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玉捂住嘴不敢笑出來。
“我拿在手裡正研究着,一個女生跑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我,盯着我拿在手裡的東西,我就遞給她,那女生紅着臉接了。本來就結束了,可當時的我,對任何沒見過的東西都有好奇心,就隨口問了句:這是做什麼用的。那女生當時臉更紅了,罵了我兩個字,你一定猜出來了,然後就把東西丟了出去。”
“我當時想:好心好意等了半天,把東西還你,不說聲謝謝也就罷了,居然還罵我。我一生氣,就對着地上的胸罩使勁地踩了幾腳。而後狠狠地瞪了那個女生一眼,揚長而去,那女生當時就哭得稀里嘩啦的。”
忍得實在是太辛苦了,她笑得肚子都疼了。“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不講了,太傷自尊了!”
“澤風,求求你,我不再笑了,真的!”撒着嬌,不斷央求着。
“那好,下不爲例!”李澤風道,她繃緊了臉。
“那件事發生後,被一些好事者不斷添油加醋,儼然成了一大花邊新聞。當天,我就知道自己錯了,就想找人家賠禮道歉,可那女生根本不給我機會。我想做錯了,就應該承擔責任,於是就想再買一件賠給人家……”
譚玉再次有種想要大笑的衝動,勉強說道:“繼續繼續。”
“於是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商場,一進去,我就傻眼了,A、B、C、D、80、88,什麼亂七八糟的,捱了售貨員一番數落,這情形剛好被我們學校的一羣女生撞見了。這樣,一個剛進校門的學生,獨自去商店給女友買胸罩、內褲等等的八卦又出爐了。但還是硬着頭皮買了,然後去找那個女生。剛好那個女生和其他女生一起出來,說明來意,那女生就成了母夜叉,連吃了我的心都有。”而後,就有了一個大一新生送胸罩追求女生的橋段。
“我……我實在忍不住了。” 譚玉笑得彎了腰,趴在李澤風肩上,道:“澤風,你可真逗,你簡直太可愛了!”
“那以後,我有了些名聲,可不久又發生了一件事讓我徹底出了名。大約一個月後,在階梯教室上機械製圖課,講課的是一位年輕的女老師,長得很好,是很多男生暗戀的。女老師愛穿裙子。可巧那天,她西服裙後面的拉鍊開了,等她背向大家時,能看見一點內褲,坐在前排的男生看見了,開始竊竊私語,不一會,大家都知道了。當時我坐在前排,也看見了。可憐的女老師一點都不知道。”
“課堂上開始嘈雜了,而老師仍茫然不覺。最後我起立來到講臺前,小聲提醒着。女老師臉一紅,背過身趕緊往上拉拉鍊。我正準備離開,發現老師還沒拉上,臉上的汗都下來,我趕忙回來,說:老師,我幫你。”
“於是,來到老師背後,可那拉鍊怎麼也拉不上去,我就想先往下拉,再拉上去。可是剛拉下去,老師就急了,扭頭申斥我,這樣一來,內褲暴露得更多了,頓時間鬨堂大笑,男生們紛紛起鬨,老師瞪了我一眼,憤怒地走了。”
“從此,我就開始名聲在外了,還有幾次,抱着書從圖書館出來,迷迷糊糊地走進了女廁所,被女生罵的狗血噴頭,當時自己覺得也是無地自容。這些事件聯繫到一起,我在學校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想笑就笑吧。”李澤風無奈道。
“你肯定有外號吧?叫變態對吧。”譚玉笑夠了,方問道。
“再加兩字……色魔!”
她這次沒有笑,“你以後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吧。”
翌日臨近傍晚時分,和暖的夕陽撒向大地,把人間照耀的暖融融的、金燦燦的。工廠附近的街心公園的長椅上坐着一對情侶。經不住譚玉的軟磨硬泡,又開始講下面的故事。
“我曾經和自認爲不錯的朋友解釋過,可沒人相信。不怨別人,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啊,陰差陽錯的,再加上添油加醋的,我就被徹底定性了。男生不屑我的爲人,就像唐元那樣!女生對我更是遠遠避開。無人打擾的生活,其實也不錯。”
“這就是爲什麼大家說你,唐元如何刺激你,你都能無動於衷的原因之一。”
“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更多則是源於我小時候的成長環境。譚玉,你是第一個真心願意和我說話的姑娘。”
“你說過的,我記得!不會忘的。”譚玉鄭重道:“能和我說說你和陳穎的事嗎?”
“沒問題,不過先要做些鋪墊。先自誇一把,我一直是品學兼優、通古博今的。”李澤風道。
“品可不敢恭維!”譚玉笑道。
“別打岔,大一時門門課程都是優秀,兩個學期都拿了一等獎學金。記得第一年的暑假,收到一封皺巴巴的家信,我一看就知道父親是流着淚寫的,信裡說收到我的匯款,特別高興,囑咐我要好好學習,好好歷練,做一個好人!”
譚玉想插嘴,還是忍住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問。
“做一個好人,我當時還能算好人嗎,至少我當時不知道。知道我爲什麼要去做突擊檢查那件費力不討好的差使嗎,因爲崔紅蓮師姐在校時說過的一句話,她說好學生不難做,好人難做!”
“不說了,扯得太遠了!大二上學期時,我依然門門全優,考完試我就等着拿到獎學金後回家過年,成績出來了,出人意料的是我的普通物理成績不及格,竟然是零蛋。這次普物考試只有很少人通過,但我知道自己是什麼水平,一打聽我身邊的人都及格了,緊挨着我的那位,競然考了全系最高分,我很憤怒,因爲那傢伙完全是抄我的。”
“我找到教普物的老師,他姓陳。”
“老師也不能這樣霸道啊,你讓他把試卷找出來。”譚玉爲他鳴不平。
“我也這樣說了,姓陳的老師得意洋洋地說,‘你的問題,不是試卷的問題,還是先瞅瞅你的考勤表吧,你一共上過幾堂課,我有權給你零分。’我當時就傻了!”
“我就說曠課的又不是我一個人,再說了,您講的知識我全會,我坐在課堂純粹是浪費時間。成績可以說明一切,說了半天,那陳老師無動於衷,“你的試卷我看了,可以用完美來形容,你當我的老師也是沒問題的,問題出在你的道德品質上,到了社會,就是個有知識技能的人渣,所以嗎……我呢,先給你上一節道德課。”那時的我,太幼稚,完全錯會了他的心意,我急了,諷刺挖苦,他是油鹽不進,最後還說:那麼多人補考,也不少你一個,好好想想怎麼做人。”
“沒辦法了,我從來沒撒過謊的,只有那次和父親撒謊了:說這次考試考得不好,沒拿上獎學金。那個春節,過得實在鬱悶。開學後,我沒參加補考,當時想:就算補考那姓陳的也不會讓自己通過。”
“倒也不能完全說撒謊。”譚玉替他分辨,又不解問道,“那你上課的時間都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