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表姐

隨後,寧澤清帶着馬文龍在監區轉了轉。回到家裡,姑媽馬秀玲正在做飯。看到兩人回來,客廳裡看電視的表姐寧正蘭忙站起來打招呼:“文龍弟弟啊,好帥啊!”眼前的表姐,確實漂亮,腦海裡疊影出早上的情形,馬文龍頓時紅了臉。

馬秀玲笑着說:“怎麼了?害羞呢?小時候表姐可沒少揹你喲。”

也是,小時候,姑爺還在鄉鎮當警察,距離馬文龍家也不遠。逢年過節,兩個小傢伙都會見面,第一次見面還是不到2歲的時候,兩個小傢伙自然熟,不用大人撮合,就玩耍得十分火熱,而對其他孩子,卻視而不見。

大人們都笑說,血緣就是奇怪啊,天生的。

只是到了10來歲的時候,姑爺就調到省監獄工作,距離太遠,兩家的來往就少了。

晚飯時,姑媽的話多了起來,不停問馬文龍大學的情況。馬文龍一邊回答一邊吃飯,偶爾和表姐四目相對,邊匆匆躲過。姑媽看在眼裡,笑着說:“怎麼嘛,表姐表弟的,還害羞嗦?文龍,你表姐是變漂亮了哈?她可是我們監區最漂亮的警察哦。”

“媽,哪有你這麼誇自己女兒的?”

“有這麼漂亮,怎麼不誇?”姑媽一臉驕傲。

此後幾天,馬文龍早晚時間就教警察們練拳腳,人數也由七八個增加到30多個,還有好幾個女警察,幾個高中男女生也加入進來。馬文龍很是驕傲,他明顯看出了女孩子們豔慕的目光,尤其是那幾個女警察。在他做展示肌肉和力量的動作時,眼珠都幾乎要掉下來了。

當然,最豔羨的,是表姐。有一次,當他們倆獨處的時候,表姐居然說“可惜你是我親表弟”。當時,馬文龍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過了幾分鐘才悟透,暗自笑了。

表姐也是單身啊,聽說她不在這邊找男朋友,也就是想早點“出去”。

馬文龍突然覺得,表姐跟孔德志很般配啊。表姐漂亮又大方,性格直爽,孔德志文文靜靜的,頗有藝術氣質。不過,他沒有說出來,覺得他說這個,不合適。

有機會,找別人說說看。

時間過得很快,第一個週末來了。表姐說,一個叫廖冬至的姐妹約她去對面山可裡找野味,邀請馬文龍一起去。廖冬至跟表姐是好朋友,小兩歲,今年技校畢業,剛分回監區,做文職工作。

走過兩座茶山,三人鑽進西邊一個山林。灌木偏多,除了一簇簇紅的白的杜鵑花,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有的掛在岩石上,有的纏在樹木上,也有不少生長在石縫中、樹叢間。山風吹來,幾乎沒有灼熱的感覺。翻過這座山,是一塊平坦的林地,樹木明顯高大了許多,還有一條小溪,清澈的溪水緩緩地流淌着。三個人提議去河裡摸魚蝦,下午再去找蘑菇。

溪溝裡捉魚蝦,馬文龍是好手,農村長大的孩子,哪個沒在田裡河裡摸魚蝦、戽水捉魚蝦?馬文龍選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淺潭,先在一側掏了一條引水溝,等於把溪水給改道了。然後,在上游方向用石塊泥沙壘好攔水壩,在下游方向也壘好堤壩。這樣就形成了一個暫時獨立的水潭。馬文龍拿起鋁鍋當戽水斗,把水潭裡的水往下游堤壩外面舀,隨着潭水的減少,裡面的魚蝦蹦跳起來。半小時後,潭裡的水差不多見底了,兩個女孩子也赤着腳,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石縫裡摸。

也許是很少有人下河的原因,這裡的魚蝦還真不少,鯽魚多,白條也不少,居然還捉到一條八九兩的鮎魚和一個茶杯大小的甲魚,螃蟹也捉了大大小小20多個。有意思的是,還捉到2條鱔魚。看甲魚太小,大家提議放了它。廖冬至伸手去捉螃蟹,卻被螃蟹夾住了,鮮血直流,痛得她一邊大叫一邊使勁甩手。馬文龍趕緊讓她停下來,把手伸進水裡,螃蟹一挨水,就放開大鰲,爬走了。馬文龍趕緊打開揹包,找出消毒液和紗布,準備給廖冬至包紮。寧正蘭卻說,有一個更好的消毒辦法,不知道是不是管用。兩個人定定地看着她,她卻說童子尿不是最好的消毒液嗎?表弟你是不是?話沒說完,她自己先禁不住地笑了起來。

魚蝦倒是不少,怎麼加工成美味呢?這個可難不住馬文龍。三個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找到一戶人家,在院子裡搭鍋竈,一番煎炒,一份茴香爆鱔魚、大蒜辣子蟹、火鍋魚就做好了,麻利的手腳,不錯的味道,惹得兩個女孩子嘖嘖讚歎。廖冬至說,還真看不出來,不但文武雙全,而且還能做出這麼美味的菜來。

“比你那個強多了吧?乾脆炒了那個人,跟我們表弟吧。表弟,你沒有女朋友哈?”寧正蘭的話,說得廖冬至紅了臉,又幽幽的有些黯然。

馬文龍心裡想,農村孩子,有幾個不會這些?

美味拌着零食,三個人很快吃得飽嗝連連,廖冬至居然打起了瞌睡。大家就進到那戶人家屋子裡,小睡了一會。

午睡起來,得知幾個人要去撿蘑菇,主人給指了一個方向,說就在屋後面那片山林,紅菌、石灰菌、牛肝菌很多,還有松茸。

沿着屋主指的方向,沒走多久,大家就看到一片松林,裡面落葉很多,腐質土積得厚厚的。裡面裸露的林地,果然有蘑菇,不是很多,撿了有三四斤。穿過山林,有一個平坦的草坪,生長着各種野花。

“我們就在這裡晚餐,露營,好不好?”寧正蘭提議。大家沒有反對,不過馬文龍建議在這裡把蘑菇煮來吃了,最好還是回到那戶人家院子去露營,安全一些。大家同意了。看着西斜的太陽和迎風搖曳的花草,兩個女孩子放下手裡的東西,撒開腳丫,在草坪瘋跑起來,留下馬文龍在那裡搭竈生火。

因爲沒有帶更多的作料,馬文龍就用山泉水,煮了一鍋清水蘑菇,加了點鹽。還別說,蘑菇真是自帶作料,鮮美得很。三個年輕人嬉笑着,很快就吃了個鍋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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