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北落在我身旁,問:“娘娘,你這是怎麼了?”我說:“我今天遇見王爺了......”陌北皺眉道:“王爺?”我說:“他和太后在一起,我們只是擦肩而過。”陌北說:“那娘娘找屬下出來,是爲了何事?”我忍住淚水道:“我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想聽你吹渡思劫。”
陌北說:“只是爲了聽曲,那未免也太冒險了。”我說:“我好累...”陌北說:“娘娘應該有話問屬下。”我說:“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陌北說:“因爲娘娘是聰明人,不會只是爲了聽曲而冒險。”我說:“我的確有很多話想問你。”陌北說:“娘娘不妨直說。”
我說:“何不先吹曲給我聽?”陌北說:“既然娘娘想聽曲,那我吹給你聽便是。”
他吹起一首渡思劫,曲聲動耳明心,此曲悅耳明心。讓我不禁陶醉其中。
世間落盡了繁華,渡劫朝去紅顏老。任他凡事清濁,爲你一笑間輪迴甘墮。
我喃喃道:“陌北你知道,我爲何會喜歡這首曲子嗎?”陌北說:“不知道。”我說:“這首曲子很悽美,也很真實。”陌北說:“這首曲子是王爺寫的。”我說:“故事很美,想必出自他的內心吧。”陌北說:“娘娘能明白?”
我說:“我從八歲的時候就很喜歡聽這首曲子,它不光好聽,還有一個悽美的故事。這首曲子講了一位君王選擇了江山,最後放棄了他最愛的女人。這個女人最後傷心欲絕,憂鬱過度,最後鬱鬱而終,香消玉殞。直到最後,他登上皇位,身邊卻沒有了兌現承諾的人。”
陌北說:“王爺這首曲子名爲渡思劫,是送給一位姑娘的,只可惜那位姑娘還沒有聽到就已經...逝去了。”我說:“可曲子裡,王爺始終是第三個人。”
陌北說:“王爺從小就不愛與人爭奪。”我說:“以前我對辰王有所耳聞,天下第一琴師,誰聽了他的琴都猶如醉夢一回。”
陌北說:“並不是王爺的琴能讓他們醉夢,是世人心中的雜念讓他們自醉。”
我說:“十年前他突然離開了京城,從未回來過,可是我不太明白,十年後他爲何又回來了?難道真的只是因爲身體不好?”陌北說:“屬下不知道。”我說:“算了,你去休息吧。”
陌北說:“希望娘娘與王爺能夠保持距離,離他太近,你們都會受傷。”我說:“你想太多了,我和王爺只是合作關係。”陌北說:“但願是我多慮了。”我說:“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陌北說:“娘娘慢走。”
看着我離去的背影,陌北心中突然有些心疼了。
他不知道,我爲何執意要進宮,他直是看出來,我並不喜歡皇上,更不喜歡這個像牢籠一樣的皇宮。
回到房間,趴在桌子上,感覺到心很累很累......
不知爲何,在南宮塵翎眼裡,我看到的,永遠都是一副憂傷。
我走到銅鏡前看着裡面的人兒,撫摸着臉道:“我到底是許容笙還是蘇若璃?如果我是許容笙,我的心裡只有仇恨,可如果我是蘇若璃,爲何我的心會難過?我明明想要的是復仇,想要的是南宮蕭墨生不如死,我要讓那些負我的人,都不得好死。
我拿起鏡臺上的剪刀,一刀剪斷一縷髮絲。我說:“從今以後,我許容笙,只爲復仇而活,我不是蘇若璃。”
次日早晨,我來到承瑕殿,見南宮蕭墨正在批閱奏摺。我說:“奴婢參見皇上。”南宮蕭墨冷冷道:“爲何這麼晚纔過來?”我說:“請皇上責罰。”南宮蕭墨說:“過來...”“是。”
我走到他旁邊站着,他翻開一本奏摺讓我看。南宮蕭墨說:“這是刑部尚書上奏的摺子,錫州縣令“沈廷鈞”貪污錢財,導致錫州百姓受苦。你說,堂堂一個縣令,誰給他那麼大膽子?”我說:“難道皇上只是聽信奏摺上的一面之詞嗎?”南宮蕭墨說:“那你說朕該相信什麼?”
我說:“先不說,錫州離京城十萬裡,尚書大人怎麼會知道?”南宮蕭墨說:“繼續說...”我說:“都知道錫州縣令清廉愛民,又怎會貪污錢財?你是不是覺得朕昏庸無道,胡亂冤枉朝廷命官?”
我立馬跪在地上道:“奴婢不敢。”南宮蕭墨說:“你當真以爲朕什麼都不知道嗎?”南宮蕭墨指着桌上的奏摺,“你看看,這些都是上奏沈廷鈞的奏摺。”我說:“奴婢不懂皇上在說什麼。”南宮蕭墨說:“不懂就對了,過來替朕更衣。”我說:“是。”
我一件一件的解開他的衣袍,心裡緊張的快要蹦出來了。雖然我以前經常替他更衣,可現在我對他很陌生。正脫完最後一件時,李總管突然闖了進來。
李總管驚慌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南宮蕭墨說:“何事如此慌張?”李總管低聲說:“德妃娘娘有喜了。”南宮蕭墨臉色一變,“你說什麼?”李總管說:“德妃娘娘現在要鬧着見皇上。”南宮蕭墨說:“哼,她還敢來見朕?”李總管說:“估計是想對皇上說什麼話吧。”南宮蕭墨說:“隨朕去看看。”
看着他火速離開,我心裡莫名感到一陣心疼。李總管雖然說的小聲,可我還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我冷笑道:“他不是說,不讓任何女人懷龍嗣嗎?爲何會讓德妃懷上龍嗣?
