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殺了你!”看到兄弟被立劈爲兩半,虯髯漢禁不住一聲怒吼,眼眸赤紅地揚起大刀,咆哮道,“大金鐵騎,殺!”
“殺!殺!殺!”
滿是殺氣的怒吼以山呼海喚之勢席捲涪陵城外,五座金國的鐵騎方隊跟隨着虯髯漢,一起縱馬而出,霎時間煙塵滾滾,無盡的殺伐氣勢直撲前方的赤甲騎軍。
“哼!地方騎兵,何足道哉!”瞧見前方大軍殺來,赤甲騎軍最前列的那名儒雅男子冷笑一聲,提起掛在馬脖上的赤鋼槍,厲聲道,“炎龍營,隨我宋航出戰!”
“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壓抑半天的楚原禁不住狂笑一聲,四境二重的真氣破體而出,挾着一股荒蕪蒼涼的味道席捲前進。
楚軒、楚浩及身後那一羣炎龍營的騎軍紛紛釋放出體內真氣,策馬而動,跟隨着那名爲宋航的儒雅男子迎擊而上。
位於兩軍交鋒的中央,張子強隱藏在頭盔下的瞳孔越發鮮紅了起來,將完顏炮灰的身軀焚燒且吸收了那數縷血絲後,他的力量似乎更強了。
凝望着身前的六千金國鐵騎,張子強張口一聲怒嘯,右手所持的槍斧猛然高舉,霎時間,身後炎龍營的一千騎士身體裡盡數衝出來一股浩蕩奔騰的虛幻烈焰,自空中扭曲繚繞,然後盡數匯聚到了槍斧中。
瞧見這一幕,楚狂歌、楚徵、完顏勇等所有注視着這一處戰場的人全都是眼眸陡睜,不可思議地看着那浩浩蕩蕩的虛幻火焰涌入黑色槍斧,然後讓張子強周身的黑焰更加熾烈兇猛,連他四周的地面都開始有了輕微的軟化。
“軍、軍勢……”眼眸瞪圓,楚徵怔怔地看向正在戰場中衝殺的張子強,隨後眼中就劃過一絲激動的光芒,喃喃道,“今日起,錦繡榜中我大宋的首名……恐怕就要變了!”
與此同時,完顏敢張大嘴巴,有些駭然地看着這一幕,失聲道,“怎麼可能?他只是四境九重,並沒有達到五境,怎麼能夠凝聚軍勢爲己用?”
眯起眼睛,完顏勇魁梧的身軀猛然沖天而起,衝起之際他已經提起了一把燃燒着洶涌火焰的龍槍,滿含兇光的目光牢牢鎖定了張子強。
能夠以四境之身就凝聚軍勢爲己用,這個張子強絕對是一名蓋世妖孽,爲了金國的未來,自己必須在第一時間斬殺此人。
似乎感應到了完顏勇的目光,張子強猛然擡頭,鮮紅的血瞳與完顏勇遙遙對視了一記,頓時身軀就是一震,顯然四境的他與完顏勇之間的距離太過巨大,光是目光就足以讓自己心魂崩裂。
然而面對着如此差距,張子強眼中的鮮紅血光居然越發濃郁,隨即他伸手一拍身下坐騎的腦袋,又遙遙指了指前方的金國大軍。
張子強的坐騎是一匹比尋常戰馬都要高上兩個頭的黑色巨馬,平時它的眼睛都是眯起來的,但是待得張子強拍過它的腦門後,這匹巨馬猛然睜開了眼睛。
同樣鮮紅如血的兇光從戰馬的眼中浮起,隨即這匹戰馬渾身毛髮盡數炸起,直接人立而起,仰頭就發出了一聲如龍吟般的長嘯。
霎時間,好似感受到了什麼恐怖的事物,正在衝鋒過來的六千金國鐵騎轟然間人仰馬翻,那些經歷了許多戰爭的戰馬在此刻宛如見到了馬中魔神一般,全都驚恐地翻滾在地,任憑馬背上的騎士如何叫罵,都是四肢發軟地爬不起來。
“赤眸黑龍駒?”瞧見這一幕,完顏勇不覺皺起眉頭,遙遙看了眼涪陵城的城頭,喃喃道,“你將此馬也給了他,果然是看好他麼?哼!”
看到張子強如此動作,完顏勇自然知道對方是在挑釁自己,當即怒哼一聲,揚起烈焰龍槍就遙遙刺向張子強。
“完顏勇,你當本王是擺設嗎?”
淡淡的話語散發着濃烈的殺意,隨即便看見涪陵城的城頭上突然捲起一股赤中含灰的拳勁,挾着萬物寂滅的煞氣,一瞬間就跨越了百丈距離,轟然命中在完顏勇刺出的龍槍上。
轟!一股蘑菇雲猛然從高空中升起,完顏勇狼狽地倒飛出百餘丈,轟地落在了先前自己掠起的高臺上,落地的下一刻,整座高臺直接從他腳下開始,朝着四周瀰漫出無數裂痕。
駭然地看了眼涪陵城,完顏勇眼中滿是狂怒,剛剛若不是完顏敢見勢不妙追上來與自己聯手一擊,恐怕自己早已經被這一拳轟成重傷了。
“既然本王遵守規則不出手,你也不該出手!”立在城頭上,楚狂歌黑髮飄揚,滿是狂豪霸道,傲然道,“勇敢組合昔年的確是戰場死神的代名詞,然而莫忘記了,爾等今日已晉七境,吾等未有七境出手,你們也不允許!”
