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安燁在沉睡中醒來,他揉揉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身下是又厚又軟的枯葉。
安燁解開衣服發現身上的傷口早已癒合,沒有一絲疤痕。他站起身來伸個懶腰,仰頭看向天空。
頭頂高大的樹木遮擋大部分天空,此時的天空星辰閃爍,明月高照。
周圍一片寂靜,只能聽到蟲鳴和樹葉的沙沙作響聲。
安燁自言自語:“這是哪裡?赫蘭爲什麼不見了?”
嫦魚的聲音出現在安燁腦海:“赫蘭失蹤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安燁望着眼前黑黢黢的、一望無邊的森林說:“那天銀月城外,赫蘭從千軍萬馬中把我救出來,她把我抱在懷裡時,我感覺不到她身上的溫度。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刻,忽然覺得她好陌生,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固執直爽的小妖奴。”
嫦魚說:“赫蘭身上藏在很多秘密,至少可以確定她現在是我們的朋友,不會傷害我們。”
安燁說:“那以後呢?”
嫦魚說:“以後的事,誰能保證。”
安燁說:“嫦魚姐姐,如果以後我與月神殿爲敵,與妖族爲敵,你還會幫我嗎?”
嫦魚說:“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是我不希望這樣的事發生。”
安燁說:“我也不想與嫦魚姐姐爲敵。”
嫦魚說:“你、我還有小彪,我們三個是共生關係,大家休慼相關,誰也離不開誰!”
安燁說:“說實話,以前被你逼着做事的時候,我真的很討厭你。現在,我有點不想離開你,你說人賤不賤!”
嫦魚說:“你確實夠賤的。”
安燁說:“是命運讓我們走到一起。”
嫦魚擔憂地說:“也許背後有一雙手,在操縱這一切。”
安燁笑着說:“嫦魚姐姐,你活的越久,想的越複雜。這麼說,你我只是棋盤上棋子。”
嫦魚說:“棋子至少還有利用的價值,不是我想的複雜,是一種直覺,女人的直覺。”
安燁說:“章魚怪說她是圖婭圖萱,那她就是龍夏國送進月神殿的殺手。”
嫦魚說:“你去親自問一問龍夏皇帝彌真吾,不就知道了嗎。”
安燁說:“也好,反正有嫦魚姐姐在,我什麼都不怕。不過,章魚怪這麼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彌真吾會不會被她控制了?”
嫦魚說:“有可能,章魚怪把其他種族看做螻蟻,她讓螻蟻們互相殘殺,以滿足她變態的心理。”
安燁說:“那個死變態,難道只是想玩一場殺戮的遊戲?”
嫦魚說:“也許只有死亡和鮮血才能讓她興奮,如果她做得這一切不是爲了權力和金錢,那就太可怕了!”
安燁憂慮地說:“是啊,這樣的人只有不停地殺戮才能滿足她,她早晚把后土大陸的人全殺光。先不管了,趕緊走出這個鬼地方,我要跑跑步活動活動筋骨。”
安燁原地做了幾下熱身,猛然邁開腿,朝森林外狂奔去。
“小彪,你傷好了嗎,出來陪我一起夜跑!”
“吼!”
一聲虎嘯響徹雲霄,小彪龐大身體從安燁天眼宇宙裡鑽出來,和安燁肩並肩狂奔起來。
小彪一路上撞斷不少大樹,安燁在小彪身邊不停變換動作躲避倒下的大樹。
安燁抱怨地說:“你走到哪裡都是環境破壞者!“
很快,安燁和小彪跑出森林,安燁剎住身體,靈活地跳到小彪的背上,向遠處眺望。
安燁說:“前面好像有一座大城,燈火輝煌就像滿天星星。就是哪裡,小彪你看到了嗎?載我一程!”
小彪點點頭,撒開四個蹄子,朝大城狂奔去。
到了高大的城門前,安燁看着城頭上的字說:“這是龍夏國帝京城,看來赫蘭沒有把我丟錯地方。”
嫦魚說:“現在城門緊閉,天亮了再來吧!”
安燁說:“嫦魚姐姐,你說我們的通緝令到這裡了嗎?”
嫦魚說:“應該早到了,通緝令是飛過來的,我們是走過來的。”
安燁說:“好吧,又要變臉了。這次用什麼樣的臉呢。
安燁一邊踱步一邊思考,忽然靈光乍現,他拍手大叫道:“對了,模仿玉玲瓏的臉,想想就很好玩!”
就在這時,高大的城樓上忽然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誰在城牆下大聲喧譁,打擾老子睡覺,我一箭射死你!”
咻咻咻!城樓的幾個守衛連連發箭,安燁嚇得跳起腳扭着腰東躲西閃,身後的地上插了好幾只利箭。
大晚上,城樓上的守衛聽聲辨位的功夫很厲害,安燁要是反應慢一點,就被射成刺蝟了。
安燁罵道:“這些缺德鬼!”