如今的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他愛誰都與我毫無關係。
拖着沉重的腳步一步步離開承瑕殿,來到煜驪宮,我停了下來,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我推開門進來。心想:沒想到這裡一切都沒有變。
望着這裡一切,讓我想起,曾經與他在這裡一同批閱奏摺,一起用膳。
傾盡年華,繁華落盡,奈何早已物是人非。沒想到這裡過的如此之快。
離開了煜驪宮,我又回到了承瑕殿。我將桌上的奏摺都看了一遍,又將整個承瑕殿翻了一遍,始終沒有找到辰王想要的那本花名冊。
我心想:皇上到底把花名冊放在哪裡了?難道不在承瑕殿?可是他又會放在哪裡去?又翻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看來花名冊不在承瑕殿裡面。又或者說,皇上根本沒有寫花名冊,王爺應該不會騙我,看來皇上是把花名冊放到別的地方了。
後面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這麼晚了,皇上還是沒有回來,我只好在這裡等他,等到夜深了,他還是沒有回來,我困的不行,便趴在榻上睡着了。
處理完德妃的事情,回來天都已經快要亮了,南宮蕭墨將我抱起放回牀上。
南宮蕭墨閉上眼睛道:“難道朕,真的找不到一個真誠相待的人嗎?”李總管小聲說:“皇上,德妃娘娘該如何處置?”南宮蕭墨說:“可找到姦夫是誰了嗎?”李總管說:“找到了,德妃娘娘全都招了,那名男子是羨臨宮的禁衛軍。”
南宮蕭墨眼裡閃過一絲冰冷,說:“秘密處置,不要驚動了太后,將那姦夫五馬分屍!”李總管說:“德妃娘娘深得太后喜愛,如果突然沒了,怕太后會追究起來。”南宮蕭墨說:“太后那邊,朕會去說明情況,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李總管說:“是。”
南宮蕭墨看着牀上熟睡的我,道:“蘇若璃,希望你不是在欺騙朕。”
那夜,德妃突然上吊自盡......
沒有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太后那裡也沒有追究起來。多少女人想進宮,可又有幾個能耐得住深宮的寂寞。
後宮嬪妃都是外表看起來鮮華亮麗,內心其實都是非常孤獨的,她們永遠都在等那個不會去的人。
南宮蕭墨說:“德妃有孕是否屬實?”李總管說:“太醫親口說的,絕無差錯。”南宮蕭墨說:“朕從未寵幸她,又怎會懷孕?”李總管說:“太醫說,已經有兩個月了,估計德妃娘娘知道自己有孕後,又不敢去抓墮胎藥,她是想摔掉孩子,可碰巧她大出血暈倒了,侍女驚慌之下請來了太醫。”
南宮蕭墨說:“知曉德妃有身孕的人,一個都不能留。”李總管說:“是。”南宮蕭墨說:“給朕找到那個姦夫,將他碎屍萬段!還有,知曉德妃有身孕的人,一個都不能留。”李總管說:“是。”
三日後,我問:“妹妹,準備的如何了?”沈梓瑜說:“姐姐,我怕...不行...”我說:“現在德妃不在了,你的機會來了,無論如何,你都要抓住這個機會。”
沈梓瑜說:“德妃爲何會無緣無故的自盡了?”我說:“我也不知道。”沈梓瑜說:“想想德妃也是可憐,這麼年紀輕輕的就自盡了。”
我說:“先別管別人了,還是好好準備表演吧。”沈梓瑜說:“姐姐,你怎麼穿成這樣?難道你不去嗎?我說:“我現在只是皇上身邊的侍女,哪裡能去參加壽宴?”沈梓瑜說:“皇上怎能這樣對你。”我說:“不過這樣也好,我本來就不想去。”沈梓瑜說:“那好吧,現在時辰還早,我再去排一次舞。”我說:“嗯。”
現在她們都忙着太后的壽宴,我打算去御花園走走,來到御花園剛好遇到南宮塵翎。
我說:“見過王爺。”南宮塵翎說:“你怎麼在這裡?你不去參加太后的壽宴,還跑到這裡做什麼?”我說:“王爺你也知道,我已經被皇上貶爲侍女,是不可以去參加壽宴的,我知道王爺在擔心什麼。請王爺相信我,就算不接近太后,我也能在這後宮活下去。”南宮塵翎說:“你知道本王不是這個意思。”
我說:“我已經找過整個承瑕殿了,並沒有發現花名冊。”南宮塵翎說:“本王並沒有催你找花名冊的意思。”我說:“我知道,王爺不是要去參加太后的壽宴嗎?快去吧,等下就來不及了。”南宮塵翎說:“告辭。”我說:“王爺慢走。”
剛準備去煜驪宮去找找看,一個侍女匆匆的朝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