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敢、摸、她、的、腰！
蘇秦眼神一厲，剎那間那個冷靜自持雷厲風行的蘇秦徹底迴歸，她反手一個手刀就要朝老者看去，卻見那老者在看到她凌厲的眼神時突地一笑，拍手道：“對嘛對嘛女娃娃！就應該這樣！這樣凌厲的眼神才最適合你嘛！你既然選擇了自己走這條路，就註定遇到各種危險，今天只是殺個人，那明天呢？”
蘇秦手上的力氣一散，突然就有些不太懂老者話裡的意思。
那老者卻繼續道：“誰都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但無論是什麼，你可以害怕可以哭，但是哭過了，忘記它就好了嘛！像老夫這樣，一直開開心心的，多好！”
“你……”蘇秦看着老者被鬍子遮掩的嚴嚴實實的笑容，靈眸中有帶着震驚的異樣情緒閃爍：“你是在……開解我？”
未等老者回答，蘇秦眼底晃動的異樣情緒一收，凌厲手刀繼續向老者砍去：“開解就直接開解行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在藉機吃我豆腐？你知道‘爲老不尊’四個字怎麼寫嗎？知道‘廉恥’兩個字怎麼讀嗎？”
“嘿，女娃娃，住手！老夫快要從馬上掉下去了！”
“本來我就沒想馱你好嗎？”
“呔！你這女娃娃太不知道感恩了！剛纔如果不是老夫，你現在早就去投胎了，有你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嗎？你看不到救命恩人腳崴了，走不動路了嗎？你個女娃娃就應該尊老愛幼馱着老夫！而且老夫又不重，你馱一段怎麼了？”
……
迴響在荒野山林的打打鬧鬧漸漸低了下去，瘋瘋癲癲的老者還在糾纏，冰冷着臉的蘇秦還在趕人，可兩人卻一直都留在馬背之上，誰都沒有離開，直到越來越遠！
其實，這個老頭並不是太壞，雖然他身上那種類似於洛意沉的氣息越來越少，但一路北上能有這麼個伴兒前行，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喂，老頭！”打鬧了半天蘇秦已經直接改了稱呼，她拍了拍身後的老者，指着東方初升的淺淡日光道：“太陽就快出來了，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才能趕到下一個村落向村民討點飯吃。抓緊我的衣服，我要加快速度了哦！”
“哎喲女娃娃你不要說吃的，你一說吃的老夫覺得肚子好餓！”老者十分配合地抓住了蘇秦腰間的衣襬，長指在劃過那不盈一握的細腰時伸了一伸，卻很快又收了回來，“快點快點，老夫要喝紅薯粥！”
“嘖，能要着飯就不錯了，哪來的紅薯粥！坐穩！”
蘇秦一口駁回老者的要求，伏低身子抓緊手中繮繩就朝前飛馳而去。她騎術不佳，所以只能全神貫注地緊緊盯着前方的路況以免出現意外，所以她並沒有注意到，身後老者濃密的鬍鬚之下，向她投來的眷戀溫柔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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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蘇秦這幾天過的一直都是挺慘！
當初她是做了萬全準備逃婚的，結果被洛意沉半哄半騙回去後，大部分“裝備”都被他搜去了不說，就連私藏的數百兩銀票也離她而去－
－她離開二王府時，身上並沒有多少錢，買了趕路的馬匹之後更是身無幾文。所以這幾日來，她都是能討到鄉野村民的一點熱飯就暖暖胃，討不到，就在深山老林裡打只野味烤來吃。
像今天早晨這樣的一碗好心人家的熱湯麪，蘇秦已經至少一日半沒有遇到過了！
“唔，好暖和！”大冬天的到底還是得喝點熱的才暖身子，蘇秦雙手緊捧着熱碗貪婪地汲取着上面的溫度，享受熱意的樣子像足了一隻饜足的小貓兒。
只可惜天太冷，熱湯麪再燙也很快冷了下來，蘇秦看着那漸漸消失的熱量孩子氣的撇了撇嘴，像是小孩喜歡的糖果被太陽曬化了。
那孩子氣的表情，恰好捕入了對面老者的雙目之中。
於是他本要端碗的動作頓了一頓，那捧着碗底的大掌便不着痕跡地發出幾成內力，很快，本來已經開始泛起涼意的熱湯麪又熱氣騰騰了起來，上面飄着的白霧讓人禁不住嚮往那熱氣。
“女娃娃就是麻煩，這麼怕冷！”他故作嫌棄地將手中已經燙手的碗換到了蘇秦手中，“吶，老夫這碗還是燙的，沒動過，你別嫌棄趕緊吃吧，也好暖暖肚子！”
