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市,整個加州北部有名的紅燈區,隔着數公里就可以從廢土中望見那巨大的霓虹燈招牌,尤其是在晚上。
說來也奇怪,幾百年前的政府和法律早已經失效,整個廢土的規矩和秩序是建立在槍桿子上的,但像霓虹燈城這種以奴隸、色情業、菸酒業、賭博業爲主的城市也僅此一處,着實讓人奇怪。
但想想目前北加州的情況也不那麼奇怪了,到處都是鋼鐵兄弟會和英克雷戰鬥留下的廢墟,那些在廢墟上建立的城市沒隔多久就也變成了廢墟。
這裡是英克雷控制的地區,我提醒自己,鋼鐵兄弟會並沒有那麼強大的空中力量,他們在沒有積攢夠絕對力量前是不會貿然發動進攻的,除非有絕對的把握。
這座燈紅酒綠的城市,暗地裡卻是污垢橫流,利慾薰心。沒人知曉是誰創造了這裡,但從一開始,這個地方就和廢土上的那些陰暗與罪惡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整天吸食毒品和用肉體來換取金錢的觀念早已經深入人心,指望不勞而獲靠賭博花天酒地纔是這裡受人追捧的做法。
少數人這麼做,成功了,而絕大多數人還在死亡線上掙扎,徘徊。這些喪失了靈魂的人從來沒有想過反省一下自己的生活,他他們渾渾噩噩,整天像殭屍一樣遊蕩在那些陰暗的角落,靠翻檢垃圾和那些被人丟棄的食物殘渣爲生,或許某天就在那些陰暗的角落裡告別人生,無聲無息。
這個龐大的城市像一頭躲藏在陰影裡的怪獸,無聲無息張開的血盆大口吞噬掉每一個懵懂無知的闖入者。
我的目標,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孩子。聽上去有些殘忍,我懷疑我自己會不會選擇放棄,但這要等到那一刻,我或許才能作出決定。
我花了很大力氣才說服哈里森找人帶我在整個城區內轉轉大致瞭解一下地形,和這裡的地頭蛇,我想這對於我找人絕對會有很大幫助的。
“這裡是下城區入口,”那個給我領路的瘦高個朝街角的一名殭屍啐了一口,後者很不情願的起身,轉身去下城區,“我們的任務是看住這些入口,免得什麼樣的人都混進來,把上城區搞得一團糟。”
“但你們的交易不都在下城區完成嗎,連同直升機起降坪。”我掃了一眼街上的行人,衣服雖然說不上華貴但乾淨整潔,而且好多人只是略帶好奇的瞟上我一眼,顯得很有禮貌。
“尤里科·昆西市長不大喜歡看到那些奴隸在上城區流血,他希望能夠把上城區改造成一個人間天堂。”嚮導說到最後幾個字乾笑了一聲,明顯帶着諷刺。
“或許吧。”我四處張望,哈迪斯上校留給我的時間可不多,一天,之後我們就要乘坐“飛鳥”飛到克拉馬斯河附近,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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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帶到最近的妓院,但你別指望我一直跟着你,”嚮導說着點上一支菸,“下城區是個危險的地方,我們不湊夠人手一般不會輕易來這裡,我得趕緊溜了。”
我正在想要說什麼,那傢伙猛吸了幾口煙突然把煙丟地上擰上兩腳後喊了一聲“到了”就鑽進人羣不見了。速度之快,讓我這個受過偵查和反偵查訓練的人愣是沒找到他怎麼溜掉的。
這下好了,我一個人,在下城區一間妓院的門口,倆倆往往的人羣不懷好意地看着我。該死……這破地方有地圖也不管用,好多修修補補的小巷和秘密通道星羅棋佈,更別說地下緊急通道和下水道,簡直像一張鋪開的巨大蜘蛛網,覆蓋一切。
等等……左邊5人,右邊6人,對面的小巷3人,全部攜帶着武器。我得感謝這個A級戰鬥模塊,它迅速篩選出了持有武器的人,將他們高亮表示,遠處還有2名槍手在一棟屋子房頂抽菸,而我的頭頂上——我回過頭,妓院房頂1個黑影一閃而過。
