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暖言一把推開逼近的齊照雲,“韓王,您還是悠着點。這總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真鬧出來,誰都不好看。再說了,您跟唐王這麼久的兄弟,難不成非得搞得魚死網破?”
“當然不——我們是水火不容。”齊照雲格外認真的回答。
這貨怎麼油鹽不進。
謝暖言說:“王爺,您這是在逼我。翠珠一會就要回來了,您不着急去秦王府麼?”
齊照雲朝後退了退,一抹邪肆的笑,鉗住謝暖言的下巴,直接吻了上來。鬆開她後,他輕撫她的脣齒,“謝暖言,我們之間不會結束的。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之後又是意味深長的一抹笑,才鬼魅般的消失了。
謝暖言鬆了一口氣。
可齊照雲剛剛說過的話,着實叫她摸不着頭腦。更想不明白,他爲什麼就是不肯放了自己。
翠珠緊跟着齊照雲後面回來車廂,對謝暖言說:“韓王的馬車壞了,這才修好。他們家的小丫鬟拉着我聊了好半天,纔將我放回來。”
難怪齊照雲剛剛有恃無恐。
謝暖言對車伕說:“走吧,快去秦王府。去晚了,該叫人說了。”
車伕跟在韓王的馬車後面。
秦王府門前此時停滿了馬車。
謝暖言的馬車就在最後面,來的的確不算早,但也不算晚。
翠珠瞧着一衆十分張揚的馬車,對謝暖言說:“這秦王府當真是搞了很大的排場,你瞧瞧這請的,都是汴京權貴,只怕都沒有半個布衣。倒是便宜我們這些丫鬟,可以得到不少好處。”
謝暖言奇怪的問,“這話怎麼說?你們能得到什麼好處?”
“好吃的好玩的,這個時候,都能分丫鬟一點,還能撈到賞賜,給個銅板之類的。不過也得看主人心情。”
說話間,已經進了秦王府。
王府裡此時都是人。
綾羅綢緞,金翠滿頭,隨意伸伸手,都是珠寶折射的光線,刺眼的要命。
翠珠瞧了謝暖言一眼,“王妃娘娘,您這穿的,好似太素淨了些。你瞧瞧這些闊太太,咱們簡直沒法比啊!”
謝暖言哈哈一笑,“泯然衆人,有些時候是件好事。太出風頭會被槍打——這槍打出頭鳥,是肯定的。更何況,我有有孕,低調些總是好的。”
謝暖言倒省的跟這些人廢話,原本她也並不都認識。
她倒是琢磨那個李夫人不知道來沒來。還有盛夫人和林夫人。只怕見到了,還是會跟她聊幾句。
謝暖言走的都是背陰的地方,生怕引起別人的注意。她琢磨齊照修呢,怎麼進來之後沒見到他。總不會已經馬不停蹄的去找柳涵絮了吧?
謝暖言從檯面上準備的甜點裡捏了一塊綠豆糕。
跟翠珠兩個人轉過身,就撞見了林夫人。
林夫人十分熱情,瞧見謝暖言,就大聲叫了起來,“唐王妃!”
這一嗓子十分大,將周遭幾個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林夫人說道:“王妃,您這幾日瘦了呀,這有孕在身,得吃好些,怎麼瞧着還不如上次見到的胖。”
謝暖言心想這幾個貨知道個屁。正常懷孕的女子,前期都是會瘦的,吃多少都很難胖起來。孕吐反應加上胎兒的需求量並不是特別大,所以基本上胎兒都是從母親身體上吸收營養。
謝暖言說:“太胖了不好生,這哪能亂吃?”
另外圍了幾個女眷過來,謝暖言看過去,卻並不太認識。
其中一個看着十分尖酸刻薄的,對着一衆圍觀的人說:“呦,我們都以爲唐王妃是絕不會來的呢!”
“可不是麼。”
“那有什麼,人家要是不來,萬一男人不回去了,那不就更鬧心了。”
盛夫人從後頭露出一張臉來,瞧着謝暖言不着珠翠,走上前說道:“姐姐,你今日出門如何這般匆忙,什麼都沒有準備便來了。”
謝暖言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林夫人和盛夫人紛紛從手腕上和手指上拽下東西,塞到謝暖言的手上。
這一出,叫周圍的人更是瞧出了笑話。
一個女人出來的門面,就是這些珠翠首飾。
謝暖言此舉,就像是告知衆人,她在王府根本就沒有地位,連金銀首飾都十分匱乏。再加上出嫁的時候,都知道謝暖言跟謝府鬧得很僵,又是妻妾同娶……
謝暖言也不知道對林夫人和盛夫人說什麼,原本也許沒什麼人注意,被她們這樣一鬧,周遭的目光立時就變成了同情和譏笑。
“謝暖言你若是過得不好,可以跟姐妹們說一聲,昔日的姐妹,是絕不會瞧不起你的。”
這裡頭不乏之前跟謝暖言認識的。
“就是啊。這男人若是不給你花錢,肯定是沒有辦法買銀子的。”
“你們懂什麼,唐王早早的就過來了,可夫人麼——”
話也沒有說完,大家卻都聽得出來。
謝暖言心裡有些憋火。
她從來都不願意主動攻擊人,可也不代表她樂意聽這些含糊話。
謝暖言直接將兩位夫人手上的東西推了回去,反問林夫人,“本宮是不是唐王妃?”
林夫人怔了下,“自然——”
“沒有這些東西,本宮就不是唐王妃了?”謝暖言冷笑一聲,“便是有些人頭上戴了再多的珠釵,脖子上栓了再多的狗鏈,她是什麼地位就是什麼地位。本宮便是穿着粗布麻衣,站在這裡,也是唐王妃!”
圍觀的人怔了下。
最是尖端刻薄的那個女人,是莊侍郎家的嫡女叫莊淑。莊侍郎是莊青的親弟弟,雖然官職不算大,但因爲莊青的原因,沒人敢惹。莊淑在汴京地位可見一斑。
這個莊淑一顆心都撲在齊照雲的身上,一直想叫莊侍郎將她嫁到韓王府去。莊侍郎看不上齊照雲浪蕩,一直沒太捨得。
莊淑不管不顧,瞧謝暖言這麼說話,就不太樂意聽,“王妃怎麼了?汴京缺王妃麼?還不得向我姑姑叫一聲母后。”
幾個附和莊淑的,一副有人撐腰的模樣,“就是。”
“再說了。有的王妃那是王妃,有的那也叫王妃?”
謝暖言被懟成了渣渣。
她一心想要和平了事,看起來,有的人她就是不配合啊!
謝暖言心想她什麼時候看着這麼好欺負了?
她順手從旁邊拿過水杯,還一手一個,揚手就對那一堆人潑過去,當然主要就是針對的莊淑:“誒呦,快躲開,水燙水燙!誰賤燙誰!”
這一羣人啊一聲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