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領了迭部城後,符峰、吳雪、黎歡、蔡旭東四人帶着巖虎軍留下,姚若愚和楊仁杰帶領兩支騎軍休息了一晚後再次出發,往下一個目標洮州城趕去。
不過出發的時候,他們的隊伍裡卻多了三千人,這些是姚若愚精心挑選的三千名精銳,全部都是四境,爲首的三名五境中,其中之一就是那日孤身阻擋姚若愚的完顏蠟。
這些人裡面,除了五境的將領被姚若愚下了禁制,所有的四境也受到了姚若愚法術的影響。
詭術本來就是針對靈魂的靈法,論及整個華夏對心魂的掌控,詭術絕對能夠排名第一,正因爲如此,以他如今的修爲,靈識強大到這些四境根本無法對抗。
而且姚若愚使用的並非是禁制類的強行控制,而是類似催眠般的潛移默化,這麼一來,時間久了,這些四境自然而然會成爲他最爲忠心的追隨者。
至於迭部城中的其他金兵俘虜,但凡五境都被姚若愚下了禁制,四境及以下則全靠這些五境將領的管理,反正有鄒布衣在,外加這些被控制的五境,餘下的也就不足爲慮。
蜀甘邊境的地形仍是以山嶺居多,山路崎嶇,地勢複雜,暗夜龍騎軍和雷神軍都是騎兵,走山路自然快不起來,直至八天後,他們才終於抵達了洮州城。
姚若愚先命令大軍原地安營紮寨,然後和楊仁杰、宋凱先行來到了洮州城外。
剛剛靠近洮州城,姚若愚的臉色已然變化起來,待得臨近城牆時,他全身肌肉驟然繃緊,眼神銳利如劍,渾身透着縷縷殺機,懾的身旁楊仁杰和宋凱一陣心驚。
“老妖,怎麼了?”瞧見他莫名散發殺意,楊仁杰不由好奇道。
宋凱心細如髮,敏銳地察覺了些許異樣,狐疑道:“城中有高手?”
姚若愚細眸微眯,輕輕頷首,楊仁杰哂笑道:“能有多高?”
“七境。”姚若愚沉聲道。
話語一出,此地驟然寂靜下來,片刻後,楊仁杰才牙疼般地咧咧嘴:“娘希匹的,前面才宰了個完顏烈焰,這回又來一個七境,金國七境有那麼多?”
“華夏四大王朝,宋朝國力最強,高手最多,光是明面上的七境,就有接近三十人,”宋凱刀削眉一軒,肅然道,“金國較之要弱一些,但是至少也有十五人左右。”
姚若愚皺眉思忖,緩緩道:“金皇完顏第一,和他的四個兄弟,再加上黑蓮教的正副教主,及兵馬大元帥完顏兇和三位大將軍,那就是十個人。”
“也就是金國至少還有五個沒有顯露過身份的七境?”楊仁杰剛剛問完,已經一拍腦門,失笑道,“也可能是咱們情報不夠,不知道吧?”
姚若愚啞然失笑,頷首道:“其實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雖然和金國靠的近,但是暗部還沒可能刺探到這麼高等級的情報。”
幾人在城外這般肆無忌憚地說着話,自然引起了城頭士兵的注意,瞧見他們穿着不似金人,一名士兵探出頭來,喝問道:“城外什麼人?”
姚若愚三人自然都不會理會他,仍是自顧自地說話,此舉也惹怒了那名士兵,不過片刻,城門轟然大開,十名披堅執銳的金兵策馬而出,朝着他們衝過來。
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這是金國乃至宋朝臨近金國邊境流傳多年的一句話,意思就是女真人太過強大, 一旦被他們集結起萬人,那就誰都無法抵擋。
以往和金人交手中,大多仰仗姚若愚的暗夜龍騎,天級兵種面對尋常精銳,自然是徹底碾壓,可是倘若沒有了暗夜龍騎,那麼文藝軍當年能否打下廣安,都是一個未知數。
此刻十名騎兵縱馬疾馳,竟然也自然形成了鋒矢陣型,衝鋒之際蹄踏地震,明明無人呼喊,卻有一股兇悍殺意瀰漫四溢。
楊仁杰也是領軍數年的老將了,見狀不由暗暗點頭,讚歎道:“金人打仗確實厲害啊!”
“不然當年怎麼能滅掉北宋呢?”姚若愚隨口說笑了句,隨後屈指彈出一縷劍氣,嗖地一聲,竟是穿透百餘丈,將那十名騎兵的陣型直接貫穿,中央的六名騎兵當場斃命,只留下兩側的四名騎兵僥倖生還。
瞧見六名同伴瞬間斃命,那四名倖存者駭然失色,趕忙調轉馬頭就往回跑。
姚若愚懶得追擊,繼續說道:“我剛剛以觀氣術窺探過城中,除了那名七境,還有兩名六境,整體實力比不上岷州,但是我們這次過來也只有雷神軍和暗夜龍騎軍。”
“話說老妖,你有想過給你的親衛軍取個名字不?”楊仁杰豹眼眨了眨,忽然岔開了話題,“我的是雷神軍,瘋狗的是巖虎軍,我們雖然都有等級兵種,但是也沒有用等級兵種來當作名字的。”
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姚若愚皺眉道:“你又不是我,也沒強迫症,在意這個幹嘛?”
