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回合打成平手,沙狼最後一次被我用刀揮開後,再沒有撲上來,而是跳出五米開外,低頭兇殘的看着我。
它至少被我劃了七八下,但大都不深,淺淺的傷口被它用舌頭舔過後,連血都很快止住。
相對而言,我卻更慘烈些,渾身上下抓傷無數,最深的一道在左小臂,之前太過緊張所以沒覺得,現在好不容易停下來,試着緊了緊拳頭,血馬上順着手腕淋漓而下,很不舒服的粘了我一手。
心想還好我用右手刀,揮舞幾下,絕對不受影響。
就在我揮刀的時候,沙狼警惕着稍退幾步,不過馬上就呲牙逼過來,空氣裡浮動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狼身上獨有的濃重羶騷氣息。
我呼呼喘着粗氣,用刀指向它,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
因爲要護着湯胖子,所以我選擇的站着他身邊,相對而言,他也就是躺在我腳邊。
沙狼沒給我太多的休息時間,低吼一聲又撲了上來,但它這回的目標竟然不是我,而是虛晃一下,半路往湯胖子身上踩去。
我做足的準備突然一落而空,情急之下只能扭身將沙狼撲向側面,雙手死命握住唯一能抓到的一條前腿,並企圖把那條握住的前腿,橫進它張口想咬我的嘴裡。
沙狼一邊用後腿大力蹬我,一邊將頭左右狂擺,極力想把自己嘴裡的腿吐出去來。
但遺憾的是我這次側撲相當成功,雖然姿勢有點......嗯,不好看,但它想用後腿將我蹬開也不太容易。
我拼命壓住它,它拼命想從我身下逃出去,幾經力博誰也沒有佔到誰的便宜,突然它開始咬被我橫進它嘴裡的前腿,喀喀聲連連響起。
我心下大駭,太狼了,它這是起棄足保命。
趁這個機會我快速抽出右手,手裡有刀,幸虧當時綁得極死,所以纔沒有半路脫手。
狠狠一刀攮進沙狼的脖子,沙狼咕嚕一聲奮起反抗,這回我沒能再壓住它,被它逃了出去,不過也沒用我再撲上去補第二刀,沒瘸出幾步路,就倒在地上抽搐痙攣不止。
血從它脖子泊泊往外流個不停。
我心說這麼好的東西別浪費,用最後的力氣拖住它後腿把它拖到了湯胖子身邊,血還在流,但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讓湯胖子喝到,只好一捧捧的接住再倒進湯胖子嘴裡。
人對於求生是種本能,湯胖子起初還只是無意識的舔舔,到後來大口大口吞嚥,真喝到我再也沒有力氣去一接一送,覺得他應該也差不多喝飽了,才向後癱倒在地,一動也不想再動。
湯胖子比我預計要醒來得早,這得歸功於他強悍無比的革命體質,彼時我正坐在他身邊給自己包紮手臂上的傷口,他哼哼着從深度昏迷中醒來,表情迷茫。
“你誰......噢,想起來了”看過我後,兩眼直勾勾望着天,估計正在數據連接中。
“覺得身上怎麼樣?”我道。
他認真想了想,啞着嗓子回我“還好,應該是沒死成”
“就你這噸位,上天下地都費勁,沒死就好好活着吧”
“木頭啊”他說,一邊擡起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脣“我怎麼覺得嘴裡這麼腥,你餵我......”
話話一半,他突然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跡愣住,慢慢轉過頭看我包紮手臂的動作,蹭從地上跳起來,搖晃了兩下,指着我就開罵“你丫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惡不噁心啊你,餵我喝啥不好,餵我喝你的血,成心...成心...”成心了半天,約摸是沒想到即讓我覺得羞愧,又不傷害我的詞彙,沒了下文。
我心裡笑到開花,臉上卻裝着無所謂“噢”了一聲。
“噢你個毛噢,我我我,嘿”一拳就近砸到身邊的土臺上,眼眶發紅。
我終於忍不住了,而且不想讓他把這種狀態持續太久,看得我渾身汗毛直起“你不會是想咬舌自盡吧”我道“那麻煩你自盡之前能不能幫我把那張皮子剝下來?”
“什麼皮子”
“那個”我指着另外一邊的沙狼屍體“反正你也喝了它的血,就不介意扒皮抽筋這種事情了吧”
要說野外求生還真是湯胖子的拿手活,能把肉烤到這個程度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就,當然也得歸功我帶來的優質調味料,香得我差點把手指也吞下去。
湯胖子邊吃邊自誇,甩着腮幫子上的油哇啦哇啦個不停,一點也沒提調料的事情,這讓我很鬱悶。
更鬱悶的是隻吃了一條腿就撐得再也吃不下,湯胖子兩條後腿下肚,還想伸手去夠其它,被我一巴掌拍開,說留着下頓再吃。
“別啊,誰知道下頓又是什麼情況,烤了就得吃掉,浪費絕對不是好事”
“不怕撐死你”
“有東西吃,撐死也認了”湯胖子兩眼巴巴望着我拿出塑料袋裝沒吃完的那些“我說木頭,留點,多少再留下點”
湯胖子吃東西有個習慣,喜歡把吃過的骨頭擺成圖案玩,那時候在雨林也是,而且不論什麼類型的獵物,被他吐出的骨頭乾淨得連狗都得嫌棄。
他這次的圖案沒擺完,多少還是有點介意。
見我真的不再給他烤肉,一邊嘆氣說明天臭了可怎麼辦,一邊重新把骨頭打亂擺成其它小一點的圖案。
“什麼?”
“什麼什麼?”
“你這回擺啥”
“往生符,祭奠我那悲催早死沙狼小兄弟”
往往像這種地方都不能久留,我們不但殺了沙狼,還烤得空氣中全是食物的香味,如果不趁早離開,難說還會引來什麼東西。
湯胖子吃過東西后臉色好了很多,雖然還是有點虛弱,至少不再用我扶着他。
只不過攝入量有點過大,一路上不停揉着胃,我覺得我下手還是遲了點,早知道只讓他啃半條後腿就好。
天剛擦黑,我們十分幸運的找到一個洞穴,不深,我們兩個擠進去坐下後,就再沒有多的地方用來挪動,不過勝在易守難攻,也算是安身立命的上上之選。
於是我們在洞口點了一堆火,夜,慢慢拉開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