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亂河北--第二十章發瘋的河南總督

山西齊王的人則攻陷了一個又一個縣城,甚至還攻下了一個府的治所,如今朝廷在山西的勢力都被集中在了各個大城市還有戰略要地上。以往背叛齊王的那些人被抓到後,不僅是自己被殺,全家都被滅門,這樣才能夠平息這些忠心於齊王者的怒火,同時也是用來警惕其他人。

朝廷就要失去山西了,可朝廷現在,朝霞公主和小皇帝依舊在爭吵,兩個人寸步不讓,好幾次激烈爭吵後,小皇帝身邊的七名太監被朝霞公主命令身邊的侍衛抓了起來,在小皇帝面前斬首,血直接灑在了御書房內。這七名太監的罪名就是干涉朝政,嚴重失職。

小皇帝並不怕死人,他很喜歡殺人,特別是自己動手,用最殘忍的方法把人殺掉,以前他就經常拿自己身邊的太監和宮女練手,因此他也根本不把身邊的太監當成人看,殺起來跟豬狗沒什麼差別。但問題是,朝霞公主是當着他的面殺掉他身邊的太監,打狗也要看主人,這一點是小皇帝絕對不能忍受的,可小皇帝除了憤怒之外,就什麼都做不了。

小皇帝手上沒有兵權,外戚之中雖然有人擔任禁軍內的將軍,可關鍵是大部分的禁軍都是聽從朝霞公主和耿老將軍命令的。禁軍將士們對於外戚出身的將軍有很大的牴觸情緒,禁軍將士們都是靠軍功升上來的,可這些外戚就是因爲是皇太后的親戚,就可以輕易地當上將軍,平日裡高高在上,動不動就拿鞭子抽人,這如何能讓將士們,特別是中下級軍官心服。

最後小皇帝只能哭着去找他的母親,求皇太后爲其做主,外戚們也跟着小皇帝去皇太后那邊哭訴。皇太后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先皇帝還在的時候,她靠着一己之力,拉着一個家族,來對抗觀花樓的那些女人,而當時的皇帝,根本就不愛她,就喜歡觀花樓的那些女人,那些妓女。但就在這樣不利的局面下,皇太后還是生下了朝霞公主和小皇帝,還是利用自己的手段讓先皇帝無法再有子嗣,最終才贏得了勝利。

皇太后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可問題是,當自己的女兒和兒子對立起來之後,還有自己的那些爲了自己而付出很多的親戚參與進來後,皇太后真的是犯難了,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太后真的很難抉擇。

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料,自己的那些親戚是怎麼樣的人,皇太后很清楚。這個朝廷要支撐下去,必須還要靠朝霞公主和耿老將軍,但皇位始終都是小皇帝的,皇帝的權力不能一直在朝霞公主手中。最後皇太后只能是各打二十大板,訓斥了朝霞公主還有外戚,朝霞公主與外戚鬧得實在有點太過分了。接着當然是讓朝霞公主對小皇帝妥協,挑選禁軍中的兩萬精銳出來,裝扮成豪門世家的私兵,配合外戚與京城內的豪門世家的私兵,湊成了五萬軍隊去支援山西,皇太后多少清楚一些,山西軍隊不能落到齊王的手上。

耿老將軍與朝霞公主犯難了,很頭疼。山西的失敗,其實並不是朝霞公主與耿老將軍的錯,可既然已經這樣了,那朝霞公主與耿老將軍的計劃就是由耿老將軍出面,去穩住大同叛軍,讓山西地方上忠於朝廷的人堅守城池一段時間,消耗山西亂民的實力,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再由京師外戚與豪門世家的私兵配合五千精銳的禁軍進入山西反擊,到最後的結果就是齊王的勢力與朝廷的勢力在山西成五五分的局勢,這樣的結果齊王肯定會接受。

可現在皇太后卻命令兩萬禁軍變成私兵,兩萬禁軍可不是小數目,齊王也不是傻子,更糟糕的是戰爭將要由外戚來主導,也就是說大同的叛軍將全面倒向齊王留在山西的勢力。不管以什麼名義,做得多麼的隱秘,齊王都會知道兩萬禁軍進入山西的消息,這將會徹底的激怒齊王,也給了齊王足夠的藉口,在江南“戰敗”的齊王很有可能直接進攻河北。

可這已經是皇太后的懿旨,還有皇上的聖旨,朝霞公主沒有辦法,只能是與耿老將軍做最壞的打算,同時朝霞公主也不得不開始準備,準備自己最不願意進行的計劃,但也只有這個計劃能夠幫助朝廷在短時間內擊敗齊王。

