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辰妃也不再裝作楚楚可憐，反而也是向着牢中後退幾步，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皇上啊皇上，你可有曾想過，如果不是五王子，臣妾還看不到您這般絕情的一面吶！”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無殤反問道。
辰妃笑完，轉而又換上一副決絕的神情，看着莫無殤，一字一句道：“或許皇上，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吧，從玥美人進入到你視線的那一天開始，你的眼睛裡，就從來沒有過任何一個女人了。”
“是任何一個女人。”辰妃又是重複了一遍，而後又繼續道：“皇上你根本不知道，臣妾真的好恨，曾經我們也有一過一段很美好的時光。可是後來，皇上後宮中的女人就越來越多，什麼樣的女人都有，甚至，連一個宮女也不放過。”
“如今，玥美人正當盛寵，風頭早已經蓋過了我這個當妃子的。臣妾我氣不過，當然是想要爭一爭了。好在，還有一個妹妹，可是妹妹不爭氣。居然看上了什麼楚臨君。這樣就算了，還如此的執迷不悟。被封了郡主遠嫁他鄉，本以爲會斷了他的念頭，卻沒想到，她還是逃了回來。”辰妃只是自顧自的說着，絲毫沒有考慮到莫無殤的感受。
莫無殤此時也開了口：“後宮中女人爭風吃醋朕見多了，也大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你怎麼會去和那個五王子勾結在一起？爲什麼還要來害朕？朕可是你的夫君吶……”說着此話，莫無殤的眼裡也有着一絲恨鐵不成鋼。
“臣妾根本就沒有想要害您！”辰妃一激動，瞪大眼睛，一時也有一些口不擇言。
等了這麼久，總算是等到這句話了。莫無殤笑看着她，反問道：“你剛剛說什麼？朕沒有聽清。”
辰妃卻是一臉的慌亂，不知道該要如何是好：“剛剛臣妾失言了，皇上莫見怪。”
“朕當然不會怪你。朕只是想知道，爲什麼你會說出那句話？五王子和你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莫無殤逼近了辰妃，眼眸冷冰冰的看着她。
饒是隔着一個木欄，牢裡又陰暗，卻也擋不住莫無殤周身所散發出來的氣息。辰妃還是第一次從莫無殤身上感覺到這種氣息。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卻也不帶任何一絲感情。
和莫無殤在一起這許多年裡，她見過各種各樣的莫無殤。有生氣的，溫柔的，寵溺的。唯獨沒有一刻，如同死人般，毫無生氣的。
那眼神中有着冰冷，卻也是沒有任何表情，在他的異常冰冷和明亮的眼睛裡，辰妃甚至看到了死亡再向她靠近。
辰妃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要說什麼好，只得顫抖道：“臣妾，真的沒有做那些事情啊皇上……”
知道自己威脅的也該差不多了，莫無殤收回那目光，而後又換上了一副儒雅，道：“罷了，你不想多說，朕也不逼你。只是，要委屈你，和刑部侍郎說一下了。”
說着，捧着她的臉，無比憐惜的看着她：“朕知道，你錦衣玉食慣了，受不了這樣的折磨。你看你現在，已經被折磨成什麼樣了，朕真的於心不忍，你都還是說了吧，不然，他不會輕放了你的。”說完，莫無殤也不再顧着其他，轉身離去。
聽着那遠去的腳步聲，辰妃的心也跟着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莫無殤是什麼意思，她怎麼會不知道。她又不是傻子，之前就已經猜到了，若是沒有他的默許，刑部侍郎怎麼會敢對她用刑。
如今聽到他親口說出這樣的話，胸口還是覺得一陣陣的惡寒。
無力的跌坐在地上，辰妃大口的喘着氣，過了許久，刑部侍郎這才懶散的走到牢門口，對着辰妃懶洋洋的道：“怎麼樣啊辰妃娘娘，皇上本官也讓你見了，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啊？”
辰妃冷眼擡頭，看着刑部侍郎，眼中滿是厭惡，卻也只得開口道：“本宮說就是。不過，你可要一字一句的如實稟告給皇上。”
想也不想的，刑部侍郎立刻答應：“那是當然，這是本官的職責。來吧。”一甩頭，身後有兩個獄卒拉着辰妃，又走到案前。
將所有的始末全部都說了出來，辰妃的身體也覺得開始一點一點的變冷，最後暈倒在地上。
獄卒用腳踢了踢辰妃，見她沒有醒過來，請示道：“大人，辰妃她暈倒了，要不要給她弄醒畫押？”
刑部侍郎也只是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見她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又看了看供詞，搖搖頭：“不用，直接畫就行了。反正這供詞也沒什麼問題，本官直接呈給皇上就好。”說完，走到辰妃的身前，用力的畫了押，這纔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莫無殤已經等候刑部侍郎許久了。“微臣參見皇上。”刑部侍郎帶着那份供詞來到御書房，恭身下跪，眼裡有着狡黠。
莫無殤正在背對着他，看着窗外，聽到聲音，這才轉過身來：“來了？平身吧。”
刑部侍郎謝恩起身，將罪證呈到莫無殤的面前。莫無殤則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認真翻看着。
和之前暗殺給出來的消息並無不同，只不過，是更確切了一點，上面也有關於辰欣雨叛逃的詳細說明。
“做的不錯。”莫無殤說着，隨手一揮，刑部侍郎識趣的退了下去。
站在窗邊，莫無殤的心思百轉千回。辰妃伺候他已久，說沒有感情是假的，然而，她這一次做出來的事情，當真是不可饒恕。通敵叛國，縱然是有個中緣由，卻也應該和他來打一聲招呼。
他是皇帝，又不是昏君，出了事情怎麼會致她於不顧呢？再者說，辰欣雨也是他親手封的郡主。辰妃也不知是太大意還是太小心。這纔會讓五王子給抓住了把柄。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莫無殤也還是有些不忍心。
“小樂子。”莫無殤的聲音有些沙啞，聽上去疲憊不堪。
門外一直候着的小樂子走了進來。行禮跪安，等候着莫無殤的吩咐。
低吟了許久，莫無殤這才道：“辰妃通敵叛國，賜自盡。”
通敵叛國？這從何說起啊？小樂子一臉的茫然。
雖然之前聽到過些消息，但也是辰妃何人通姦，並非叛國啊。
看着小樂子茫然的樣子，莫無殤也是微微擺手，道：“辰妃，勾結外臣，穢亂後宮，賜自盡。”說完，又道：“讓她自己選。”
小樂子一聽，點頭稱是，轉身離開。
大牢裡，小樂子嘆氣的看着辰妃：“娘娘，真不是奴才說您，您說當初做事怎麼不知道毀滅證據呢，當初還對奴才大呼小叫，您看，這到最後，不還是得奴才來送您。”
說着，對着身後的太監一揮手，身後的人走上前來，托盤裡裝着白綾毒酒和匕首。辰妃看着盤中的三樣東西，冷眸看着小樂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知道她會來這麼一出，小樂子搖頭，笑道：“辰妃接旨。”
“臣妾接旨。”辰妃一聽到聖旨，趕忙跪地接旨。
小樂子打開明黃色的卷軸，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辰妃辰氏，勾結外臣，穢亂後宮，品德敗壞，證據確鑿，朕甚痛心。念其往日情分，故特恕之，賜自盡。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