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卿在裡頭,幾個醫女都是無從下針,眼瞧着鬱琬白已經不行了,顧天涯只好衝進去閉着眼睛把人撈了出來!
“你別打擾醫女施針!”
陸老先生在夜卿出來之後,轉身走了進去。
醫女處理不了,擋着幾層白紗。由陸老先生親自施針,鬱琬白漸漸的找回了些神智,一看是他,便開口問道:“你給我的……藥……現在吞下……可有用?”
聲音太小,幾個醫女都不得而知。
陸老先生施針的手微微一頓,小聲道:“娘娘,您在生產之時若是服了此藥,怕是……”
鬱琬白勾脣:“先生只需要告訴我……能不能活命……即可。”
“能。”
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櫃子,陸老先生從裡頭拿出了藥丸,再三確認後,還是塞進了鬱琬白的口中。
“先生,櫃子裡。還有書信一封……請幫我找個可靠……之人寄出去……晚晴的性命能否……得救,就在此一舉了……”
陸老先生是看到書信的,上面的人他知道,捂了捂胸前的信,他問道:“娘娘可知這藥的救治之法?”
若是不在幾個特定的穴位施針,據算是毒性在七日之後消除,人也會因爲飢餓而亡啊!
“我……知道。”
陸老先生給她藥方之時,早就已經將解毒的穴位隨着藥丸附贈,只是她知道,若是救她的人不知道,可有用?
孩子已經走入了下盤,喝了藥劑的鬱琬白終於有了些力氣,只是孩子月份太小,來回折騰了三四個時辰,天空剛剛泛白之際。莫名的來了一個響徹天地了雷聲,轟隆隆的,嚇的門口幾個人都是一震。
天空突然泛着紫色的光亮。就聽見昭陽宮寢殿一聲嘹亮的啼哭,鬱琬白誕下了一個男孩。
門口,夜卿聽着孩子的哭聲,和醫女們來來回回的走步聲,心像是飄到了很遠的地方,抓也抓不着似的。
一旁的顧天涯也是守了一夜,聽見了哭聲,一拍他的肩膀:“你有後了!”
醫女抱着只有七個月大的小公子出來,連皮膚還都沒長好,紅紅皺皺的,像個小老鼠似的:“恭喜爺,是個小公子!”
陸老先生從裡面吼了一嗓子:“趕緊帶到後屋,沒足月的孩子不能見人,快抱走!”
交代了幾個奶孃同去,陸老先生和幾個醫女照顧着剛生產完的鬱琬白。
可還沒一會兒工夫。夜卿提着的心還沒落到地上,就聽見幾個醫女大喊了一聲:“啊!”
顧天涯都是一驚:“怎麼了?”
腿腳快一些的醫女衝了出來:“娘娘……娘娘她……”
顧天涯暗道一聲不好,身旁已經癱軟的夜卿突然起身,抓着醫女就問:“晚晴怎麼了?”
“娘娘……剛剛生完小公子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兒工夫……就……就沒了氣了……”
夜卿愣了,顧天涯也愣了。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目光,怎麼可能?剛纔還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一轉眼,就沒了氣?
夜卿已經衝進了屋,顧天涯緊隨其後,可一進屋,陸老先生已經收起了所有的針。
“先生,你救她啊,你施針啊!你這是做什麼?難道連你都放棄她了嗎?她可是最相信你的啊!”
夜卿有些沒了理智。看着牀榻上已經臉如蠟黃的人,後退了三步,他怎麼也不敢相信,明明老天爺給了他一個孩子,竟然要他拿最珍貴的東西來換!
如果再選一次,他不要孩子!不要江山!只要她啊!
雖然,他選了這江山,可他知道,並不快樂。
選她。纔是他內心裡真正的選擇啊!
噗通一聲跪倒在牀榻前,夜卿的眼淚不可抑制的往下流。
陸老先生收拾好了醫藥箱,轉身道:“娘娘早產,氣血虛虧,加上……本就無心再戀紅塵,與其救她,老夫覺得不如就這樣放她走了。”
顧天涯揉了揉眉心,也是不可置信:“您……您就這麼放棄了?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有冒險的風險,您……”
“本來就有冒險的風險,”陸老先生睨着身下癱軟成一團的人道:“爺還是選擇讓她生,爺想要的小公子已經有了,老夫覺得……娘娘也該走了。”
“先生!”顧天涯聲音略大了些:“他們二人之間……怎麼能這樣解釋?明明就……”
話沒說完。陸老先生提着藥箱便側身走出了門,到了門口,他說:“爺若是想讓娘娘安靜的走,就別再做些無用功,她傷的心,您這一生是彌補不回來了。”
夜卿苦笑,是啊,她是那樣倔強的女子,怎麼可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就那麼輕易的原諒了他?
他不想盡心盡力的去求得她的原諒。竟然還想出這些投機取巧的招數來對待她,她是該懲罰他纔對。
可是,可是,怎麼能用這樣的方式懲罰他?明明……明明……以爲還有機會可以彌補……以爲她一個轉身還會對他揶揄微笑,可是,可是……怎麼就捨下他走了?
跪着到她牀前,已經冰涼的人,一點生機都沒有,哭,鬧,笑,罵都不會在有,爲什麼要用這種方式懲罰他?一個孩子,一條人命,這樣的選擇,是他選的,所以,他連一句怨言都不能有。
晚晴,你是不是連恨我都不屑了?你是不是在奈何橋邊已經跟龍子青相見了?是不是你們二人……已經有了下一世的約定?只有我,只有我,守在這空無一人的世界裡,日日夜夜的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晚晴,晚晴……”
顧天涯走上前去,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澈……晚晴,已經走了……”
“不!她沒走,她還在我身邊!”夜卿死死的攔着這人已經冰涼的身子,他不能相信,剛剛還能跟他說話的人,一轉身,一轉眼,就已經陰陽相隔,她肯捨得他,難道連剛剛出生面都沒瞧見一眼的孩子也捨得嗎?
“我不信,我不信!她沒有走,她不會走!”
夜卿抱着這人的屍體,反反覆覆的念着,只有這一句。
週六,阿離休息一下,三更就結束,明早10點繼續。
另外,我知道男二的死大家都有些不忍心,所以阿離在番外裡會給他一個好結局的,大家敬請期待吧。
祝週末愉快喲~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