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克文和完顏金剛被姚若愚一人說的盡是氣急敗壞,幸好二人忌憚於野戰無敵的暗夜龍騎,城外姚若愚三人忌憚城內的七境,誰都沒有貿然發動攻擊,只是對罵了一陣兒,姚若愚他們便默默退走了。
回到營地,楊仁杰愁眉不展:“一個七境,奶奶個熊,老妖,姜門主他們五個可都沒跟過來,你一個人擋不住那個七境吧?”
瞥見姚若愚沉吟不語,宋凱淡淡道:“對方明知道我們即將要攻城,可是他們的七境卻沒有出手,要麼是有所忌憚,要麼就是這七境無法隨意出手。”
“無法隨意出手?”楊仁杰瞪大眼睛,愕然道,“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宋凱隨口答了句,而後看向姚若愚,蹙眉道,“姚哥,想什麼呢?”
姚若愚正在神遊太虛,忽地聽見他招呼,唔了一聲後纔回過神,皺眉道:“你們說,黑龍軍,又或者始龍軍這個名字,怎麼樣?”
“什麼黑龍軍始龍軍?”楊仁杰聽得莫名其妙,宋凱卻是明白過來,強忍着翻白眼的衝動,冷冷道:“你的親衛軍,名字你喜歡就好。”
楊仁杰這才明白過來,無奈道:“老妖,我們說正事兒呢?”
“我知道,”姚若愚笑了笑,淡然道,“對方的七境你們不用擔憂,雖然我現在還無法擊敗七境,但是至少能夠在對方手下支撐半日時間。”
“你傷好了?”宋凱斜眼瞥來,冷然道。
姚若愚頓時一滯,之前迭部城一戰,他雖然鯨吞了兩位六境高階強者的功力,但是因爲最初的大意捱了衆人合擊,內傷極爲嚴重,這幾日行軍,也不過恢復了五六成。
瞧見他的神態,宋凱已經明晰了他的狀態,淡然道:“既然如此,明天攻城你就不要出手了,讓逗逗他們來。”
見姚若愚欲要說話,楊仁杰已經笑着彎起手臂,顯露出瞭如鋼水澆灌成的肌肉塊:“老妖,交給我們吧,你就好好在後面養老,哦不,養傷。”最後之所以改口,純是源於姚若愚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瞧見姚若愚悻悻然的模樣,宋凱和楊仁杰都是搖搖頭沒有再說話,三人返回大營後,直接召集衆人說了碌曲城內的情況,及安排了明日攻城的事項。
之後自是一夜無話,因爲暗夜龍騎善於夜戰的關係,第二天白天,文藝軍也沒有發起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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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傍晚時分,火燒雲映紅了天幕的時候,文藝軍大營才營門大開,率先走出的是三千餘名金人步軍,隨後暗夜龍騎和西楚雷騎兩支騎兵魚貫而出,來到步軍兩翼。
步軍陣前,完顏蠟、完顏真、完顏誠三名五境大將並肩而立,三人的臉色都異常複雜,畢竟心魂被人掌控,不得不屈從敵人而反叛國家,對任何人來說滋味都不會很好。
已經更名爲黑龍軍的九千暗夜龍騎橫劍立馬,由副鎮將軍姚山爲首,鍾如荼、胡山、羅鐵三名營將緊隨其後。
至於雷神軍這兒,爲首的自然是楊仁杰和項蓓蓓這對夫婦。
三支軍隊的後方,姚若愚、宋凱、範迪飛三人並肩而立,身旁五十名天策軍的天策衛士扶劍列陣,警惕地掃視四周。
遙望向碌曲城頭,姚若愚見那兒兵家林立,失笑道:“看來金人也是早有準備,知道我們會在這個時間點攻城。”
“暗夜龍騎嘛!多大的名頭,他們怎麼會不曉得,”範迪飛嘿嘿一笑,拍了拍腰間長劍,“那妖哥凱哥,我先過去了。”
“先等攻城開始吧,現在可還沒動作呢。”姚若愚說笑着看了眼宋凱,後者面無表情,只是凝望前方,忽然目光一厲,沉聲道:“完顏營,全體出擊!”
完顏蠟等三名降將對視一眼,都是認命地嘆息一聲,隨即拔刀出鞘,帶着身後三千四境精銳悍然殺向前方。
“暗夜龍騎,射箭掩護完顏營!”
瞧見城頭上金兵紛紛彎弓搭箭,宋凱又是一聲厲喝,姚山聞言舉起手臂,身後九千暗夜龍騎紛紛舉起長弓,待得完顏營即將步入城頭大**手射程之際,姚山驀地單臂一劈,霎時他身後箭光沖天,衝塞天宇,呼嘯着落向城頭。
“盾手!盾手防禦!弓手反擊!”瞧見漫天箭雨射來,馮克文劍眉一挑,指揮着上千名盾手舉起鐵盾,護住身前的弓手,在他們的保護下,弓手們半蹲下來,對着城外完顏營精銳瘋狂射擊起來。
一時間,城頭城外箭雨如潮,彼此對射,城頭上叮叮叮脆鳴之聲響徹不絕,不時有盾手承受不住暗夜龍騎蘊含四境圓滿級別真氣的箭矢衝擊,盾牌出現空隙,被一箭貫殺。
暗夜龍騎跟隨姚若愚征戰至今,從最初的大部分不過二境初階,到了現在,全員皆是四境,更有超過千名四境,幾乎佔了全軍九分之一的人數。
只是雖然城頭上不時有盾手被射殺,但是城外完顏營的折損速度更快,雖然有鐵盾保護自己,但是被敵手居高臨下射擊,沒等靠近城牆,已經有近兩百名金人被射殺倒地。
望見完顏營難以抵擋城頭箭雨,宋凱眼神冷漠,忽然喝道:“黑龍軍第一營,全體下馬,步行攻城!第二營第三營,靠近戰場,以弓箭壓制敵軍!”
