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雙龍對決!

淺夏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會在這樣的情形下,與天下有名的秘術師見面。

這個男子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就如同是從畫中走下來的人一般,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

這樣的一個男人,是真正地宛若謫仙一般的氣質。

不是像桑丘子睿那樣的男子能比擬的,亦不是一身肅殺之氣的穆流年能與相提並論的。

眼前的這個男人,明明就是經歷過了無數的風雨,可是偏生身上卻不曾留下任何曾經爭鬥過、奮鬥過的痕跡,這樣的男人,若是走在了繁華的街道上,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女人爲之瘋狂。

這與容顏無關,與年齡無關,只是單純地個人魅力,個人氣質。

蒼溟國師,甚至是沒有人還記得他曾經亦是蒼溟的皇室成員之一,更沒有人記得,他曾經的名字。

國師,似乎這個職位,就是他的名字。

“李雲召,幸會了。”

男子微愣,雙眉間的那抹疑惑轉瞬即逝。

“多年不曾有人叫過我的名字了。甚至,我一度以爲,世人早已將我的名字遺忘,沒想到,你這個小丫頭,竟然還能記得,看來,你的確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我該如何稱呼你?國師?可這裡是紫夜,這樣的稱呼,似乎是有些不太合適。”

國師淡淡笑了,“有趣,很久不曾見過你這樣有趣的人了。隨便你吧,我無所謂,名字也好,稱謂也罷,不過就是一個代號罷了,代表不了我,也代表不了你。”

“國師果然是看地透徹。”

“你不是說,叫我國師不合適嗎?難得你我有緣能相見,我不介意你叫我一聲師叔。”

淺夏的眼神微閃,表情隨之一僵,師叔?這樣的稱呼,也能隨便叫?

“很意外?”

淺夏輕輕點頭,“能先幫我解釋一下嗎?你也知道,我曾經中過巫術,現在的腦子,或許並不是那麼好用。”

“你也太謙虛了。雲淺夏,事實上,我很慶幸,你是雲蒼璃的外甥女,更是他選定的繼承人,不然的話,或許,有些事情,會變得更糟。”

淺夏微微側目,卻不說話,似乎只是爲了等待他的一個答案。

“多年前,我與你舅舅相熟,我們一同拜師,當然,拜的,自然不可能是秘術師,我們只是一起修習武功,當時,我與他也算得上是無話不談的密友,他甚至還告訴我,如果有可能,他是真的想一輩子云遊天下。”

這倒是可以理解,雲家的擔子太重。

與普通的富貴人家不同,怕是比人家擔心的還要多。

淺夏如果不是因爲自己是重生,曾經經歷過雲家的衰敗,只怕她也不會願意接手雲家的。

所以說,但凡是有的選,只怕沒有人願意讓自己總是頂着一副重擔活着。

可是到了舅舅這一輩,他似乎是沒的選。

母親早早地便放棄了這一切,修習秘術的清苦,再加上原本母親也沒有什麼天分,所以,最終也不曾踏入鳳凰山。

其實,到了淺夏和雲長安這裡,她又何嘗不是沒的選?

“舅舅這一生過地很是辛苦,他這後半生,幾乎都是在爲了雲家,爲了我而努力着。如果不是因爲我一直以來太弱了,或許,舅舅就不會走的那樣早了。”

對於雲蒼璃的死,李雲召自然是早就預見到了。

只不過,在他的預見中,雲蒼璃的死,應該是還要再推遲幾年。

直到雲蒼璃已逝的消息放出來之後,他才驚覺,自己一直再也看不到雲蒼璃的原因,竟然是因爲他死了。

也正是因爲自己一直不曾得知他離世的消息,所以,在突然得知他已不在人世時,便明白,他定然是利用了秘術,封鎖了自己的消息,同時,還一定是給他自己下了禁咒,不然,他不可能會看不到他的死。

所以,他的死,定然是有着逆天的成分在的。

事實上,自從他得知雲淺夏就是雲蒼璃的繼承人的時候,他就一直想要見見這位神秘的雲家小姐。

明明不姓雲,卻偏偏在雲蒼璃的插手下,改爲了雲姓,從而,也徹底地改變了這個丫頭的命格,只不過,他插手不插手,雲淺夏的命數,都不會太長久。

“早就對你有所耳聞,今日才得以相見,看來,我們之間的緣分,也是不淺。”

淺夏沒想到,這個如謫仙一般的男子,在醒來之後,竟然是會用這樣的一種態度見面,他難道一點兒也不介意,他們將他請來,所用的手段嗎?

