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你的什麼的幹活?”鬼子押運員聽到敲擊聲大踏步走了過來,他的手裡抓着短槍,腦袋從窗口向下張望。
底艙裡一片昏暗,鬼子不得不把腦袋貼到了窗子上,才勉強看清楚裡面的情況。
“太君,他們都快死了!都快死了……你快來看看……”不知道是石友亮表演的太像了,還是鬼子知道這些工人要是真死了會有多大的損失,他貼着窗子上看了幾眼,發現地上躺着的人一動不動,也是慌張起來。
他也顧不上去先報告一下了,打開艙門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就是這樣他也沒有放鬆警惕,書裡的槍一直對着在那裡假裝哭泣的石友亮。
“你的,起來……起來……”鬼子一腳踢在樓梯口的徐大個子屁股上,疼得他咧了一下嘴,差一點就從地上跳了起來。不過他還是牢牢地記着陸小四的話,忍着疼痛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心裡卻是把鬼子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邊。
“納裡……真死了?”鬼子又踢了兩個人幾下,他們也是躺在那兒一動不動,一個個都屏住了呼吸。
艙裡的光線本來就很暗,頭頂上的那盞燈也不比馬燈亮到哪兒去,加上鬼子心裡有點緊張,他竟然沒有發覺這裡面有詐。
“八嘎……支那豬死了……”鬼子臉色一變,他轉身就準備爬上去向毛利報告,這批勞工能值多少錢他是知道的,出了問題責任可大了去了。
機會來了!
先前顧忌鬼子手裡的槍,怕他被驚動以後子彈傷害到無辜的人,現在他已經轉過身子去了,機不可失。
陸小四動了,他用讓艙裡那些工人們驚訝的速度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從後面扣住了鬼子的脖子。鬼子聽見身後的異響想做出反應已經來不及了,他被陸小四一把從樓梯上拽到地上,跌了個七葷八素。
鬼子也不是吃素的,他在身子不受控制的一瞬間扣動了扳機,子彈從艙門射了出去。他再想開第二槍已經沒有機會了。陸小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盡全身力氣一擰,只聽得嘎巴一聲脆響,鬼子的手腕活生生的被折斷了。
底艙裡發出一聲不是人的慘叫,鬼子疼得昏死了過去。陸小四飛快的撿起了手槍,順着樓梯就爬了上去,“大家動作快點,趕緊上去!”
他剛剛鑽出艙門就看到拐角處火光閃了一下,他一個就地打滾避開了子彈,回手對準拐角處就是一槍。那個鬼子被嚇得縮了回去,大聲地呼喊起來。
就是他不喊一下,包括毛利和小源會三郎在內的鬼子都已經被驚動了。他們一個個手裡抓着槍衝了出來。
鬼子落在底艙的那一下響聲很大,聽到聲音的人都知道是出事了。
“八嘎!怎麼回事?”毛利一邊向底艙跑過來一邊大叫着問道。
“報告押運長,底艙的支那人出來了……”
砰!他的話還沒說完腦子上就捱了一槍,陸小四已經趁着他一愣神的功夫衝到拐角開了一槍。
迎面的毛利有看趕緊舉起槍扣動扳機,陸小四已經把身子縮了回去。子彈打在艙室牆壁上冒出一片火花,子彈頭跳了幾下落到了陸小四的跟前。
毛利看到一槍不中,趕緊向後退去,他在走道上沒有藏身的地方,只能先往回退去。
陸小四嚥了一下唾沫,看到毛平和石有根已經爬了上來。“你們快到甲板上去,不能被鬼子堵在下面!”陸小四揮舞着手上的槍喊道。
“八嘎!趕緊把通往甲板的各個通道都堵住,不能讓支那人出來!”毛利暴跳如雷,回頭對着幾個衝來的鬼子大聲喊道。
“哈伊!”那幾個鬼子醒悟過來,紛紛回頭去佔領通往甲板的艙室。
從底艙通往甲板有三條路,陸小四現在和毛利對峙的這一條是最寬闊的,也是最近的。可現在前面有鬼子堵在那裡,毛平他們只能選擇另外的路。
他帶頭往一間艙室跑去,按照走道上的指示,從那裡出去就是堆放木材的貨倉,從貨艙裡可以爬到甲板上去。只要能跑到甲板上,船上這麼大的地方他們就有了和鬼子周旋的地方。
“快,都快上去!”老胡不停地催促着,他站在樓梯口托住那些工人的屁股,讓他們快速的脫離這個充斥着黴味的地方。
“****尼瑪!尼瑪的叫你踢老子的屁股!”徐大個子還兀自在那裡對着那個昏迷過去的鬼子一陣猛踢,他也不知道這個鬼子已經被他踹了多少腳。總之從陸小四爬上去的時候他就一直在踢,眼看着鬼子的胸部已經癟了進去,口鼻眼都在往外冒血,眼見得是活不成了,他還在那裡用力地踢着。
