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樓瞞天過海,從死囚犯內提出來了一個身形和周嫤差不多的人,換了一副*,就這樣的把周嫤帶了出來。
在所有人的眼中,周嫤都已經死了,下葬了。
而周老將軍,便就只剩下了一個人,其實在這場戲裡面,最可憐的莫過於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了。
黑髮人送白髮人,是那麼的殘忍。
周嫤只是在王府中修養了幾天,畫樓回到了宮內,她依舊還是原來的那個慧妃,沒有任何的異樣。
雲蕭還在帝都,他住在皇宮之內,見到畫樓的時候眼神中都迸發着殺意,其實畫樓知道,他就是恨她沒有讓他們看一眼就釘棺了,而入了皇陵之後,他再想着帶周嫤的身體離開,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延慶宮內,東赫和雲蕭面對面坐着,中間的棋盤靜靜的放置在那兒,兩人的身上都縈繞着不尋常的氣息。
曾經,他是太子,他是將軍之子。
如今,他是西涼皇帝,而他則是雲國太子,也就是以後雲國的帝王。
他們看着截然不同,但是在畫樓和周嫤的眼中,他們至少有一樣是相同的,那就是薄情和負心。
這棋局從昨晚就繼續到了清晨。
畫樓剛剛起來,出門站在迴廊裡面,秋高氣爽,陽光明媚,只是有些冰冷,或許是因爲下霜了的緣故。
“陽光好的時候心情都會好很多。”
阿九站在她的身後,緩緩的擡眸望向天空,抿了抿脣,雙手緊握,她似乎是有話想要和畫樓說,但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畫樓說完這句話之後,緩緩的轉身,就看到了阿九欲言又止的樣子,微微蹙眉:“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
阿九還在沉思中,畫樓的聲音忽然響起,她猛然的擡眸望着畫樓。
“沒,沒什麼事情。”
畫樓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問,因爲她知道,阿九要和她說的事情肯定是和她自己有關的,若是別人的,或者是一般的小事情,她根本就不會猶豫,所以給她思索的時間,畫樓其實大概也猜得出來的是什麼事情。
就在此時,茹央緩聲問道:“娘娘,傳早膳嗎?還是稍等一會兒?”
“傳早膳吧。”
她的話語剛剛落下,腦海中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急忙喊住茹央沉聲問道:“陛下昨晚回養心殿來了嗎?”
“沒有,和雲太子還在延慶宮。”茹央頓了頓回道。
“那好,早膳傳到延慶宮。”畫樓說完,茹央點了點頭離去。
雲蕭和東赫還在僵持中,便看到御膳房的廚子端着早膳緩緩的走進了延慶宮。
東赫微微的蹙眉,李欽還站在身後,又沒有去傳膳,怎麼都端到這兒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畫樓的身影緩緩的出現在了門口:“用早膳了,用完早膳再繼續吧。”
坐在那兒,畫樓靜靜的看着雲蕭,緩聲問道:“雲太子在怪我。”
“慧妃娘娘何出此言?”雲蕭看着畫樓,面色平靜,但是眼神卻是冰冷無溫。
畫樓微微額勾脣,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我和周嫤姐妹一場,她最後的要求,我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違背的,堅決不可!所以也還請雲太子見諒。”
東赫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着雲蕭和畫樓的火花四濺。
“早就聽聞了慧妃娘娘的大名,真是聞名不如見面!”雲蕭的話語中帶着咬牙切齒的味道,只是他的面容依舊是帶着和沐春風的笑意。
畫樓垂眸,淡淡回道:“雲太子說笑了,再怎麼樣也只是一個女人家,除了對感情感興趣之外,對其他的事情還沒有什麼興趣,我也是挺阿嫤說雲太子就要大婚了!”