“師叔?”

“不要用這種帶有懷疑的語氣來跟我說話。雲淺夏,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穆流年想盡一切辦法將我擄來,爲的,也不過就是想要解了你的命中之劫罷了,我說的對也不對?”

“我的劫數?”

淺夏低喃了一句之後,突然就輕笑了起來,那麼一瞬間,一切的一切,恍若是被撥開了雲霧,露出了裡面最爲本真的東西,也是最爲實在,不容置疑的東西。

“我明白了,既然是我的劫數,那麼,自然就要我自己來想辦法化解,這樣簡單的道理,卻困擾了我數年,今日若非得師叔點化,我可能還要再執迷下去。”

李雲召微微一愣,對於雲淺夏的聰慧和悟性,不得不讚嘆了一句。

“果然是個聰慧的。看來,雲蒼璃當年沒有看錯人,只是可惜了,他沒有來得及看到你的成就,就離開了。”

“師叔,既然是我自己的劫數,那我是否可以請師叔再指教一二?”

李雲召笑看向她,對於這個丫頭,他是真的有了幾分的喜歡。

那種長輩對小輩的喜歡。

“你是想問問,你的劫數,到底是情劫,還是生死劫?”

“師叔果然是不愧是蒼溟的國師,厲害。”

“雲淺夏,你的命格與旁人不同,你的情劫,便是你的生死劫。而這關鍵,卻不在你這裡。”

淺夏蹙眉,“不明白。”

“情劫,你雖爲主角,卻是做不得主。以後你會明白的。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句,堅持你自己心中所想,那麼,定然就會有求必應。”

這是什麼鬼話?

門外的穆流年聽了,還真是恨不能衝進去質問他一番。

這話說了就等於沒說!

如此淺顯的大道理,誰也懂,問題是現在直接關係到了淺夏的性命,用這樣的大道理,能救得了她的命嗎?

“師叔,對於樑城被圍一事,我真的很想知道,您是如何做到的?”

李雲召臉上的表情微變,好一會兒,臉上已是愁雲密佈,再沒有了剛纔的雲淡風輕模樣。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因爲想着自己也是皇室中人,就輕易地答應了他們。這一次的事情,我又何嘗不是逆天而爲?不過,好在我這樣做,卻是間接地造成了雙龍會的局面,所以,還好,我應該是不會遭到天遣的。”

“這麼說,你也知道,你這麼做的後果?”

“能讓蒼溟獲得暫時的勝利,這一點,是我一開始就想差了,我不該太過盲目樂觀了。可以說是睿親王說動了我,可是,我自己沒能守住一個秘術師應有的操守。爲此,我將付出幾年的壽命做爲代價,不過,比起雲蒼璃來,已經好了太多。”

淺夏的眉眼一動,“你知道我舅舅是如何逆改了天命?”

李雲召就那樣靜靜地看着她,然後慢慢地點了點對,臉上再度有了笑,那種笑容,卻是很難讓人再輕鬆下來。

“我只能說,雲蒼璃用他自己的性命,爲你掃除了你生命中最大的那個障礙。換言之,他雖然是不能更改你的命格,可是卻間接地將對你最不利的人除去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淺夏的眼神有些呆滯,這種話,哪裡是一時半刻就能理解得了的?

對自己不利的人?

這天下間,想要取自己性命的,怕是太多了!

