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厲害的老頭子啊!”
瞠目結舌地望着那尊如浮雲般毫無危險氣息的白鶴,姚若愚有些牙疼地咧咧嘴。
老實說,他真的沒有想到白俊儒竟然會擁有如此實力,僅僅是一擊之下,就將五境三重的完顏野與五境一重的劉知謀如此輕鬆地擊敗。
不由地,姚若愚與許烜熔悄悄對視了一眼,都是暗自皺眉。
雖說桃園幫和野火盜還有大批精銳,但是因爲完顏野和劉知謀如此輕易的戰敗,兩家的士氣也跌入了谷底,以此判斷,他們兩家今日只怕敗局已定,可是這樣的話,就與她之前的佈局不符了。
就在文藝部的一羣人陷入震驚而集體失聲的時候,釣魚城的城頭上卻已經陷入了歡呼的海洋,所有人都激動地望向白鶴書院的一羣人,顯然他們已經覺得己方穩操勝券了。
聽見身後城頭上的歡呼聲,白俊儒微微皺眉,有些無可奈何地嘆息了聲,顯然此老對這羣“**軍”已經失望透頂,連恨鐵不成鋼的情緒都沒有了。
與此同時,在城頭下的桃園幫與野火盜也是集體失語,怔怔地望着天空中那尊白鶴,雖然此刻白鶴依舊是縹緲如浮雲般淡然,但是這羣人依然止不住地產生了恐懼的情緒。
咬着牙緩緩爬起來,完顏野一抹嘴角的血跡,厲聲道:“怕什麼?老子還沒死呢!有我們兩個牽制這白毛畜生,你們只管殺上城頭就是了!”
畢竟時暴徒悍匪雲集的野火盜,在聽見完顏野的怒吼後,他們迅速就恢復了以往的悍勇,一個個剽悍地揚起刀劍怒吼了起來。
劉知謀剛剛在關炮的攙扶下站起來,聽見野火盜那兒如海嘯般的怒吼聲,他不覺輕笑一聲,接過旁邊撿回來的雙股劍,揚聲道:“野火盜都敢一拼,我桃園幫難道都是孬種不成?”
“當然不是!”關炮揚起青龍偃月刀,咆哮道,”兒郎們,讓這羣金狗子看看咱們漢人的勇氣!“
“殺!殺!殺!”隨着劉知謀與關炮的一唱一和,桃園幫中頓時也響起一陣咆哮聲。
瞧見城下桃園幫與野火盜突然士氣如虹起來,楊易明兩腿再次發起了抖,白俊儒、駱鶴等人也都皺起了眉頭,顯然他們也沒想到,劉知謀與完顏野竟然如此快就將士氣重新激發了起來。
眼見情況危急,白俊儒的心神完全集中了起來,將身周十餘名弟子傳遞來的靈力盡數凝爲一道道靈印,然後引動着方圓千丈內的靈能全數沒入到城頭上的那尊白鶴中。
轟!伴隨着浩蕩的靈能波動,由法陣凝聚出的白鶴法相似緩實快地扇動着羽翼,如閃電般撲向了城下的野火盜。
看見白俊儒將目標對準自己,完顏野獰笑一聲,一把抽出了始終揹負在身後的戰刀,然後將全身真氣盡數灌入其中。霎時間,本來樸實無華的刀身直接浮現出了一條條如火焰般的紋路,隨即那些紋路輕輕一個波動,就化爲滔天的烈焰在刀鋒上燃燒了起來。
當武者達到五境後,他們就能夠煉製屬於自己的本命武器。這些武器在鍛造時都會加入武者的部分精血,也就等於是將他們的武道意志融入其中,令得武器與武者間有着奇蹟般的聯繫,非但能夠增幅真氣的威能,更讓武者對個人意見的發揮達到極限。
完顏野的本命武器名爲野火刀,是用西北深山的玄鋼鍛造而成,加上少量的火焰石,使得這把武器對完顏野的野火真氣有着極爲恐怖的增幅效果。
一刀揮出,完顏野身前的天穹幾乎完全被火焰覆蓋,狂暴的紅綠色火焰席捲升騰,宛如無數野草被燃燒後形成的火海,幾乎要將這一方山坡都給淹沒在其中。
然而面對着這等浩蕩奔騰的刀勢,那尊白鶴依舊是那麼的雲淡風輕,鶴翅輕揚,隨後帶着縹緲虛幻的雲霧緩緩拍落,輕輕落在了那滔天的火勢上。
霎時間,如烈火遇暴雨,冰雪逢酷暑,狂暴的刀意猛然被削弱了七成,雖然還餘有三成,但是此刻的刀意已經不足以支撐起這片紅綠色的火海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中,那火海中的綠色光芒緩緩暗淡,緊接着紅色的赤火陡然大漲,竟然再次支撐着火海洶涌燃燒起來,硬是將白鶴的那片羽翼阻擋在高處。
“野火刀意?”
瞧見這一幕,城頭上的衆人均是眉頭一皺,之後也如他們預料的那般,雖然白鶴再次揮動羽翼拍下三次,但是每一次都僅僅將刀意削弱數成,隨後完顏野就燃去綠色光芒,使得紅色赤焰恢復如初,擋住了白鶴的攻勢。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笑着吟唱了一句,姚若愚莞爾道,“想不到完顏野的刀意竟然如此了得,深諳野火刀意之精髓啊……你們幹什麼?”
原來他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四周衆人好似一副憋着屎的表情看向自己。
撓了撓頭髮,楊仁杰笑道:“老妖,你是靈師,不是武者,就別裝出這副很懂的樣子好不好?”
