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牧雲最初的計劃裡,即使莫化龍不是執子飲酒的對手也無妨,因爲他還有最強的秘密武器,陽葵。
陽洛天曾經說過,陽葵的護體靈氣的堅韌程度,可以抵禦天道巔峰級別的攻擊;而靈氣的渾厚程度則可以媲美神道巔峰。因此,牧雲纔會想要依靠陽葵儘早除掉執子飲酒兩個人。但是,他所有的計劃如今都已經破滅了。
執子和飲酒根本就不是人!他們兩個是神,既然是神,又怎麼會死在自己一手創造的人界呢?
可是,現在的情況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爲什麼飲酒在大掌拍到陽葵腦門的一瞬間就變成一攤肉泥了呢?
陽葵回過頭,注視着牧雲。在對上她眼神的一瞬間,牧雲立刻移開了目光。
自己竟然不敢和這種狀態的陽葵對視!
“你…果然是青衣對吧!”執子失聲尖叫起來:“既然你早已經看穿了我們的計劃爲什麼直接點破,是不是想要看我們兩個的笑話?”
“青衣?那是誰?”陽葵搖搖頭,她的語氣格外冰冷,不帶一點兒情感:“我叫陽葵,生在靜神觀,長在靜神觀。”
“而且,我現在很生氣!”
“你還在演什麼戲,如果你不是青衣,你又怎麼能一下把飲酒弄成肉泥?”執子氣極反笑,一口咬定陽葵就是他口中的創世神之一的青衣。
“看來我爹爹說的沒錯,神不僅十分的卑鄙,而且精神都格外不正常。”陽葵輕笑一聲:“你們明明可以在天上安穩的呆着,現在卻偏偏要來到我們塵世之中指手畫腳,一定是做好隕落的準備了。”
“還要裝麼?”執子翻過手掌,掌心衝上,對着陽葵虛握一把。陽葵的眼神立刻由犀利變得迷茫呆滯,但是她的身體裡瞬間出現一股乳白色的光芒,從上到下沐浴陽葵的全身。陽葵的眼睛變的清明無比。
“如果你不是青衣,那我爲什麼控制不了‘棋子’,你一定是像我和飲酒一樣皆有這個小女孩降臨了吧!”執子惱怒的說:“你裝下去還有什麼意義?你直接說你想要做什麼吧!”
“我想要做什麼?”陽葵冷笑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牧雲一時間有些不認識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孩子了,在牧雲的印象中,陽葵應該膽大包天卻又有些膽小的人,一旦遇到什麼事情就會往自己身後躲,沒事之後又會突然蹦出來搞些事情;對於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一句都不會過問,但是遇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又會湊上去問個不停……一個普通人女孩纔對。
那麼她現在爲什麼會這樣沉着冷靜,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莫非她真的是神秘的“青衣”?
牧雲悄悄的低頭,看到陽葵背在身後,不斷攢動着手心的雙手,瞬間恍然大悟。
原來她確實是在演戲,不過是在假裝自己是青衣而已……
此刻,陽葵的內心非常緊張,但是卻強行板着臉,一副鎮定的模樣,雙手的手心裡不斷的冒汗。
“不如你們先回去,我就當這件事請沒有發生過,怎麼樣?”陽葵輕咳一下,沉聲說道。
“真的?”執子皺眉問道。青衣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按照往常的經驗,遇到自己這種**裸作弊的情況,她都會直接判負才對啊。
“還是算了吧。”執子搖搖頭,笑着說:“我知道你肯定是在騙我們,等一會離開棋盤,你一定會懲罰我們兩個,算了!輸了就輸了好了,我又不是輸不起,無所謂了!”
“哼!”陽葵冷哼一聲,心中暗自竊喜。有戲,有戲,看來自己的突發奇想居然真的能騙到他,看來自己這些人都有救了。
但是牧雲卻依舊愁眉不展,雖然陽葵看上去已經成功騙過執子和飲酒了,但是他總覺得這裡面有一絲不對勁。
“既然都輸了,就讓我把所有的棋子都收回來把!”執子點點頭,磅礴的氣勢從他的腳底升起,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他就沒有必要繼續隱藏自己的身份了!