王千軍靠着天網的幫助,第一時間得到了朝廷最新

,不過王千軍卻慢慢地在等,直到京師內那五萬軍隊第四天,纔給齊王送去了一封信,提醒齊王朝廷將兩萬禁軍僞裝成豪門世家的私兵出兵山西了。

齊王其實很早就得到了消息,王千軍的消息對齊王來說來得很晚。其實這一切都是王千軍故意的,王千軍可不想讓齊王知道其手上有一個消息靈通的情報網,也不想天網的秘密被齊王瞭解到,總之就是要讓齊王有一個錯覺,那就是王千軍手上的情報網,是一個二、三流,獲得消息很慢的情報網。

不過王千軍的信也不是沒有一點用處,關鍵就是王千軍給齊王提了一個很好的建議,那就是齊王要如何直接出兵河北。王千軍的建議就是,首先讓齊王發動手下的豪門世家組織幾支私兵軍隊,僞裝成流寇分散進入河北。在河北殺人放火,搶劫強姦,總之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讓河北與山東的交界處一片混亂,這一切都是流寇做的。等到差不多的時候,齊王就讓這些“流寇”在自己的地盤山東做出點事情來,齊王就有了出兵河北圍剿流寇的藉口,而河北的老百姓們還有豪門世家也會歡迎齊王大軍的到來,原因就是齊王大軍的到來能夠保住他們的身家性命,最後那些流寇當然是被齊王全部消滅了。不過代價就是齊王大軍佔領的河北之地,一寸都不還給朝廷。

這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建議,齊王當然不可能說這是王千軍,一切都是其自身的謀劃。因爲是齊王的謀劃,而且是個很不錯的計謀,齊王手下的幕僚與將士們沒有一個不支持的。其實齊王手下的很多人都不在乎用什麼理由,用什麼身份去進攻河北,他們唯一所關心的就是齊王的大軍什麼時候能夠殺進京師,齊王穿上龍袍,成爲皇帝,他們這些人就是從龍之臣,這一次齊王真正要出兵河北,絕對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大軍之前早就準備好了,就是要化妝成流寇麻煩了些。山東齊王的地盤上,也不是沒有流寇,特別是這幾年齊王南征北戰,山東的老百姓負擔極大,齊王的勢力主要都是靠着山東地方上的豪門世家所組成的,齊王大軍的衆多消耗很快就通過這些豪門世家壓到了普通老百姓的身上。一些人實在是受不了了,扔下了田地聚集在一起成了土匪、山賊,但很快就受到了地方官府的全力打壓,被官軍不斷攻擊的這羣人最後只能成爲流寇,逃出了山東,大部分都逃向了河北。

別看這些流寇在山東境內是被官府追着打,可出了山東,到了河北,這羣人可就是壓着豪門世家的私兵和官府的軍隊打,河北地方上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而當大隊人馬出現的時候,這羣人又跑得比兔子還快,因爲河北地方上的豪門世家與縣令對這些山東來的流寇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面對齊王,朝廷在很多時候其實很無可奈何。小皇帝即位後,爲了不刺激齊王,朝廷撤去了在河北與山東交界駐紮的大軍,其實這也是不得已,如果繼續將大軍駐紮下去,不僅給了齊王出兵的藉口,軍隊也很容易被齊王收買,就連耿老將軍也不能保證,他親手提拔起來的將軍,絕對不會被齊王收買。

爲了擴充禁軍,朝廷在河北境內大量地徵召新兵,地方上的很多壯丁都被抽走了,既沒有駐紮軍隊,又抽調了大量的壯丁,直接造成了河北京師強大,地方弱小的局面,但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分散到地方上的力量,就會不斷地被齊王策反和收買,只有將軍隊抓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安全的。

一萬山東“流寇”分爲六股,在夜色之中殺進了河北,第一個襲擊的目標當然不是縣衙,也不是富裕的鎮子,更不可能是治所那樣的大城,第一個襲擊的目標只是大一點的村莊而已,還有村莊內豪門世家的莊園。

又有新的流寇出現,襲擊了村子還有村子內豪門世家的莊園,受到損失的小豪強們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通知縣令,然後再將自己的私兵組織起來,逼着縣令趕緊組織大軍去討伐那些從山東過來的流寇,在豪強們地威逼之下,縣令只能是親自帶着軍隊出征,結果當然是落入了“流寇”設好的埋伏圈內。名縣令被殺,山東的“流寇”趁勢圍攻縣城,七座被圍攻的縣城有兩座被破,其他兩座也是岌岌可危,朝廷對此當然是無比的震動,趕緊派出禁軍圍剿,不過齊王的動作可比朝廷要快多了。

