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太大意了!

穆流年感覺到了心疼的後果,便是兩人的一夜纏綿。

多久了?

穆流年自己都記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與淺夏抵死纏綿了。

他好像怎麼也要不夠,而淺夏這一晚,也極其的配合着他。

終於,在天將亮時,相人相擁而眠,睡得香甜。

或許淺夏自己也沒有想到,他們兩個人,後來怎麼會處於了那樣一種類似於巔狂的狀態?

直到過了午時,穆流年輕輕地將她喚醒,淺夏才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有些痠痛了。

“先稍微吃些東西,然後我抱你去泡一泡,可以緩解你身體的不舒服。”

淺夏的臉色一紅,經他這麼一提醒,自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瘋狂。

“可是我不想吃。”淺夏索性就開始使起了小性子,原來,一個女人一旦使起性子來,看到自己的男人毫無條件地順遂,是那麼讓人開心的一件事。

昨天晚上,是她自己主動開始吻上了穆流年,如果沒有她的主動,也就沒有了後面的一夜瘋狂。

“不吃東西的話,會暈在水裡的。聽說,水已經備地差不多了。一會兒我再幫你按摩一下,會舒服一些。”

淺夏輕咬了一下自己的嘴脣,活了這麼久,自己似乎是很少有這種小女人的心態和表現。

昨天晚上,算不算得上是一個開始?

“可是我不想動,沒有力氣。”淺夏可憐巴巴地眨眨眼,那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直看得穆流年的心裡頭癢癢的很。

“好,那你等着,我先幫你梳洗一下,然後我餵你吃東西。”

淺夏的眼睛頓時就呆了呆,烏黑的眸子也不動了。

他剛剛說什麼?

幫自己梳洗,然後再喂她吃東西?

等一下,淺夏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甩了一下頭,想着昨天晚上在她過來休息之前,還發生什麼事兒來着?

淺夏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是自己的記性太差了,還是昨晚上的舉動太過瘋狂了,所以,竟然是讓她的腦子也壞掉了麼?

等到淺夏吃下了一口粥之後,才猛地想了起來,下意識地就是身子一挺,險些就讓穆流年將手裡的粥給倒掉了。

“怎麼了?”

“昨天晚上,不是那個什麼人暴動來着?現在呢?你今天有沒有去軍營?那些事,都是誰在處理?你可放心?”

“我很放心。淺淺,那些事情都不算是什麼大事。我之前只是擔心陽州也會出這樣的亂子,所以纔會將雲若奇給派到了陽州。不過還好,陸明浩也不是傻瓜,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看到淺夏有些狐疑地看着他,愣了一下解釋道,“陸明浩是陸將軍的兒子。目前在這軍中是一名校尉。”

“來,先把粥喝了,然後我帶你再去泡泡,再幫你按摩一下,你恢復地會快一些。”

淺夏有些羞澀地低了頭,“那個,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太?元初,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隨意了?”

身爲一個大家閨秀,昨天晚上卻是如此主動,實在是讓淺夏覺得自己很丟臉。

不過,在穆流年的眼裡頭,卻是十分的歡喜的。

換言之,他不介意她常常地來色誘自己一把。這種感覺,還真的是很神奇。

“你是我的妻子,你那樣嬌美的模樣自然也就只有我能看,有什麼好介意的?”說着,頭輕輕地俯了過來,“事實上,我不介意你每晚如此。”

淺夏只覺得自己的雙頰發燙,恨恨地罵了他一句,“流氓!”

穆流年挑眉,“我對自己的媳婦兒親熱,也叫耍流氓麼?”

