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飛虎的建議下,濱海軍區二分區展開了“講一講鬼子都幹了些什麼”的宣講大會。本次宣講以那些家裡遭受不幸的戰士爲主,請他們講述家人是如何被鬼子殘暴地殺害的,這些真實的情況由戰士們的嘴裡說出來,更加的可信更加的容易激起戰士們的同情和憤怒。
也有東北軍參加八路的老兵參加了演講,講述日軍是如何一步一步的陰謀吞併我國東北,又是如何扶植滿清遺族建立僞滿洲國的。那些老兵講着講着眼裡就流下了淚水,思鄉之情讓他們泣不成聲。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
那裡有森林煤礦,
還有那滿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
那裡有我的同胞,
還有那衰老的爹孃。
九一八,九一八,
從那個悲慘的時候,
脫離了我的家鄉,
拋棄那無盡的寶藏,
流浪!流浪!
整日價在關內,流浪!
哪年,哪月,
才能夠回到我那可愛的故鄉?
哪年,哪月,
才能夠收回那無盡的寶藏?
爹孃啊,爹孃啊。
什麼時候,
才能歡聚一堂?”
先是一個老兵開口唱道,接着有幾個老兵一起唱了起來。他們的聲音顫抖着,滿臉都是淚水。唱着唱着,他們終於一起哭了起來,望着東北方久久不能平靜。
戰士們都被感染了,看着這幾個滿臉淚水的老兵泣不成聲。他們似乎感受到了失去家園的痛苦,他們對於那種有家不能回的痛苦也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
接着是經歷過長征的老兵演講,他們回憶起八路軍是多麼的不容易,在那樣艱苦的環境中頑強地生存了下來,義無返顧的走上了抗日的戰場。
盧溝橋事變,二十九軍的長城抗戰,十九路軍淞滬會戰,南京大屠殺,平型關大捷,忻口會戰,徐州會戰……
不管是哪支部隊,只要是在中國土地上英勇殺敵的故事,都被拿出來着重的宣傳了一下。一時間那些英雄的名字傳遍了部隊,讓那些新兵對於抗戰有了更深的瞭解。
接着是林飛虎現身說法,他向戰士們講述了孫家山抗日的經過,講了那些已經快要被遺忘的英雄的名字。講着他們如何在孫家山和日軍激戰了半年,證明鬼子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厲害。
爲此林飛虎還專門和羅政委還有陳世凱商議了一下,把萬宜良專門請了過來,讓他用親身經歷講述林飛虎是如何從一個小連長逐漸成長爲獨當一面的指揮員的。
經過宣講,戰士們對於抗戰的過程瞭解更透徹了,他們知道要是不被鬼子徹底地從中國的土地上趕出去,不徹底的把那些鬼子的走狗消滅乾淨,那大家是很難過上太平的日子的。
最後是軍區司令陳世凱的講話,還有劉政委代表官方講了話。主要是關於對於日軍趕走以後的一些暢想。趕走日本侵略者,把他們的走狗全部消滅,打土豪分田地,消滅剝削階級,大家過上平等的生活。
這些美好的暢想成功的激起了戰士們心裡的渴望,也激起了他們和日僞頑軍作戰的信心。看着那些由漢斯希伯夫婦拍攝的黑白照片,那些鬼子在各地燒殺搶掠的圖片,戰士們心頭的怒火被點得越來越旺,對鬼子的仇恨又多了一些。
在這個基礎上,八路軍順從大家的意思處決了幾名頑固的漢奸。一時間戰士們心頭的那種不安分的想法紛紛冒了出來,當時就有戰士寫了請戰書,上面是一個個鮮紅的手指印。
上級對於這種剛柔並濟的宣講很是滿意,實際上這種身臨其境的宣講也把戰士們帶勁了戰火紛飛的歲月,讓他們感受到了抗戰的不易和艱辛。
光有這些還不夠用,還要讓戰士們親自感受到戰爭的氣氛,讓他們親自動手打敗敵人,增強他們必勝的信念。
在林飛虎周密策劃下,二分區的部隊終於在架子山對日僞軍發起了一次大規模的反攻。以二分區的部隊爲主要攻擊力量,八路軍在架子山地區和日僞頑軍展開了幾次反掃蕩行動。
二分區一步先後在冬至崖,鮑家隘口,雞鳴山一帶設伏,成功消滅了日僞頑軍五百餘人,極大地鼓舞了戰士們抗戰的決心。經過大大小小十幾次戰鬥,二分區終於成功的遏制住了日僞軍的猖狂,把他們的活動範圍逼回到了架子山裡面。