而且賭局既然已經被判負了,那這盤棋也不用繼續下了!那自己創造的棋子,也可以收回了。
“住手!”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以執子爲中心,方圓五十里的空間凝固了。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凝固,風停止吹動,樹葉也不再搖晃。牧雲保持着自己一把手推開陽葵,一把手向前的動作,張着大嘴,僵住不動。
而陽葵則是由於被突然推開而面露驚恐,用略帶疑惑的眼神看着牧雲,也是一樣的一動不動。
他們二人的呼吸和心跳都已經停止,停止在牧雲說出“住手”兩個字的那一個時刻。
“怎麼了?我剛剛和青衣談好,你爲什麼突然就鎖定這一片時空了?”執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七位創世神主掌的東西各不相同。
執子擅長創造,他製造的棋子成爲生靈的軀體活動在大陸上
縱星擅長規則,他制定出的規則化爲星空籠罩整片大陸。
而飲酒擅長則是空間,他們下棋的這一片棋盤空間,正是飲酒創造的。
因此,能令整片空間凝固的只有它的創造者,飲酒可以做到。
執子腳下的那一攤肉泥逐步向中央匯聚,層層堆疊向上升起,匯聚成了飲酒的樣子。
“她不是青衣。”飲酒完全恢復之後立刻說道。
“不是青衣,你開玩笑吧。”執子說:“你是不是腦子被青衣弄壞了,如果不是青衣,誰能有一下把你變成肉泥的力量。”
“她是從哪裡來的力量我怎麼知道。”飲酒苦着臉說,剛纔這個小女孩弄得自己很疼,真的很疼。
“我看你纔是被青衣嚇壞了!”飲酒突然露出一張嘲諷的表情:“你也不想想,如果是青衣,怎麼能被我的時空鎖定控制到,她肯定會像我們這樣,自由的移動啊!”
執子看了看靜止不動的陽葵,恍然大悟。同爲創世神,是不會被飲酒的時空鎖住的。
“可是她的這股力量確實很奇怪……”飲酒又說道:“我們都不能理解的力量,她究竟是從哪裡得到的呢?”
“啊,嚇死我了!”執子突然喊道:“多虧了你鎖住時空了,要不然我差點就要收回‘棋子’了!”
“對啊,剛剛也是嚇了我一大跳啊!”飲酒心有餘悸的說:“如果你要是在我們這盤棋沒有下完的時候收回棋子,我們就徹底完蛋了。那幾個傢伙還不得弄死我們,以後說不定再也不和我們下棋了。”
“這麼說來,這傢伙也意識到我接下來會幹什麼了啊!”執子走到牧雲的身邊,伸出腳踢了踢牧雲。現在牧雲處於時空鎖定中,所以沒有任何反應。
“他能被陽宇看中,也算是它有點兒本事,不過這畢竟是我的棋子,陽宇在我們的棋盤上,怎麼能贏過我們呢?那三個傢伙一看就是老糊塗了!”飲酒笑着說。
“哎?你說這個小姑娘會不會是陽宇弄出來的?”執子指了指陽葵:“如果這樣說的話,那陽宇也算是作弊了!我們直接就能贏。”
“不要搞這些沒用的事情了。”飲酒緊張的環顧一下四周:“你剛纔釋放了自己壓制的氣息,青衣他們很有可能感覺到的。而且我也不能一直把時空鎖定開下去,這不符合縱星的規則,時空有可能崩壞的。”
“恩!”執子點點頭,伸出手指,點在牧雲的腦門上。他想要像之前那樣,直接將牧雲的靈魂逼出體外,清除掉他靈魂中所有記憶、情感。讓它變成一個新生的靈魂。
一陣如玻璃破碎般的聲音在執子的頭頂響起,他連忙擡起頭,看到一個漆黑的物體正飛速的由小變大,在這個物體的陰影籠罩下,執子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疾風。
有危險!執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竟然從這個漆黑的物體上感覺到濃烈的殺意,而這殺意竟然讓自己有些畏懼。
此時他也顧不得手頭的事情,值得匆忙後退,離開自己站立的地方。
那個物體也就順勢而下,轟然落地!
一塊石碑?執子定睛一看,發現一塊巨大的石碑落到了牧雲的面前,將牧雲和陽葵兩個人擋在後面,這塊石碑的正面篆刻着一列大字:先室林巧巧之靈。
“這是!”飲酒驚聲道。他想起了一個經常會揹着一塊石碑的男人。
“嗨,好久不見啊!”一個略顯瘦弱的男子從石碑的後面繞出來,他微微彎着腰,後背的衣服稍有些磨損。他的臉上時刻都掛着看穿一切的笑意,眼底深處,只能看到歡喜。
他出現之後,沒有第一時間面向執子和飲酒兩個人,反而是轉身面輕輕撫摸石碑,對着它,柔聲說道:“嘿嘿,一不小心力氣就用大了,小事情,小事情。”
千年以前,他曾對神不敬,跨天幕而不入。
千年之後,他依舊對神不敬,拋石碑退執子。
他是陽宇。
“諸位,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呢?告訴告訴我吧。”陽宇的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對怔住的執子和飲酒說:“我想要知道一切事情。”
“真是蠢人,這個世界上哪裡有什麼必死之局啊?”他回頭望着天邊,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