淺夏頓時噎住,想着不理他,可是這會兒穆流年手上還在一口一口地給她喂着粥,這個時候,自己使性子,似乎是有些不太合適呢。

主要是因爲自己現在是真的沒有力氣,要使性子,也得等她吃飽了再說吧。

總算是吃完了一碗粥,淺夏暫時不想再吃別的,穆流年就將她抱去了隔壁的浴房裡頭。

兩人膩歪了一後晌,直到天將至傍晚時,兩人才出來了。

只不過,淺夏出來時,始終都是被穆流年給攬住了腰的。

似乎,他的手一鬆,淺夏的身子就得歪了。

沒辦法,昨天晚上實在是折騰的太狠了,縱慾的後果,便是如此。

所以,淺夏暗暗地告訴自己,說什麼,也不能再這樣兒了。實在是太丟臉了。

好在兩位長輩倒是沒有笑話她,淺夏看着自己兒子在眼前,卻是真的沒有什麼力氣去抱他了,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軟的。從寢室走到了花廳,她都覺得腿肚子在打顫了。

“流年,昨天晚上的事情,你確定沒有什麼大礙?軍中會不會有人再不服?”長平王妃還是比較關切這等大事的。

雖然是也看出了兩人的不對勁,特別是淺夏那一臉無力的樣子,不過,也沒有打算去追問,畢竟人家是夫妻,有這種狀況出現,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母妃放心,不會有事的。如今,我只是替何少白將他的手底下這些不乾淨的人,給清理出去。等他回來,也免得再下不去手了。”

雲氏微愣,“何將軍這會兒不是奉命去了允州?這一時半會兒的,怕是回不來了吧?”

淺夏自然也知道允州被四皇子所佔的消息,微微蹙眉,“允州的地勢可是極好的。我比較擔心的是,會不會有外人,在借道允州?”

允州距離千雪和蒼溟都不算是太遠。

據聞百餘年前,千雪國的太子就曾與蒼溟太子聯手,攻下了允州。

如果不是因爲兩位太子都是宅心仁厚之輩,只怕允州城就得給毀了。

“淺淺的擔心不無道理。放心吧,想要靠近允州,在那之前,還得先經過了幾道關卡的。紫夜的邊關就是防備再弱,也不可能讓人一夜之間就攻破的。我想,桑丘子睿應該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嗯,那便好。可是如今看來,肖雲放想要將這個戰事迅速地解決,怕是難了。”

穆流年有些不屑地笑了笑,“就憑他?如果沒有桑丘子睿,他連三個月也頂不住,就得直接將樑城拱手送人。”

長平王妃與雲氏相視一眼,這裡離樑城遠,又都是自己的心腹,自然是不擔心這樣忤逆的言論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可是至少也是皇上,總得給人家幾分面子吧。

“流年,你父親一個人在淮安會不會有事?說真的,我還真有幾分擔心他。”

“母妃放心吧,淮安不是還有舅舅在嗎?再說了,還有幾位表哥表弟,那麼多人護着他一個,還能讓他出事?”

王妃瞪他一眼,“你怎麼就知道他們都護着你父王了?”

“那還用說嗎?您是舅舅的寶貝妹子,他們那些人不護着父王,難道護着那個柳庶妃不成?”

淺夏的眉毛一動,“說起來,是不是得將穆煥容給接回來了?你要的那個效果,也差不多了,而且,如今來看,這個丁墨先已經是不足爲患,別再讓她一個人在別苑住着了,怪冷清的。”

“嗯,也好,就聽你的。”穆流年今日似乎是特別地好說話,直接就吩咐了人去將穆煥容給接回來。

“元初,允州的地勢好,而且那裡雖然不是紫夜最富庶的地方,至少,也不算是貧寒之地。你說,四皇子爲何會突然放棄了扶陽,而去了允州?”

“問的好!這個答案可就多了。比如說,扶陽的糧食儲備不夠了,再比如說,與允州相比,扶陽的地勢稍差了一些。再比如說,允州那裡,或許有着先皇留給四皇子的某些有用的人或者是東西。”

淺夏呆了呆,穆流年的分析,當真是頭頭是道。

只不過,所謂的地勢差了些,自然不可能會指防守了!

扶陽三面環水一面靠山,這樣的地勢,可是易守難攻,不然,何少白和桑丘烈,可不可能這麼久了,遲遲未曾攻下扶陽城。

而允州,那裡的防禦條件,顯然是不及扶陽的。

“難道是糧草不足了?”