比如說自己在樑城時,曾得罪過的那些人。

比如說這紫夜的肖氏族人,只怕,對於自己,是沒有一個有好感的。

再比如說,桑丘子睿和皇甫定濤的師父,蒙天!

淺夏的心底一下子就狠揪了起來,難以置信道,“不會是蒙天吧?”

李雲召看着她的反應,竟然是連連輕笑。

“你以爲,你人生中最大的那個勁敵會是誰?”

這倒是將淺夏給問住了,難道她猜錯了,不是蒙天?

“好了,你進來了這麼久,外面的那一位,怕是早就等不及了吧?行了,有什麼話,你們夫妻兩個可以一起問。”

果然,門外的穆流年聽到了這話,毫不猶豫地就推門而入,臉上竟然是一點兒不自在的表情也沒有,淺夏暗暗腹誹,這個男人的臉皮,什麼時候這麼厚了?

“淺淺,你先坐,身體不好,莫要再累着了。”

“我沒事。”

雖然是說沒事,可還是被穆流年扶着坐下了,再命人去弄了一個小手爐過來,又給她沏了一杯熱茶。

李雲召也不說話,就這樣看着這對夫妻的相處模式。

看地出來,他們之間,似乎是向來如此。

雲淺夏,這個本該是照顧自家男人的女人,卻坐在那裡,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男人的照顧。

而穆流年,這個紫夜家喻戶曉的大英雄,卻在這裡,如此小心翼翼地照顧着一個女人,這樣的場面,着實不多見。

呃,更準確地說,對於李雲召來說,實在是不多見。

“李國師,我真的是很好奇,當初我出現在了蒼溟的上京,你是如何發現的?占卜得出的,還是利用你本就有的預見的天賦,看到的?”

“應該說,這幾年,我一直在關注着你。對於你的任何舉動,我都是很好奇的。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知道了淺夏的事,然後竟然會膽大到自己親往上京。”

李雲召說到此,看穆流年的神色,難免就複雜了幾分。

“難道你不知道,一旦你落入了睿親王的手中,會有怎樣的下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說,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淺淺出事而不顧。既然有希望,我就不能放棄?”

“哪怕是賠上了你的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淺淺就是我的命,沒了她,這世上哪裡還會再有一個穆流年?”

李雲召挑眉,淡笑道,“這倒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情話了。”

淺夏的嘴角一抽,怎麼聽着這麼彆扭呢?

“師叔,這情話是說給我聽的,你只是蹭了個耳福。”

這是什麼情況?

穆流年也愣了一下,然後有些哭笑不得道,“淺淺,你不一定非得這樣說的。”

場面似乎是有些尷尬。

李雲召年歲大一些,輕咳了一聲,“穆流年,我很佩服你的膽量,不過,對於你的人秘密接近,還真是讓我有些意外。你是如何做到的?”

穆流年輕嗤一聲,“你是說,我是如何做到,沒有讓你提前預見的?”

“正是。”

“很簡單,我告訴他們,他們的真實目的是去刺殺蒼冥皇,直到最關鍵的時刻,纔會將予頭一轉,直接將你給弄暈了。”

李雲召愣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他不認爲這樣做,就能成功地避開了他的占卜。

“師叔,有些事,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李雲召的眼睛一亮,“是你?”

淺夏有些無奈地輕嘆一聲,“讓這麼多人爲了我的性命而四處奔走,我既然有能力做些什麼,自然是不會不做的。”

“果然!你的確是變強了許多!沒想到,僅憑你一己之力,就可以做到了這些。厲害,連我的眼睛也瞞了過去,這世上能做到的,估計也就只有一個你了。便是當年你的舅舅,也是絕無可能的。”

“我的秘術在舅舅之上,雖然我不會武,可是不代表了,我就是可以任人欺負的。”

淺夏對於李雲召的誇讚,表示不能接受。

特別是想到了當初在上京,他對穆流年做的事,淺夏的心裡就有些不太舒服了。

“皇甫定濤死了?”

