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竟然擁有如此景緻讓衆人也不禁眼前一亮,觀者無不驚歎,在墓中還能擁有如此建造,簡直是大手筆,只怕此間墓主人不是王侯便是土豪。
驚歎間,戴剛已經率先從小道上走了進去,似乎肩部的傷口對他毫無影響一般,我們見狀,也魚貫地跟了上去。
這小道結實平整,能容倆人並肩走過,路面是用拇指般大的鵝卵石鋪建而成,卵石之間間隔整齊,顆粒大小適中,若是飯後光腳走在上面,倒也是個按摩腳底的好去處。
而小道的兩旁均用潔白光亮的大理石壘砌而成,表面凹凸不平的雕刻了各種奇花異草,珍禽異獸,極顯高貴大方。
走了一小會,我看到下面的水池黑乎乎的,不像有水的樣子,便順手把手電往水池下面一晃,卻發現底下好像有幾個黑漆漆的方形物品正躺在那裡,好奇之下,停下來仔細一瞧。
這一瞧驚得差點讓我把手中的手電掉入池中,這水池下面那黑乎乎的物品竟然是大小不一的各種棺材,甚至有不少的棺材因年代久遠,外面的棺材板都腐朽不堪,各種乾癟的手腳從破裂處露了出來,透露着無盡的詭異,直直考驗你的膽量。
我強忍着內心的震驚,把手電往其他水池照了過去,果然如我心中所料的一樣,三個水池竟然都擺放了密密麻麻的棺材,幾乎有上百個!
其他人也發現了這個詭異的情況,紛紛拿着手中的照明工具四下探照着,看到這麼多棺材竟然被擺放在水池下面,衆人均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賈老,你看……”我很奇怪爲什麼會有這麼多棺材集中放在這裡,便開口問道。
但賈老道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屏聲靜氣地往下探望着,良久才搖頭說道:“我老道也弄不明白啊,這裡竟然有這麼多棺材,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居然連賈老道都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不由得更加小心謹慎了。
大夥靜悄悄地望着腳底下密密麻麻的棺材,無人說話,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氣。
虎子這時候輕輕地捅了我一肘,眯着眼悄悄說道:“我說林子,俺的揹包現在空了好多,而且來的時候俺還特意挑了個大的呢。”
我愣了一下,茫然地跟道:“你的揹包?虎子,你的揹包有問題嗎?”
“我說林子,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沒看見下面有很多棺材嗎,既然有棺材就會有死人了,有了死人躺在棺材裡,那肯定有好東西跟着裝在裡面了,你難道不想……”虎子對我眨了一下眼說道。
“別鬧了,現在是啥時候你還看不出來?再說了,下面這麼多棺材你也敢下去?你就不怕突然跑出來幾個女鬼拖你入洞房?”虎子這傢伙又來勁了,這麼多棺材擺在下面看着都能讓人直冒雞皮疙瘩,這傢伙居然還想着下去順東西,我苦笑着對他擺擺手,示意他趕緊讓路讓我過去,但說真的,我還真擔心這傢伙等下說不定偷偷摸摸地下去呢。
“賈老,我看這事偷着邪乎,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免得又生意外。”宋雲看到賈老道也弄不明白這裡的情況,便多了一個心眼,於是提議離開這裡。
“嗯,那就趕緊離開這裡吧,不知爲何,我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種感覺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賈老道點點頭,直接扭頭往裡走去。
但這時,我們卻發現了一個讓我們都意想不到的事,剛纔還在前邊帶路的戴剛這時候竟然已經不在我們旁邊,此刻居然正呆呆地蹲在涼亭邊那顆不知名的樹根底下,卻也不說話,也沒什麼動作,只是定定地蹲着原地一動不動的。
我心裡一驚,不知爲何,我看到這個畫面的時候頭腦裡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戴剛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冷酷無情的戴剛了,自從進到這個墓後,他就變得神秘兮兮的,儘管很低調,但他身上那種與生俱來冷血與孤獨彷彿消失了一般,反而顯現出一種讓人很彆扭的感覺,這是一種讓人覺得是……配合的感覺,對,就是這種感覺,甚至還有點順從的意思。