穆流年輕輕地揉了一下她的手心,“好了,別想那麼多了。那與咱們沒有關係。你只要知道,你夫君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現在只是內亂,我們不參與。可一旦是牽扯到了外敵,我自然是不可能會袖手旁觀的。”

淺夏只是微微動了一下眉梢,沒有再發表任何看法,在她看來,紫夜這片江山,從內到外,早已是腐朽不堪。

表面上的那些華麗,再怎麼樣,也是無法遮掩內裡的腐爛和惡臭的。

別的不說,單從之前穆流年跟她提過的關於徵兵的事情,就能看出,紫夜的官員有多少是乾淨的?

再看看遼城的刺史丁墨先,不就是娶了欒河劉氏的女兒嗎?

一個出賣了恩師的人,竟然是還能在朝廷上得到了重用,僅僅兩年的光景,就在遼城有了如此雄厚的勢力,還與當地的地痞惡霸給勾搭上了。

這樣的人,只要是想想他的嘴臉,淺夏就覺得噁心。

“流年,我想着去淮安看看,你看能不能讓人送我過去?”

穆流年眉心一緊,“母妃,這個時候,外面不太平,您還是就別想了。這樣吧,等後面如果有機會,我可能會親自去一趟淮安,到時候,我再帶您一道去。”

“也好。”長平王妃雖然是有些不太情願,可是也沒有辦法。

如今外面兵荒馬亂的,若是沒有大批的人護送,是極有可能會出事的。

她雖然擔心王爺,可是也知道,自己不過一介婦人,有些事,自己是幫不上忙的。

只要是自己能平平安安的,不讓王爺擔心,或許,就算是幫了他們的大忙了。

“母妃,小寶還要再麻煩你和岳母帶兩天了。這幾天淺淺身子不舒服。我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淺夏正準備喝茶的動作,頓時就給僵住了,只覺得自己的臉上是火辣辣地難爲情。

甚至是不用擡頭,就能感覺到了兩位長輩投射過來的那種戲謔的眼神。

沒辦法,都是長輩,她能說什麼?

將茶杯緩緩放下,右手繞到了他的身後,在他的側腰處,狠狠地便是一擰。

穆流年吃痛,不過面上卻是笑得更加地雲淡風輕了。

不着痕跡地再摟了摟淺夏,低聲道,“別使那麼大的力氣,好不容易纔補回來一些,你就浪費在了我的身上,不覺得可惜麼?”

淺夏聽了,一時哭笑不得。

等到再次回到了他們自己的院子,淺夏也不再裝了,直接就是收住了腳步,不走了。

“怎麼了?”

淺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累了。”

穆流年挑眉,直接就將她打橫抱起了。

“淺淺,我以爲有些事,我們在昨天晚上已經達成了共識,對不對?”

淺夏有些茫然地點了下頭,雖然是還在想着是什麼事兒。

“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能延續你壽命的辦法,而你要做的,就是聽我的話,不要再輕易地使用你的天賦了,好不好?”

淺夏猶豫了一下,對上他頗爲期待的眼神,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淺淺,記得你對我的承諾。我讓夜煞的人,分別在各地去尋找一些靈藥。我聽聞當年千雪國的太子妃就是因爲某些原因,引得太子頗爲煩惱,後來,得了一株千葉草服下後,便身體痊癒了。”

淺夏雖然是不忍心,但還是小聲道,“千葉草對我沒用。”

“我知道。我只是拿這個來做一個例子,淺淺,我相信你一定是能陪我走到最後的。我不會放棄,所以你也不許放棄。當你覺得累了的時候,想想我,想想我們的小寶,好不好?”

淺夏能說什麼?

面對一個如此深情的男人,她如何能說得出不好這兩個字?

“元初,謝謝你。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沒有了秘術,我還有一顆頭腦,我也一樣能幫得上你的忙。我也不想離開你。”

穆流年淺笑,輕輕地擁她入懷,“淺淺,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裡是有我的,雖然你從來不肯對我說一些甜的發膩的情話,可是我就是知道,你喜歡我,你在意我。”

淺夏微窘,這算不算是在暗示她要說些什麼?