一共17人,將我團團包圍。他們阻斷了我所有的撤退路線後就混跡在人羣中,不再靠近,過了片刻,對面那3個人出來一個人,朝我走來。
我看着這個站到自己面前,比自己捱了至少一頭的男子。“我們知道你在找人,一個女人,一個孩子。”我驚訝嗎,我不驚訝,但我總覺得這裡邊有蹊蹺。
10分鐘後,我和這個稱呼自己爲“蟾蜍”的人在下水道內穿梭。“能跟我講講大致原因嗎?”“蟾蜍”點了點頭,隨手把菸頭丟到污水裡,這時我們腳下竄過幾只老鼠:“很簡單,或許老大認爲這個女人在‘盜火線’裡不算個威脅,但是,要我說,英克雷的人摻合進來,這件事就變了,麻煩就大了,而我不想看着自己和幾十號兄弟因爲一個錯誤的決定而用生命埋單。”
我沒吭聲,或許這個叫做“蟾蜍”的人真的害怕了,害怕英克雷和這件事有關,也或許,他另有所圖。
“我們到了,這裡,”“蟾蜍”在一個轉彎處停下,一扇分隔鐵柵欄,對面全是裝滿放射性物質的桶和垃圾,和那些垃圾堆沒什麼區別。我想不出會有人把秘密地點選在這裡,這對於長久的健康可大大不利啊。
“蟾蜍”抽出腰間的鑰匙打開鐵門,回頭看到我不自覺後退笑了笑,進門後伸手敲了敲那些划着放射性標誌的密封桶:“你看,‘咚咚’直響,空的,這是個絕好的掩護。”他說着從地上拉走一塊破布,彎下腰把什麼東西掀了起來(我估計是個用來掩藏入口的木板),看了看我轉身進去。
我走上前,蓋式計數器顯示輻射度在安全範圍內我才放下心來,也掀開木板走了下去。
沿着狹長但並不黑暗的路前進,這裡確實被改造的不錯,旁邊又把手,而且上邊纏滿了節日用的那種小彩燈(這五顏六色的還真是詭異),所以整個通道並不昏暗,相反,很亮。
“我們下來了,上保險,別走火了。”無線電,我開始思索,這個自稱“盜火線”的組織或許纔是下城區真正的領導者。
盡頭是一扇鐵門,“蟾蜍”伸手按照暗號順序敲了敲門,我想他們還約定了緊急暗號,假如敵人挾持自己人強行進入這裡的話。裡邊空間挺大,看樣子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供人休息場所或者材料存放倉庫,一個空曠的房間,大概30㎡,中間被簡易的建築板材隔斷,後邊是簡易得不能再簡易廁所,左右兩側各有一扇門,兩個側間,其中一個應該是這些人休息的場所,另外一邊是餐廳和廚房。
主廳內有8人,都有長槍,在沙堆掩體後架了一挺M240通用機槍,旁邊用鐵絲捆成一個架子放着數箱7.62mmNATO彈藥,旁邊還有一個上鎖的櫥櫃,裡邊是幾支霰彈槍和榴彈發射器,這幫人把這個小地方經營得井井有條,有意思。
我向正在抽菸的“蟾蜍”問道:“人在哪?”奇怪,他的手下看我的眼神不大對勁,緊張,明顯有些緊張,過於緊張了。“廚房,”“蟾蜍”看了看自己一個手下,後者領我進去。
牆角的一個冰箱最顯眼,沒有通電,而且被人用鐵鏈鎖上,加上了鎖。那個幫派分子上前打開鎖,把纏繞的鐵鏈一圈圈慢慢解下,抓住電冰箱的旋轉把手猛地拉開,退到一邊。
我倒吸一口冷氣,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裡邊一個赤身**的女人懷抱着一個嬰兒縮成一團,她緩緩擡起頭來打量我。
我們倆四目相對,她眼神裡透露出的是絕望和無奈,還有淡淡的不甘,但很快被極度的失望所淹沒。那眼神讓我心裡一陣悸動,那眼神中帶着對生命的渴望和不甘,或許一條路邊瀕死的狗也能讓人感受到這樣的目光,但不得不承認,這樣一個女人,赤身**而相貌美豔的女子所展現出來的悲憫更加讓人難以承受。
“你還在等什麼?”“蟾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背後,手中拿着一把小小的電擊槍——這讓我提起警覺,電擊槍對我這身裝甲的殺傷力可不同凡響。
女子緩緩轉動脖子望了望“蟾蜍”,目光又遊移到我的臉上,那楚楚可憐的目光讓我忍不住想避開。“用你的武器,幹掉她,動手啊。”
“你爲什麼把她裝在這裡邊?”
