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模一聽說腦袋要搬家,嚇得吐了舌頭,嘴巴在那兒嚅動半天開不了腔。
何朗清說,頭兒,你莫說得那麼嚇人巴沙的。這何富章的死到底與地下黨有關否?現在還真不確定,我們也不能把事都往武工隊身上攬嘛。
蘇志說,嗯,對,我覺得我們現在不能把傳說當成真的事情上報。這幾件事情我們都只能暗中查訪,不能到處宣揚。搞清一件,算一件。另外再重申一遍,我們幾個一定要精誠團結,共同報效黨國。不能超級上報,所有上報情報都得經由我審查之後才上報,如果因此引起了誤會,由當事人負責。切記。不然,出了事,自己吃不了,就得篼着走。
趙模終於額出話來了,說:“頭,頭兒。我要,要,要,報,告。”他一急又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吐。
蘇志說,說,慢點說。
趙模說,好。打二,二領班,趙屠,屠戶,參,參,加了。他是,不是,地下黨?
蘇志說,我綜合分析過周子華被打事件,那天去現場人很多,趙紹州的確去了,但是我也尋訪好多人,都沒發現趙紹州有地下黨嫌疑,但是我們還不能就此斷定他不是地下黨,你們要嚴密監視趙紹州,把與他接觸的人都摸排一下,如果發現他真是地下黨,馬上報告縣府抓人。這打二領班事件影響惡劣,周子華被當場打斷三根肋骨,現在金寶場都沒人敢當二領班了。
楊白華搖搖頭說,我也聽說這趙紹州平時愛打抱不平,倒沒人說他是地下黨,我看他那個舅子樣兒,也不像是個地下黨。
何朗清說,據我瞭解,這趙紹州平時在街上鄰里關係不錯,看不出加入地下黨跡象。這次打二領班雖然也看不出是他在領頭,但他參與進去了,這就有點不好說了,但是我又想,如果他是地下黨,他恐怕不會這麼明目張膽領頭打二領班,你說他不是地下黨,看他所作所爲又有那麼一點像地下黨。
趙模也跟着說,像。
蘇志說,老何,你繞來繞去,想說點什麼?如果僅僅懷疑,那麼你們就要去摸摸這趙紹州的底兒,看他到底兒是什麼貨色,是什麼牙口。如果排除不是,那你們也得給我拿出證據來,不能輕意放過一絲絲兒的懷疑,但也不能把小懷疑當成真事件。還有那個在七寶寺高小讀書的趙全英,有人說她那天也去了評議所,說她後頭還跟一大羣婦女兒童,那些婦女兒童也參與了打二領班的事件。從現場看,趙全英不是領頭的,但是我們要注意她,這個女娃子,她是去縣城參加過抗日遊行的,有地下黨的嫌疑。幾位,你們要給我記住,做了無用功無所謂,重要的是不能放過一點有懷疑的地方。
衆人蔘差不齊地點了頭。
蘇志掃了一眼衆人,最後目光移到趙模身上,說,趙模,你下來把各位反映的一些現象作一個綜合梳理,不管有用沒用,都搜攏來,你弄個材料,重點反映何富章的死,其次是打二領班,然後是貼標語等,分好主次,弄好後,我們找機會向易縣長彙報西路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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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模說,要得。
以前的材料都是由楊白華動手寫的,現在改由趙模來寫了,楊白華不知怎麼回事,他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