靜默了好一會兒,李雲召突然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穆流年只是挑眉,卻不說話。

而淺夏輕輕地喝了幾口茶之後,才擡頭與其對視,然後微點了一下頭,“你早就預料到了他死亡的結局,不是嗎?”

“不是你親手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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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召的確是預見到了皇甫定濤的死,可是他所預見到的,正是妖月易容成了淺夏模樣時刺過去的那一刀。

事實上,那一刀,並不致命,可是這一點,李雲召是不知情的。

另外,那個女人也不是淺夏,現在,他在求證。

“那是我的一名女護衛假扮的。”

“淺夏,你出手是不是也太狠了?”

“如果他不費盡心思地劫持我,我又怎麼可能會有機會來接近他?這是他咎由自取,與我無關。”

李雲召被這話給噎了一下,的確,他也知道,如果不是皇甫定濤太過自負,又太過沖動,那麼,他的下場,或許就不是這樣的。

“他是蒼溟親王的世子,他死了,你覺得,蒼溟皇會就此罷手?”

“那又如何?他們若是覺得敗地還不夠丟臉,那我不介意再教訓他們一次。”穆流年這話說的可謂是狂妄至極!

好似蒼溟的大軍一旦對上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似的。

這話,聽在了李雲召的耳朵裡,可是有幾分的不舒服的。

再怎麼說,那也是他的國家!

“師叔,既然您之前與我舅舅是有幾分交情的,那麼晚輩也不敢對您不敬,您放心,不日,定然是會恭敬地送您離開,只是,這一次的戰事,您不能否認,是你們蒼溟挑起來的。我們也沒有別的要求,那幾百萬兩的賠款,定然是不能少的。若是待我們到了樑城之後,仍然沒有得到蒼溟的回覆,那麼,我們能悄無聲息地劫了您來,自然也有辦法,將你們的皇上劫過來。”

這既是威脅,又是提醒。

提醒李雲召,那賠款是隻是進到穆流年的手中的。

而威脅,則是實打實的。

李雲召也知道,他們現在,還真就是有這個本事。

如今紫夜無人做主,就算是他們算計蒼溟什麼,他們也不知道該找哪個來說話。

“你放心,睿親王是我蒼溟的親王,既然簽署了協議,我們自然是會照辦。這一次的事情,你們紫夜的損失,的確是比我們蒼溟要嚴重,你放心,我回國後,會盡快地說服陛下的。”

穆流年的眉心微攏,“不止如此。既然你來了,我便將話說清楚了。你們的人,進入樑城劫掠,別的東西也就算了,我不予追究。可是有關我琳琅苑裡的東西,卻是一樣兒也不能少了,必須全部歸還。”

樑城的事雖然了了,可是當時還是逃走了一部分的將士,他們身上,自然也都是將能帶走的珍寶,全都帶走了。

李雲召有些爲難,這一些小東西,雖然珍貴,可是想要查出來,卻是太難了。再說當時還有北漠的聯軍呢,這事兒,真不好辦。

“您放心,我也不爲難您,若是有的部分落入了北漠的手中,他們敢執意不給,我們紫夜,自然是會助你們將東西討回。”

這話說的可是太巧妙了。

只說是紫夜會助他討回,可是出面的,卻畢竟是蒼溟人。

穆流年這算盤也打地太精了。

明知道現在北漠與蒼溟的關係算不得好,可是偏偏還故意如此,這是故意給蒼溟皇找不痛快呢。

“此事,我盡力而爲吧。”

李雲召在這裡住了兩日,穆流年的兵馬也整頓地差不多了。

“李國師,你先前與淺夏說的那些,我聽不明白,我現在只是問你一句話,淺夏的命格,可有更改的可能?”

穆流年一臉認真的樣子,倒是讓李雲召起了要逗弄他的心思。

“既然是命格,哪裡有可能會輕易地就能改了?”

