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腳踢了踢辰妃,見她沒有反應,這纔對着身後的太監道;“去看看,死絕了沒。”
“是。”驗屍的太監走上前去,仔細的查看一下,這纔對着小樂子道:“回公公,死絕了。”
“恩,先處理了,咱家去稟報皇上。”轉身離開,向着御書房走去。
御書房裡,莫無殤坐在身後的椅子上,閉目養神。今日,他沒有任何心思去想別的事情。
聽到小樂子走進來的聲音,莫無殤並沒有睜眼,而是沉聲開口道:“死了?”
“回皇上,辰妃,歿了。”小樂子仔細的看着莫無殤的反應,生怕他一個不開心,就將他也給砍了。
俗話說的好,伴君如伴虎,雖然跟在他身邊許多年,卻也無一時不是提心吊膽的。
半晌,莫無殤纔開口道:“念在辰妃伺候朕多年有功,追封辰妃爲宸貴妃,諡號……”想了許久,莫無殤才道:“諡號,尊榮。”
小樂子愣了愣,隨即明白莫無殤的意思,點頭稱是。轉而退下,開始辦事去了。
走到半路,又返了回來,請示到:“皇上,此事可要曉諭六宮?”
看了看窗外已經昏黃的天,莫無殤嘆氣道:“明日再說吧。”
小樂子這纔下去。
走在長街上,小樂子想着剛纔莫無殤的樣子,追封爲貴妃,諡號尊榮。無非就是,生前她沒有想到的尊榮華貴,死後,希望她可以擁有。皇上到底還是一個念舊情的人。
月華宮中,錦蘊在聽到翠煙打探來的消息的時候,聽着翠煙說莫無殤念舊情的感慨,心中冷哼。
念舊情嗎?倘若他真的念舊情的話,當年也不會強安一個罪名在鎮國公府上。也不會將她和她腹中的孩子活活弄死。也不會讓鎮國公如此死的不明不白,還要蒙受着不白之冤。
如今她變成這個樣子,全都是拜他所賜!
“娘娘,娘娘?”翠煙見錦蘊一直都是用一種無比怨毒的眼光在思索着什麼,心下有些擔憂,出聲喚道。
聽到翠煙的喚聲,錦蘊這纔回過神來:“何事?”
“無事。只是見娘娘的神色中……有些怨恨,所以才……”翠煙小心翼翼的想着措辭,支支吾吾的道。
錦蘊笑了一下:“什麼怨恨,我纔不會怨恨呢。”頓了頓,又道:“既然皇上決定明日在曉諭六宮,今日我們就先裝作不知道在說。”
“是。”翠煙點頭,而後又獨自一人下去忙了。
洗梧宮中。
連翹聽着手下的小宮女來報,手中捧着精緻果盤的手瞬間滑落。
這些天來,她不停的給辰豹遞着消息,宮裡也是一直都按照辰妃隨時會出獄做着準備,水果都準備着最新鮮的,殿裡也點着她平日裡喜歡用的香料。
卻不曾想到,這一眨眼間,人就沒了?
連翹的眼中有着淚光,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你說的一定是假的。娘娘怎麼會死,辰大人明日還打算上表啓奏呢,這不可能。”
辰豹也是一個保守的人,原本打算先靜觀其變再說的,但是架不住連翹的連連遞信,最終也是坐不住,連翹也是纔得到的消息,辰豹打算明日便上書,探探莫無殤的口風。
“連翹姐姐,這是奴婢親眼見到的,小樂子晚間去了牢中,身後跟着的太監手上,端着的,就是毒酒白綾……”小宮女戰戰兢兢的說道。
“你一定是看錯了,對,是看錯了。”連翹扯出一絲微笑:“你的消息一定是假的。娘娘洪福齊天,這無非是一時的失誤,怎麼會就這樣被皇上賜死了呢?”
雖然平日裡連翹對宮女們的要求都是很苛刻,甚至動輒還會打罵,但那些宮女們卻並不記恨,這個小宮女便是,覺得素日裡辦事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連翹不應該是這個樣子,聲音裡也有了哭腔:“姐姐,您萬萬不能這樣啊,姐姐……”
“這件事還有多少人知道?”連翹強迫着自己冷靜下來。若此事是真的的話,還要更多的事情要等待她去做。
小宮女道:“據說,皇上還沒有曉諭六宮。待得明天上朝時,會說的。”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連翹隨意的揮揮手,一臉的疲憊。
小宮女有些不放心:“姐姐,您真的沒事嗎?”
連翹點頭,小宮女的嘴張了張,沒說什麼,這才退下。
連夜,連翹書寫了一封書信,打算遞給辰府。
卻不想,被暗殺給攔截了下來。
此時的莫無殤正在月華宮中安歇,錦蘊照例是將莫無殤放倒,而後自己一個人對着窗外發呆。
暗殺本是想要將攔截下來的消息說與莫無殤聽,卻發現莫無殤睡的沉穩,而錦蘊並沒有睡着,也只得作罷。
翌日,錦蘊去了外面,和翠煙她們一起親自給莫無殤打水,準備伺候他梳洗。暗殺趁着這個空檔,來到莫無殤身邊,將那紙條遞給莫無殤之後,轉身離開。
將那紙條打開來看,映入眼簾的,便是連翹那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跡。上面說的大致便是,不要向皇上進言之類的話,還有辰妃可能已經死了的事實。
莫無殤雙眼微眯。看來,他這一次,是想要放過辰豹,都不行了……
斬草不除根,怕是日後會後患無窮。
剛看完那字條,錦蘊便已經端着一盆水走了進來。笑意盈盈的道:“皇上,請您過來梳洗。”
其實她昨天晚上就已經意識到有人想要找他,或許是有什麼事,今天早上這才和翠煙她們一起出去,好給他的那些暗衛們一次機會。
但顯然,莫無殤沒有想到這一層,而是握着錦蘊的手:“以後這些事,就交給翠煙她們去做,不要自己親自動手。”
“臣妾喜歡伺候皇上。”這句話說的無比自然,卻是讓錦蘊內心忍不住的作嘔。
喜歡伺候他?她恨不得殺了他!
對於這句話,莫無殤顯然很受用,笑意更濃,眼中也有着無限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