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愚盤膝坐在甲板上,眼睛雖然看着前方海面,但是意念卻已經集中在紫府內。
將始皇殘魂煉化後,他除了功力大增外,也獲得了始皇的記憶,此時他才知道,原來詭謀宗一直以來傳承的詭術其實並不完整。
雖然說他身懷三大天道,詭術對他來說其實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但是始皇畢竟是千古以來少有奇才,這門詭術之博大精深也只是略微遜色於天道之玄妙。
自離開蓬萊仙島後,姚若愚一直坐在甲板上,靜靜參悟完整版的詭術。
完整版的詭術,除了對心法、秘術進行了增強外,最爲重要的,是姚若愚得以將靈力徹底轉化爲真元力,也就是說,今後他不需要施展【天演】才能暫時擁有真元力,而是可以將靈力徹底凝練爲真元力。
將靈力盡數凝練爲真元力,對現在的姚若愚來說,已經算不得什麼太複雜的工作,不過數日功夫,他已經將一身靈力全部化爲了真元力,雖說功力仍是八境五重,但是一身戰力卻已經可以比肩八境七重乃至八重。
感受着體內洶涌澎湃的真元力,姚若愚滿意一笑,而後擡手一揮,取出了一把黑色長劍。
凝視此劍,姚若愚眼中浮起幾分感慨。
此劍名曰大秦,乃是始皇的本命器,這千餘年來一直都是由扶蘇代爲保管,直至那日始皇奪舍後,從扶蘇手上重新得到了此劍。
此劍雖然無法和自己當初的鎮仙劍相提並論,但也是一等一的靈武器,非但能增幅詭術,更是鋒利無匹。
除此之外,在此劍之內還蘊藏有大秦當年全盛時期五分之一的國勢。
大秦全盛時期,疆域遍及華夏各個角落,比如今的大宋都要強大數倍,那是比皇朝都要高一個等級的帝國。
所以大秦帝國全盛時候的國勢更是龐大無比,雖然說只有五分之一,但是與文邦現在的國勢相比,也是不遑多讓。
“大秦已亡,始皇又是死於我手,既然如此,這大秦國勢也該歸我大文所有。”
喃喃自語着,姚若愚伸手撫過劍鋒,意念所及,其中蘊藏的大秦國勢化爲涓涓細流,一點點地涌入他的身軀,通過他身上的大文國勢爲結點,遙遙涌向川渝兩地。
雖然說這些國勢無法實質性地爲文邦增強國力,但是這些看似虛無的國勢,卻是實實在在的氣運,換句話說,待得將大秦國勢盡數融入大文城邦,今後文邦的運勢會比如今要增強一倍有餘。
姚若愚正在接收大秦國勢,身後忽地傳來一陣說笑聲,原來黎歡、吳雪、胡嫺、冰點點幾女正巧從船艙裡面出來,嘰嘰喳喳地在說笑着什麼。
黎歡和冰點點一左一右圍着胡嫺調侃着什麼,吳雪則是跟在後頭,不同於往常每逢八卦必然滿眼興奮,此時她卻是臉色蒼白,眼中透着幾分低落。
那日爲了幫助姚若愚,吳血不惜燃盡心魂重傷楚狂歌,只是八境級別的攻勢太過恐怖,雙魂一體的吳雪也受到了波及,在南下奔逃途中一直都處於昏迷之中。
直至這次來到蓬萊仙島,蓬萊子以蓬萊秘術溝通了她的紫府,纔將吳雪喚醒過來。
只是因爲那日受到八境魂火衝擊,外加長久的沉睡,吳雪的心魂也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數月時間都不曾癒合。
只不過,她也算是因禍得福,吸收了吳血殘留下來的八境級靈力和侯靜茹的生字魂符,居然在甦醒後不久突破到了六境圓滿。
幾女來到甲板,見姚若愚仍在船頭修煉,並未過去打擾,而是站在遠處欄杆旁說笑着什麼。
“嫺姐,你真的對那蓬萊子沒感覺呀?”黎歡柳眉一挑,壞笑道,“我看你們這幾個月琴瑟和絃,很是恩愛呢。”
白了她一眼,胡嫺沒好氣地說道:“琴瑟和絃能用在這裡麼?文盲!”
撇撇嘴,黎歡嘟嚷道:“那又怎麼樣,我樂意!”
“不過嫺姐你和蓬先生的樣子的確很琴瑟和絃吶!”冰點點眨巴着眼睛,嘻嘻笑道,“每次見你都是和蓬先生在一起,難道是你太過害羞,不好意思說破?早說啊,我幫你說嘛!”
伸手一點冰點點的額頭,胡嫺笑罵道:“好你個點點,現在也敢來調侃我了是吧?回頭讓凱……”話音戛然而止,女子的臉上也浮起幾分黯然。
黎歡、吳雪、冰點點也都是眼神微黯,尤其是吳雪,這些年宋凱一直陪伴在自己左右,她不是沒有感覺,可是或許是受到姐姐吳血的影響,讓她一直不願牽扯進感情裡面。
可是那日見到宋凱被楚狂歌擊殺的瞬間,吳雪突然涌起了一股心痛的感覺,那種感覺不同於侯靜茹等人死去時的難受,而是一種痛徹心扉的痛楚。
姚若愚也聽見四女的交談,眼神微微閃爍,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心頭卻也涌起一股苦澀。
他自穿越之初開始,就爲了保護這些學弟學妹而不斷搏殺,可是就在自己以爲能夠從此享受太平的時候,楚狂歌徹底擊碎了他的美好幻想。
就在姚若愚低眉平復心緒的時候,忽然聽見遠處傳來陣陣號聲,當下擡頭望去,同時四周戰船的甲板上也先後閃現出數道人影,赫然是楊仁杰、馬雲、汪良臣三人。
在蓬萊仙島的數月時間裡,楊仁杰已經踏破天障,晉升到了七境層次,不過汪良臣爲了繼續執掌暗夜龍騎,仍是壓制境界,並未選擇突破。
衆人遙遙望去,就見遠處海面上竟是緩緩浮現出一支艦隊,其中海船無數,更有數股魂念交織升騰,牽引着四周海面波濤洶涌,往着己方這兒推擠過來。
姚若愚面無表情,並未作聲,楊仁杰直接是怒哼一聲,也不見他動作,界域悄然瀰漫而出,沿途所過,海面怒濤盡數被生生壓下。
“前方是哪位國主?”