“淺淺,遼城和陽州結爲同盟也好,還是合爲一體也罷,這鳳凰山我要守,麒麟山自然也不能出事。外面的戰事會愈加地煩亂。所以,後頭的日子,我不一定會有那麼多的時間陪你,可是你要知道,我的心思,一直都在你身上。”

淺夏的眼珠子一轉,有些壞兮兮地笑道,“好。可是,我要你答應我,無論你去哪兒,都要帶上我。如果你一個人單獨行動,我可不敢保證我會不會使用秘術來占卜你的安危和行蹤了。”

話音未落,淺夏就覺得自己的脣際一悶,然後便被堵了個嚴嚴實實的。

有些霸道的吻,有些負氣的吻,還有些惱火的吻。

淺夏暈暈乎乎的,連忙大口地喘着氣的時候,穆流年卻是陰着一張臉道,“雲淺夏,這纔多一會兒,你就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了?事關你生命的大事,也是你能拿來當籌碼的?”

淺夏被他這一吼,直接就呆住了。

看着穆流年那雙好看的眸子裡,此時滿滿地全是怒氣,淺夏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或許是有些過了。

不過,自己也就只是說說而已,他至於這樣大的火氣嗎?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穆流年直接就給了一句,“就是想想也不成!你別忘了,你自己的承諾。”

淺夏這回是徹底地蔫了下去,低着頭,一副認錯的樣子,卻是抿死了嘴巴,不肯說一個字。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最終還是穆流年先妥協了。

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淺淺,你怎麼就這麼不讓我放心呢?我要去的地方,自然是會十分兇險的。你不會武功,還要跟着我一起去,你覺得這是十分明智的做法嗎?”

淺夏仍然低着頭,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在使性子,還是知道錯了,正在那兒反思呢。

“淺淺,別這樣,明明就是你錯了,爲什麼弄得好像是我錯了一樣?”

穆流年一手將淺夏的下巴給挑了起來,看着她有些懊惱的小臉兒,他又心疼了。

他一心疼,這語氣自然也就軟了下來,“唉,真是拿你沒辦法。”

淺夏微微撅了嘴,“元初,我剛剛不是故意的。真的沒有別的心思。我只是單純地想要跟你在一起而已。”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對不對?”

淺夏有些彆扭地點了點頭,“元初,我也不想這樣的。打仗,總歸是有危險的。而且,我有種預感,後頭的戰事,只會越來越亂。紫夜只怕是會陷入了一片混戰之中。”

“嗯,放心,我手上的這些將士們,可不是吃素的。紫夜的內戰,總歸是肖家人自己打自己,我無心摻和進來。若是真有外人插進來,我自然是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我明白,你是武將世家出身,自然是要護着你們一門武將的名譽的。再者,我也知道,你雖然總是有些不羈的樣子,可是實際上,你心裡頭,卻也是心疼着紫夜的百姓的。”

“淺淺,我就知道你能懂我。”

“元初,遼城的事情,也算是安穩了下來,只剩下了一個丁墨先,自然是翻不起什麼大浪來的。更何況,他在遼城兩年,我就不信他會有着極佳的官聲了。”

穆流年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說,可以藉着當地百姓的力量,來給丁墨先施壓?”

“至少,不能讓他輕易地將這裡的情況透露出去。尤其是肖雲放。”

“嗯,有道理。你放心,丁墨先鬧騰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讓他消停一會兒了。”

淺夏一連兩日不曾出自己的院子,始終就只是在牀上或者是榻上躺着。

穆流年在外頭忙的是風聲水起的,不過,倒也不耽誤回來用膳。

淺夏休息的差不多了,而小云華則是開始哭鬧着要找孃親了。

“娘,抱抱。”

淺夏將孩子接了過來,先親了親他胖嘟嘟的小臉蛋兒,再十分寵溺道,“寶兒是不是想孃親了?走,我們一起去吃冰粥,好不好?”