雲蕭因爲那一句大婚變了臉色,許久都不曾說話,東赫急忙圓場說道:“快吃吧,都涼了。”
聽着東赫的話語,雲蕭和畫樓都是眸光淡漠的看了彼此一眼,這硝煙,不是一兩句話就化解得了的。
吃過早膳,雲蕭忽然說到了要回去的消息,接着他對着東赫說要把周老將軍接到身邊去。
東赫沉默了很久之後沒有說話,畫樓看了看雲蕭,回道:“雲太子,這件事情,恐怕是要周老將軍答應。”
“他養我長大,如今周嫤已經沒有了,我爲他養老送終也是爲人子該做的。”雲蕭緩聲說道。
畫樓也相信,東赫是不會同意周老將軍被雲蕭帶走的,就算是養子,也不能,要盡忠盡孝,只能在這帝都,不可能讓他長途跋涉去到雲國。
“說起爲人子女盡孝盡責,這當然是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不過這件事情,周嫤有她的意思,當然當事人是周老將軍,我會徵求一下老將軍的意見。”畫樓說完,雲蕭陷入了沉默。
“當然,這件事情肯定是要徵求父親的意見的。”雲蕭淡淡的說着。
在這件事情上,雲蕭或許真的只是爲了好照顧周老將軍,但是他不一定會跟隨着雲蕭去雲國,他的一生都在爲西涼東征西戰,如今都已經年過半百了,有些情節,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改變的。
就在此時,茹央忽然走了進來,畫樓微微蹙眉,看着茹央走路的姿勢,很明顯的外面出了事情了。
畫樓沒有問,只見茹央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娘娘,安王府來信,她走了。”
“什麼?”畫樓一聲驚呼,讓雲蕭和東赫都微微的一怔。
“怎麼了?”東赫沉聲問道。
畫樓眸光微微一變:“沒事。”
“雲太子,周老將軍的事情我會去找他談談,然後給你答覆。”東赫看着雲蕭緩聲說道。
畫樓起身,抿了抿脣:“還是我去吧,周嫤去的突然,他的心中一定很難受,我去估計會好一些。”
東赫當然是同意畫樓所說的,點頭回道:“嗯,去外面注意安全。”
因爲周嫤走了的消息,畫樓的整顆心都是懸着的,都沒有回覆東赫的話語,就快速的轉身走了。
出了延慶宮,畫樓回頭看着茹央問道:“誰來說的?”
“就是一個口信。”茹央回道。
畫樓的腳步很快:“我們要出宮一趟。”
阿九和茹央都和畫樓一起出宮,剛剛走到了王府大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等着她的東華。
“來了。”
“嗯,她怎麼走了?有沒有留下信?”畫樓看着東華文。
東華看着畫樓着急的樣子,伸手微微的摸了摸她的頭:“她沒有留下信,應該是昨天半夜離開的。”
“她的傷......”畫樓擔心的就是周嫤的傷口,或許還擔心她的心傷吧。
東華看着她的樣子,輕聲安慰道:“老將軍還在這兒,她或許只是出去走走,散散心,帶着劍騎着馬走了,沒事的。”
畫樓聽着東華的話語,心也放開了一些,其實多年前的周嫤就能夠領兵打仗了,現在只是出去散散心,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如今畢竟和那個時候不一樣了。”
“是不一樣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畫樓緩聲說着。
坐在那兒,畫樓看着東華緩聲說道:“對了,雲蕭隔日就要離開帝都了,他想要帶周老將軍去雲國。”
“什麼?”
“他今早和東赫說了這事兒了,東赫說要看周老將軍的意思。”
“這件事情,周將軍不會跟着雲蕭走的,放心吧。”
“是不會走,但是周嫤還活着這件事情我們是不是該和他說一聲?還有這周府只有幾個奴才,只有他一個讓老人家,雖然以前周嫤不在身邊,但是始終都知道,他還有一個女兒在這個世上。”畫樓說完,東華靜靜的看着她,特別是後面的那一句話,他深有體會。
“關於周嫤還活着的事情等雲蕭走了再說吧。”
“也好。”
下午的時候東華和畫樓一起去了周府,府內的人依舊還是原來的,可是走進府邸的時候竟然有一種淒涼而蕭瑟的感覺,或許是因爲大家都還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
原來的周府,雖然人不太多,但是周老將軍每一天都很有生氣,練武上朝,從不荒廢一天的日子,每一天都感覺很是有精神,可是如今,他坐在那庭院的搖椅上,靜靜的,一點兒生氣都沒有,似乎緊緊的幾天,就蒼老了很多很多一樣。
府中的管家看到了畫樓和東華,緩緩的行禮,畫樓急忙說道:“不用多禮,我們就是來看看老將軍。”
“請隨我來。”
管家把他們倆帶到了後面的庭院中,陽光很好,周將軍就那麼靜靜的坐在那兒,管家在他的耳邊輕聲說着什麼,他緩緩的轉身就要起身給畫樓和東華行禮,畫樓見狀急忙走了上去,扶住了他說道:“周將軍,不用多禮。”
他擡頭看着畫樓和東華,眼神在他們倆的身上掃蕩着,或許他沒有想到畫樓是和東華一起來這府中看他的吧。
“老臣見過慧妃娘娘,見過安王爺!”他的聲音蒼老而無力,帶着濃濃而解不開的悲傷。
畫樓的心口微微一滯,有些說不出來的愧疚感在心中無止境的蔓延。
東華緩緩的走到了跟前,沉聲說道:“將軍請節哀。”
“多謝王爺和娘娘來探望。”周將軍看着他們倆緩聲說着,話落之後,回頭看着管家說道:“去泡茶。”
“是,將軍!”管家迅速的離去。
有些話東華不好說,所以他說了幾句客套的話之後便就走開了,畫樓坐在老將軍的對面,緩聲說道:“對不起,我沒能救得了她。”
“你是誰?”這簡單的三個字,讓畫樓愣在了原地,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周將軍會問她是誰。
看着畫樓愣住的表情,他沉聲說道:“你若真的是千姬,阿嫤不會這麼信任你,你也不會這麼幫她!”
