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全場陷入某種詭異寂靜的時候,客棧外忽然傳來陣陣腳步聲,隨後就看見冰點點笑嘻嘻地從外面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
瞧見姚若愚、宋凱與蔣思羽,冰點點不由揮揮手,笑道:“姚哥,你們已經在吃飯啦?”
“是啊,你呢?吃過沒有?”脣角微翹,姚若愚臉上恢復了笑容,渾然沒有了剛剛凌壓整座客棧的威勢,“沒吃的話過來一起,小二,加一副碗筷。”
“好啊,正好還沒吃呢,餓死了。”冰點點倒是沒注意到客棧內詭異的氛圍,笑嘻嘻地跑了過去,一屁股坐在宋凱旁邊。
四人吃喝了一陣兒,冰點點終於耐不住,一拍桌面,嬌嗔道:“我說,你們怎麼都不問我有沒有弄到請柬啊?”
宋凱斜了她一樣,默然搖頭無語,姚若愚則是失笑道:“反正不問你,你也會說啊?”
“什麼嘛!真是過分!”撅起小嘴,冰點點從袖中抽出四份火紅燙金請柬,得意無比地笑道,“看吧!這是人家弄來的哦,正好四份,明天咱們可以一起過去參加賽詩會啦。”
對於一些武癡來說,吳越王的本命劍湛湖無疑是最爲重要的,但是在大部分人心目中,江南第一美人的賽詩會幾乎可以與湛湖之事並肩。
所以當聽見冰點點所言後,客棧內的衆人都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下來,既然姚若愚等人是爲了賽詩會而來,那麼想來目標應該不是湛湖。
當然,也有少數人眼神閃爍,擔憂着姚若愚等人既是爲了賽詩會,又是衝着湛湖,如果是那樣的話,一名足以與城主交手的五境強者,可以說是爭奪者中最拔尖的人物。
當天晚上,青龍客棧裡大半的人都沒有睡好,全都是震懾於姚若愚的劍道殺意,不過姚若愚等人卻是睡得非常舒服,直至第二天日過三竿,才一個個醒來起牀。
等姚若愚、宋凱、蔣思羽、冰點點四人全部起來梳洗好,已經是巳時了。
知道時間後的冰點點頓時急的連連跳腳,因爲賽詩會的時間是正是午時,此刻則是巳時二刻,距離賽詩會開始只有半個時辰了。
不過姚若愚卻是半點都不急,他知道南湖的位置,和青龍客棧的距離非常近,哪怕是走過去也不過半刻左右的時間,根本不需要着急。
只是礙不過冰點點的催促,姚若愚等人還是快速吃好了早飯,然後就被冰點點拖着上了馬車,朝南湖方向趕去。
因爲湛湖劍與賽詩會的關係,現在整個南湖可謂是人山人海,幾乎全都是文人雅士與江湖武者,前者是來參加賽詩會,後者則是爭奪湛湖劍。
所以姚若愚等人的馬車不過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就發現再也無法前進,因爲前方的道路已經是人滿爲患,無數馬車都被堵在了路上,逼得那些坐車的文人只能夠下車步行,前往碼頭坐船趕赴煙雨樓。
姚若愚本想祭出法壇直接帶人過去,不過轉念一想,爲了掩飾身份,還是安心當個普通人爲好,於是就喊過冰點點等人,直接下了馬車,朝碼頭步行過去。
四人徒步走了一會兒,就來到南湖邊的碼頭。
雖然此次前來的文人雅士極多,但是大多都沒有請柬,不過是來湊個熱鬧,順帶想着能否渾水摸魚,混進煙雨樓裡面。
只可惜,嘉興城主早有準備,已經命令官兵接管了碼頭,唯有持着請柬的人才能登船入島,其他人一律不允許登船。
所以姚若愚他們四個人出示了請柬後,就在官兵的安排下登上了岸畔的客船,與此同時還有十六名不同年齡的男男女女登上客船,與他們同行,應該都是同樣持有請柬的文人雅士。
因爲誰都不認識,所以姚若愚四人就佔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其他人也都差不多,根據認識的情況,自發地組成了一個個小團體。
不過在這羣人裡面,有一名身形修長的年輕書生卻是一個人坐在窗口,興致十足地望着窗外景色,似乎也是第一次來到江南,所以對南湖的景色非常感興趣。
如果說景色優美這一點,這個時代的南湖自然不如現代,但是這個時代的南湖勝就勝在那種獨特的文化氛圍,在這個時代,嘉興這種獨有的寧靜氛圍下,南湖也隨之擁有了一種宛如文人雅士般寧靜雅緻的氣息。
所以,船艙內的衆人都興致勃勃地在那兒吟詩作對,不時有着幾篇詩詞現世,隨後就傳來一陣叫好聲,只是不知其中讚賞究竟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至於姚若愚他們四個人,除了姚若愚喜好詩詞外,其他三人都一竅不通,所以唯有姚若愚一個人在那兒寫詩創作,其他三個人則是無聊地各種談天說地。
“宋凱,你說湛湖劍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呀?”抓着宋凱的衣袖,冰點點憤憤不平地說道,“我覺得絕對是假的,怎麼可能那麼巧,琛姨剛剛要在這兒舉辦賽詩會,就有這麼多人過來,肯定都是衝着琛姨的美貌來的,男人啊,都是看外貌的生物。”
姚若愚聞言差點沒笑出來,莞爾道:“點點,你這個理論很現今啊,誰教你的?”
