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2 餘森和陸瑤（5）
“你想我？”陸瑤覺得諷刺，“你所謂的‘想我’，就是把我丟下不聞不問整整九天？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思念，我寧可不要！”
原本溫順乖巧的她變得像只刺蝟，讓餘森很受傷。但因爲能理解她的怨氣，他選擇了包容，溫柔地伸手去拉她。“瑤瑤，還在和我鬧脾氣嗎？”
“鬧脾氣？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幼稚？”陸瑤受不了地諷刺，“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會莫名其妙鬧脾氣，我是真的很生氣！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我那段時間很忙……”
“是！我知道你很忙！你是男人，你是總裁，你有事業要拼，沒有那麼多時間陪我，我都能理解。可是你至於忙到連打一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你到底是太忙，還是根本不在乎我？”
“我當然在乎你！我只是想給你時間冷靜！能你過了氣頭上，我再找你……”
“難道事情的關鍵是我生不生氣？我不生氣，閆菲菲就能消失嗎？就能當作我們之間什麼問題都沒有？”
“我解釋過了，她不重要，我和她很清白。爲什麼你總要因爲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和我鬧矛盾？”
“因爲對我而言，她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她是我的情敵，就像一顆炸彈埋伏在你身邊，我介意她介意得要命！”一想到她的成熟美豔幹練性感，她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妒意。這幾天光是想到他們在一起的畫面，都要瘋掉了。嫉妒就像毒藥，讓她變成了一個狹隘可怕的瘋子。她也討厭那樣的自己，可是她無法控制。
餘森很頭疼，他在商場上面對再強大的敵人，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不知所措過。“你是一個成年人，爲什麼不能理性地分析這個問題？”
“因爲感情不是工作，沒辦法理性。我只是個小女人，看到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會吃醋會嫉妒，會像瘋狗一樣咬人，這就是女人！如果我不吵也不鬧，那代表我不愛你！”
“我已經說過了，如果你介意她，我可以把她調到其他崗位！”
“可我不想你是因爲我吵鬧而妥協！我希望你是因爲顧慮我的感受而自覺去那麼做。”
“我這麼做，就是顧慮你的感受！”餘森扶住她的肩膀，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了。“我很在乎你，難道你不明白嗎？”
“我明白，但你又明白我嗎？在你眼裡，我不過就是個蠻不講理無理取鬧的小女孩，需要你哄，需要你妥協，可我不是那樣的……至少我不想成爲你的負擔！”陸瑤隱忍已久的淚水，從眼角滑落，終於還是忍不住再一次在他面前哭了。
“傻丫頭，你不是我的負擔，從來都不是，你是我愛的人！”
“可我卻讓你爲難了，不是嗎？因爲我，你纔不得不妥協，你心裡至少有一點疙瘩！可換個角度想，如果我身邊出現其他男人，你能做到無動於衷？”
“你指的是剛纔送你回來的男生？”
“你都看到了？”陸瑤驚訝地睜大眼睛，隨之而來的是惱怒。“既然看到了，爲什麼不過來？你明知道他對我有意思，爲什麼不告訴他你是我男朋友，警告他離我遠一些？難道你一點都無所謂？”
“當然不是！”餘森知道自己是嫉妒的，只不過刻意抑制罷了。“我只是不想幹涉你交朋友的權力，而且我對你有信心，你會處理好這件事！”
“你還真大度……”陸瑤苦笑，“可我不要你這麼大度，我要的是你衝過來抱住我，警告其他男人離我遠一些，因爲我是你的女人！”