“爲何不能?我之前雖然是聽地不全,卻也知道,淺夏重生之事,分明就是有人在暗中操控。此人就是蒙天,我雖不知道具體的情形,可是很明顯,她的前世今生,差別極大。”

“那是逆天改命,所以,你看到了桑丘子睿的一頭銀髮了?當然,還有其它的天道輪迴,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你們修習秘術的人,說話都是這般嗎?真是讓人高興不起來。”

“你身邊不就是有一個秘術師?”

穆流年瞪他一眼,“那不一樣,我的淺淺,自然是不會對我如此,說半句,留半句。”

李雲召大笑,“既然如此,那你倒不如去問問她纔是。”

穆流年真是氣得恨不能上前揍他兩拳,可是現在也知道,這個李雲召是淺夏舅舅的舊識,還有師兄弟的情誼,身爲晚輩,他自然不能動手。

“那我問你,若是我舍了這所謂的帝王命格,能不能保她一命?或者說,能不能延長她十年的壽命?”

李雲召一愣,好一會兒才道,“你當真願意爲了她,舍了這帝王命格?”

“自然。”

李雲召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如此頂天立地的一個大英雄,竟然願意爲了一個女人,便捨棄了無上的權利,這個男人是不是傻?

若是以前有人跟他說,這世上會有這樣的人,那他一定會笑着說那是在講笑話。

可是現在他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不由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他想不明白,沒有了雲淺夏,他可享用這紫夜的萬里河山,何樂而不爲?何故非要因此,而舍了自己,乃至後代子孫的榮華富貴?

值得嗎?

李雲召如此想,也便問了出來,“值得嗎?”

穆流年的眸光閃了閃,面上卻是浮上了一層淺笑,“李國師定然是沒有在意過一個人吧?”

李雲召的眉眼微沉,這樣的話,此刻在他聽來,更像是一種諷刺。

“若是你曾在意過一個人,真正地將這個人的名字,融入你的骨血之中,你便會明白,這世上總有那麼一個人,讓你願意爲了她,舍了這世間的一切。沒有什麼,能與她相提並論,權勢、名望,在她的面前,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渺小不堪。”

這便是情了?

李雲召不由得便想到了他的那位王兄,睿親王。

當年他對於那個女人,不也是十分的掛念在意,甚至爲此,一生只得一子?

現在唯一的兒子沒了,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再想想當年,他是否後悔了?

好在,他現在已經有了孫子,總算是也不至於讓他斷了血脈,否則,怕是他能氣得瘋了!

“情之一字,果然是害人匪淺!”

李雲召這話,也不知是在說睿親王,還是在說穆流年,亦或者,是樑城的那個桑丘子睿。

穆流年聽罷,只是淺笑,“子非魚,焉知魚之樂?這世上看的透的人,似乎很多。可是自己的人生,總歸是隻有自己經歷,其中的酸甜苦辣,幸福悲傷,也只有自己才能體會。”

這話倒是有道理!

“也罷,穆流年,我這樣與你說吧,就算你舍了你的帝王命格,也不可能會對淺夏有一絲一毫的幫助的。非但如此,只怕反倒是會讓她的壽命更短。”

穆流年頓時大驚,“卻是爲何?”

“簡單!你是帝王命格,而若是因爲淺夏而捨棄了這一切,那麼,就等於是逆天改命,而這個因由,卻是雲淺夏。你不會有事,可是淺夏,怕是則要死於非命。”

穆流年的腦子裡瞬間就像是被雷給劈中了一般,一下子就懵了!

只覺得大離裡一片空白,雲濛濛,煙繚繚的,死於非命?

怎麼可能?

他的淺淺,怎麼可能會是這樣的?

她之前無論是在安陽城,還是在允州,做過的好事,雖不能說是不計其數,可是也從不曾主動害人,上天怎麼可能會如此地不公平?

“這是天意,有句話,相信你一定不會陌生,天意,不可違!”

穆流年連連搖頭,他不能相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淺夏的身上。

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若是我順利爲帝呢?那麼於淺夏,是否會有幫助?”