異樣的念頭一閃而過,我心裡頓時七上八下的,於是低聲說道:“大家小心,戴剛好像變了個人一樣,等下我們過去的時候,先不要驚動他,尤其是阿昌你,等下我們過去的時候要跟平常一樣,千萬不要有任何的不同,免得引起他的懷疑。”
阿昌有些驚訝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說的話,於是心有不甘地轉頭看了戴剛一眼,但看到戴剛此刻那副模樣後,阿昌便不再出聲,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阿昌是個聰明人,僅一眼也看出了不同。
經我這麼一說,衆人皆是一驚,宋雲拍拍我的肩膀也跟着說道:“我同意林子的看法,我也一直覺得那傢伙怪怪的,但到底怪在哪裡卻又說不上來,總之還是小心爲妙。”
“我說林子,你剛纔說的是不是真的?”虎子聽到宋雲也這麼說,急忙問道。
“當然是真的,怎麼了?”我反問道。
“啥怎麼了,我說,戴剛那傢伙這麼能打,咱幾個就算一起過去羣毆他,估計都不是他的對手,俺還是覺得下去摸明器比較安全一點。”虎子撇着嘴說道。
“怎麼,你怕了?秋吉應該還沒走遠,我想你還能追上她的。”我激他道。
“我說林子,咱自打生下來後就沒弄明白怕字是咋寫的,革命先烈都能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去打倒美帝國主義,咱這點困難算得了什麼,只要他戴剛敢叛變,咱就敢代表人民槍斃了他。我說阿昌,俺可提前跟你說好了,等下咱手舉正義之劍,力斬人民叛徒的時候,你可得堅定立場站對隊伍了,不然咱可不講舊情面。”果然,虎子立刻義憤填膺地說道。
“這……我……”阿昌看到虎子嫉惡如仇的模樣,一下子也不知該說什麼好,轉頭看着那邊的戴剛,竟然一下子愣在了當場。
看到阿昌如此爲難,我趕忙打了個圓場:“虎子,你積極熱情的態度是值得肯定的,但也要講究方法方式,我們應該秉承着對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溫暖,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阿昌是個堅定地共產主義戰士,是經受過考驗的,對於人民羣衆內部立場不堅定分子該如此處置,他應該懂得分寸,這一點我們不應懷疑。”
“黃林同志,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對你這種對問題的嚴重性沒有進行深入研究和思考的作風有很大的意見,俺倒不是懷疑阿昌同志,而是提前把事情擺出來講清楚,讓大夥討論討論,這叫防範於未然,不許你挑起人民內部矛盾。”虎子正義凜然地批駁道。
說完虎子直接扭頭率先往涼亭方向走了過去。
當我們小心翼翼地走到涼亭的時候,發現戴剛仍是一言不發地蹲在樹根底下,就連姿勢都沒有換過,甚至連我們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都沒有發覺。
這讓我們很是詫異,要知道這傢伙的身手我們可是見識過的,別說我們這麼多人趕過來了,就算是隻蒼蠅從他眼前飛過,估計他都能分辨出是公還是母的。
我們疑惑地對視了一眼,我忍不住問道:“戴剛,你在幹嘛?我們要走了。”
但戴剛卻毫無反應,似乎沒有聽見我說話一般,仍是低着頭看着腳下,彷彿在守着什麼寶貝一樣。
“戴剛,你怎麼了?”看到戴剛不回話,賈老道跟着厲聲喝道。
這回戴剛終於聽到了,緩緩地擡了一下頭,嘴裡發出啊啊的奇怪聲音,但隨即我們發現他這時候整個身子卻一顫一顫的,彷彿抽筋了一般,而他依然沒有站起身來,只是把頭又低了下去。
戴剛出事了!
我們頓時大吃一驚,謹慎地圍了上去。
當我們圍到戴剛的身旁,看清他的情況後,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個個滿臉駭然。
戴剛這時候正被一根樹枝狠狠地插入了心臟處,刺入體內,只是不知是否已穿空了心臟,但奇怪的是傷口竟然沒有鮮血流出來,而樹枝此刻竟然也在有節奏的輕微地抽動着,彷彿正在抽水的管子一樣。
沒想到戴剛居然遇害了,憑他那過人的身手竟然都躲不過,而剛纔我們還在一個勁的討論他已經做叛徒了呢。
我臉上有些發熱,咱可不是隨便冤枉好人的混蛋,只是戴剛之前的所作所爲太過於奇怪了,讓人難免不起疑心。
於是我伸出手正要去扶住戴剛,但賈老道卻突然在我旁邊大聲喊道:“別亂動,有危險。”
話音剛落,我只覺眼前一閃。
那根樹枝竟然被人砍斷了。
居然是賈老道砍的,我不解地望着他。
賈老道指着地上對我說道:“自己看,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