“如果你希望的是那種，下次我會這麼做！”
在他說出這句話後，陸瑤感到疲憊至極。她終於徹底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問題除了閆菲菲，還有其他，包括性格上的。她熱情如火，而他太冷靜。
“也許我們之間真的存在難以調和的矛盾吧！到現在我不得不承認，我們從年齡、人生閱歷、需求，甚至世界觀和人生態度上都不同。我自認爲已經很成熟，也努力去迎合你，可我發現那不夠。”
“我需要人陪伴，需要人全心全意對我好，需要他不顧一切地衝到我面前，希望他強烈地需要我，希望他對我有獨佔欲，可是你……你太冷靜了……也許到你這個年齡，真的看得透了一切，也看淡了一切。而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你已經走得太遠……”
她說出這番話，讓餘森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張。之前他以爲她不過是使性子鬧脾氣，等她氣消了哄哄她就沒事了。直到此刻他才清楚地意識到，她怨念已深。在她看來，他們有太多的問題。於是他慌了，扳住她的肩膀試圖挽回她。
“瑤瑤，你看着我……我知道我們之間是存在一些問題，但我們很相愛不是嗎？我太木訥是我的錯，我不需要你再迎合我，我會努力去迎合你。你給我個機會好嗎？瑤瑤！”
“我不知道，我真的好累，分開一段時間想清楚吧！”她一下子蒼老了十歲，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一片死寂，就像一個老人。看着他的眼神，空洞洞的，一絲光亮也沒有。“就像說的，讓我冷靜一下！放我走吧……”
“不！我不能放你走！”餘森真的很害怕，怕就自己放手，就永遠錯過了她。他用盡全力箍住她纖弱的身子，呼吸滾燙熾熱，“瑤瑤，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我不能失去你……”
“我也以爲，愛情能戰勝一切……但現在才明白，原來除了愛，還有很多問題……”她拼盡權力推開他，淚眼漣漣。“我以爲到了十八歲，我們就能像童話裡的公主和王子一樣，永遠在一起！可童話從來沒有告訴過我，王子和公主究竟過上了什麼樣的生活……”
說罷，頭也不回地逃了。
餘森追了兩步，最終停下腳步，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手心，手背上冒出了青筋。他的臉被深深的痛苦籠罩着，臉都痛得抽筋了。這個堅強的男人，此刻眼角也微微閃動起了淚光，身體止不住地冷顫。他無法形容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但就像是一根肋骨被人硬生生從他體內剜去，撕裂了一塊，血淋淋的，痛得窒息。
陸瑤也不比他好過，一跑回宿舍眼淚就像決堤一般洶涌而出，蹲在門口就哭了起來，嚇得佩佩趕緊把她扶到牀上。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等她哭完，才遞上紙巾和水。“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陸瑤一個勁哽咽，也不說話。
“是不是你男朋友？我去找他算賬！”
“別去！”陸瑤拽住她，“他沒欺負我！”
“他沒欺負你，你會哭成這樣？”佩佩既生氣又心疼，“自從你和他在一起後，不是生病就是哭，哪有半點以前活潑可愛的樣子。人家說，如果一段感情不能讓你感到幸福，相反會讓你天天流淚，那就說明那個人不值得你愛！你還是趁早和他分手吧，不然以後可怎麼辦？”
“可我愛他……”
“你愛他有屁用，他不愛你！”
“他也愛我……”
“他愛你會讓你天天哭？好吧！就算他愛你，那證明你們不合適，否則你不會這樣！你不是說他年紀比你大很多嗎？那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你以爲老少配真像電影裡演的那麼浪漫？真正過日子，問題多的去了。你現在才嚐到一點，就天天哭，以後還得了？照我說，你就該找同齡的男生，他們才清楚你的喜好，纔有時間陪你！老男人連賺錢的時間都不夠，哪還有心思討好你！”