這會兒雖然不似六月那會兒那樣熱了,可是正晌午的時候,還是讓人有些悶熱的。

丁府

丁墨先雖然是不停地給自己打着氣,可是卻從未真的心中有底氣。

這一連幾日,他是大門兒都不敢出,就怕自己一出去,直接就讓穆流年派來的人給綁了。

而徐統領因爲犯上做亂,證據確鑿,最終被叛了一個斬立決。

因爲他早就沒有了官職在,所以,這日將他押至城東的菜市場時,已是一身落魄,而他一路上,竟然是一個自己的親人也沒有看到。

徐統領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妻兒聽說了這個消息,直接就捲了一筆錢財跑了。而他的老父親,一怒之下,氣得中了風,躺在牀上動不了了。

他的老母,自己都照顧不來自己了,還得照顧着在牀上不能動彈的老伴兒,看着家裡已是沒有了多少的銀錢,自然也是跟着着急,只知道哭了。

就在徐統領快要行刑之時,老太太終於是顫顫微微地趕來了。

將兒子給罵了個痛快,自己則是哭得一把老淚縱橫的。最終,也是不忍心看着親兒子被斬首,只能是送了壯行酒後,便離開了。

“夫人,這裡看起來有些亂,要不,您先回去吧。”妖月勸着。

“這個徐統領能輕易地就受了丁墨先的挑撥?是他自己的腦子有問題,還是這個丁墨先的手段太高明瞭?”

“夫人的意思是?”妖月也是微微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她還真是沒有想到過。

“公子可有吩咐過什麼?”

妖月與三七對視一眼,搖搖頭,“不清楚。”

“麗星。”

“是,夫人。”

“找人立馬去找徐統領的妻子,一旦找到了,立馬就抓回來,記得,要活的,不要死的。”

“是,夫人。”

妖月的眼睛一轉,“夫人是覺得那位徐夫人有問題?”

“沒有問題,她跑什麼?元初並沒有派人來抄家滅門,她怕什麼?自己同牀共枕的人,眼看着要被殺了,她竟然是一點兒感情也沒有?我可不信。”

三七倒是微微點了一下頭,“夫人說的有理。就算是她與這位徐統領的感情不和,也沒有必要如此吧?而且一個女子,還帶着一個孩子,他們能跑到哪裡去?萬一再被抓住了,那是多丟人的事情呀。”

淺夏沒有再說話,事實上,這位徐夫人的舉動,實在是有些過了。

就算是徐統領曾經虐待過她,可是已經是要死的人了,身爲他的妻子過來看一看他,送他一呈,對於她將來的路,自然是有些幫助的。

可是她沒有!

如果她真的是圖銀子,那又何必帶個孩子跑?豈不是等於告訴別人,她此行帶了一個累贅?

她這是生怕別人追不上她?

“徐家那裡自出事之後,一直沒有動靜麼?”

“回夫人,除了那位徐夫人帶着孩子出逃之外,再沒有了別的動靜。”

妖月纔剛說完,直接就喊了一句,“不對!那可是徐家的命根子,徐統領都死了,難道他們老兩口兒,不想着把孫子給追回來?”

淺夏抿脣一笑,“這就對了。他們沒有這麼做,只能說明,他們定然是知道一些什麼內情。”

這個時候,淺夏不免有些遺憾,可惜自己答應了穆流年不能再隨便使用秘術了,不然的話,一定能從徐家老兩口兒嘴中,問出一些什麼來。

淺夏回到府上,便又讓人去密切關注着徐家的動向,她有一種感覺,這徐家老兩口兒,應該也不會就如此地簡單。

能讓自己的孫子被兒媳婦帶跑,顯然,這兩人心裡頭,也已經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穆流年回來後,聽說了這件事,微微擰眉之後,便一拍額頭,“是我太過大意了。沒有想到這一齣兒。只是覺得罪不及家人,看來,沒有你,我還真是容易出些紕漏了。”

淺夏輕笑,“你說,會不會有人對徐家人動手?”

“應該不會。如果要動手,早就動手了,何需等到現在?”

穆流年一說完,看到了淺夏正挑眉笑看向他,頓時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咱們的人,假扮成了黑衣人,假意去取他們的性命?”