李雲召沉默了一會兒,“難說。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淺夏的命格太過詭異,便是連我這種有着天賦的秘術師,也不可能預見她的未來,所以,我只能說,順天而行,總好過逆天而亡。”

穆流年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應該會的。既然你說如果我逆天,淺夏是因由,那麼,一旦我順天行事,那因由必然也是因爲淺夏,所以,上天一定不會這樣殘忍,再狠心地對待她的。”

李雲召沒有提醒他,有着帝王星相的人,不止他一個。

而桑丘子睿,又是心繫淺夏。

一旦到了兩人對決之時,那麼,必然是隻能有一個人勝出。

換言之,二龍相爭,只能存活其一。

兩個帝王星,同是戀上了同一名女子。

無論是哪一個登基爲帝,死的那一個,必然也將是因爲雲淺夏而敗。

這是命數,亦是劫難。

李雲召不忍心告訴穆流年,不論是誰生誰死,雲淺夏,都是阻撓了其中的一顆帝王星!

所以,淺夏的結局,很難讓人相信,會安然終老。

李雲召之前跟淺夏說的那些話,並不直白,其實也是這個意思。

而淺夏是秘術師,既然她早就窺探到了星相,那麼,她定然也猜到了這一切。所以,她會領悟了這些,只是不知道,真到了那個時候,雲淺夏,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人人都道,帝王最是無情冢!

偏偏紫夜的這兩顆帝王星,都對雲淺夏如此專一寵信,這本身,就是違背了天意。

李雲召能隱約地測算到,穆流年的命格也是較爲奇特,他就像是在賽馬中,猛然躥出來的一匹黑馬,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他就已經閃耀出了璀璨的光芒,引領全軍。

他就是個異數,亦是紫夜的一個變數。

更是雲淺夏命格中的一個變數!

所以說,李雲召也不能確定,將來他們的走向會是什麼樣的。

或許,穆流年真的就能擁有逆天改命的本事,也是說不定的。

“多謝你,晚輩今日受教了。他日若是能參得其中奧妙,定然是會對國師重謝。”

穆流年說完,幾乎就是逃一樣地離開了那裡,再站下去,他只怕,自己會將最爲脆弱的一面暴露出來,那是他絕對不允許的。

就是在淺夏面前,他也絕對不容許自己太過脆弱了,更何況是眼前的這個外人。

回到了穆府,穆流年簡單地安排了一下,便直接去找淺夏了。

“淺淺,我們大軍明日開拔,四十萬大軍,向樑城進發。”

“這麼快?我以爲你要猶豫幾日,才能下定了決心呢。”

“你說的對,這樣的機會,我不能錯過。就算是我放棄了這次的機會,桑丘子睿也未必會放過我。或者,他一直不願意放棄的,便是你。只要是他還活着,你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奢望。”

淺夏覺得他的態度有些奇怪,他是很少這樣主動提及她和桑丘子睿之間的關係的,甚至於,他是有些逃避這些的。

“如果說,只有擁有了權勢,才能保住你,便是殺到了最後,只餘我一人,我也一定會去奪取那個最高的位置。只是爲了守護你。”

淺夏將他的話給領會錯了。

只以爲是在他心裡,桑丘子睿一旦手怕大權,憑着他的智慧,用不了多久,便會在紫夜建立起更爲強悍的軍隊,到時候,只怕是就能真正地與穆流年抗衡,那個時候,穆流年想要守護家人,只怕就會有些困難了。

所以,穆流年才以爲,他應該勇敢地面對這一切,主動出擊。

淺夏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安陽城方面,可有消息?”

