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完漫長的前院,跨滿月圓門,走回旋長廊,過無水拱橋,踏上青石長甬,又經一片翠色竹林,終於,到達寢樓。
寢樓外廳,終能用自己雙足行走的婉瀠對身邊男人睬亦不睬,推開隔離內外的長紗輕幔,徑自回到內室,欲將那男人作無物置理。
然而,她低估了逍遙王的狂放境界。
內室內,她方拿起一本《春秋》,還沒有來得及落座,纖腰之上便多了一隻長臂的纏繞,耳垂畔,多了他熱切密語,“此刻不見青天白日,此處更沒有衆目睽睽,我們夫妻可以做一些事情了罷?”
她顰眉,“王爺……”
耳垂上的蜜色豐脣滑過芙頰,攫獲住了她正自翕動的菱脣。
她嬌軀一震,舉起兩隻纖手欲去推拒,被一隻大掌強勢按下,而那隻手,順勢拉開了她外裳的繫帶。
“婉瀠,本王想等你的……可是,本王等不及了……本王要把你留住……”他在她脣上廝磨低話,大掌盡其所能地領略着這具專屬於自己的嬌美身軀,每一處都要百般流連,每一處都是反覆徘徊。
婉瀠出閨之前,母親曾喚來族中喜婆爲她開釋人妻之道,然而,喜婆的津津樂道所帶來的衝擊,遠比不上此刻的萬分之一。她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團烈火中,被炙烤到頂點;又似落入一池沸水內內,被滾波襲捲……
然後,她感覺背後有了平實的依靠,啓開星眸,竭力眨退了浮於眼前的迷濛薰霧,望見了熟稔的水綠帳頂,此刻自己正躺在逍遙王府那張已然睡了一月的金絲楠木寢榻之上。
她方要坐起,雙肩遭按。
“你……”對他,她先是氣瞪,又驀地緊闔雙眸:這個男人,居然、居然……全身上下未着一縷!
他得意沉笑,“希望你對爲夫的袒裎相見還算喜歡。”
“你……成何體統?!”
“體統?”凝視着愛妻豔紅的芙蓉面,享受着她被破壞去的鎮定,他大笑。“婉瀠,我的矜持愛妻,讓爲夫帶你去見另一個世界,可好?”
“你如此……”“如此”怎樣?她的話,被他探進衣衫內的手生生截去。她又羞又懼,推打着他的放肆。“白日*,悖禮……”
“你很快會明白,在夫妻的閨房之樂內,沒有體統,不需禮教……”
這句話過後,婉瀠便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她以爲自己化作一隻被推進海域的孤舟,被永無盡止的浪拍打,推舉,時而是峰頭浪尖,時而是萬丈谷底,循環往復中,風浪稍歇,才以爲可得靠岸停泊,突然間,又有一波浪濤涌來,將她再度拽入了無邊無際的汪洋,被吞噬得痛意凜冽,被撕扯得毫無餘地,被逼迫得不見退路……她探出手,想要抓住什麼讓自己不至淪陷,遽然間,卻攀上了一波駭浪的頂峰,又在頃刻間驟然直下……
“婉瀠,記住,我叫慕曄。”他擁着懷內晶瑩嬌軀,開始了躁切狂亂後的輕憐蜜愛,將此刻惟一想說的,一字一字送進她玲瓏耳廊。
寢樓外,芳涵、芳蘊赧着兩張小臉,互相推擠着,避到了十尺之外:非禮莫聞,非禮莫聞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