接着林飛虎又徵得了軍區的同意,在根據地各鄉鎮成立了基層抗日黨組織,由一大批幹部奔赴軍分區各處,深入羣衆組織羣衆抗日團體,開辦軍政幹部培訓班,發展了一大批優秀的幹部,在後來的抗日鬥爭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短短的兩三個月,包括二分區在內,整個濱海軍區的地盤上,各種各樣的自衛團、“農救會”,“青救會”兒童團如雨後春筍般地冒了出來。
自衛團負責保護村莊的安全,在發現日僞軍的時候一邊組織自救,一邊把消息立刻通知主力部隊,請他們配合聚殲敵人。農救會顧名思義就是農民組成的,這些貧苦的人們一邊聯合搞生產,一邊配合各級機關積極開展反諜行動,在不到半年的時間裡發現並抓捕了漢奸三十餘人,極大地打擊了日僞軍的信心。
青救會則是負責培訓熱血的青年,引導他們探究抗戰的真相,不能被敵人的**湯給灌暈了頭腦。經過他們的宣講,更多的人得知了日軍侵華的真相,對於那些企圖挑撥離間的僞軍頑固派進行了清洗。
除此之外,各地還成立了兒童團,由那些孩子們在村口在路上放哨,查驗路條介紹信,爲村莊乃至部隊中間傳遞情報。
在一開始的時候,林飛虎是堅決反對這些孩子們捲入戰爭的,用他的話來說,戰爭不是女人和孩子們的事情,要是一個國家打仗只剩下了女人和孩子,那這個國家裡真正的滅亡就不遠了。
可實際上來看,兒童團的孩子們和成年人相比,有着無法比擬的優勢。敵人做夢也想不到,這些毛臭未乾的孩子們竟然是八路軍的小探子還額情報員,他們利用年齡和身體上的優勢,幹了很多大人沒法辦到的事情。
例如一個叫做黑娃的孩子,他佯裝迷路偷偷地摸進了僞軍的據點,雖然捱了一巴掌被打了出來,他還是準確的記住了僞軍的機槍火力點,在八路軍的反擊中發揮了重大的作用。
一個叫做龍龍的孩子,機智的把要送出城的情報裝進了手電筒,矇混過站崗的僞軍,直到這份情報被擺在了林飛虎的桌子上。經過驗證,龍龍偵查來的情報和我地下黨打聽來的情報一模一樣,八路軍就是根據這份情報,成功的埋伏了朱新再,把這個殺害自己同志的漢奸繩之於法。
鑑於兒童團在抗戰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林飛虎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再過問,實際上是等於默認了兒童團的活動。
在一個秋意漸濃的傍晚,林飛虎指揮二分區的隊伍,在一一一師萬宜良部的配合下,成功的擊斃了投敵的陶滿山,擊潰了僞軍的一個團,活捉副團長一下一共二百餘人。
在八路軍強大的攻勢下,日僞軍逐漸收縮到了架子山一帶,不敢輕易進入根據地的腹地。二分區取得了反掃蕩反擊日僞頑的階段性勝利。
然而敵人是不甘心束手待斃的,把八路軍各部掩護老百姓秋收的時候,在日軍的一個大隊配合下,孫煥彩糾集了四千餘名僞軍,又一次的發動了架子山戰鬥。
在架子山東的幹部羣衆激烈抵抗下,日僞軍以五百餘人的代價,終於又佔領了架子山。秋收完成後,濱海軍區二分區的戰士們在一一一師萬宜良不得配合下,發起了第三次收復架子山的戰鬥。
經過長達半個月的戰鬥,二分區終於又一次收復架子山,前後一共消滅日僞頑軍近兩千人,俘虜一千餘人。至此以後,濱海軍區二分區和膠東抗日根據地的重要通道架子山,牢牢地控制在八路軍的手裡,再也沒有丟失過。
在林飛虎代理二分區司令員的幾個月裡,一共和日僞頑軍打了大大小小的戰鬥三百餘次,一共消滅了日軍七百餘人,僞軍三千餘人,攻克據點二十二個,極大地打擊了日僞軍的反撲,把根據地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裡。
一直到了天氣轉涼的時候,劉政委結束了在濱海軍區長達三個月的調研,準備經由山東根據地返回延安的時候,林飛虎才從膠濟線一帶進入到了沂蒙山腹地,和大家一起爲劉政委送別。
“林飛虎同志啊,這些天我的眼睛一直盯着你呢。”劉政委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你的軍事素養和指揮能力讓我們這些人很是吃驚啊,要不是一直在默默關注着,很容易認爲這些傳聞裡是不是有什麼水分。”
“是啊,”羅政委接過了笑道,“這個小傢伙身上展現出來過人的能力,就是讓我們這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也歎爲觀止。我相信以後我們濱海地區只要多出幾個像飛虎同志一樣的指揮員,何愁鬼子不滅?”
