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兩人相擁而去的背影,原本精心打扮出來,還想要一舉奪得莫無殤注意的嬪妃們此時已經銀牙暗咬,望向霍寧馨的眼神裡好像有刀子一般,若是可以,這個霍寧馨怕是早已經死了不下千百次了。
“看我幹什麼?你們應該去看她啊!是那個女人搶了皇上!”眼見這些人的眼神不對勁,霍寧馨一甩水袖,指着不遠處錦蘊的背影,就快要將她的背戳出一個窟窿來。
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
霍寧馨吃痛的捂住自己的左半邊臉,一臉驚訝的看着辰妃:“娘娘,您這是做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都說了些什麼?你有幾顆腦袋可以砍,居然敢在背後妄加議論嬪妃!”辰妃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霍寧馨,胸口劇烈的起伏,顯然很是生氣。
這個霍寧馨,在初入宮的時候,她們也是見過一次面,也還算是個可人兒的。母家也和她說過,這個侍郎家小女兒雖然驕縱了點,但也還是個聰明伶俐的。
現在看來,這若要是侍郎家裡聰明伶俐的女兒,那其他的不知道還要蠢成什麼樣子!
被人打了這麼一巴掌,就算是在蠢,她大概也能明白現在的局勢究竟是如何,連忙跪下身來,恭敬道:“辰妃娘娘教訓的是,臣妾再也不敢了。”
好好的賞花興致和機會就這麼被一個小小的婕妤給破壞了,大家自然是沒了興致。雪妃輕咳一聲,面色有些異常的紅潤:“各位姐妹,本宮的身體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說着,對着明妃還有辰妃各鞠一禮,轉身離開。
有了雪妃這麼一帶頭,其他的妃嬪們也都紛紛告辭離開。雖然這牡丹會是全後宮的嬪妃一起來參加的,但是也只有錦蘊那麼一枝獨秀,別人也都是個陪襯,既然事情已經成了定局,那麼再呆下去,也算是自己礙眼了。
三三兩兩的結伴回到自己的宮中,大家心中的想法各是不一,尤其是霍寧馨。
坐到主位上,一個伸手,嘩啦一下將桌上所有的東西都給掃落在地,一張嬌俏的小臉氣的鐵青:“賤人……憑什麼,她憑什麼!”
到了自己的宮中,自然是想怎麼發泄就是怎麼發泄的。今天她也有點太窩囊,居然被一個小小的美人給凌駕於頭上。宮裡不都是講究位分尊卑的嗎?怎麼,今天那個錦蘊見了她不但不行禮,反倒還要給她臉色瞧?她也配?
忍不住的往地上啐了一口,霍寧馨不停的深呼吸喘着粗氣。而另外一邊,辰妃剛一回到宮中,就聽到了關於霍寧馨在自己的宮中大罵錦蘊的消息。
“任由她鬧去。宮中就這麼大點個地方,她還能反了天不成。”辰妃手中拿着一盞茶,輕輕的將上面的熱氣吹去,這才淺淺的抿了一口,舉手投足間都是無比的端莊華貴,身邊的宮女們站在身旁,只是安靜的聽候吩咐,並不敢多言。
而御花園中。
錦蘊不經意的回頭,卻是發現御花園中已經沒有幾個嬪妃在了,多的也只是些宮人而已。
“皇上,她們都已經回去了。您是不是有些太冷落她們了?”錦蘊微微擡頭看着身邊的莫無殤,語氣裡的撒嬌意味很是明顯。
“朕就是要一直這樣寵着你。纔不管那些閒雜人等。”其實,他還有一句話並沒有說。
——如果可以,我寧願這後宮之中只有你一個女人。
身旁男人如此深情的告白,想來換做是任何一個女人心中都會有些感動,然這一世,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蘇青翎。
那個霍寧馨在她離開之時死死盯着她的如芒刺背的眼神,她早已經習慣這些各種各樣的眼神,她也知道,今天開始,她在後宮中,又將會多一個敵人……
反正也已經樹敵頗多,又不在乎多這一個兩個。錦蘊並不在意,只是將頭靠在莫無殤的身上,遙指着遠處一朵開得正豔的牡丹:“皇上,您看那朵花,開得真美。”
“再美,也及不得你半分。”莫無殤寵溺的將她鬢角的發微微攏了攏,其實那髮髻梳的根本就是服帖的很,只是這樣的動作在旁人看起來,卻是親密無間極了。
身旁的小樂子對着翠煙道:“翠煙姐姐,您說皇上和玥美人的感情這麼好,你們臉上是不是也都跟着特有光啊?”
