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侯見三朝元老商容都被“請”了出去,對於太子“武”之一字,心中雖有念想,卻也不敢多說,倒是下首而立的姬昌,不由得眉毛一挑,武?哼,不知此武爲何武……
壽王長妻姜文薔,被封中宮王后,楊玖封文德宮貴妃,剛剛結婚的黃飛燕,被封尚武宮貴妃,只不過,這名字卻是這武妃自己所要求的,探討修舊,張帝辛執拗不過,也只得同意,若不然,每夜上演宮廷武戲,天子也怕永無寧日。
哪吒雖是李靖之子,甚得王后歡心,認爲義子,時天子膝下,尚無一子(殷郊、殷洪不在許久,衆人早以其喪),封爲太子,因其位列第三,故稱哪吒三太子。
聞仲依舊持太師位,手中雌雄雙鞭爲定國雙鞭,上可打天子侯伯,下可責大夫卿士,凡是先斬後奏,不必過問君主,這是自商朝一來,最大的權力,聞太師自是高興不已,用心臣服,誓要幫天子開創一番盛勢。
界牌關黃滾之子,黃飛虎徵北海有功,封鎮國武成王,統朝歌軍權,衆諸侯也各有封賞,自是不再多提,卻是東伯侯姜桓楚之子,被封鎮國將軍,出乎衆人意料。
姜桓楚聽此,不由皺眉,自己兒子留於朝歌任職,多少有些“質子”的味道,可天子恩賜,更無推辭之理,只得答應下來。姜文煥聽此,自是喜不自勝,心中對這位姐夫的評價,又高上一分。
封賞完畢,自是少不得鼎食之禮,張帝辛少陪片刻,聽得下人急報,頓時喜意全無,急匆匆往九間殿趕去。
進入九間殿,卻見黃飛燕焦急在宮中踱步,下首一人雖跪拜在地,卻是一臉虛汗,張帝辛快步向前:“快予我說,哪吒如何了!”
“殿……殿下,小子不肖,恐是……”李靖一見天子至,一抹頭上汗水,急匆匆說道,“還請天子救命啊!”
“囉嗦什麼!還不快快說來!”張帝辛亦是着急,哪吒隨不是親子,卻勝比親子,便是少了一根汗毛,也要擔心非常!
更有甚者,哪吒在峨眉山羅浮洞修行,若是出了事情,趙公明哪能不護,此番有難,莫不是趙公明也……張帝辛不敢多想,只得命李靖速速說來。
李靖自知天子登基,更知張帝辛對哪吒喜愛,心中想要討好,半月之前,便派人前往通知哪吒速回。
哪吒接到消息,自是大喜,匆匆辭了趙公明,便往朝歌而來,原本算計時日,當到朝歌,卻不料久久未得消息。
李靖心急,慌忙派人打聽,卻不料接到乾元山白骨洞彩雲童子通告,說哪吒惹出禍事,限三日之內,趕往乾元山賠罪!
乾元山?石磯娘娘?張帝辛一聽便不由頭大,這丫不是該在骷髏山麼,何時搬的家?
石磯娘娘乃是截教門人,太乙真人爲闡教金仙,二者怎會公用一山?這兩人本是仇敵,如何這般親近?
張帝辛心急哪吒安危,也顧不上這許多,令李靖急去三山關尋孔宣前來,若是無人,便折返去佳夢關,讓四將直接趕往乾元山,自己則借聞太師墨麒麟,急匆匆駕雲而去。
乾元山距朝歌甚遠,饒是墨麒麟腳快,也走了半日放到,時至九月,乾元山上,漫野通紅,一掛楓葉生於整片山邊,上面倒墜赤紅楓果,下方青石窄道,羊腸而入深山之中,自是別有一番風趣。
青石之側,一蜿溪水潺潺而落,清冽之中,上騰一抹霧氣,蜿蜿蜒蜒直如山林之中,此處山景,自是美不勝收。
張帝辛下墨麒麟來,卻無心欣賞美景,急匆匆踏石階而上,約莫半個時辰,卻見前方一片空地,空地四面,具是赤色修竹,修竹側掩,一方停駐高石,上書乾元山骷髏洞,幾個大字。
“那人是誰,來我乾元山爲何?”忽得一聲石門響動,卻是一童子出山門而來。
“哦,貧道鬼谷子,特來拜會石磯娘娘,勞煩彩雲仙童通報一聲。”石磯只有兩徒,碧雲童子已被哪吒殺死,這人是誰,自然可知。
彩雲童子見張帝辛竟知自己名諱,心中不由大喜,眉角一挑道:“勞煩鬼穀道友稍等,小童這就通報。”
白骨洞內,石磯娘娘正爲碧雲之死心傷,聽彩雲童子通報鬼谷子求見,直接擺手道:“哪裡出來的什麼勞什子鬼谷,趕快打發了便是,另外,再去陳塘關催促一番,若還不來人,休怪本娘娘不給李靖面子!”