齊王的山東也受到了流寇的襲擊,而且那些流寇也是從山東出去的,因此齊王在得到河北百姓的求救信後,迅速地命令五萬軍隊出征河北平亂,一切都是爲了救河北百姓出水火。

朝廷還有天下的一些聰明人看到齊王的行動後,馬上猜測,進入河北的那些“流寇”很可能就是齊王的人。但對於河北的普通老百姓來說,地方上原本的那些老爺、族長沒用,衙門裡的大老爺也死了,朝廷的救兵到之前,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只有齊王纔是他們真正的救命恩人,至於其他的連字都不認識的老百姓怎麼可能會考慮那麼多。

齊王的五萬大軍行動迅速,只用了三天就平定了邊界上流寇,“流寇”殘部繼續向北逃竄,齊王的軍隊對外說是大敗流寇,可北逃的流寇卻依舊無比的兇猛,打得想揀便宜的地方官軍死傷慘重,甚至還再次攻陷一個縣城,齊王的五萬大軍這個時候則是在很好的接收河北的地盤。

齊王大軍已經進入河北了,京師內一片恐慌,就算是山西傳來的勝利消息也無法讓人興奮,外戚們一個個可都是吃不好睡不着,怕的就是齊王大軍直接打到京師來,龍椅一旦換了人坐,那小皇帝也不是小皇帝了,皇太后也不是皇太后了,他們這些人也就不是外戚了,甚至還會被齊王直接滅門,殺了他們齊王大軍的軍費可就有着落了。

五萬大軍進了山西,當然是很快就穩定住了局勢。在耿老將軍的出面下,兩萬大同騎兵返回了大同,大同的叛軍已經得到了他們想要的,一個州的地盤,朝廷也再次向大同妥協,也就沒有再繼續拼命的理由了,保存實力纔是最重要的。接着朝廷的這五萬大軍與山西暴動的亂民進行了一次決戰,七萬亂民對五萬大軍,結果是齊王留在山西的勢力戰敗,但也只損失了七千人而已,剩下的六萬人開始後撤,死傷了四千人的朝廷大軍馬上報捷,向朝廷報告其斬首一萬,俘虜兩萬。

率領這支河北豪門世家“私兵”軍隊的可是外戚中在禁軍任職的將軍,但這樣的勝利卻因爲齊王大軍進入山西而變得無味,甚至是有些諷刺。到了這個地步,害怕的外戚們只能是依靠耿老將軍,依靠朝霞公主,也只有這兩人能夠對付齊王,能夠保住朝廷,保住他們這些外戚的榮華富貴。

朝霞公主與耿老將軍都清楚,齊王這一次以追擊流寇的名義進攻河北的理由,爲的就是朝廷那兩萬僞裝成私兵的禁軍。可現在也不是說誰對誰錯的時候了,從大義上來說,齊王本身就是一個大逆不道的反賊,可讓朝霞公主與耿老將軍無奈的是,朝廷也不是昔日的朝廷了。

朝霞公主與耿老將軍在齊王軍隊進入河北後也很着急,但兩人商量了一夜之後,判斷出齊王這一次最多隻是佔領河北一些地方而已,絕對不會來攻打京師,如此一來兩人反而是安心了許多,爲了壓制外戚,朝霞公主更是讓耿老將軍在這段時間好好地“養病”,朝霞公主也要好好地休養幾天。

驚慌的外戚無比着急,可耿老將軍卻在這個時候病了,朝霞公主也要休養,這很明顯就是對外戚的報復,面對這樣的情況,外戚們很難冷靜下來,關鍵就是這些人太害怕齊王了。這個時候也沒有辦法把小皇帝請出來,真的請動小皇帝的話,只會讓情況更加的糟糕,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去求皇太后。

皇太后看着下面跪着的這羣親戚,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皇太后越來越發現,自己的這羣親戚是如此的無用。可一想到當初這些親戚不顧一切地支持自己,將族中多年的積累全部拿了出來,連傳家之寶都給賣了,甚至家族中最有前途的幾個子弟也爲此被觀花樓的人暗殺,皇太后只能是一陣地無奈,同時她也清楚,現在她身邊唯一可以信任的,可以重用的,也就是她的這些親戚了。