“什麼?”“蟾蜍”皺着眉頭張着嘴問了我一句。
“你早就算計好了一切,可惜到時候了功虧一簣。”我說着猛然伸手扣住他脖子把他拉到自己懷裡,另一隻手抓住他手腕使勁一捏,等到電擊槍掉在地上後一腳踩碎,同時扯出他的配槍,轉身一頓亂打。
這麼近的距離幾乎不可能打偏,門口的傢伙剛從胸前把槍端起準備上膛被我兩槍撂倒,完全是出於習慣,之後我迅速調轉槍口,對着數米外的幾個目標一個來一槍,之後才慢慢瞄準對那些沒死透的再補上一槍。
我連續不停的開槍,直到手裡的CZ手槍打到空倉掛機的狀態爲止,8個人被我殺掉了幾個,還有2、3個在地上掙扎。
我確認那些傢伙無力再起身後轉過身,看着仍舊躲在冰箱裡已經看呆了的女子:“找些衣服,跟我走。”女子愣了好半天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看了看我,突然“啊”尖叫一聲,一手仍然死死抱着懷中的嬰兒,另一隻手極力遮掩住赤裸的身軀。
我轉過身,仍然挾持着“蟾蜍”,檢查了一遍那些幫派分子,給沒死透的補上一腳徹底踩死他們,把胸口直接踩碎,就想踩死那些超大號螞蟻。
“現在他們都死透了,你沒人可以指望了,我希望你說實話,不然我會讓你很痛苦。”我說着彈出空閒的手上的腕刀,用冰涼的刀背在“蟾蜍”臉上來回抹了抹,感到他在我懷裡一陣顫抖。
“你想用我和這個女子的死來製造一次事故,爲了什麼?你的老大被英克雷殺掉對你有什麼好處,哦,對了,提醒你一下,同我撒謊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說着鬆開“蟾蜍”的脖子,抓住他一隻手按到牆上,之後手起刀落,把他小拇指連同半截無名指切了下來——實際上我只想切掉小拇指的,但畢竟現實和理想是有差距的。
“蟾蜍”“啊”慘嚎一聲,我趕緊再次勒住他免得他做什麼出格的事,但又保證他能夠繼續慘嚎。血很快匯聚往下大滴大滴滴落,看上去很嚇人,但是並不致命。
我回頭看看女子,她隨便從廚房抓過一塊布把自己包起來,看到我回過頭後不自覺往後退了退。我衝她說道:“你先去找找看有沒有能穿的衣服,這樣可不行,我馬上就好。”
她顯然被我的“狠毒”嚇住了,從我側面快速擠過,不敢多看我一眼。
“廢話不多說,就算你能代替你的老大管理下城區,那又如何?”“蟾蜍”並沒有立刻回答我,我再次伸出帶血的腕刀背在他臉上蹭了蹭,他一個激靈,忍住劇痛回答道:“英克雷只需要那些奴隸,奴隸由我們提供,憑什麼讓上城區坐享其成!我們完全可以踢開昆西,親自和英克雷談,我們完全可以統治整個‘霓虹燈’城!”