淺夏點點頭,“不僅僅是他們那裡,還有丁墨先,他雖然是不至於背叛肖雲放,可是這個人,顯然是小人伎倆較多。我們不得不防。”

“嗯,有道理。這些日子,丁墨先一直不曾出來,想來就是被這件事情給嚇住了。不過,我派人守住了各個城門口,還真是沒有發現他有信給京城送去。”

“那是因爲他足夠聰明,知道這個時候,送信,實在是太危險了。不僅信送不出去,反倒是會還折了自己的人手。這一次,他的護院,可是大半兒都折在了楚行的手上,丁府,已經是有些快要絕了的氣勢了。”

穆流年當天晚上,就讓青龍安排好了人手,準備行動。

而與此同時,丁府也總算是有了動作。

劉氏自己在沒有得到丁墨先的允許的情況下,直接就派了自己的一處陪房想着連夜出城,給劉相送信。

當然,劉氏的人想要出城,自然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身上有着刺史府的腰牌,城門的守衛也沒有多加阻攔。

只是這人才出了城,就被盯上了。

人被綁了,將身上的信給取了出來,白虎再讓人直接將他給丟回了丁府的大門口。

徐府這邊兒,則是相當地熱鬧。

因爲本身就沒有什麼得力的人手了,只有一些老弱病殘,刀連鞘也未出,直接就將這些人給制住了。

所以說,青龍一進來,立馬就察覺到了不對。

徐府也算是一個在遼城有些聲望的,畢竟有一個徐統領呢。

這個時候,就算是他被斬首了,可是這徐府也不可能連一個勇壯些的人也沒有了吧?

徐家老兩口何曾見過這等陣勢,一下子就懵了。

老太太一時緩過來,立馬就吼了一句,“你,你反悔!你說過的,只要是我兒子死了,就會放過我們的。我們什麼也沒有說,你,你竟然是出爾反爾。”

得,這下省事兒了。

青龍直接就給穆流年送了消息。

而云若奇則是在青龍後頭閃了出來,笑了笑,“還真是讓人意外呢。老太太,看來,你果然是知道一些內情的。要不,你先說說看。若是說的讓我滿意了,我就考慮放你一馬,如何?”

老太太渾身打着顫,這會兒都已經是完全嚇傻了。

倒是那老太爺,雖然是中了風了,吐字不清楚,可是仍然十分倔強道,“不知道。不知道。”

似乎是在提醒老太太,又似乎是在向青龍說着自己以爲的大實話。

老太太經他這麼一提醒,也立馬就恍過了神,一想到了自己的小孫子,搖着頭道,“不知道。我們什麼也不知道。”

雲若奇行走江湖多年,一些折磨人的手段,自然也是與常人不同。

只見他笑眯眯地靠近了老太太,“不說是嗎?沒關係。你不就是擔心你的小孫子嗎?放心,他現在在雲府,過的好着呢。當然,他還能不能看到了明天的太陽,完全就取決於你今晚的表現了。”

“你?你們是穆家軍?”

“你以爲呢?丁墨先派來的?老太太,我的耐心有限,我數十聲,若是你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那麼,你就別怪我下手狠了。”

雲若奇轉身背對着他們,說出來的話,卻是險些就要了老兩口兒的命。

“你說,你們的大孫子長的那麼精神,我是先剜他兩隻眼呢,還是先剁他一個手呢?要不,我讓人將他給帶過來,當着你們的面兒來做?讓你們也聽聽你們大孫子的悽吼聲。”

雲若奇還自以爲得意地點點頭,“唉,沒辦法,我這個人呢,就是心太軟了。臨死之前,還讓你們見見你們的大孫子。”

頓了頓,猶如惡魔一般又吐出幾個字來,“見見你們的大孫子,是如何被我分屍的。”

“啊!”

老太太到底是一介女流,如何能受得住這個?

雙手緊緊地抓着自己的頭髮,一臉的巔狂之症,“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呀。他們跟你們一樣,都穿着黑衣服,是他們指使我兒與丁刺史合作的。我兒也是被逼的呀。”

老太太哭的悽慘,不過顯然是這招在雲若奇和青龍面前沒用。

“被逼的?在軍營裡聚衆賭錢也是被逼的?主動去攛掇了楚行也是被逼的?老太太,你當我們是傻子麼?”

雲若奇說完,冷哼一聲,“既然老太太不識擡舉,那也就別怪我們心狠了。青龍,我看那老頭兒最是沒用,話也說不成個句,直接先滅了他就是。”

青龍一聲不吭上前就是一個手刀,撲通,老頭兒就被劈暈了。

可是老太太不知道這個呀,還以爲是自己的老伴兒直接就被人給殺了,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雲若奇一臉嫌棄地看着青龍,“我說你會不會審犯人?這還什麼也沒問呢,人直接就給弄暈了,你是不是嫌我們的功夫太長了?”