“那你跟在皇上身邊,你臉上有光沒光啊?”想要來套她的話?沒門!
她翠煙可是什麼人,那跟在錦蘊身邊都多久了,若是連這些都反應不過來的話,那她還要不要活了?
小樂子只是微微一聳肩,也不再多言語一聲。
晌午十分,莫無殤不負衆望的留在了錦蘊的宮裡用膳。待得午後將莫無殤好生送走之後,錦蘊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送走了。”回到軟榻上,錦蘊只覺得腰痠背痛,紅箋連忙上前給錦蘊捶背,還有其他的幾個小宮女上來奉茶。
樣子是畢恭畢敬的,就是不知道剛剛的話有沒有給聽了去。
對着紅箋使了一個眼色,紅箋點頭,對着還守在殿中的幾個宮女道:“你們都下去吧。”
宮女們躬身稱是,齊齊退去。
待得她們走了之後,錦蘊這纔對着紅箋道:“你去幫我查一查,今天那個霍婕妤回去之後,有沒有和辰妃有過往來。”
言外之意就是這二人究竟有沒有在暗地裡互相勾結,還有,這辰妃的態度到底是怎樣的。
當中打人的耳光算什麼,爲了樹立自己的威信或者證明清白,親手處死心腹也是有可能,更何況,這也只是一個依附她母家的人所送來的一個妃嬪,還是個小小的婕妤。
饒是如此,錦蘊也沒有絲毫的放鬆。要知道,人都是可以裝出來的,雖然不知道辰妃究竟會不會那麼殘忍,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一些也總是好的。
紅箋領命之後就退下了。四周只有她一個人在這寢殿內。翠煙也有事出去了,現在紅箋也給她出去打探消息,洛桑……
此時的她愈來愈覺得身邊的人手有些不夠,這也就罷了,關鍵的時刻居然還和洛桑吵架,這不是雪上加霜嗎。事情有利就有弊,她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和洛桑解釋一下。
推開窗子,意外的,洛桑居然就站在她的窗邊。
“你……你怎麼在這兒。”錦蘊支支吾吾的開口道。
洛桑翻身一躍,進到寢殿內,又幫她關上窗子,依舊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坐在桌前:“你這不是有話想要對我說麼。”
這話一出口,讓錦蘊有些尷尬,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這才道:“那日,是我對不起,我說話有些重了。可你要知道,我不是心兒的替身,我是另一個靈魂……”
話還沒說完,就被洛桑打斷:“行了,你別說了,我知道。我也知道一直以來,我做的也有些欠缺,所以我們兩個人,互不相欠,誰也不用給誰道歉,這樣可好?”
錦蘊感激的點點頭:“好。多謝你,洛桑。”
“別,別和我說那些肉麻兮兮的話,我用不着這樣來討好。只是現在看來,你的人手好像真的很緊缺啊?”洛桑連連擺手,繼而又想到之前錦蘊和他說過的話。
“是啊,出去打探個消息,也都要你或者翠煙紅箋她們一起去。你倒是還好,來無影去無蹤的,只是紅箋和翠煙都是我的貼身宮女,出去打探消息難免也不方便。”錦蘊將自己心中的憂慮一股腦的說了出來,生怕洛桑再誤會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