“而你的老大並沒有想到這一點,是嗎,所以你想到了這齣好戲。很可惜,你不該把我牽扯進來,我是個局外人,我討厭這樣。這讓我感到很憤怒,感受憤怒的代價吧。”
“你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蟾蜍”閉着眼睛,上下牙緊緊要在一起仍然不停打顫,“給我個痛快!”“我會的,會讓你死的再痛苦一點。”我說着勒緊他的脖子,把腕刀慢慢插進他的胸口,他因疼痛而雙腿亂踢,眼球暴突,眼白完全翻起。
我丟下懷中的屍體,不明白自己爲何變得如此殘忍而暴戾。
對面,那個女子懷抱着孩子用驚恐的眼神看着我,像看着一隻失去控制的嗜血野獸。
我立刻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剛剛乾了什麼。看看滿地的屍體,還有血跡,那些碎裂的胸口,還有那2根斷指,我有一股想要嘔吐的衝動,我突然發覺自己不認識這具軀體,以及它的主人。
我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的身軀一直在顫抖,特別是當我擡起頭,她顫抖得更厲害了,而且死死抱住懷中的嬰兒,把它弄哭了。我盯着她的臉龐,她極力想控制住自己,卻渾身上下都在顫抖,我想她現在沒有轉身而逃已經是忍耐的極限了。
“你是來……殺我的嗎?”女子吐出這句話,卻能強忍住逃跑的念頭,確實讓我驚訝,或許,她看到那些幫派分子的下場,很清楚自己根本就逃不掉。
你是來幹嘛的?阿卡利亞,這時候你只需要再補上1槍,幹掉她,至於那個嬰兒,留在這裡,讓它自生自滅好了。這些個人恩怨跟你無關,你只需要這麼做就能救出珍妮,就能完成自我救贖,動手吧。
左手緩緩伸向大腿,卻最終停住了。我下不了手,真的下不了手。
不是因爲道義,不是因爲內心的所謂的良心,而是——面對這樣一個楚楚可憐的女子,特別是長相,身材一流,我真的下不了手,而是感到惋惜。很可笑嗎?或許吧,但我放棄了,我被那眼神打敗了。
“你能自己安全離開這裡嗎?”我從基座上旋轉拆下那把M240,卡上一個彈箱,上膛。
女子沒有答話,仍然看着我。“好吧,”我嘆了口氣,被你的眼神打敗了,“跟着我,我護送你離開。”
我最終沒有完成任務,而且,還是我親自送走了那個女子。
不過在市區出口出了點以外,證明我的決定最終只是一廂情願。有人在我轉身的同時打冷槍爆掉了那個女子的腦袋,在我轉過身時第二槍把那個還不會開口說話的嬰兒打成了一灘爛泥。我知道這是專門做給我看的,抱歉,珍妮,到最後我誰也沒能挽救。
我從地上撿起那個小小身軀殘存的一隻手臂,散落在一邊的頭顱,眼睛緊緊閉着,像是睡着了一般安詳。它的母親的殘軀就在一旁,頭部化爲一地破碎,從那具使體內緩緩流出的血正在慢慢冷卻,擴大,凝固。周圍的人都用冷漠而畏懼的眼光看着我,我擡頭望向遠處,一棟高樓上,一個手持SL8的傢伙朝着這裡佇立片刻,丟下嘴中的香菸,倒退着消失在樓宇間。
我嘆了口氣,爲那個近乎完美的女子感到惋惜,同時對那個嬰兒的死感到心裡有些許絞痛,但也僅此而已。丟下那一小截胳膊,把女子和嬰兒的大塊屍體碎塊收集起來,用女子披着的毯子包裹起來,把它們交給專門處理屍體的清潔工,我的同情心和道德感也到此爲止。這就是廢土,冷漠和殘忍才更適合現在的廢土生存原則。