“你……”蘇秦愣愣地看着手中那滿滿一碗的熱湯麪，燙手的溫度直襲掌心讓她舒服的恨不得連毛孔都張開享受那溫度，“唔，老頭你的這碗怎麼還這麼燙啊！果然有內力就不一樣嗎？”
她歡喜地像只小麻雀一樣喳喳直叫，擡頭卻看見那老頭正端着自己的碗大口喝着熱湯，她一怔，連忙起身就要去把自己的碗給搶回來：“喂，老頭，那碗我喝過了！”
“呔！”老者對蘇秦打擾她吃飯很是不爽，一扔筷子指着蘇秦道：“女娃娃你怎麼那麼多事啊？說了多少遍尊老愛幼尊老愛幼你就是記不住！老夫不就吃你幾口面嗎？老夫都說了要餓死了，你給老夫吃幾口能怎麼着啊？”
“我不是那意思！”蘇秦急的小臉都有些紅，“我是說，這面我吃過了，裡面有我的……它、它髒啊不是？”
她憋了半天才找了一個勉強合適的措辭解釋給老者，對方卻依然不買她的帳，跳着腳吹鬍子瞪眼道：“老夫不管！什麼髒不髒的，反正老夫餓了，老夫就要吃！”
邊說邊低頭喝了幾大口，還故意給蘇秦看。
“你……”蘇秦有些無語，卻又實在不知道怎麼說，最後只能訕訕坐回到原地，看着老者將她的那碗麪吃了個精光。
算了，他一個老人，人家都不嫌自己髒，自己又在這矯情什麼呢！
就像老頭所說的，尊老愛幼嘛對不對？嗯，尊老愛幼！
蘇秦終於給自己找了一個非常完美的理由，安下心來專心吃剩下那碗麪去了，對面的老者可能是吃完了一時有些無聊，便閒聊道：“女娃娃，接下來你要去哪裡啊？話說老夫好幾日沒嚐到油腥味了，不如今中午我們找個好店，點幾盤牛肉吃怎麼樣？”
“牛肉？”蘇秦嗤地一笑，指指手中的清水湯麪道：“老頭，我要能有錢吃牛肉，我還會淪落
到一碗熱湯麪都要去農戶家討要？”
老者一驚，脫口而出道：“沒錢？你不是把嫁……咳咳……那什麼，你的錢呢？”
錢？蘇秦想着遠在帝京現在很有可能正享受着林若蘭的軟玉溫香的某人，語氣冰冷道：“唔，老頭我還沒告訴過你把，我這正逃婚呢！錢都被那個未拜堂的丈夫給搜刮了去，我這幾日就靠着乞討和打野味過日子呢！”
“……”老者端着大碗的手控制不住地一顫，碗裡的湯潑出來幾滴，他看着蘇秦不再言語的小臉，摸了摸鼻子，自動窩到了一邊的牆角里，不再說話了。
一頓飯很快吃完，蘇秦將碗筷刷乾淨之後還給人家，千恩萬謝之後才動身離開。
“老頭，你不是想吃點油腥嗎？”蘇秦解下了繮繩將馬牽了過來，擡頭看了看天色道：“這天陰的看樣子是要下雪，我們趁還沒下雪前去山裡打點野味，省的未來幾天大雪封山，咱倆只能餓死！”
老者從窩在牆角開始就好像沒大有精神，聽了蘇秦的話也只是隨口一應，懨懨道：“好……”
蘇秦終於發現了老者的異常，她停下腳步奇怪地看了對方一眼，試着問了句：“喂，老頭，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麼了？”
“……”老者只低着頭沒說話，蘇秦見對方不想說也不勉強，只聳了聳肩，牽着繮繩繼續前行。
卻在走了沒幾步之後，聽到了身後一聲小聲咕噥：“對不起！”
“什麼？”聲音太低，蘇秦沒聽清楚。
老者卻不再重複，越過蘇秦，率先朝前走去。
“搞什麼啊？”蘇秦被老者這一番怪異的行爲弄了個莫名其妙一頭霧水，直到中午兩人坐在一僻靜山洞中吃着上午打來的野味時，那霧水還盤旋在頭頂之上。
但老者卻已經恢復了之前活蹦亂跳的狀態，他十分享受着手裡的野味，真心讚歎道：“唔，女娃娃，老夫跟你說，你這廚藝真是沒話說，妙哉！妙哉啊！”
蘇秦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但顯然老者並不想冷場，蘇秦不說話沒關係，他說就可以了：“女娃娃啊，你說你逃婚出來，那這是準備去哪裡啊？”
“去哪裡？”蘇秦用匕首將野雞胸肉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小口咬着，老者問她這個問題，她倒是還真沒想過。
之前三天就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前行，生怕遇到洛意沉的人，或是銀質面具的人，想着走得遠了他們追不上了自己再想想去處，如今被老者一問，她倒覺得真該好好想想了。
“這個季節……”蘇秦擡頭看了眼山洞外呼呼刮過的北風，皺眉道：“去南方吧，南方會比較暖和一點！”
“誰說的！”老者立馬反駁，表示不贊同：“南方冬天是陰冷，女娃娃去了要受不了的！”
蘇秦愣了愣，下意識問道：“那你的意見是……”
老者立馬又一笑，扔掉手中的雞腿骨噌地跳到蘇秦跟前，晃着滿臉鬍子真誠建議道：“女娃娃，老夫帶你去沙央草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