“嘁!好心唄。”楊仁杰嘿嘿一笑。
姚若愚眼角一抽,沒有說話,不過心裡卻對取名之事暗暗思索起來。
這時候,城頭上忽然旌旗飄揚,一名名全副武裝的甲士登上城頭,爲首的是一名大概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姿顏雄偉,一身白甲,乍一看,活脫脫一個當世趙子龍。
發覺城頭動靜,姚若愚、楊仁杰、宋凱三人都是往那兒看了眼,頓時楊仁杰就興奮起來,遙遙一揮手,大喜道:“嘿,馮跑跑!”
身披白甲的年輕男子望見楊仁杰,臉色不由地一凜,再次細看向姚若愚和宋凱,忽地吸了口涼氣,扭頭吩咐了幾句,而後分開人羣來到牆垣前,厲聲道:“金文方纔和平了一年有餘,爾大文難道又要興起兵災之禍事麼?”
楊仁杰捋了捋虯髯須,沒有答話,姚若愚則上前半步,笑着揚聲道:“金國暴虐,窮兵黷武,以至於百姓民不聊生,我文邦心繫蒼生,不忍百姓貧苦,特來解救他們於水深火熱之中。”
聽見他這番官氣十足的回答,楊仁杰不禁打了個哆嗦,宋凱則暗暗搖頭,吐槽了句“無聊”,姚若愚對二人反應如若未見,只是笑着繼續說道:“久聞馮兄弟武藝高絕,跟我大文的楊仁杰將軍更是至交好友,何不棄暗投明來我大文?”
“休要胡說八道!”馮克文聞言勃然色變,大怒道,“我馮某爲洮州節度使,對大金忠心耿耿,你休要污衊我!”
姚若愚攤開手,無奈道:“當年我大文攻陷成都府,馮將軍沒能逃脫,被我大軍重重包圍,若非將軍痛哭流涕訴說悔恨,楊將軍又豈會將你放走,當年你走的時候,可以答應日後來投靠我大文的,怎麼說話不算話呢?”
瞧見四周士兵目光逐漸浮現狐疑,馮克文氣的渾身發抖,臉頰漲紅,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放你孃的屁!來人,弓箭手,給我射死他們!”
城頭數百弓手聞言,紛紛應喝出聲,旋即彎弓搭箭,對準姚若愚等人一番齊射,可惜這些弓手不過三境層次,射出箭矢莫說是姚若愚,就算是楊仁杰和宋凱都不會在意。
不等漫天箭雨落下,宋凱已經隨手一劃,聚攏四周靈能化爲一道光罩將自己三人護住,隨即叮叮叮一連串雨打芭蕉般的急響,無數箭矢撞在光罩上盡數被彈飛開去。
“文賊狡詐,能言善辯,馮將軍無需理會。”
就在馮克文氣急敗壞要命人再次放箭的時候,一名黑袍男子登上城頭,阻止了他的舉動。
瞧見來人,饒是馮克文滿胸膛都是怒氣,也是臉色微斂,抱拳道:“六長老。”
來人正是黑蓮教第六長老完顏金剛,一枚金剛圈曾經鎮殺過無數高手,他看了眼城外三人,微笑道:“馮將軍對我大金忠心耿耿,金皇那是看在眼裡的,又怎麼會懷疑你呢。”
得他勸解,馮克文纔算消了些火,正要說些感謝的話語,完顏金剛已經擺了擺手,踱步來到牆垣後頭,朗笑道:“城外的文賊聽好了,宋軍已經被我大金擊潰於陝西京兆府外,不日大元帥和悍大將軍就會領軍返回,爾等再不退兵,屆時就是你們的滅亡之日!”
“宋軍敗了?”姚若愚和楊仁杰聞言,不覺都是一驚,倒是宋凱神色如常,冷笑道:“騙你們的,碌曲跟陝西隔了多少距離,我們就是從東面過來的,我們都沒收到情報,他們怎麼可能收的到。”
“這個大**子!”姚若愚聞言大怒,厲喝道,“既然如此,我大文何不先破城再退兵?至少退兵前,可以先剪了你這謊話連篇的爛舌頭!去你大爺的!”
最後一句髒話,完顏金剛沒聽懂,不過也明白多半問候了自己的長輩,頓時臉色鐵青無比,古人對先輩極爲尊重,極少有這般辱及先輩的話語,哪怕金國在宋朝看來是西北蠻夷,但是建國這麼久,金人的許多理念早已經和宋人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