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閒着沒事就去京畿大營練練兵,實在不想去就去找萬芳樓的花魁聽聽曲兒!”洛意沉朝洛向離擺了擺手,直接越過了他,踏馬而去。
“喂!”留下洛向離一人在原地很是忿忿,“這剛一會兒前還說我是小孩子,現在又讓我去萬芳樓聽曲兒,有小孩子去妓院聽曲兒的嗎?”
但埋怨歸埋怨,洛意沉早已消失在了視線之內,他無法,只好重新回到馬車之上,朝自己王府而去。
就在他的馬車也消失在了長街拐角處時,二王府的門口探出一道嫋娜身影來,她翹首往幾人消失的方向瞧了瞧,柔美的雙眸中,漸有得意露出。
蘇秦啊蘇秦,原來你……一直藏在這裡!
可讓我好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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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只是佈置陷阱引銀質面具出現,所以洛意沉並沒有讓真正隱在背後的商伯堯出現,以免牽一髮而動全身被敵方窺得自己全部底細。
倒是對這個陷阱的佈置,他還有一些猶疑:“你說……有沒有可能不是銀質面具而是別人?比如說……父皇?”
這個懷疑不是沒有理由,早間父皇的異樣表現就是證據。但如果真的是父皇,那是不是代表他……已經知道了自己諸多秘密?那這陷阱設了還有什麼用處?
“你是說,你懷疑皇上……嗯……”蘇秦並不知道洛意沉和皇帝的那場對話,她聽洛意沉這樣說倒是愕了一剎,蹙眉想找一個合適的措辭,但最近大腦確實有些空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只好原汁原味道:“皇上有問題嗎?”
如此直白的問法在古代封建社會可以堪稱是侮辱皇權,不過對方是洛意沉,他自然不會在意,只將之前的事說給了蘇秦聽。
“依父皇的說法,是他不想看到不必要的傷亡尤其是皇子間的爭鬥出現,可我總覺得,不止是這樣!”洛意沉從馬背上翻身而下,將手中的繮繩遞給了身後的護衛,與蘇秦並肩往前邊走邊道:“就好像……他知道了兇手是誰,所以要保住他不被外人知道。又或者,他在計劃着什麼,而這個計劃,可能對每一個皇子都是考驗!”
“有沒有可能……”洛意沉的說法倒是讓蘇秦想到了歷史上經常出現的戲碼,“是皇上故意在你們之間挑起爭鬥,就如你所說,他在考驗每一個皇子,由此對比出,誰纔是最適合皇位的人!”如果是那樣,也難怪洛意沉會心寒了。
“爲了找那個最適合皇位的人,而讓自己的兒子們自相殘殺?”蘇秦說的委婉,洛意沉卻明白其中的含義,他不贊同地搖了搖頭:“如果是這樣,那我寧願退出這場無形的戰爭!”
“其實這種方法往往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你之所以不贊同,其實是因爲……”蘇秦突地往洛意沉面前一站,直視着對方的黑眸俏然一笑:“因爲你發現,雖然皇上最寵你,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會把皇位毫不猶豫地傳給你,所以你就傲嬌地傷心了,是不?”
洛意沉一怔,隨即將臉扭向了一邊,那臉頰上浮上的可疑顏色,昭示着蘇秦一針見血地戳到了他的重點。
蘇秦不在意地拍了拍他安慰道:“你這樣可就不對了!想你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戴着無能皇子的面具,皇上再寵你,也不能將這江山的千秋大業交到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手中不是?他得對得起祖宗基業啊!”
“你是說……”洛意沉半信半疑地回望着蘇秦,“不再僞裝,以真面目示人?”
“這……”蘇秦覺得皇帝就是在逼洛意沉展現真正的實力,但這樣一想,她又覺得好像哪裡不對,總覺得,她漏掉了什麼東西。
所以面對洛意沉的疑問她也不敢打包票,只聳了聳肩道:“我隨便說的,你就那麼一聽就好了,別當真
!”
然後便一頭扎進了糾結之中--剛纔她爲什麼會有那樣的想法,到底哪裡不對呢?爲什麼她想不到?
相國寺的陷阱很快就佈置好,接下來就等着銀質面具自投羅網。同時洛意沉也在賭,這個發現了相國寺秘密的人,到底是銀質面具,還是他最不敢想的父皇。
等待的這幾日裡,二王府風平浪靜,就連蘇如雪也比平時安靜了許多,倒是帝京,發生了幾件大事。
一是沙央草原爲了促進兩國友好,特遣了曾是天曦王朝若平公主的兒子達風王子作爲友好大使來訪,不日將抵達帝京;
二是大皇子府半夜突然走水,而且走水的地方恰好是大皇子唸佛夜宿的佛堂,好在下人趕救及時,大皇子纔沒什麼大礙,只受了一點輕傷,臥牀休息幾日便可。
三是之前皇子選妃時定給五皇子的王妃--御史曹爲先的女兒突然暴病死亡,本定於三月舉行的大婚因而取消,五皇子並沒有再接受皇帝的指婚,反而入宮請旨,主動回到封地,遠離了帝京的風波暗涌。
就在這幾件看似沒有什麼關聯的大事中,京郊一處僻靜的別院中,今日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唔,讓我瞧瞧,這不是最近風頭正勁的二王妃的候選人,蘇如雪蘇大小姐嗎?”只用夜明珠驅趕黑暗的華麗正廳中,銀質面具高高坐於首位寬椅之中,見到來人是蘇如雪時並沒有幾分驚訝,似是早就料到,她遲早會來。“不知蘇大小姐光臨寒舍可是有什麼指教?”
“指教可不敢當!”蘇如雪並不打算在銀質面具跟前做什麼僞裝,因爲她知道這個惡狼一般的男人怕是早就知道了自己是什麼人,既然如此,多做僞裝反而不利於接下來的合作。
所以她只是輕聲一笑,輕盈身姿行走間連裙襬上的花間飛蝶都是一片活色生香,她慢慢踱步到銀質面具跟前,俯趴在他耳邊輕吐香蘭道:“我來,不過是想跟你合作而已!我可是知道,蘇秦的下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