穆流年搖搖頭,“安陽城一切正常,那裡的駐軍本就不多,這個時候,是幫不上什麼忙的。我帶四十萬穆家軍直逼樑城,陸將軍率他麾下的十萬大軍守護遼城。我相信,我們的家人,都會是安全的。”

“嗯。”

“淺淺,這一次,你與我同往。”

淺夏的大眼閃爍了一下,原以爲,他會再次提出將自己留下,沒想到,這一回,他倒是主動提及了要帶上自己。

“好,我們不分開。”

“淺淺,我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的期待,你與我一起攜手指點江山的那一刻。相信我,我不會敗。”

淺夏笑笑,這一場的對決,在她看來,是毫無懸念的。

只是,突然想到了當初桑丘子睿說過的那些話。

他說過,他要讓她也看看,面對江山和美人時,穆流年又會是做出什麼樣的抉擇。

淺夏的笑容在臉上僵住,好在此時她是倚在了穆流年的懷裡的,所以,穆流年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

曾經的一切,是否還要再重來一次?

曾經受過的傷,還要再次被人扒開,再重新地經歷一遍?

淺夏的呼吸漸漸有些急促,心底的恐懼,開始無休止地蔓延,就像是那牆上數不盡的藤蔓,順着她的心,她的血管,開始一點一點地攀爬着。

她努力地想要制止它們伸長,可是卻偏偏無能爲力。

似乎是她越要制止,它們攀爬的速度,便越是快速。

她知道,她到底還是害怕了,畏懼了。

曾經的夢魘,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不可扼制地向她席捲而來,讓她的身子忍不住顫了顫,彷彿,連站着的力氣,也被抽乾了。

“淺淺,你怎麼了?”

此時,終於意識到了淺夏的不對勁,穆流年有些急切地問道。

淺夏被他的話驚醒,一瞬間,腦子便清明瞭起來,若無其事地笑笑,“沒事,只是剛剛覺得有些冷。”

“看着她有些發白的臉色,再摸了摸她的小手,的確是有些冰涼。”

“來,我幫你暖一暖。”

次日,雲若谷差了一隊人馬,十分恭敬地護送李雲召出城。

穆流年則是號令全軍,向樑城進發。

一路上,也遇到了大小不一的阻礙,皆被大軍勢如破竹之力而敗。

同年十月底,大軍抵達樑城外五十里的一處鎮子。

大軍安營紮寨,同一時刻,京城的御書房裡,桑丘子睿,則是頗爲詭異地笑了。

“穆流年,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很好,我們的巔峰對決,這才只是剛剛開始。”

樑城內,璃親王府的肖雲航,一臉淡然地聽着手下的稟報,面對手上的心焦,他卻像個沒事兒人一般。

“世子,您怎麼一點兒也不急?那穆流年就快要打進樑城了。一旦他進了樑城,入了宮,那這天底下,就再也沒有您的容身之處了。”

聽着這些忠僕的勸慰,他卻只是搖頭輕笑,“肖氏,早就該亡了。肖雲放死了,父王死了,就連福王,也難逃厄運。肖氏除了我,已再沒有了什麼嫡系的血脈。落得這個下場,只怕是先皇所沒有想到的吧?”

下人微愣,不明白好主子爲何說提及這個。

“當初先皇給穆流年下毒的時候,可曾想過,終有一日,他會覆了這紫夜的天下?當年先皇派人害了長平王妃的嫡長子的時候,他可曾想到,穆家,終是有一日不會再忍了?”

下人的臉色,亦是跟着,漸漸灰白。

“世子,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您還是想想咱們的將來吧?樑城的守衛,總共也纔有十幾萬,對方可是有着四十萬大軍呢。咱們要怎麼辦?”

“不怎麼辦!現在,是桑丘子睿與他爭天下,又不是我,你擔心什麼?”

“可是世子,無論他們誰當了皇帝,都不可能再留您活在這世上的。您可是肖氏僅存的嫡系血脈了。”

“那又如何?我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威脅。你以爲,經歷了樑城一劫,肖,這個姓氏,在紫夜的臣民心中,還是那個高貴又神聖的姓氏嗎?沒有了!”