“首長,應該是我們中國要是多有幾個像林飛虎同志這樣優秀的指揮員,那抗戰的勝利一定會早日到來的!”陳世凱笑道。
“是啊!”羅政委感嘆道,“像這麼年輕有這麼高軍事素養的人,我認識的人不超過五個!”
“應該是六個!”劉政委默默數了一下笑道,“其他的可能戰功要比他高,或者是級別比他高,但是年紀都要大得多!”
羅政委微微怔了一下,接着笑了,“是啊,在小一輩的指揮員裡,這傢伙的確算得上是頂尖的那一部分人!”
“首長,你們太擡舉我了!”林飛虎誠懇地說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軍人,軍人以保家衛國爲天職,在我們的國家遭受外辱的時候,軍人應該挺身而出,哪怕是在戰場上流盡了最後一滴血,也應該義無反顧!”
“好一個義無反顧!”劉政委讚歎道,“或許我們許多的幹部就是缺少這樣一種義無反顧的氣魄!兵者,勇士也!軍人不怕死,那怕死的就應該是敵人了!”
他突然回頭望了一眼正在微笑的陳世凱,“小陳,你心裡的那個想法是不是應該有眉目了啊?”
陳世凱聞言笑了一下,“老首長,我是有打算了!”
他接着又朝林飛虎上下打量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林飛虎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想了一下就笑了。“首長,您要是想好了就趕緊下命令吧!我這邊可是等不及了!”
“是嗎?”陳世凱有點意外,接着又呵呵的笑了起來。
羅政委和劉政委也是看着林飛虎一直微笑,只把林飛虎的心裡笑得直發毛。
不就是安排一個二分區的司令員嗎?有必要搞得這麼神秘嗎?他這些天擔任二分區的代理司令員,又要兼顧三分區的各種事物,真是的有點兒吃不消了。林飛虎心裡暗暗打着鼓,嘴上卻是說道,“首長,請您下命令吧,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是嗎?”陳世凱的笑容收斂了,他嚴肅的看了林飛虎一眼,“飛虎同志,上級要是不讓你在代理二分區的司令員,你不會有意見吧?”
“首長,二分區的司令員由我來代理本來就是很意外啊!”林飛虎真誠地說道,“當時我也是想着要早點給劉偉同志報仇,才應允下來的。現在殺害劉偉同志的朱新再已經被擊斃,大漢奸陶滿山也已經伏法,僅存的孫煥彩也已經被趕到了膠濟線北面,二分區的局勢已經穩定了,我不再代理這個司令是理所當然的。”
“是嗎?你倒是想得挺開的啊?”陳世凱笑道,“那這一次我們要是不在讓你擔任三分區的司令員,你會不會有意見?”
“啊?”林飛虎傻眼了,這是怎麼回事啊?他細細的回想了一下,自己這階段的工作可以說用非常敬業來形容啊。不當二分區的代理司令是理所當然的,可是現在陳世凱說連三分區的司令員也不讓他擔任了,這是怎麼回事?
儘管心裡有點茫然,作爲職業軍人林飛虎還是保持了冷靜的一面。他稍爲在腦海裡鬥爭了一下,就平靜的擡起頭來,“首長,我沒意見!一切服從上級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