瞧見衆人都是一副贊同的表情,姚若愚聳聳肩,失笑道:“誰說我不是武者?”
“你明明……”說到一半,楊仁杰就瞪大眼睛,愕然道,“你居然玩低調想裝逼?”
很努力不讓自己翻白眼,姚若愚沒好氣地說道:“是你們從來沒有問過好不好?而且以前的戰鬥只需要用靈法就夠了,幹什麼用武技?”
“話說,你們覺得完顏野能擋住白鶴書院的法陣不?”饒有興趣地望着遠處的戰鬥,陳萌忽然朝他們問道。
“沒看見完顏野都擋住好幾次攻擊了麼?”符峰撇撇嘴,說道,“而且聽說白鶴書院的院長可都已經七十多歲了,恐怕撐不了太久吧?”
“的確是撐不了太久,不過……”凝望着完顏野的背影,姚若愚輕笑道,“撐不住的未必是白俊儒啊!”
楊仁杰聞言好奇道:“你是說完顏……”話音未落,所有人都聽見完顏野猛然發出一聲怒吼,隨即先前還狂暴的刀意猛然就衰弱下來。
文藝部衆人見狀頓時大驚失色,趕緊轉頭望去,就看見完顏野已經癱倒在地,幸好一羣野火盜悍不畏死地衝上去攔住了白鶴,否則這位野火盜的魁首今日就要斃命在這兒了。
“怎麼會……”張大嘴巴,符峰驚愕道,“他明明還……”
輕輕一笑,姚若愚解釋道:“就像我剛剛唸的詩一樣,野火刀意講究的是‘春風吹又生’,而非一鼓作氣勢如虎,完顏野身爲金人,骨子悍勇,戰鬥的時候往往將刀意全力爆發,如此一來,就算是仗着野火刀意強行恢復數次,最終也會因爲消耗過大而戰敗的。”
就在姚若愚與符峰說話的時候,白鶴法相已經再次揮動羽翼,密集的白羽宛如箭雨般呼嘯而出,在失去了完顏野這位五境強者的庇護後,一羣野火盜根本無力抵擋這等攻勢,一瞬間就有數十人慘死當場。
“劉知謀,你在幹什麼?”
瞧見自己的手下損失慘重,完顏野頓時勃然大怒,扭頭看向劉知謀就要喝罵。可是等看見後者擡起兩條骨頭都接近粉碎的手臂後,他不得不臉色鐵青地閉上了嘴巴。
就在桃園幫與野火盜在白鶴法相面前潰不成軍的時候,整座釣魚城突然輕輕震動了起來。
這股震動最初極爲微弱,只有密林裡的文藝部衆人感覺到了,而在數息過後,這股震動就越來越劇烈,連釣魚城內的宋軍及城外混亂的兩大黑幫都感知到了。
當感覺到這股震動源自山腳下後,所有人都不由露出了駭然的神色,然後紛紛扭頭望去。
就在文藝部、釣魚城、桃園幫與野火盜四方勢力的凝視下,伴隨着大地愈加劇烈的震動,一股寂靜肅殺的氣息自山腳下緩緩升起,然後朝着山腰這兒快速接近過來。
當那股如洪荒兇獸般的氣息達到巔峰的時刻,所有人都下意識吸了口涼氣,因爲他們駭然看見,一支宛如潮水般的騎軍自山下狂飆而來,狂暴的衝勢根本沒有停頓半分,山石崩碎,林木爆裂,所有阻擋在他們身前的事物全都被那鋼鐵般的鐵蹄踐踏爲粉碎。
但是,最讓人險些窒息的,就是這支騎軍的人數!
這次來襲釣魚城,桃園幫與野火盜的人加起來大概有四千左右,雖然說遠遠超過了城內的守軍,但是與整座釣魚城的城樓相比,其實也就那麼一丟丟人罷了。
但是此刻,當楊易明、白俊儒等人從城頭望下去,整座山峰半山腰以下的區域全都是這支騎軍,沒有一處有稀疏。
白色、黑色、灰色、綠色,在山城日光的照耀下,漫山遍野的都是這四種顏色。
縱然是在山坡上,他們也用一種近乎恐怖的標準排列成了四個方陣,然後如鋼鐵洪流般碾壓過身前所有的事物,直至抵達桃園幫與野火盜的身後。
雖然說這支騎軍並未將兩家勢力的人連同山石樹木一併踏碎,但是站在他們的身前,感受着他們那股肆無忌憚的狂放張揚,桃園幫與野火盜的衆人都禁不住戰慄了起來,少數人更是嚇得腿腳發軟,直接一屁股癱坐在地。
“這是有多少人?”看見這股望不到邊際的鋼鐵洪流,劉知謀也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不遠處的完顏野也是臉色鐵青,他很清楚在自己重傷的情況下,這支騎軍只需要一個衝鋒,就足以將野火盜的所有人徹底殺死,甚至就算是他還處於巔峰,也未必能擋住這支騎軍的攻擊。
與此同時,看着身前那連綿不絕的鋼鐵洪流,許烜熔極爲罕見地收起了含嘲的微笑,露出了幾分忌憚於凝重,蹙眉道:“想不到,他居然來了……”
“誰?”姚若愚聞言下意識問道。
“當年遼國的第一天才,遼國第一軍團飛羽軍的創始者,曾經以五百飛羽軍重創八千宋金聯軍,之後帶着四百人一路奔襲,在三日內連續攻破七座城池,屠殺五千金兵,解救數萬遼國平民……”
“同時,也是黑狼騎背後白狼會的會長……”
“流淌有遼國皇室嫡系血脈的天羽皇子……”
“耶律羽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