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大魏國已經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甚至還殺害了老楊,這種人就該受到制裁,但要我們砍掉他的頭顱,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起碼我跟虎子下不了這個手。
其實不單是我和虎子,何老和戴小姐他們聽了也是一臉的不願,畢竟這種事,除非雙方有不共戴天之仇,否則又有誰會願意去砍另一個人的頭顱呢。
何老急忙說道:“賈老,真的有必要這麼做嗎,這是不是……太殘忍了?”
戴小姐聽了也跟着說道:“是啊,賈老,這個太血腥了,畢竟大魏國對我戴家向來忠心耿耿,我不想看到他死得這麼難看,能不能想個法子保他個全屍?”
原來戴小姐是爲這個擔心的,她千金之軀,高高在上,還能時刻爲下面的人着想這般周全,大魏國也算是遇到明主了。
沒想到賈老道一口就回絕了戴小姐的請求:“二小姐,恕老道不能成全了。不砍下頭顱,大魏國最後一口人氣就不能排出體外,這樣鬼煞也不會離開。
我老道一旦鎮不住了,他又會像剛纔一樣見人就咬,咬死一個它又會附到另一個的身上吸人氣,吸的人氣越多它就越強,到那時候我們在場的人誰都不是他的對手,不把我們吸光它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而且他腦內的大量蠱蟲是通過頭顱從他體內汲取養分的,因此砍掉頭顱就能一舉兩得。”
事已至此,何老和戴小姐只好默不作聲,畢竟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來解決這個事情。
阿昌也別過臉去,不忍心看自己的夥伴有如此下場,我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安慰他,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虎子提着長刀猶豫了半天,遲遲沒有任何動作,最終還是放下刀,長嘆一聲,哥們我還是下不了手,這事忒折磨人了,我說假老道,你還是找其他人來幹吧。
這事也不能怪虎子,提着長刀砍他人頭顱,這是劊子手的行當,我們這些沒受過訓練的半桶水,決計做不出來。
我相信阿昌這一類人也做不到。
看到沒人響應,賈老道苦笑着說道:“既然如此,那我老道就親自動手吧,說實話,老道我也從沒做過這種事情,手生得緊啊。”
說完把鈴鐺放入懷裡,正要從虎子的手上接過長刀,突然從旁邊伸出了一隻手,把刀搶了過去。
“賈老,讓我來動手。”
是戴剛。
戴剛把長刀搶過去,二話不說,直接用刀尖對準大魏國的喉嚨閃電般地刺了進去,同時手腕一轉,用刀身在大魏國的脖子上熟悉地劃了個圈,“咚”的一聲,大魏國那面目全非的頭顱掉到地上滾到了一邊。
戴小姐和秋吉一時沒準備,看到這血腥的場面,怪叫連連,急忙躲到何老的身後,不敢再看。
我也吃了一驚,不爲這血腥的場面,而是戴剛。
這傢伙身手敏捷自不用說,剛纔動手的時候居然面不改色,目露兇光,絕對是個狠角色,用心狠手辣來形容都不爲過。
心情複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暗暗提醒自己,看來平時與他相處得小心一點,絕不能輕易就得罪他,否則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大魏國的頭顱一掉到地上,他的身軀也跟着抖動了幾下,移動了幾步,雙手向前亂抓,便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
衆人紛紛向旁邊閃開,躲開四處飛濺的血液。
阿昌心情沉痛,目光不忍直視,臉色異常的悲慼。
戴剛把長刀遞給虎子,臉上毫無表情,淡淡地問道:“賈老,這樣行了沒有?”
賈老道眼裡閃過一絲的複雜,看着戴剛說道:“事情還沒完呢。”
戴剛一怔:“還沒完?那還要我做什麼?”
“你們看”賈老道彎下腰,從頭顱上取下之前插入的細針,又摸出一個小瓶子,打開蓋子對着頭顱的傷口撒下了一些黃褐色的粉狀東西。
這些粉剛撒下便迅速融入傷口處,僅一會兒,突然一大片白花花的蟲子密密麻麻地從頭顱傷口處拼命地鑽了出來,彷彿被淹了窩的螞蟻,剛鑽出來就四下逃竄着。
衆人一驚,沒想到大魏國的頭顱裡面竟然藏有這麼噁心的蟲子。
賈老道見狀立刻擡腳用腳底使勁地踩在蟲子的上面,同時喊道:“快踩死它們,別讓它們跑了。”
大夥聽後爭先恐後地跺腳,一時間大殿猶如羣魔亂舞。
隨後賈老道又叫戴剛找來一些汽油,澆到頭顱上並點火燒了起來,說成年蠱蟲雖然都死了,但它們在頭顱裡產下了大量的蟲卵,若是時機成熟,這些蟲卵就會破卵而出,再度出來害人,因此要消滅乾淨,免得留下後患。
做完這些,筋疲力盡的衆人這纔有空坐下來休息。
我剛一坐下,心情一放鬆,肚子便咕咕地叫個不停,這纔想起自下到這個墓來,一直到現在,也不知過了有多久,中間隔了這麼長的時間,未曾進過一滴水,一粒米。
話說人是鐵,飯是鋼,這肚子一餓了就想吃,越想吃肚子就越覺得餓。
旁邊的虎子這時也是雷聲轟鳴,戰況激烈。
兩人對眼一視,二話不說,默默地打開袋子,從裡面掏出何老爲我們準備好的罐頭,掀開後若無旁人地嚼了起來。
其他人看到後也紛紛拿出罐頭,估計跟我們一樣都餓壞了。
何老跟賈老道兩人邊吃東西邊圍着佛像轉,時不時交頭接耳,感情對這佛像很感興趣。
我和虎子見機也湊了上去,悄聲問賈老道,這段時間到底幹嘛去了,是不是被人綁架了?
何老一怔,顯然他也沒料到賈老道還有這麼一段,急忙問,賈老,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賈老道望着我們嘿嘿一笑,低聲說道,天機不可泄露。
結果虎子急了,我說假老道,你別遮遮掩掩的就想矇騙過關,趕緊交代,是不是去會你老相好了?
何老聽了在一旁偷笑不已。
賈老道忍不住敲了一下虎子,怒道,就你貧嘴,我老道急,去解手了,這回你滿意了吧。
虎子捂着頭,一臉委屈,我說,你拉的到底是啥玩意啊,用得着這麼久嘛,又不是牛屎,拉得到處都是。
賈老道真怒了,瞪圓雙眼,欲將罐頭往虎子頭上扣。
我見勢不妙,趕緊拉了虎子撒腿就跑。
這時戴小姐他們也陸續走到佛像跟前,都被這尊大佛給吸引住了。
趁着其他人都在圍着佛像轉,又閒得無聊,我掏出煙來,遞給虎子和坐在旁邊的老喜一根菸,跟老喜搭着話,讓他給我們講講大魏國是怎麼一回事,老楊又是怎麼死的,他們在另一間房裡到底碰上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