴坐在租來的一輛林肯三門房車裡,扭着頭,看着街道一側的愛德在跟幾個滿身紋身的大漢在嘀咕着什麼。
司機是達古,他這會很是興奮,完全是好長一段時間,沒跟易鳴出生入死了,這回有機會闖一闖21區,情緒就被調動起來了。
副駕駛座上的是常慼慼,易鳴本沒打算讓他來的,但他還是堅持要來,這會他正緊張地打量着周圍。
現在將近零點,而周遭盡是塗鴉的破舊房子內還是燈火通明,有不少凶神惡煞的人或坐或站,手裡持着長短不一的槍支,全都眼神不善地盯着他們這輛豪車。
達古回頭看了一下,對易鳴有着莫名信心的他,只要有易鳴在,完全感覺不到害怕是什麼玩意,何況後面還跟着一輛廂貨車,裡面坐着呂克帶的兩個小組,也帶了不少輕重武器,火力猛到在這裡殺個七進七出都不是問題。
愛德臉色難看地走了回來,對着常慼慼說道:“七爺,漲價了,現在進去要一千歐元,如果車進去,還要加一千,只能呆六個小時,超過時間後,就不能保證咱們的安全了,不過,給一萬的話,可呆兩天!”
“爲什麼?”,常慼慼可不想被當成水魚狠宰。
“嗯……”,愛德拍了拍林肯房車,這車太扎眼了,那些流氓看着眼熱,不宰你們還能宰誰。
“給一萬吧,再問問能不能找到那黑人住的地方!”,易鳴並不在意錢,他只是想找到那黑人殺手。
常慼慼從包裡取出錢和照片,說道:“他們說話算數嗎?”
愛德遲疑地點了點頭,這地方出了名的認錢不認人,給了錢就橫行無阻,當然別惹到這裡的地頭蛇就行。
愛德很快去而復返,在兩輛車的前擋風玻璃處貼了一個小丑笑臉貼紙,還帶了幾張布制的袖環上車,給易鳴等人一人發了一個,“易先生,等會下車的時候,戴上,表明咱們已經交了保護費了!”
常慼慼接過袖環,看到上面還印了一個鐵十字勳章,罵道:“這玩意,要是戴出去,肯定給當成法西斯分子抓起來。”
愛德把照片遞迴給常慼慼,“他們沒見過這個黑人,不過說,最近在三十七街那邊新來了一夥黑人兄弟,可以去找找看!”
“走!”
兩輛車駛進了21區,有了小丑貼紙,果然是一路暢通無阻。
這是,一陣陣咆哮如雷的馬達轟鳴的聲音由遠及近,易鳴看見一條車龍從後面席捲而來!
頭車是一架外殼改裝成大白鯊的古怪轎車,車頭就是血淋淋的鯊魚大嘴,帶着一股逼人的氣勢,急速朝易鳴的車隊逼近。
後面則跟了七八輛造型各異的改裝車,車尾都豎着六根粗大的排氣管,齊齊發出沉悶的轟鳴聲,如一陣狂風一樣捲過街道。
鯊魚車咆哮着飛馳到易鳴旁邊,從座位上是,是輛跑車改裝的,後座上坐了四五個青年男女,個個的頭髮都是五顏六色的殺馬特風格,帶着粗大的鼻環、耳環,也都在臉上塗了厚厚一層的熒光粉,這大晚上看去,如同一個個骷髏在空中急速飛過。
那一幫殺馬特,衝着林肯房車大喊大叫。
愛德臉色發白,遇上了21區裡最沒法講理的骷髏會,這可麻煩了。
“停車!”,易鳴讓車停了下來,看這幫人是不是想動手。
達古的手已經摸上了腳下的一把M16,只要對方敢動手,他絕對會還擊的。
鯊魚車在一陣刺耳的急剎聲中,繞着林肯房車猛地轉圈,原地轉了三圈之後,停在林肯房車前面,剎住後猛加油門,輪胎在地面拼命迴轉,噴出兩道觸目驚心的黑煙!
“大哥,幹不?”,達古將M16握在手裡,只要易鳴一聲令下,他即開窗噴出槍火!
“吠人的狗不咬人!”,易鳴淡定地道,“這是他們的地盤,咱們先忍一忍!”
愛德的腳不停地抖動着,要是易鳴一說跑,他肯定溜得比兔子還快。
常慼慼看着四周的陣仗,啐了一口,“都是沒膽的慫貨,要幹就幹,還嗚哇鬼叫半天,要有前戲,不插,要個卵用?!”
“常哥,你這話說得……”,達古衝常慼慼直搖大拇指,笑道:“要不,你開車窗,跟他們說去!”
“哥不會法語!”,常慼慼被一個砸在車窗玻璃的爛蘋果,嚇了一跳。
“下來啊,你這個黑鬼!”
“大家看啊,有兩個黃毛猴子!”
“猴子,翻兩個跟斗!”
“哇,還有一個白人咧,愛麗,他比你的咪咪還白!”
“FXXX……”
“……”
一陣陣粗言穢語飄進車內,易鳴雖然生氣,但也沒有衝動到下車去大殺四方。
這幫流氓叫罵了好一陣子,將林肯房車砸得滿是髒物污水之後,才飈起一陣陣黑煙,揚長而去。
“大哥,咱就認慫啦?!”,達古憤憤地一拍方向盤。
“這裡多的是幫派分子,揍了他們,惹出更多,到時更麻煩,你看他們也不敢拿我們怎麼樣!”,易鳴看着車窗上的小丑貼紙,看來交了錢,至少不會死人,但被揍一頓卻還是有可能的。
呂克所在的廂貨車外殼也是一片狼藉,不過易鳴沒出聲,他們也沒有下車,不然早就下車橫掃一輪了,這時也是憋氣得狠。
林肯房車繼續往三十七街駛去,沿着三十七街轉了一圈,易鳴發現136號的一棟小樓有些古怪,那小樓附近有明暗六個崗哨,守衛森嚴,而且佈防的手法很像是軍方的手法。
“咦!”,達古遠遠看到前面有一輛麪包車上下來的幾人後,神情驚訝,“那不是強森嗎?”
“哪裡?”,易鳴轉過頭,順着達古的指向,只看到幾個模糊的背影。
強森?特尼達特會魯的總統幕僚長,怎麼會在法朗斯呢?
易鳴戴上鐵十字袖環,“你們留在車上,我下去看看!”
易鳴下了車,扯起衛衣的兜帽,遮住臉龐之後,朝剛纔那羣人進入的樓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