嫦魚說:“走吧,不要打擾他們了。”
第二天,安燁變成玉玲瓏的樣子,換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排隊進城接受檢查,他拿出鬼面軍團黃金徽章,大搖大擺進了龍夏國國都帝京城。
安燁打聽了玉玲瓏的住處,沒用多久找到了地方,安燁來到大門前伸手拍門。
砰砰砰!
安燁扯着嗓子嚎叫:“開門、開門、開門!”
趕過來開門的是小夕,她穿着一身符咒師常備服裝黑袍,卻掩蓋不了她曼妙的身姿和嬌俏的容顏。
小夕一邊開門一邊抱怨說:“誰呀,這一大早還要不要人安心修煉。”
小夕打開門,猛然看到一張臉,和玉玲瓏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臉上的笑太過浮誇,一點都不像玉玲瓏冷豔的氣質。
小夕嚇了一跳,她慌忙說:“玲瓏姐,怎麼是你?你、你什麼時候出門的?”
安燁用自己本來的聲音說:“我一直站在門外,什麼時候出過門了。”
小夕一聽安燁聲音是男人的聲音,可是臉卻是玉玲瓏的臉,她立馬警覺起來,用力去關門。
安燁馬上用腳頂住大門說:“小夕你這是幹什麼?救命恩人來了,你卻把我拒之門外,一點良心都沒有。”
小夕用盡吃奶的力氣,使勁推着門說:“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用玲瓏姐的臉,說話卻是男人的聲音,好惡心!快點滾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安燁說:“小夕,你閉上眼仔細聽聽我的聲音,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小夕吃力地推着門說:“一點都不熟悉,你走開,我要大聲叫了。”
安燁說:“小夕,你看我手裡的是什麼?”
小夕愣愣地看着安燁手裡的黃金徽章,詫異地說:“不可能,這是鬼面軍團副團長的身份徽章,你是,你是燁哥哥!”
安燁現出原先他僞裝成妖族的臉說:“這丫頭,都提示成這樣了,你再猜不對,智商真的堪憂了。”
小夕開心哇哇叫,好像個小白兔跳出門來,飛身撲進安燁的懷裡,緊緊抱住安燁的脖子。
安燁被小夕的熱情搞得猝不及防,他慌忙一把接住小夕,抱着她原地打轉了幾圈。
“呵呵呵!”
小夕開心地笑着,那笑聲好像清風裡的銀鈴。
安燁轉了幾圈後放下小夕,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髮說:“小夕,自從我遇見你,就發現一個問題。”
小夕好奇地說:“什麼問題?”
安燁一本正經地說:“你的個子一點都沒有長!”
小夕翻着白眼說:“討厭!你一見面就要損我。燁哥哥你爲什麼要用玲瓏姐的臉。”
安燁說:“你不知道嗎?現在我被月神殿通緝了,整個妖族的各個國家都貼滿了我的頭像。”
小夕驚慌失措地拉着安燁進了大門,然後伸頭左右張望了一下,才把大門緊緊關上。
小夕拉着安燁的胳膊說:“真的嗎?我已經好多天沒有出門了,每天在家裡苦苦修煉火元素。”
安燁說:“我是來這裡避難的,小夕願意收留我嗎,你不怕月神殿的人嗎?”
小夕說:“我這條命是燁哥哥救下來的,我纔不怕月神殿的人呢!我們龍夏國的皇帝對月神殿一點都不怕。”
安燁說:“我在銀月城被月神殿的人一路追殺,總算逃到這裡。”
小夕說:“燁哥哥爲什麼去銀月城?”
安燁說:“去救一個姐姐,她本來是月神殿的神侍女,後來被月神殿判了死刑。”
小夕兩眼放光地說:“哇喔!燁哥哥認識月神殿的神侍女,她們很厲害的。那個姐姐呢現在在哪?”
安燁說:“她來無影去無蹤,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她應該不會露面,因爲她也被通緝了。”
小夕緊緊抓着安燁的手說:“給我講講你怎麼救出那個姐姐的,又是怎麼逃出銀月城的?”
安燁說:“沒有問題,先告訴我玲瓏在哪,我找她有緊急的事!”
小夕說:“緊急的事?”
安燁嚴肅地說:“關乎妖族生死,龍夏國存亡!”
小夕被安燁的表情嚇到,她緊張地說:“這、這麼嚴重嗎?玲瓏姐她在後院的祠堂裡,我帶你去。”
小夕領着安燁來到祠堂門外,在安燁耳邊輕聲地說:“玲瓏姐回來之後,經常呆在這裡,這裡擺滿了戰死姐姐們的靈位。你要好好安慰安慰玲瓏姐,她一定很自責。”
安燁說:“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她振作起來。”
小夕給安燁一個鼓勵地微笑,轉身離開了。
安燁站在祠堂門外自語道:“我不太會安慰人,玲瓏,別怪我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