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進攻涪陵城的金國大軍共有三家,除去完顏野、完顏敢所帶的心腹精銳,餘者皆是來自南充、廣安兩城的城防軍,隨軍的也是兩城將領。
先前與炎龍營對峙的五座金國騎軍方陣都是來自南充城,來自廣安城的步軍則佈置在涪陵的北門外,用以防止宋軍從此殺出襲擊騎軍側翼。
同時,完顏野也安排了大批的斥候分散到後方丘陵中,雖說涪陵往北都是金國疆域,但是仍然要小心宋軍繞後突襲,尤其對手是常年坐鎮西北的陽谷軍。
這些斥候並未騎馬,每個人腰間都掛有兩隻布袋,裡面分別裝着箭矢與手戟,身後則揹着一把短弓,胸口更掛着兩把尖銳的匕首。
金國素來以鋼鐵騎兵縱橫華夏,當年也是靠着這如鋼鐵洪流般的鐵騎,硬是將巔峰時期的遼國打垮,之後與宋朝聯手徹底將之覆滅,這才建立了大***。
不過,雖說是以鐵騎聞名世間,但是金國的其他兵種並不弱,這支斥候更是完顏勇麾下的精銳,都是經過了至少數十場戰爭培養起來的。
就在宋金兩方激戰的時候,丘陵某處的斥候們忽然聽見身後咔嚓一聲,似乎有樹枝被踩斷了,隨後就是一陣兒細碎的聲響,好像有人緊張地躲藏了起來。
幾名躲藏在暗處的斥候相互看了看,一人直接揚起腦袋,低喝道:“什麼人?”
斥候喝聲剛落,身後樹叢裡就響起了一陣兒爭吵聲來。
“媽蛋,吳雪,全怪你,你躲起來就躲起來,還非要吃燒餅!這下被發現了吧?”
“我去,這能怪我咩?還不是姚若愚非要搶我的燒餅……”
“拜託!我們一羣人沒吃早飯好哇?你還非在我旁邊吃燒餅,我能不搶麼?”
聽見這番爭吵,四周的金國斥候不覺面面相覷起來,顯然一個個都沒反應過來。
“安靜點好不好?”忽然,一道聽起來非常冷酷,但是所有人都能夠從中感受到一種強撐味道的聲音從角落響了起來,“像我這樣躲起來,就不會被發現了啊!”
衆人聞言頓時一陣汗如雨下,一名金國斥候終於忍不住站起來吐槽道:“臥槽!你這樣怎麼可能不被發現啊?”
“納尼?你發現我了?”那人聞言後絲毫沒有被發現的驚恐,反而語氣欣喜地大喊道,“太棒了!果然裝高冷是最有效刷存在感的方法啊!”
“你被發現了和裝高冷沒有半毛錢關係好不好?”
頓時,所有的金國斥候與隱藏在叢林裡的人齊刷刷地怒吼了起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負責這片區域的斥候小隊隊長忍受不了,索性直接走出躲藏的位置,厲聲喝問了起來,“爲什麼鬼鬼祟祟躲藏在我大軍後方?”
“我們?”聽見對方詢問,那片樹叢忽然枝葉一顫,就從中跳出來身材消瘦,手持長槍的年輕人,笑嘻嘻地回答道,“你猜啊!”
“尋歡,你出去幹嘛啊?”那年輕人身後人影一閃,又走出來一名身材矮小結實的青年,不滿地嘟嚷着,“說好的蹲草叢,然後伏擊他們呢?”
瞧見接連走出來兩名奇形怪狀的年輕人,又聽見他們的對話,那斥候隊長頓時臉色一沉,揚聲道:“這裡有宋軍奸細,包圍過來!”
“唉……”隨着一聲嘆息,樹叢中又是走出一名戴着眼鏡的年輕人,他的皮膚在男性中算是白嫩了,帶着幾分書生,身材微胖,他看了看四周,滿臉都是無奈,“尋歡,瘋狗,你們是豬嗎?”
“就是,你們是豬嗎?”餘下躲藏在樹叢中的其他人齊刷刷地吐槽道。
這羣莫名其妙突然出現的人,正是姚若愚等一行人。
那日佔據了山寨後,姚若愚等人因爲個個帶傷,所以只能先留下養傷。直至一個月前,傷勢癒合後的衆人才離開了仙女山,趕往重慶府。
武隆盜劫掠多年,積累豐厚,衆人當然也沒客氣,離開時將所有的銀票都給打包帶走了。
同時帶走的,還有大當家書房內的海量藏書,可惜因爲只有幾個人,也沒有馬車,所以最後姚若愚他們也只帶走了十來本軍事、兵法之類的藏書,及一份極爲巨大的華夏地圖。
因爲姚若愚現在還算是武隆城防軍士卒的關係,所以衆人下山後隱了行跡,悄悄進城,找了家客棧好好休整一下,泡了個熱水澡,換了身新衣服,幾個男生還找來剪刀把鬍子颳了刮,總算是洗去了先前數日的疲憊。
當夜,姚若愚悄悄回了陋巷,給老鄒頭留了一大筆錢,然後默默離去。既然他已經找到了符峰等人,那自己肯定不會留在武隆,那麼自己的“戰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第二天一早,衆人帶上行李,便朝着重慶府出發了。也是少年心性,他們居然想着徒步過去,而沒想着租輛馬車。
古代的交通並不發達,即便是這個有着修行體系的世界,在道路的規劃上肯定也比不得現代,所以姚若愚等人按照地圖東繞西啊了一個多月,直接偏離了方向,沒能去到重慶,而是徑直來到了涪陵。
天知道他們八個人到底是怎麼走的,明明整個涪陵城都已經被金國大軍給包圍了,但是他們卻硬生生擦着大軍的邊一路繞了過來,直至來到完顏勇、完顏敢他們背後的丘陵中。
第一次見到如此浩大的古代戰場,姚若愚等人趕緊縮到角落,悄悄觀察了一陣兒後,才勉強推斷出攻防雙方是金宋兩國。
按照楊仁杰、符峰等人的看法,身爲漢人的他們肯定要幫助宋朝抗擊金兵,可是姚若愚卻覺得己方八人不過二三境,貿然摻和到這種大型戰場中去,簡直就是找死的舉動。
可是誰能想到,衆人一番逗逼直接泄露了行跡,先是被四周斥候發現,然後更要面露被大軍圍攻的危險。
瞧見四周人影閃爍,姚若愚不禁扶了扶眼鏡,苦澀道:“看來也只能戰鬥了啊!你們這羣傢伙……準備動手吧!”話音未落,楊仁杰、蔣思羽等人已經從樹叢中走出。
揮起紫雷刀,楊仁杰咧嘴笑道:“就等老妖你這句話了!”
