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連顧及到自己剛任,不能給別人落下了話柄,自然走路的時候,腳底生風,分毫不差的向記憶自己的寢殿走去。
期間,遇一個個或好或避之不及的下人,她依然面色不動,雙眸緊盯着腳下。
“嘁……還以爲西涼大人又提拔了個什麼不得了的人物。”後方的拐角處,一個穿着侍從制服的人冷冷一笑。
另一個人沒膽子伸出腦袋來望,只得不解的問道:“爲何得出此話?您看,沒人帶路,她也走對了方向……”
“哎呦喂,那只是恰好走運,她剛來這塊地,還能一眼知道地形不成?”
“也不乏這類高人存在……”
“高人?呵!你且用腦子想一想,如果是你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你會這麼低埋着頭,只顧自己走自己的?”
“哎……好像也是,要是我的話,估計會東張西望的看……”那人撓撓腦袋。
“只知道做自己分內的事,沒有別的慾望,一門心思的爲別人做事——那是呆瓜!你看看,這人垂眸斂目,目光呆滯,一看不是什麼能成大事的!”
“也對,一般來說機靈些的小子,至少眼珠子是亂轉的,怎麼可能一直盯着不動,這人一看是個呆瓜,威脅不到我們的……”
那道窺視的目光在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後,收了回去。
等到兩人離開,銀連才微微擡了擡眸,隨後又很快的低了下去。
現在在這裡,能不起眼儘量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她只想守護好西涼,至於其他的,只要不冒犯到她頭來,她一率不管。
不出所料的話,這兩個人,一個是前任的隨侍,一個是本來爲她引路的人。
她依然按照原來的速度,不緊不慢的走向城主的寢殿,如她所料,沒有引來任何人心懷不軌的目光。
只是,剛要穿入一個小院,銀連的腳步微微一頓。
猛地回頭。
事發突然,她來不及收回本能的鋒芒畢露的銳利目光,對了一雙深如寒潭的碧眸。
——年亞瀾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站在不遠處的一棵茂盛的梅樹下,輕輕撥開了遮擋着他精緻容顏的枝椏,朝她展顏一笑。
這一笑,如同天雷地火。
銀連三魂七魄差點嚇丟,差點以爲,自己的一切僞裝,在他的目光之下,都被剖析得徹底。
不過,向來泰山壓頂都面不改色的她,幾乎本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面依然鎮靜非常,紋絲不動。
年亞瀾沒有忽視她眸光最初閃現的銳利,雖然,那一抹殺氣飛快掠過,快得讓人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的嘴角緩慢的向揚起,像是發下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對,是這樣纔好……是這樣,纔不會讓他失望。
阿連教出來的人,越是觀察,越能發現,她在某些方面,和阿連簡直一模一樣呢……
銀連見到年亞瀾嘴角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心下一沉。
不好的預感。
不過,既然見了,不能忽視。銀連規矩的行禮:“年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