兒子與女兒之間的矛盾只能慢慢地化解,最重要的還是守住現在的朝廷,而要守住朝廷就只能夠依靠兩個人,朝霞公主與耿老將軍。皇太后在外戚的陪伴下先

自己的女兒,母女倆說了一些貼心話之後,朝霞公主就好多了,接着就是朝霞公主與皇太后一起去看望生病的耿老將軍。

如此一來二去,朝霞公主與耿老將軍再次掌握了朝廷的主動權,小皇帝和外戚們乖乖地站到一邊去。耿老將軍馬上命令,三萬禁軍精銳前往討伐來自山東的流寇,這三萬精銳中還包括了五千精銳騎兵,爲的就是不讓流寇再流竄到別的地方去,防止齊王的軍隊再以此爲藉口侵蝕河北之地。

三萬禁軍一出,外戚們並沒有安心,反而是更加的擔心,怕的就是齊王的軍隊直接與禁軍起衝突,一旦雙方直接撕破臉,整個京師的人都認爲,朝廷一定會輸,京師一定保不住。只能坐在皇太后和小皇帝這條船的外戚們,雖然有着種種打算,但到最後也只能是求神拜佛,乞求到最後一切都平安無事。

河北很熱鬧,河南這邊也很熱鬧,河南總督這一次可算是破釜沉舟了。很多勢力都清楚,江南吳國給齊王送去了美女,齊王也全部收下了,也就是說,齊王將會壓制王千軍不讓王千軍去攻打江南,到最後王千軍所要進攻的目標也就是河南。同時河北也亂了,朝廷這個時候又要面對齊王,王千軍進攻河南的又一障礙沒有了,王千軍到最後一定會進攻河南,可偏偏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河南總督卻集中了自己手上的所有軍隊,整整七萬人向陝西發起了進攻。

很多人都認爲河南總督瘋了,他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放空洛陽,王千軍的大軍已經有向河南移動的態勢了,丟了洛陽河南總督就徹底完了。其實河南總督這個時候也認爲自己是瘋了,但如果他不這樣瘋狂的話,那麼他就只能是困守在洛陽城內等死。

王千軍是一個很不好對付的人,河南總督在一系列的失敗之後,自己承認自己不是王千軍的對手。其實這也不丟臉,不可一世的江南四大家族也被王千軍整得很慘,江南水師更是被重建沒多久的巢湖水師打得大敗,就連齊王都一直拿王千軍沒有什麼辦法,承認自己不如王千軍反而讓河南總督看清楚了很多事情。

更關鍵的是軍隊的士氣!河南的軍隊不怕陝西的軍隊,就算是陝西的騎兵也不害怕,因爲他們已經連續贏了好幾次。可一談到王千軍的軍隊,很多士兵與中下級軍官,甚至是領兵的將軍,內心都會有一種恐懼,一種對失敗的恐懼。這樣的情緒一直在河南總督的軍隊中存在,也就是說,如果河南總督想要靠這樣的軍隊來抵禦王千軍進攻的話,戰爭還沒開始在氣勢上就輸了一成,而戰爭的勝負往往就是由士氣來決定的。

河南總督只能是孤注一擲了!放空了洛陽,不顧一切地去進攻陝西,不僅是自己,河南總督還將其他所有人都逼上了只能勝利不能失敗的絕路。河南地方上一直與河南總督有着極大關係的豪門世家都被髮動了起來,不僅是所有私兵還有子弟都出動,家族中的所有重要人物都進了洛陽。河南總督明確地告訴所有人,對陝西的進攻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如果失敗所有人都將會失去一切,不管是朝廷還是王千軍,他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只有攻下了陝西全境,衆人才不用再擔驚受怕,還能夠徵霸天下。

得到河南總督最新情報的王千軍不得不讚賞河南總督,這一位河南總督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人到了困境的時候變化真的很大,這也就是打蛇不死的最大麻煩所在。

王千軍很清楚河南總督的意圖,河南是四戰之地,現在的形勢讓河南總督幾乎沒有穩固的後方,還要隨時應對四個方向的進攻,長久以往只能是坐以待斃。因爲河南總督必須要拼命一搏,只有打下了陝西,他才能夠擁有一個比較穩固的後方,然後再河南採取守勢,接着圖謀四川,當陝西、四川、河南的一半連成一片後,那河南總督也幾有了徵霸天下的本錢。

“真是有點頭疼,現在反而是進攻河南的最好機會,還真是要讓我很動心,麻煩的就在這裡,而且這個時候江南的那羣人動作卻成了最慢的,大軍開拔了之後還那麼慢吞吞,我可不相信江南還像以前那樣,擁有那麼多的糧食,頭疼啊!”王千軍現在真的是有些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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