青龍一聳肩,“我哪兒知道這老太太這麼不禁嚇?”

“廢話!你也不看看她多大歲數了?”

“行了,吵什麼?”

兩人一回頭,穆流年來了。

“還沒有問出什麼?”

兩人相視一眼,搖搖頭,“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的確是有人在暗中鼓動了徐統領。至於那個人是誰,他們說不知道。”

穆流年微微擰眉,看了一眼兩個昏倒的老人,四處一掃,便見其中一個僕婦,正渾身哆嗦着,頭幾乎就是要低到了地上。

看到了穆流年的眼神,青龍大步過去,直接就將那名婦人一提,結果,不想那婦人竟然是一時害怕,失了禁。

雖然是小便,可也是有一股子臊臭味兒。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若是說不出什麼來,那就等着去見閻王吧。”

青龍的威脅很直接,那名僕婦嚇得哆嗦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好不容易,這呼吸放慢了下來,才帶着顫音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名下人。那個人每回來的時候,我們都不在老爺的院子裡伺候。除了夫人,再也沒有旁的人。”

每次來的時候?

穆流年的眼神微微一眯。

“這麼說,他經常來?”

那名僕婦點點頭,又慌忙地搖搖頭,“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遠遠地透過了窗影看到過。那人比老爺還要高出半頭,還有,他說話的口音很是奇怪,好像不是我們遼城人。”

那名僕婦見到了青龍靠近她一步,立馬又大叫了一聲,“我說我說。你們不要殺我。那人的眼神很凌厲,我只是遠遠地看到過一次。就跟,就跟眼睛裡頭能射出箭來一樣。”

“你說他的口音很奇怪?怎麼個奇怪法?”

“就是,他說話的語速很慢,紫夜話,似乎是說地並不好。”

剛剛還說他不是遼城人,現在聽她說的,那人甚至就不是紫夜人了。

“你所說的可都是實情?”

“奴婢不敢撒謊,不敢。求求大人饒了奴婢一條賤命吧。”

“公子,看來那位徐夫人,定然是知道那人的來歷的。不然的話,她也不會跑。十有*,就是擔心會有人來上門殺她,所以纔會帶着孩子一起跑了。”

在徐府這裡,基本上就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不過,好歹知道了,那個徐統領的背後,果然是有人支招。至於是哪裡人,只怕,一時半會兒,還是不好弄清楚。

現在的關鍵,就是將那名徐夫人找到,希望他們的動作夠快。

不過,穆流年對此並不抱太大的希望。

畢竟,徐夫人逃跑已經有幾日了,縱然是她的身邊帶了人手,可是一旦對上了真正的殺手,只怕也是死路一條。

穆流年此時已經是有些懊惱了,這一次,自己實在是太大意了。

如此好的一個線索,竟然是說丟,就丟了。

果不其然,兩日後,派去尋找徐夫人母子蹤跡的七星門的人回來報信,人已經死了,屍體已經是開始腐爛,不過仍然是能判斷出,就是他們母子。

“好狠的心!連婦孺都不放過。”

穆流年聽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不免是輕輕搖頭,“幸好那對兒老夫妻沒走,如果他們也走了,定然也遭了毒手了。”

雲若奇被這話給點醒了,“你的意思是說,那人不願意,或者是不敢在遼城內動手,而是選擇了城外?”

“很有可能。否則,徐夫人母子是次日走的,爲何當天晚上,那人沒有派殺手前來?這裡既然是有他的棋子,他定然是會派人嚴密地把守,而他們不在遼城動手,只有一種可能。”

“什麼?”

“他們擔心會泄露了他們的身分。”穆流年說着,立馬問道,“那些人的屍體如何?”

“回公子,都已經泡了幾日了,只能是勉強能認出人來。至於是何時死的,已經驗不出來了。原本在他們的身上都有刀傷,可是現在,因爲被水浸泡,已經無法分辨,是何種刀具所造成的傷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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