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亞瀾的繁雜城主袍染了淡淡的梅香。
銀連分明沒有看到他腳下在動,他卻一瞬間來到了她面前。
心劃過一道警惕。
難不成……年亞瀾他剛纔一直跟在她後面?那豈不是她什麼隱私都被他看了去?他有沒有發現什麼破綻?
一個個問題,讓她膽戰心驚。
不過……她從受命以來,沒有做出任何逾矩的事情纔對。
那他意味深長的笑是怎麼回事?他發現了什麼!
縱使心無數的猜測涌,銀連面仍然不動聲色,只是微微攥緊的手,泄露了她的緊張。
“連,你還真是引人懷疑啊。”
年亞瀾沒有再親近一分,和她曾經是“銀連”的時候不同,站在了她的面前,甚至沒有再動手動腳。
只是,他的話……
年亞瀾是已經懷疑她了?
銀連心更是驚疑不定,這纔回到噩夢城的第一天,被這隻幾千年道行的老狐狸盯,運氣未免太差了點兒。
“年大人,請明示,在下孤陋寡聞,不知您的意思。”她索性裝傻。
年亞瀾的笑容更是加深了幾分。
臨危不亂,遇事鎮靜,這完全是阿連的風格……不得不說,從她的每個方面,甚至精細到每一個動作,他似乎都能看到阿連的影子。
這是一種久違了的新感覺。
原本一汪死水的心,像是重新被注入了一泓清泉,泛起了一絲絲漣漪。
原來這是愛屋及烏?
“知道嗎,你的銀連大人曾經跟過我一段時間,也是你這樣的裝傻充愣,差點連我都被騙了過去。”
銀連:“……”她當然知道!
他提起這一段,無非是想起了當年在一重天,她跟在他身邊做小廝的那段時光。
裝傻充愣?!!
原來在他心裡,她是這樣的定義!!
“當時她也喜歡一個人呆着,木頭似的一動不動,連眼珠子都能一動不動……”年亞瀾像是沉浸在了回憶,眉眼溫柔得像是要滴出水來,“當時我想,忍得很辛苦吧?”
銀連沒有接話,她自己都不知道,他這話是說給“銀連”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原來,她一個個的小習慣,都已經不知不覺的在他心紮了根……
“而你也是這樣,走路目不斜視,緊緊的盯着青石磚……看去只專心致志的做自己的事,但我看到,在那兩個侍從走後,你顯然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這可以說是逼問了。
銀連原本放鬆下的心又突然提起。
年亞瀾想要從別人口裡撬出自己想聽的話時,是這個無害的模樣。
她心裡清楚得很。
他會一點一點的,讓你放鬆防備,然後,從你的口,一點一點的推敲出所有破綻。
這個人心思深沉,若爲敵人,一定很可怕。
“怎麼啞巴了?”年亞瀾忽而又蠱惑般的一笑,“答不來?你分明探測不到任何修爲的波動,卻能遠遠的聽到那幾位半神階侍從的腳步聲,這事兒不是很怪麼?要不要我報給西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