似是感覺到楊仁杰七境界域的威壓,那支艦隊中忽然現出一道人影,揚聲道:“本王琉球王海朗,閣下也是去華夏分一杯羹的吧?如不介意,我等同行聯手如何?”
姚若愚眉頭一皺,這琉球就是後世的臺灣,只是在這個世界,琉球並未歸屬大宋直轄,而是獨立國度。當然了,名義上,琉球和文邦一樣都是宋朝的藩屬。
姚若愚也記得這海朗,當年去杭都進貢的時候,曾經在皇宮宴會中見過這位琉球王。
“去華夏分一杯羹?”姚若愚微微皺眉,他從海朗的這句話中隱約聽出幾分味道,似乎現在華夏極爲混亂。
心念一轉,姚若愚收起大秦劍,大袖一拂,已經憑空瞬移出數千丈遠,徑直來到了琉球艦隊中的旗艦上。
他方纔現身,就見甲板上站滿了無數黃甲劍侍,其中端坐有一名身披黃色龍袍的壯漢,身上流瀉出的赫然是七境纔有大道餘韻。
姚若愚冷不丁現身出來,頓時將船上衆人驚嚇了一跳,不過那龍袍壯漢也就是琉球王海朗卻是面不改色,濃眉一挑,失笑道:“好身法。”說話間,他已經打量起姚若愚,只是旋即,他的眉毛就是皺了起來。
因爲身懷兩大天道的緣故,姚若愚身上並無絲毫氣機流露,哪怕以海朗那七境的實力,也無法窺探出箇中玄妙。
只是姚若愚能夠避開他的感知瞬間出現在甲板上,明顯實力非凡,是以海朗思忖過後,臉色也是微微嚴肅,起身道:“尊駕是哪位國主?”以他所想,這人多半也是海外各國中的某位國主,和他一樣聽說了華夏內亂,特意帶軍前去賺些好處的。
“華夏怎麼了?”姚若愚眼神冷冽,淡淡地問道。
海朗聞言一怔,狐疑道:“閣下居然不知道?那大元滅亡後不久,大宋先是和文邦決裂,然後就聽說大宋內部起了分歧,分爲了南北兩個朝廷,這段日子,不但兩個宋朝和文邦、南蠻之間征伐不斷,連北方也出現了數支遊牧民族組成的大軍南下入侵,現在整個華夏亂成一團,我等各國都是整頓兵馬,打算過去分一杯羹呢。”
聽聞宋朝分裂,姚若愚心頭微愣,只是待得聽見後面幾句後,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冷冷道:“分一杯羹?誰允許的?”
海朗濃眉一皺,聽出那漸漸濃郁的敵意,當下緩緩起身,沉聲道:“需要誰允許麼?”
姚若愚面沉如水,凝視向海朗,冷然道:“就算華夏內亂,憑你一個小小七境,也敢說入侵華夏?誰給你的膽子?”
海朗怒極反笑:“本王要攻打華夏,又需要誰給本王膽子?倒是你,本王和你好聲說了半天,難不成就以爲本王好欺負麼?”
“你算個錘子!”姚若愚譏笑道。
海朗怒目圓瞪,也不再說,擡手祭起一尊海獸石像,然後口中一聲怒嘯,掄起那石像就砸向姚若愚。
那石像方纔顯現,姚若愚就是眼神一凝,以他如今八境五重的實力,區區海朗自然放不進眼裡,不過他卻是從這尊石像上感受到了幾分危險,雖然不足以致命,卻也能夠威脅到他了。
就在他心頭沉吟之際,那石像已經狠狠砸在了他身上,剎那間一股磅礴威勢從石像內轟然而出,狠狠衝擊在他身上,將他整個人生生砸入海底。
一擊將姚若愚砸入海底,海朗身影一閃,已經出現在半空中,擡手一託石像,狂笑道:“我還以爲是什麼高手,原來是個裝模作樣的貨色,連本王一擊都擋不住,還敢和本王那般囂狂?”
就在海朗放聲狂笑的時候,原先平靜的海面驀地如煮沸般沸騰起來,嘩啦一聲,一道人影破開海面沖天而起,眨眼功夫已經來到半空中。
瞧見姚若愚居然安然無恙地從海底出來,海朗笑聲一滯,心底不由地涌起一股驚駭。
要說修爲,他這七境三重的實力在七境中自然算不得什麼,可是他之所以能夠雄踞海外諸國,就是因爲他手中這尊金色石像。
這尊石像源自於上古一尊邪神,據說那尊邪神是半步九境級別的強者,雖然已經殞亡,但是這石像內仍然蘊藏有昔年他殘留下的神力,也正是靠着其中的神力,才讓海朗的戰力冠絕海外諸國,連宋朝都迫於他的實力,不得已放棄佔領琉球,改而以藩王身份來拉攏他。
剛剛那一擊,雖然海朗並未用足全力,但是哪怕是七境中階的強者捱了這一擊,只怕也是會重傷,然而此人竟然毫髮無損,難不成此人還是七境九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