此戰宋凱爲統帥,姚山等人雖然對他的命令有所不滿,卻也無一敢違抗軍令,鍾如荼二話不說,帶着第一營的三千騎兵翻身下馬,將弓箭等放在馬囊上,只佩了長劍和取了裝有短戟的布囊,一起步行衝入戰場。
與此同時,姚山雙腿一夾,帶着餘下兩營縱馬疾馳上去,方纔接近城牆,他已經一聲厲喝,和身後兩名營將一起凝聚軍勢,而後率領衆騎彎弓搭箭,傾瀉出漫天箭雨。
此刻距離近了,他們的箭矢威力更強數倍,當即就城頭上就空了一大片,都是被他們生生射殺的。
暗夜龍騎畢竟是全員四境,九分之一都是四境圓滿的強軍,縱然馮克文御兵有方,也扛不住如此迅猛的箭矢攻勢,只能眼睜睜看着己方弓手被徹底壓制。
與此同時,瞧見敵軍被壓制,宋凱當即又是一道命令下達,楊仁杰哈哈一笑,駕着身下烏騅化爲一道雷光疾馳而出,項蓓蓓先是無奈一笑,隨即舉起霸王刀,率領九千西楚雷騎向前奔馳出去。
雷神軍的速度何等迅捷,趁着城頭金兵被暗夜龍騎壓制的時候,楊仁杰已經率先來到城門前,大喝一聲讓完顏營衆人讓開,楊仁杰縱馬而上,狂霆刀意化爲雷霆巨龍沖天而起,盤踞於紫雷刀鋒,旋即提氣至巔峰,對準城門一刀劈出。
龍嘯驚天中,楊仁杰一刀將精鐵所制的城門徹底斬碎,可是刀鋒方纔破入城門,他感覺虎口一顫,刀鋒彷彿斬到了一座堅固無比的鐵山,竟然生生被阻在了半空。
直至這時候,他才駭然發現城門後頭竟然被一道鐵閘封堵住,自己可碎金鐵的一刀,斬在閘門上也不過留下少許縫隙,等於說封死了己方從城門殺入城的希望。
不過此時這鐵閘還不是最關鍵的,剛剛楊仁杰那一刀近乎全力爆發,驟然受挫於鐵閘,導致真氣反震而內傷不說,衝鋒的勢頭也根本來不及遏止,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距離鐵閘越來越近,即將就要撞上。
千鈞一髮之際,烏騅忽地一聲長嘯,兩隻前蹄一踏,驀地炸出無盡雷霆,順勢將衝勢向上一擡,竟然從直衝城門改爲了順勢躍起,踏着城牆一路向上,留下一道道電光閃爍的殘影,竟是在衆人尚未反應過來前,已經衝到了城頭上。
剛剛落到城頭上,楊仁杰先是一怔,旋即大喜,哈哈笑着掄起紫雷刀就勢一個橫掃,磅礴雷勁演化萬千霹靂,直接將四周數十名金兵盡數崩飛。
“乖乖,跑起來!”楊仁杰大笑一聲,身下烏騅也是通靈至極,直接四蹄踏動,帶着洶涌雷潮在城頭上瘋狂奔跑起來,沿途的金兵根本沒人擋得住他,哪怕是期間有個五境將師過來,也挨不住烏騅和楊仁杰聯合攻擊。
就在他肆無忌憚地在城頭上衝馳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無比的厲喝,隨即一聲凰鳴,萬千赤霞衝擊如凰羽紛飛,朝着楊仁杰的後背悍然刺去。
“馮跑跑?”聽見來人聲音,楊仁杰大喜,反手一記拖刀就向後斬出,鐺地一聲,就在“鐺”聲尾音一陣劇烈急顫的時候,楊仁杰由喜變驚,更是連人帶馬生生震退十餘丈。
方纔站穩,楊仁杰隨手一刀斬殺趁勢撲來的十餘名金兵,眼神駭然地望向身後提槍而立的馮克文。
槍鋒之上,氣勁凝聚的赤凰虛影栩栩如生,甚至還繞着槍刃翩翩飛舞一圈,隨後飄然落在槍尖,甚至還啄了啄羽翼,如似活物一般。
氣勁如有靈,宛似賦予真氣以靈魂,使之靈動如活物!
這是六境纔有的特性!
槍道魂境!六境宗帥!
馮克文,竟然已是六境宗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