石磯娘娘也是無奈,縱然李靖不才,可也是闡教燃燈道長的弟子,依照輩分,自己還當稱一聲師兄,若非如此,便是有一千一萬個哪吒,也早已被生吞活剝了!
彩雲童子外出,張帝辛急忙迎上前來:“道友辛勞,不知石磯娘娘可在府中?”
“娘娘外出不在,今日便不見客,鬼穀道友還是早早回府吧。”聽石磯娘娘不知鬼谷之名,彩雲童子更是不甚在意,先前一份親近,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只作冰冷言語道,“既已說不在,你還留此作甚,若不離開,休怪我白骨洞無待客之道。”
張帝辛本就焦急,強壓心中之火,向彩雲童子問道,卻不料此人竟翻臉便是這話,頓時大怒:“石磯,貧道來了,還不快放了哪吒!”
彩雲童子見張帝辛大喊,心中頓生厭意,手中生出一把青劍,擡手便刺!
“好你個道童,竟然這般無禮!”張帝辛一把躲過長劍,回手長袖一甩,直接推開,“我不欲爲難與你,還不快快閃開!”
“呔!你這狂徒,納命來!”彩雲童子聽言,卻道挑釁,心中更是惱火,將手中長劍祭,直朝張帝辛砸去!
此人,竟是如此不知好歹!張帝辛一指將青劍打斷,剛要上前,卻見白骨洞洞門打開,一道白練凌空而起,將彩雲童子拉回。
張帝辛擡頭,卻見一九珠寶釵美婦,身披八卦雲縷衣,手持殫精銀光拂塵,彩雲童子一見,趕忙伏跪在地:“娘娘!我勸此人離去,此人不停,卻要硬闖山門,小童這才動武!”
果真不是麪皮,竟還來一番惡人先告狀!張帝辛自知解釋無意,怕是石磯也不肯相信,施禮道:“不知小徒如何惹了娘娘,竟被收押起來?”
“你是哪吒師傅?”石磯一聽張帝辛言語,自是關係,又看他甚至面生,似未曾相識,心中道不是什麼要緊人物,更不將他放在心上,“哪吒欺我洞中無人,佔我洞府,殺我孩兒,這賬當如何結算!”
果真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有什麼樣的徒弟,竟能如此顛倒黑白,哪吒雖然頑劣,卻萬萬做不出殺人佔府的勾當!
“石磯,你修要太過!”張帝辛怒嗔道,“小徒隨劣,卻萬萬做不出此事,你修要顛倒了黑白!”
“即是如此,那便手底下見真章吧!”石磯大喝一聲,手中揚起一物,卻是一八卦銀帕,此物升空,頹然放大,一道白光升起,便在地上落出一黃巾石人,“徒之責,師之過,今番,便讓你嚐嚐我八卦雲光帕的厲害!”
去你大爺的!若是見了趙公明,你敢如此說話?張帝辛心中大罵,石磯心中也在算計,化神修爲的小道,膽敢挑地仙一流,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黃巾石人,迎風便長,頃刻直接,已是數丈有餘,身體便如小山一般,每走一步,便是一番地動山搖!
張帝辛不敢怠慢,虎魄直接收在手中,順勢一道陰風襲起,順勢迎面而上,石磯見此,心中大笑,此人今日必死!
黃巾石人見張帝辛來襲,碩大的拳頭,迎風而下,便是呼嘯風聲,已將要張帝辛壓過一頭!
此一拳,便教你四肢俱散,去做那孤魂野鬼!石磯暗想,卻見眼前一道金光閃過,卻是猛得手中一聲巨響,斗大的石塊,直接落於地面之上!
“石磯,對付本道,還需拿出真本事纔好!”張帝辛立於楓葉樹巔,對下嘲道,背後卻暗暗操起一物,準備偷襲。
“不過化神修爲,竟如此囂張,今日貧道便收了你!”石磯收了黃金石人,直朝張帝辛而去,“你手中之物,卻是與我有緣,今日便留在乾元山吧!”
張帝辛眉角一揚,身形便退,化神修爲,哪有地仙之速,石磯頃刻之間,便已追至面門,方要動手,卻感背後一陣破風,扭身一身,卻見一巴掌大小光點,從後方而至!
“金磚!”石磯大呼一聲,卻是已經躲閃不及,一磚直接砸在背脊之上,便是“噗”得一聲,吐出一口心血,“鬼谷子,你是太乙何人!”
太乙?張帝辛一聽此名,自知石磯誤會,卻佯裝被看透一般,大怒道:“既然水落,必讓石出!”
聞言,石磯哪裡還能不怕,她本是一頑石成精,採天地靈氣,受日月精華,得道數千年,方來此地修行,見被識破真身,更是心慌,大呼道:“太乙道友,此事必有誤會,何不探查清楚!”
太乙道友?石磯果真上當!張帝辛心中大喜,既然你把我視爲太乙真人,這黑鍋,自然讓那老道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