“我娘啊!他說男人看女人都是看外貌的,很少有人去看內在,”冰點點撅着小嘴,問道,“宋凱,你說你將來找妻子,到底是看外貌還是內在?”
若不是宋凱素來一副撲克臉,此刻的他當真差點翻起一記白眼,自己今後找妻子的標準貌似與冰點點無關吧,怎麼這丫頭說話的態度好像一副妻子質問丈夫的口氣一樣。
果然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自己不過對她不那麼冷淡了幾天,就已經順杆爬地露出了這般姿態,若是自己哪天真的對她態度好了點,指不定這丫頭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就在宋凱惱怒,姚若愚與蔣思羽偷笑的時候,客船終於抵達了湖中島,姚若愚坐在窗口邊,隱隱還能望見煙雨樓的輪廓。
岸邊已經有許多官兵在那兒維持秩序,待得衆人下船後,就在官兵們的帶領下來到了此次的目的地,煙雨樓。
此時已經有不少賓客到來,他們正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談笑風生,不時吟誦幾句詩詞,樓裡樓外無不散發着幾分文雅的氣息。
“聽說了沒?那位江南第一美人已經在煙雨樓了。”
“哦?在哪兒?在哪兒?”
“哈哈,齊兄,莫要着急啊!那位美人正在煙雨樓樓頂,等賽詩會開始,自會下來的。”
“唉,兄弟也莫要笑話我,在下久聞江南第一美人的名字,卻一直未能見其真容,今日既然有着這個機會,自然是希望能夠早點見到。”
“不過說起來,那位當真有如此美麗?值得如此多人爲她趕來?”
“嗨,想必閣下沒有見過那位的真容吧?小生曾有幸一見,自那以後,小生就相思成疾,家中嬌妻,青樓紅牌,在我眼中都如白骨般無趣,唯有那如夢幻般的容顏,至今還在腦子浮現,久久不能忘懷……”
走入煙雨樓不過片刻,姚若愚發現四周衆人談論的雖然有詩詞,但是更多的還是那位江南第一美人,冰點點口中的琛姨。
老實說,姚若愚在後世也不是沒有見過美女,尤其是後世層出不窮的明星,電視與網絡上幾乎隨處可見,說句不好聽的,就他這種在現代被養刁了的審美,那位江南第一美人在他眼中未必能好看到哪兒去。
可是此刻,聽見四周這種近乎狂熱到虔誠的談論,姚若愚心頭卻隱隱多了幾分期待,心想那位江南第一美人難道真的能美到這般地步,竟然讓如此多人爲之癡迷。
因爲宋凱幾人都期待着那位江南第一美人的登場,對吟詩作對沒有興趣,所以三人逛了一會兒後找地方坐了,姚若愚便一個人獨自閒逛,不多時已經來到煙雨樓後方的花園內。
這兒同樣也有一羣文人在這兒說笑,姚若愚在園內走了幾步,忽然看見十幾名文人簇擁着一名身穿身穿華服,頭戴鵝黃色帽子的男子,一羣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姚若愚觀望了幾眼,發現那羣人對這名男子多有奉承,不覺暗自好奇,揣度着那人身份。
“那位是嘉興秀洲詩社的社長黃秀才,才氣橫溢,素擅對子,有【江東對王】之稱。”
就在姚若愚闇自思索的時候,身側忽然傳來一道清麗秀婉的女音,聽似溫柔雅靜,實則卻透出幾分說不出的凝實味道,讓姚若愚禁不住轉過頭,循聲望向不知何時走到自己身側的年輕女子。
這名女子應該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瓜子臉,五官清麗,眼眸雅緻如靜,身上的素白衣袍略顯寬大,也因爲經常換洗而有些發白,只是這般樸素陳舊的衣袍,反而將女子身上那股清雅脫俗,江南女子特有的柔美溫婉完美地展現了出來。
老實說,出身江南水鄉的姚若愚對這種女子近乎毫無抵抗力,不過畢竟念着許烜熔,他還是迅速收斂心神。
那女子見姚若愚轉頭看來,頷首笑道:“見公子盯着黃社長,心想多半是在猜測他的身份,是故小女子斗膽介紹一二。”
姚若愚啞然失笑,挑眉道:“黃秀才?此名甚是有趣。”
那女子含蓄一笑,解釋道:“其父生前多次參與科舉,可惜一直以來,都未能高中,所以在兒子出生後,特意取名爲秀才……”
“是想要讓兒子贏在起跑線上吧?”姚若愚明白過來,不覺莞爾一笑。
“贏在起跑線?”女子微微蹙眉,似在沉吟此句意味,片刻後頷首一笑,“言辭獨特,少有聽聞,公子說話倒也有趣。”
姚若愚淡淡一笑,作揖道:“多謝姑娘剛纔指點,還不知姑娘芳名?”
那女子稍稍側身以讓過姚若愚的作揖,輕笑道:“公子客氣了,小女姓李,名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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