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暖言忍不住問齊照修,“你說,露水會不會根本就沒有離開唐王府,其實還在我們周圍?”
齊照修眉頭一挑,“爲什麼這麼說?”
謝暖言說:“你想啊,這麼一個大活人,不論去哪,肯定得住個地方肯定的吃東西,那就肯定會留下痕跡。可露水憑空消失了,好似從沒有來過汴京一樣。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她就沒有離開唐王府。”
齊照修略微欣賞的瞧了她一眼,“你倒是很能想象。這件事,本王也這麼猜測過。但是並沒有在唐王府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謝暖言說:“我聽說,有一種十分神秘的方式被稱爲易容術,可以將一個人的臉徹底變成另一個人。易容術十分精湛的人,根本無法叫人分辨出來。”
齊照修好似想到了什麼,他對身後的楊止說:“去,調查最近府裡有沒有什麼人突然不合羣,跟之前不一樣了。秘密的查,不要有一絲風聲透露!”
楊止領命。
楊止走後,齊照修朝謝暖言望過來,他突然站起身,走到謝暖言身側,然後伸手狠狠的在謝暖言的臉上捏了捏,又拽了拽她的頭髮。
謝暖言被他扯得生疼,誒呦呦叫起來。
“好了好了!”謝暖言推開他,“我沒有易容好麼!我就是謝暖言!”
齊照修才鬆了手。
之後他還不死心的上下打量謝暖言,像是要看穿她一樣。
謝暖言揉了揉自己的臉頰,“王爺,我就是謝暖言,如假包換,沒有易容!我又不會武功,怎麼可能會易容術!”
齊照修像是信了,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謝暖言又說:“王爺,您還一直沒有告訴我成衣坊你有什麼看法。你懷疑他們四個人中的哪一個?”
齊照修微微閉了閉眼,之後說道:“胖老闆。”
謝暖言怔了下,“怎麼就確定是胖老闆那家呢?你在人家店裡,也是問題最多。”
“這幾個老闆都說三小姐買衣服,是一個月一次。但只有胖老闆說出具體哪家最多,這不可能。一個店老闆不可能知道客人去誰家最多,只會知道來自己家多不多。他將我們推到別家,是想調轉我們的注意力。”
謝暖言想了想,“這說不通吧。”
“胖老闆是最油嘴滑舌信不過的一個。”
“你這都說不通。開店賣衣服的,你看哪一個不油嘴滑舌?”謝暖言問。
齊照修說:“當然了,第三點,就是直覺。直覺只有這家店老闆眼神閃爍,有些擔心的樣子。而且根本不驚訝我們會問這麼一個人。”
謝暖言忍不住說:“一個男人的直覺,有這麼可信麼?”
“當然了,你可以不信!”
謝暖言琢磨,“不行,就再去看看。我覺着沒必要再耽誤了。我聽說謝峰前幾日都找到皇后那邊去了。”
“由着他折騰。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齊照修滿不在乎。
謝暖言忍不住嘀咕,“就是個殺人案,哪有那麼多彎彎繞。”
用過膳之後,洺水從外頭進來,拿出一份請帖,說道:“秦王府已經給各家王府王妃都下了請帖,清明節那日,叫一定要去秦王府會宴。”
謝暖言想起柳涵絮之前邀請自己的樣子,又想起柳涵絮的丫鬟紅瑞——這去一趟秦王府,只怕是羊入狼口。
沒準就有去無回了。
齊照修一口應下來,“送請帖的小廝打賞二兩銀子。回去告訴他們主子,一定會去。”
二兩?真是大手筆。人家秦王府一個過來送請帖的,都打賞二兩銀子。
謝暖言心裡亂想,表面也沒說什麼,自顧自的吃了點東西飽肚子。
之後站起身說道:“臣妾先走了。王爺慢慢緬懷。”
之後便跟翠珠離開素心閣。
齊照修望着手裡的請帖,又想起謝暖言說的那句緬懷,眉頭皺了起來——她什麼意思?
清明節。
清明時節雨紛紛。
外頭下着連綿的細語,又忍不住想起那句:天街小雨潤如酥。
早上出門的時候,翠珠特地給謝暖言換了一雙防滑的鞋,“今兒要去秦王府,指不上還能出什麼幺蛾子呢,王妃還是小心些,莫要中了他們的計策。”
謝暖言心裡也琢磨着,是要小心。
便是不擔心有人出幺蛾子,這肚子若是滑了一跤,很容易傷到胎兒。
出了門,管家備的馬車在門前候着。
謝暖言左右沒瞧見齊照修,便問管家,“王爺呢?”
管家說道:“剛剛太子來過,便邀請王爺先去。王爺推脫不得,叫王妃自己去。”
謝暖言眉頭一皺,“太子?”
“對。”
謝暖言冷笑一聲,拿太子當擋箭牌?怕是齊照修自己着急過去吧?真是連裝個恩愛都不願意裝了。
謝暖言也懶得細問,上了馬車,便跟翠珠兩個人去秦王府。
這雨天路滑,便是馬兒在地上都容易打滑,更何況是馬車。
行駛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謝暖言掀開簾子問,“怎麼回事?”
馬伕說道:“前頭被韓王的車架擋住了,要等一會。”
謝暖言哦了一聲。
翠珠說:“我下去瞧瞧。”便撐傘下了馬車。
翠珠剛下去,韓王便從另一側鑽進了馬車廂。
謝暖言的手一緊,當即就要叫,韓王卻整個撲過來,捂住了她的嘴,“你若是叫出聲,我便不下去,叫她們來捉!”
謝暖言只好點點頭。
齊照雲好似知道謝暖言會很聽話,鬆了手瞧着她,“看來唐王挺在乎你的。”
“他是在乎這一個皇孫。”謝暖言說道。
齊照雲笑了,“你是這麼想的?”
謝暖言說:“要不然呢?他聽說去秦王府,就馬不停蹄的過去了,都沒等我。”
齊照雲笑的沒有遮掩,一手扣過謝暖言的後腦,“你說話當真有趣的很,叫本王好捨不得你。”
謝暖言慌忙推他,“王爺,一會翠珠就回來了,你迴避一下。”
齊照雲說:“怕什麼?這樣才刺激——對不對?”
謝暖言呸道,“王爺您這是什麼三觀?太不正了!我可是你的皇嫂!而且唐王好似知道這件事了!”
“他知道了,纔有趣!”
謝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