畫樓看着那雙銳利的眼神,抿了抿脣,陷入了沉默。
“我是畫樓!”畫樓心中一沉,啓脣說道。
畫樓定定的看着他的神情變化,沒有絲毫的驚愕,是那麼的沉靜和鎮定。
“想來,也只能是你了,若不是你,她也不會那麼放心。”他似乎是話裡帶話,畫樓有些不明白。
可是就算是這樣,畫樓還是要說明來意。
“將軍,我今天來,是有事情想要徵求您的意見。”畫樓看着他柔聲說道。
“我知道你們爲什麼來,去雲國我是不會去的,你們也不用擔心。”
畫樓聽着他的話語,心中一滯,他們在擔心,想要怎麼說服他,可是他卻是早已經就想到了。
“阿嫤走的時候和我說過的,以後您就把我當作她,我也會把你當作父親,以後您的生活我來照顧。”畫樓說完,周老將軍反而是笑了,看着畫樓,慈祥的笑着,畫樓總感覺他的笑意中帶着她看不到的東西。
“生死乃常事,我都活到這把年紀了,很看得開!如果我害怕失去這個女兒,那麼我就不會帶着她上戰場!好孩子,我就不用你擔心了。”
畫樓看着他,只見他緩緩的起身,就朝屋內走去。
而畫樓小步的跟隨在他的身後,走到了門口他忽然頓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看着畫樓說道:“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那你告訴她,天下沒有哪一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幸福!”
說完,他提步進屋,關上了大門。
畫樓站在門口,腦子還在嗡嗡嗡的響着,他說什麼?畫樓整個人都怔怔的站在了那兒!
東華回來的時候,看到畫樓呆呆的站在那屋門口,就像是沒有了反應一般。
許久之後,畫樓才緩聲說道:“我知道了。”
“怎麼了?”東華緩緩的走上臺階扶過畫樓說道。
聽着東華的話語,她猛然的回神,看着東華的面容,嘴角微微的捲起,染上了欣慰的笑容。
“沒事,我們回去吧。”她說着就牽着東華的手走出了周府。
畫樓和東華走了,周老將軍還站在窗戶邊看着,老管家站在身後說道:“老爺,真是沒想到。”
“這世間,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了,何止這一件!”他的話語帶着沉沉的嘆息。
老管家不清楚還有什麼是出乎人意料的,只聽周將軍說道:“不過,是她那也就安心了許多。”
而畫樓和東華走出了周府,兩人慢步在錦繡街上,畫樓的眼眸上始終都浮着淡淡的氤氳,就像是想哭,但是又始終都沒有哭出來的樣子,牽扯着東華的心,微微的疼痛。
“老將軍和你說了什麼?”東華緩聲問道。
畫樓望着他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們都多慮了,我們擔心他會跟隨着雲蕭走,可是我還沒有說出來,他就早已經知道我們的來意了;我們心想着周嫤的事情對他打擊太大,可是我們卻不知,他早已經看清了這一切的迷局。”
“東華,我是不是太蠢了。”
畫樓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東華微微的搖頭,把她輕輕的拉入懷中,她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了吧。
“沒事,有我在。”東華在她的耳邊呢喃着。
如今沈家的人沈青薔死了,沈棟死了,沈漣漪她們於她來說,也是無關緊要的了。
似乎走到如今,最重要的人已經在身邊,無需再去尋。
相擁的時候,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被回來的雲蕭撞見。
雲蕭站在不遠處,東華緩緩的放開了畫樓,牽着她的手慢步走了過去。
“雲太子回來了。”東華淡漠的說道。
而云蕭似乎是還沒有接受自己眼睛鎖看到的事實。
“原來還有這樣的好戲!”雲蕭看着畫樓譏諷的笑道。
畫樓微微勾脣:“你不知道的好戲,多着呢,雲蕭,你怪不到我的身上,也不要把你這些年的怨氣都覺得是我造成的!”