看到了主子的淡然,下人似乎也想到了什麼,臉色比之前更爲慘白,那一日的樑城,可謂是人間煉獄,慘絕人寰。

的確,有着肖雲放那樣自私且膽小如鼠的帝王,樑城的百姓,怕已是恨毒了,肖,這個姓氏了。

如果不是因爲當時世子受了傷,而且璃親王府也同樣遭了難,怕是這會兒,樑城的百姓們,能來璃王府將他們的房子給拆了。

別的不說,就說肖雲放就那樣死在了宮裡頭,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願意爲他說句話。

一代帝王,就連下葬,也不過就是匆匆的,甚至是偷偷摸摸的。

饒是如此,聽說,仍然有不少的百姓,趁着黑夜,去掘了肖雲放的墳。

雖有侍衛看守,可是這會兒的皇陵,無論是在百姓眼中,還是在桑丘子睿的眼中,都不過是形同廢墟了。

當晚,一個在御書房,一個在樑城五十里外的營帳裡。

兩個男人,兩上風華絕代,英明睿智的貴公子,幾乎是同時,都極其鄭重,表情嚴肅地,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名字:雲淺夏!

第六十五章 笨,還是蠢?第七十一章 驚人真相!第七十四章 出大事了!第三十一章 代虐渣女!第六十九章 整治無忌!第三十四章 二十萬兩?第五十五章 竟是謀害第二十二章 瞞天過海!第九章 想要升遷?第三十一章 淺夏捱打!第五十五章 兵發祁陽!第八十六章 貓捉老鼠?第八十六章 貓捉老鼠?例:第九章 卑鄙無恥!第十八章 計劃開始!第七十九章 又有喜了?第七十九章 福澤雙親!第三十七章 自取其辱?第二十一章 命不久矣!第五十五章 兵發祁陽!第七章 夜探皇宮?第七十三章 交換秘密!第二十章 駭人真相?第六十章 故意生病?第三十五章 舅舅來了!第五章 他們相會?第八十六章 樑城驚變!第六十五章 笨,還是蠢?第八十五章 被盯上了!第七十章 竟然是他?第三十四章 猛烈反擊!第三十八章 成全你吧!第十九章 推波助瀾!第六十一章 真實身分!第四章 淺笑被罰!第六十三章 公子出手!第六十八章 找補回來!第九十六章 死罪難逃!第五十九章 世子出征!第七十八章 苛刻條件?第五十章 這麼心疼!第三十九章 腸子悔青!第五十七章 溫泉戲水!(必看!)第六十五章 心靈感應?第九十三章 有眉目了!第二十三章 竟然是他?第九十三章 有眉目了!第四十五章 再遇故人!第六十七章 梅氏之計!第十二章 皇上駕崩!第六十四章 情敵相見?第三十章 算計皇上?第六十五章 前往蒼溟!第十七章 軟禁淺夏?第四十章 這是差距!(二更)第八十一章 禁忌之戀?第四十一章 她的試探!第八十五章 兄弟相會!第五十四章 終於進山!第四十三章 算計之中?第十七章 妹妹找茬!第八十八章 當年真相!第六十章 如何脫罪?第七十一章 開誠佈公!第五十二章 大婚之亂!第二十三章 竟然是他?第六十二章 準備離開!第三十七章 自取其辱?第九十章 被算計了?第六十一章 是敵是友?第九十章 你屬狗的?第三十四章 猛烈反擊!第九十一章 準備好了?第五十一章 太大意了!第三十四章 猛烈反擊!第八十一章 禁忌之戀?第五十五章 元初毒發!第八十二章 竟然是她?第六十六章 潛入王府!第八章 終於得手!第七十章 最終目的!第六十一章 真實身分!第八十一章 禁忌之戀?第六十一章 一晃五年!第八十二章 別來無恙!第二十七章 師出何名?第二十一章 命不久矣!第八十三章 拉開序幕!第八十九章 愛而不得?第七十八章 陰謀無底!第三十六章 來者不善!第六十八章 癡心妄想!第三十七章 先試一試!第四十五章 再遇故人!第八十五章 被盯上了!第二章 引蛇出洞?第二十三章 這是嫁妝!第三章 刻意安排?第二卷 第一章 初入桃林!第四十章 賣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