那麼,我該怎麼辦?我挑了個沒人的角落,抱着懷裡的M240,冰冷而堅硬的線條給我的心裡些許安慰。我像是在懸崖邊,又像是在水中掙扎,急切渴望做些什麼來改變現狀,卻又無能爲力。這種感覺讓我感到恐慌,不能掌握自己命運,讓我感到極端的恐慌。
我想找事,我想殺人,我想體會拳頭砸斷鼻樑的快感,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是爲什麼,我無法讓自己安靜下來,我總渴望找些什麼來證明自己,而不是在某個角落哭泣,那是娘們才幹的事。
我提着M240在大街上晃盪,期望有人來挑釁我,被我用機槍打成碎片。但人們都離我遠遠的,沒人靠近我。無奈之下,我一頭扎進酒吧,打算喝一個天昏地暗。
等到第4杯伏特加下肚後,老闆把一個小紙片連同酒杯推到我面前,我移走酒杯,看着那張小紙片:
“我知道你失敗了。你選擇放了她們,還做掉了‘盜火線’一個頭目,這真是讓我覺得不可理喻。給你個機會,讓你親眼看着她死。過30分鐘,我會把她綁在庭院裡慢慢折磨。如果看不下去,一槍打死她,我不會怪你的。
——西羅恩·哈米斯”
我的醉意立刻清醒了,顧不上其它,抓起M240直接踢翻了一張桌子衝出酒吧,一路狂奔。
還有7分鐘52秒,我趕到了哈里森別墅庭院的斜對面一棟2層樓頂,藉助於光學迷彩,我一路手腳並用攀爬弄出了很大的響動,卻沒有人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藉助M72Gauss上的無限倍率可變焦電子瞄準鏡我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庭院內發生的一切,包括哈里森那張臭臉上的每一根胡茬和隨着他嘴張合不斷噴出的飛沫。
那個混蛋用粗麻繩把珍妮綁在一根圓木上,插在花壇裡,正用刀子割爛她的衣物。珍妮一直在尖叫,但距離太遠,我聽不清楚。珍妮不停轉動腦袋期望自己能夠避開,但無濟於事。
而旁邊,是幾個抱着槍津津有味看着的奴隸販子,其中就有那個查奇諾。我一看到他又燃起怒火,想先一槍打爆他那令人厭惡的腦袋。
哈里森收起刀子,伸手把珍妮身上殘破的衣物全部扯掉,讓她的軀體完全暴露在那些赤裸裸的貪婪目光中。
我心頭一緊,食指猛然搭在扳機上。但我最終剋制住了自己一槍打死哈里森的念頭,“我會把她綁在庭院裡慢慢折磨”,該死,這個畜生,他並不想要珍妮死,他就是要讓我難受,讓我因違背了自己的承諾而付出代價。我一旦開槍,珍妮必死,等於說是我親手殺了珍妮,那會讓我永遠活在陰影裡,那還不如我親自殺掉珍妮,減少她的痛苦。
開始了。我顫抖着吸入一口氣,活動活動右手,把食指重新搭在扳機護圈上,做好射擊的準備。
那些奴隸販子們紛紛解掉皮帶,提着褲子,領頭的一個朝珍妮走去,淫笑着鬆開雙手,按在珍妮的腰上,進入她的身體。我突然感到胸口一陣憋悶,呼吸困難,無論我怎麼努力吸氣,胸口像泄了氣的氣球一般,喘個不停。
珍妮的嘴一直張着,無聲尖叫,身體被迫跟着節奏上下晃動,還有那對Ru房,還有頭顱,還有散亂的長髮,像一個失去控制的玩偶,足足有數十分鐘。
第一個人提上褲子離開,第二個人上前,鬆開提褲子的手。