“我草泥馬!叫你踢老子!你徐大爺的腚是那個都能踢得的?老子被你踢一下,老子要還你一百下……不,是一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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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個子,趕緊上去!”老胡看着他發魔怔的樣子不禁十分的好笑,在一邊大聲提醒着他。
徐大個子擡頭一看,艙裡已經只剩下他和老胡還有朱玉華三個人了,其他人都已經從底艙爬了上去。
“媽的,叫你踢老子!”徐大個子又使勁的在鬼子的臉上蹬了一腳,又重重的對着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吐了口唾沫,才念念不捨的從樓梯上爬了上去。
阿多丸號上亂套了,小源會三郎臉色鐵青的坐在他的船長室裡,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已經上膛的勃朗寧手槍。他知道幾十個中國人要是都從底艙裡逃出來意味着什麼,這些走投無路的人爲了活命肯定要殊死的搏擊,爭取一線生機。
阿多丸號上船員加上毛利的十來個押運員一共不到五十個人,他們的這種貨船上也沒有裝備什麼重武器,主要的就是一些短槍,還有一挺歪把子。這種情況主要是當時在整個日本和中國之間,日本海軍已經掌握了絕對的制海權,中國的那點可憐的海軍在江陰一戰中基本上損失殆盡,現在的大海上就是日本人的天下。
要是不出意外的話,也許他們這些人的槍永遠都不會派上用場。可是現在……
“小四,怎麼樣?”朱玉華匆匆的跑到他的身後,大聲的喊道。
陸小四牢牢地守在走道上,不時地對着拐角開上一槍。那個被他打死的鬼子屍體被拖了過來,他的那把掉在地上的槍也被陸小四撿了回來。同樣是特務連的戰士,朱玉華的槍法自然也不用說,雖然沒有慧能他們那麼變態,也算得上是好手了。
“拿着!”陸小四把另外的那支槍遞給了他,“把裡面的子彈退幾顆給我!”
朱玉華飛快的接過手槍卸下彈匣,從裡面取出了幾顆子彈,又把彈匣裝上。“給!”
陸小四接過槍,又把手裡的手槍遞給了朱玉華,“我們兩個分頭行動,我在這裡堵着鬼子,你去看看毛平他們出去了沒有!”
“那你小心!”朱玉華抓過槍裝上子彈,快步的向另外一邊跑去。
走道那一頭的毛利可是心急如焚,這些中國人是怎麼跑出來的他已經沒有心思去追究了。現在他面臨的一個嚴峻的現實是,這些中國人不僅跑了出來,他們的手上還有槍。
這種他從來沒有想過的情況讓他措手不及,整個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他在阿多丸號出航的時候還是非常興奮的,不僅僅是他在上船前在慰安所美美的享受了一頓,還是因爲這一趟只要任務順利完成,他就可以有一筆可觀的收入。
他怎麼也沒想到,小源會三郎這麼有經驗的船長手下,竟然會有像木村這樣不靠譜的二副,他特麼的居然會想着用這麼大的貨輪去衝翻一隻不起眼的小漁船,這真是設計也設計不出來的情節。
必須要把這些支那人幹掉,他們必須要死!
毛利的臉上閃過一絲兇光,他揮揮手叫來了一個鬼子。“甲板上那邊怎麼樣?”
“押運長閣下,那邊暫時還沒有發現支那人,我們的人正守在那裡!”鬼子押運員恭恭敬敬的答道。
“呦西,你的,守在這裡,我去看看!”毛利從拐角站了起來,轉身向外走去,那個鬼子押運員接替了他的位子。
槍聲過後是沉默,現在阿多丸號上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陸小四和鬼子僵持在走道上,他們各自躲在拐角不露面,中間是幾米長的走道。
另外的幾個出口都被鬼子控制住了,毛平他們分散在幾個出口不敢往外衝。鬼子手裡有槍,任何不慎都可能帶來死亡的危險。
雙方就這麼僵持着,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陸小四先忍不住了,他眼珠子轉了幾下,突然抓起地上鬼子的屍體,一閃身從拐角處閃身出來了。聽到動靜的鬼子探頭連開兩槍,他發現自己的子彈都打在一具屍體上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後悔的機會。
陸小四的子彈打穿了他的腦袋,他已經變成了屍體。陸小四一把將鬼子的屍體推開,快速的跑過來撿起了地上的手槍。他慢慢的順着走道向外摸去,突然看到一個鬼子手上抓着一個甜瓜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