“可是提議我去雲國的人,是你!”
“是我沒錯,可是自己認祖歸宗,裝作失憶忘記這兒的一切,做這些的可都是你自己,這總怪不到我的身上吧。”
“是你這麼多年離開她,無視她,不給一個音信,怎麼能怨我!”畫樓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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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畫樓的這些話,雲蕭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是啊,那怎麼能夠怨她?
看着雲蕭怔怔的站在那兒,畫樓和東華攜手而過,不再去理會有些東西。
她和雲蕭的關係,沒有那麼好,緊緊是認識而已,那若是他對周嫤好一點,或者是他們成親了,那麼畫樓他們必定也會把他列爲自己人。
可是事實是,他對不起周嫤,畫樓他們不會去指責雲蕭怎麼怎麼樣,但是爭執的時候,畫樓肯定是不吐不快的,所以,若是沒有周嫤,他們之間什麼也不是。
周嫤已經走了,那個皇宮內,如今也沒有什麼是畫樓需要費很多心思去關注的事情了。
所以,緊接着很長的一段時間,畫樓都沒有回宮。
茹央和阿九也住在王府內,王府也漸漸的熱鬧了起來。
畫樓本以爲,她可以這樣平安無事的過日子,至少還可以過一段時日,卻沒有想到,李欽慌慌張張的趕來,打破了一切的平靜。
畫樓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欽,眸光驟變。
“李公公,什麼事情這麼慌張?”她的聲音平瀾無波,確實帶着些微的戾氣。
李欽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東華,沉沉的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娘娘,陛下今日是吃壞什麼東西了,一直咳血不止,太醫們都束手無策,所以老奴冒昧的跑來找您,請您回宮!”
畫樓站在那臺階上,望着不遠處被微風吹佛着的樹葉,她的嘴角微微的上揚,李欽擡眸竟然看到了她最近若隱若現的笑,但是那表情,又似笑非笑。
“李公公起來吧,太醫院什麼原因都沒有找出來嗎?”畫樓沉聲問道。
“沒有。”
“若是他們都沒有找出來原因,那麼我肯定也找不出來,這樣,你跑一趟蘇宅吧,找那個蘇公子進宮去給皇上看看是什麼情況!”畫樓的話語已經出來,畫樓不回去,李欽又能有什麼辦法?
“娘娘,陛下昏迷的時候一直喊着娘娘的名字,就算是不能診斷出來是什麼症狀,老奴也請娘娘回宮去吧!”
“我很快就會回去的,你去請蘇公子進宮去吧。”
李欽走了之後,東華站在畫樓的身側緩緩的牽住了她的手,緩聲問道:“要回去看一下嗎?”
“不用,蘇祉一定會進去的。”畫樓說完緩緩的轉身和東華一起進屋。
看着畫樓的神情,東華的眸光微微一動,恍惚是想起了什麼一樣,難怪這段時間她會看着這樣的輕鬆,原來只是因爲她在等結果。
等什麼樣的結果,或許他也已經明瞭了。
“嗯,那就好。”
只是這蘇祉,到底和東赫有什麼樣的恩怨?他們還不知道,所以他們等着蘇祉進宮之後會發生什麼。
畫樓和東華他們去卿顏閣用膳,恰好遇到了東忱和陌離,如今周嫤也走了,陸翊在宮內忙着,畫樓和東華在一起,他和陌離在一起,這樣的日子本來說應該是很好的。
只是那天在鍾粹宮發生的事情,東忱一直都覺得畫樓不應該對雲蕭那麼狠,畢竟人已經死了,看一眼又會怎麼樣,還有不讓雲蕭見就算了,連他也不讓見。
越想越是生氣,可是生氣歸生氣,他打了畫樓一掌,畫樓一句話都沒有說就接下來了,他的心中又是滿心的愧疚。
現在對面二站,因爲東華就站在畫樓的身側,東忱怎麼着也是要和東華行禮的。
只是看着畫樓那平靜的面容,他張了張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過來用膳嗎?”畫樓問道。
“嗯。”
“那站在這兒幹什麼,上去吧。”畫樓說完提步走到了前面,東忱看着她的舉動微微的蹙眉,陌離也擔憂的看了看東忱,只見他一臉的懊惱。
若是上樓之後,畫樓走進以前他們的雅間也是好的,可是她卻跟隨着東華就走進了隔壁的雅間內。
雖然她說話了,也打招呼了,但是她的心裡還在生氣着呢。
那麼一掌,他是毫不猶豫的就打下去了,可是畫樓還以爲他不會打下去,他以爲畫樓會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