因爲知道姚若愚看破了是自己故意鬧出動靜的,所以吳雪先前都沒說話,直至此刻才捏起小拳頭,嘟嚷道:“一定要保護好重慶,我家可在裡面呢!”
因爲走錯路的關係,姚若愚等人直至現在都將涪陵當成了重慶。
捂住額頭,李懿霖吐槽道:“吳雪,這又不是2015年,特喵的哪來的家啊你?”
“你知道啥子哦?”吳雪扁扁嘴,很是嫌棄了白了他一眼,“說不定我祖先就住在城裡呢,萬一城破了,被金國人殺掉了咋辦?我老吳家豈不是絕後了啊!”
符峰撇撇嘴,一臉無力地說道:“你將來的小孩要跟着他老爸姓的,你吳家本來就要絕後的好不好?”
“你懂啥子?”吳雪不滿地扁扁嘴,“我找個老公也姓吳不就好啦?”
“喂喂!跑題了吧?”楊仁杰扯扯嘴角,不滿道,“現在可是外敵在進攻重慶府啊,你們還有興趣在這兒聊天?”
姚若愚聞言頓時滿頭大汗:“尼瑪!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咱們這些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可不能地域歧視啊!”
“哪有地域歧視?”符峰撇撇嘴,不屑道,“屁股決定腦袋,咱們現在在古代哎,當然就要用這個時代的思想了啊!”
“你也說了是屁股決定腦袋,咱們現在是站着又不是坐着……”姚若愚還沒吐槽完,吳雪已經笑嘻嘻地坐到旁邊的樹墩子上:“這樣是不是就算坐着了?”
“夠了!”
瞧見他們八人居然就這麼聊起天來,斥候隊長一陣目瞪口呆,他何曾見過這種沒心沒肺的人,而這種人,要麼當真是蠢不可及,要麼就是藝高人膽大,是故他一時也不敢隨意發起攻擊,只是不斷指揮四周斥候圍攏過來。
注意到四周已有百餘人圍攏過來,姚若愚不敢再多鬥嘴,擡手一個捏印,體內靈力流轉,四周靈能浩蕩,兩者經由靈識相融,化爲無盡冰霜席捲而出,頃刻間就將身前十餘名金國斥候淹沒凍結。
“靈師?”瞧見這一幕,僥倖躲過這一擊的斥候隊長頓時大驚失色,三境強度的真氣迅速從體內提起,一把抽出腰間匕首,喝道,“鳴號警……”
最後一個“戒”字還未出口,他就覺得眼前紫電一閃,一把繚繞着無盡紫電的大刀當頭斬來,直接將他整個人劈作兩半,化爲焦炭倒在地上。
一刀斬敵,楊仁杰隨後咧嘴一笑,雄渾的紫雷真氣盡數涌入紫雷刀,化爲道道紫電繚繞刀鋒,只是他顯然實力還不夠,這些紫電至多繚繞在刀鋒左右,卻無法包裹住他的身體。
符峰、李懿霖、蔣思羽等人也紛紛取出了武器,現在的他們可不是當日在仙女山的時候,如今的衆人手頭均是精鋼打造的上等武器,便是吳雪、侯靜茹這兩位靈師都製作了大量的符紙放在身上,戰鬥力比當日足足強出了十倍不止。
抽出一張符紙,吳雪頗爲雀躍地歡呼道:“哈哈,放火,放火……”話音未落,她手頭的符紙已經被靈力點燃,化爲一顆火球呼嘯出去,狠狠砸中了一名金國斥候,當即就將之燒爲灰燼。
老實說,這羣金國斥候的實力當真是不弱,爲首的幾名隊長個個都是三境修爲,餘下的人也都是二境,然而沒奈何,面對着姚若愚、楊仁杰和符峰三人帶頭的文藝部衆人,這些金國斥候直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誰能夠想到,這羣年紀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竟然擁有如此修爲,尤其是還有人懷有始皇詭術、霸王雷刀、遼國獸法等頂級秘傳,這些斥候不過修煉了普通功法,哪裡擋得住這羣傢伙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