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直到太陽緩緩移動,直到天色漸漸暗淡下來。
我趴在樓頂,一動不動目睹了全過程,死死盯着抖動的肉體,盯着珍妮上下聳動的Ru房,全身動彈不得。我想要開槍,想要怒吼,但彷彿有人攝住了我的靈魂,剝奪了我對這具軀體的控制,我像一個幽魂一般死死盯着遠處的軀體,動彈不得。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從開始,直到結束。
直到哈里森那雙狠毒的眼掃過周圍。我才從接近殭屍的狀態中恢復過來,活動活動全身,下邊的那場持久戰已經結束了,珍妮的面前和身下是一灘白色的粘稠物,那些東西如此之多,以至於順着她的大腿不斷的、緩緩的流到地上,匯聚成一片,在土壤上乾結。
已經夠了!夠了!夠了!一個聲音在我心裡無聲尖嘯,像是一個幽靈一般持續不斷,讓我不得不用手捶打自己的頭盔,指望以此來轉移它的影響,抵消自己內心的痛苦。
又來了,哦,不。
、那個叫查奇諾的奴隸販子不知從哪裡抱來了一隻狗,抓住它的兩隻前爪,按到珍妮身上。
她慢慢擡起頭,看清楚是什麼後睜大了眼睛,拼命搖着頭。但這一切都無濟於事,她唯一能指望的人,正在93m外靜靜看着這一切無動於衷。
珍妮猛的擡起頭,嘴部長大至幾乎撕裂的程度。她的眼角流出淚水,之後認命的閉上了眼,垂下了頭。
我看着那條“吭哧吭哧”的狗,食指搭在扳機上,渾身都顫抖不止。
93m,多近的距離啊,幾乎不需要瞄準,幾乎不可能失手。
但那扳機卻彷彿有萬鈞力道,我無論如何也無法扣動。
再忍忍,他玩不出其他的花樣了,你還可以帶着珍妮離開這裡,離開這片骯髒的土地,你可以的,你還有機會,你還有機會挽救這一切,阿卡利亞!
你無須再忍耐了,只需要扣動扳機,消香玉損的同時也是你自身的救贖。她已經不再是那個珍妮了,她已經被玷污了。你認爲你還能得到解脫嗎,你已經負下了罪孽,永遠無法償還。
我不可能完成贖罪了,我誰也無法拯救,包括我自己。
這個世界不需要被拯救,它只渴望鮮活的生命被葬送,欣賞一出出爲了生存而上演的勾心鬥角、變態殘忍的殘酷生存表演。這他媽的該死的世界!這他媽的該死的人類!
這狗孃養的一切!
槍口銀光一閃,微微震動,瞄準鏡中的那具軀體爆出血霧,原本光潔無瑕的胸部被一個貫穿空腔所代替。
隨着她的死亡,我感到自己心中的某個角落無聲脫落,沉入那片陰暗的罪惡之海,永遠消失。
結束了,呵,結束了。
我緩緩鬆開鬆開手中的電磁步槍,感到剛剛的一擊耗盡了全身的所有力氣。我艱難地翻個身仰躺在地上,四肢叉開,茫然看着天空。
心中沒有多少後悔,但有一股淡淡的失落。出乎意料的平靜,沒有失聲痛哭,沒有撕心裂肺。似乎我已經接受了這個結局。
我現在什麼也沒剩下,一無所有,我親自毀掉了最後的希望。我從胸前的文件容納倉取出那本日記,翻開,撫摸着扉頁的那行手寫體,不停地來回撫摸。
“我走了,阿卡利亞,保重。尼爾·瓊·珍妮。”
再見,尼爾·瓊·珍妮,我也一樣永遠愛你,卻不能擁有你。
再見。
我鬆開手,合上眼皮,我實在是太累了,立刻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