“我不要他討好，”陸瑤抽泣，“只要他不那麼木訥，我就謝天謝地了！”和他吵架她總覺得很累，因爲兩個人根本不是同一個思維，雞同鴨講，感覺好無力，就會更抓狂更暴躁！
“那不就是了？你又不是那種成熟到不需要男人陪伴，精神戀愛就行的女生。所以，老男人不適合你！更何況你身邊又不是沒有好人選，雨澤學長不就是嗎？要我說，你是被雞屎蒙了眼，放着那麼好的男孩不要，非要在一個老男人身上糾結！學校喜歡雨澤學長的女生不要太多，可他就喜歡你。這幾天忙忙碌碌地照顧你，多辛苦啊！那麼好一個人你拒絕，太浪費了！”
“別再說他了，他和我沒關係！”陸瑤覺得再抱怨下去也沒什麼意義，擦了擦眼淚，不由得開始有些後悔剛纔把話說得太絕了。她只是怕太生氣說出更難聽的話，才故意那樣的。又或者，她是想刺激他，證明自己對他的重要性，可萬一他理解成分手怎麼辦？
拿起手機要打電話解釋，被佩佩阻止，“你還想打電話給那個老男人啊？他都把你弄哭了，你至於還自己舔着臉送上去嗎？不許打！”
陸瑤拗不過她，只好暫時作罷。以她現在的心情，打電話說不準也會鬧得更僵，還是等徹底冷靜下來再作打算吧！
……
餘森整晚失眠，第二天連向來冷靜的他都幾次失常，脾氣有些暴躁。處理工作的時候，也總是出錯，而且屢屢失神。閆菲菲見他狀態不佳，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沒挑破，只是關切地建議道：“總裁，您前段時間太辛苦了，要不要今天放個假休息休息？”
“不用了！”他看上去有些憔悴，眼瞼下方都是黑眼圈，有些萎靡。
閆菲菲不死心，試探性問。“或者，下班後一起吃晚飯？我知道有一間餐館的湯不錯，很滋補凝神！”
“不用！你繼續彙報工作！”
被拒絕兩次，閆菲菲也就不再自討沒趣了。
餘森加班到晚上九點多，給陸瑤去了個電話，但她關機了。他一個人開着車漫無目的地在她學校附近晃盪，又開到她宿舍樓下，抽了很久的煙，直到十二點多，她房間的熄燈了，纔開着車離開。頭痛得厲害，他不想回家，轉而去了一間酒吧，一個人喝悶酒。期間不斷有女人和他搭訕，都被他拒絕了。
他喝了很多酒，卻一點醉意也沒有，反倒越喝越清醒，滿腦子都是陸瑤的影子。想要牢牢抓住“她”，“她”卻一直在他眼前晃盪，讓他看不清楚。
“總裁，這麼巧！”閆菲菲在他身邊坐下，穿了一身黑色的緊身連衣裙，胸前大片裸.露，後背鏤空，露出漂亮的果背，就像嫩滑的瓷器，能夠然男人瘋狂的那種。更何況她還用了濃郁的動物型香水，很能勾起男人的yu望。她刻意往他身上挨近，很努力誘,惑他。嫵媚的雙眼在燈光下勾魂攝魄，閃爍着愛yu。
但餘森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包括身體的yu望。他仰頭灌了一口酒，沒理她。
“不用猜也知道，能讓你這麼失控的，就只有一個人，你那個小未婚妻！”閆菲菲笑容中帶着點嘲弄，以及對陸瑤的不屑。
“你們該不會是因爲鬧矛盾鬧到現在吧？那我可真要成千古罪人了！不過，我一點也不後悔讓她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我跟了你快一年了，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感情，真的很辛苦，我早就想說出來了！”
他剛一張口，她就用手指抵住他的嘴脣。“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想說你愛她是嗎？我相信，我也很感動！可是你要想想，這份愛給你帶來了什麼？目前爲止，我只看到它帶給你痛苦和煩惱！”
“我知道年輕的女生有一種獨特的魅力，讓你覺得新鮮，欲罷不能，並且愛得不可自拔。可是，這種感情能維持多久？你是一個總裁，不是一個昏庸無能的男人。你應該想清楚，什麼樣的女人才適合你！”
“也許你覺得我只適合當工作夥伴，但其是不是的。我展現在你面前的，只有知性幹練的那一面。如果你試着瞭解背後的我，會發現我比你認識得要可愛許多，也有趣許多。她能帶給你的新鮮感，我同樣可以……爲什麼不和我試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