咳出一口血,完顏勇眼角抽搐地盯着涪陵城,楚狂歌剛剛所說的各國公約其實只約束了八境,對七境沒有絲毫要求,可是即便如此,完顏野卻並未質問,因爲他很清楚,楚狂歌和自己講道理就是真的在講道理,如果不講道理,反掌間就足以將他們這支大軍全數殲滅。
此時完顏敢也退回到了高臺上,皺着眉頭看了眼涪陵城,隨後嘆息道:“勇,你剛剛不該出手的,楚狂歌他……”
“我知道,”深吸一口氣,完顏勇忌憚地看向正在金國大軍中大肆殺戮的張子強,咬牙道,“我剛剛是怕了,這年輕人,能夠以四境修爲就凝聚軍勢,這……連太子都做不到。”
完顏敢輕嘆了一聲,何止完顏勇恐懼,他也害怕啊,從古至今從未有人能夠在四境就凝聚軍勢爲己用,這任誰看到都會害怕,擔心此人將來會成爲八境強者,對自己國家造成巨大的傷害。
瞧見完顏勇被楚狂歌一擊擊退,張子強冷笑一聲,直接縱馬而出,與身後一千炎龍營組成了一把鋒利的尖刀,悍然切入了早已經陣勢大亂的瀘州、宜賓兩城的騎兵中。
陽谷軍是大宋三大頂級軍團之一,炎龍營也是其中的精銳騎兵,加上這六千金國騎兵早已經被張子強坐騎的那聲龍嘯嚇的人仰馬翻,這一路殺伐過來可謂是血流成河,他們這一千餘人卻幾乎無有損傷。
瞧見六千騎兵頃刻間就兵敗如山倒,完顏勇氣的臉頰發赤,猛然仰頭一嘯,厲聲道:“進攻!”
軍令一下,各大方陣的騎軍當即洶涌而出,策馬奔騰間,涪陵城外的大地震動搖晃,煙塵滾滾之際,數之不盡的騎兵朝着炎龍營衝去。
瞧見數萬大軍殺來,炎龍營衆人不覺臉色微沉,雖然並無恐懼,但是顯然他們也清楚僅憑己方的一營兵力,根本不足以對抗數萬金國鐵騎。
城頭上,楚狂歌見狀冷笑一聲,左手揚起重重劈落,頓時身下城門大開,楓火營、焚鵬營兩支騎軍蜂擁而出,身後城池內的靈師們也迅速集結起來,開始聯手佈置靈陣。
此時,張子強已經滿身都是鮮血,說來也是奇特,隨着他的殺戮,周身黑焰越發灼熱了起來,殺到發狂的他索性脫離了炎龍營衆人,一個人馳騁在金國大軍中,僅僅是四周的黑焰就將無數金騎燃燒逼退,根本沒有一個人能夠阻擋他的腳步、
瞧見鋪天蓋地的金國騎兵蜂擁過來,他也不覺皺了皺眉頭,再次拍了拍身下黑馬,沙啞着聲音,輕聲道:“黑龍!”
明白主人的意思,這匹赤紅眼眸的戰馬再次仰頭一聲龍嘯,霎時間,密密麻麻的金國鐵騎再次如多米諾骨牌般翻倒在地,先前那氣吞山河的氣勢竟然被這戰馬的一聲狂嘯直接摧毀。
完顏敢見狀濃眉一皺:“這是什麼馬?怎麼有如此威勢?”
“那是赤眸黑龍駒!”鐵青着臉,完顏勇咬牙道。
眼神一凜,完顏敢驚訝道:“這就是赤眸黑龍駒?當年大鬧長平的那匹兇駒?”
微微頷首,完顏勇似乎回憶起什麼,皺眉道:“此馬據說有黑龍血脈,當年在長平一聲狂嘯,驚得蒙古五萬弓騎丟盔棄甲,讓大**白佔了一座城池,若不是後來……哼哼。”
完顏敢也想起當年發生的事情,不覺失笑道:“自斷臂膀,大宋常有這種事情。”
搖搖頭,完顏勇皺着眉頭看向張子強,這名年輕人在短短片刻間,又殺戮了百餘名金國騎兵,無論是二境、三境還是四境,在他的那把黑色槍斧下都宛如雞崽般弱小不堪。
“此人到底是何來歷?”皺起濃眉,完顏勇疑惑道,“之前從未見過此人,陽谷軍中也一直沒有聽說過這人,難道是楚狂歌最近籠絡到的年輕輩高手?”
“誰知道呢……”完顏敢搖搖頭,左右看了看,雖然有焚鵬營與楓火營兩支騎軍衝出,但是面對着數萬金國大軍,他們自然無法佔據上風,只能夠勉強堅持。
擡起頭,完顏勇看了眼涪陵城,身爲七境的他可以很清晰地感應到城池內正在漸漸濃郁起來的靈能,顯然宋軍的靈師們正在佈置靈陣。
金國以鐵騎縱橫華夏,宋朝則是以靈陣傲視四國,如果說凝聚了一營軍勢的金國將領能夠越階匹敵敵人,那麼一營靈師聯手佈置的靈陣則足以摧毀十倍以上的敵人。
現在宋金雙方就是在賭博了,要麼等金國大軍先一步將三支騎軍消滅,然後進攻涪陵城,要麼城內大宋的靈師先一步佈置好靈陣,然後重創金國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