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番外之沙漏

非你不愛

番外之沙漏

“就算他剛剛連軸帶轉三個局又怎麼樣…你們他媽給我灌他…不礙事!”

一個已經喝得爛醉的年輕男人拍了拍身旁同伴的肩膀,“你他媽的知…知不知道…多少女人脫得光溜溜地在等着他…我們這種嘗不到的就多拖他一會,嗯?”

旁邊幾個男人一向畏懼傅政,雖然喝了酒,可頭腦還是清醒的,俱都拿着酒杯縮在一邊當聽不見。

傅政臉龐上依舊沒有一絲醉意,聲音稍重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有些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摸出一根菸出來抽。

“艹,你們他媽怎麼一點也不給勁啊,灌他啊!”爛醉的男人拿着一整瓶皇家禮炮往酒杯裡一倒,“碰”地一聲放在他面前,“你媽比給我幹了啊!”

旁邊的人這時都渾身一震,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酒杯已經碎在地上成了一堆玻璃渣,他居高臨下地踩在那灘鮮血般的碎渣酒漬上,目光陰冷而尖銳。

醉酒男被這陣仗有些嚇醒了,身軀有些微顫。

“回去把腦子浸在酒裡洗一洗,夢裡就能嚐到你想嘗的了。”服務生這時機靈地跑過來簽單,他終於沒有任何耐心、冷着臉簽完丟下筆就大步朝門外走去。

她睡着的樣子和平時一樣溫軟沉潤,面朝左蜷在牀邊一團,都讓人不忍心打擾。

可他還是偏要將她擾醒,故意把關門的聲音弄得很響,脫衣服抱住她的時候,灼灼的手不經猶豫就直接往她身下探去。

前幾天他又親手縱了一場不歡而散摔門離開,今天故技重施突然在睡夢中硬逼她接受,他看着她睏倦不願卻閉着眼不反抗地微微擡了擡腿的動作,半響還是收了手。

她此時微微睜開眼看了他一眼,神色微澀又溫眷,後來又很快睡了過去,睡夢中還下意識地朝他身邊靠了靠。

他目光動了動,伸手幫她蓋好了被子往牀下走去。

客廳的茶几上一直備着醒酒藥和保胃藥,他伸手取了兩粒出來,想去廚房找杯子,這時又停下腳步直接拿起了放在一邊的她的杯子。

年關工作與應酬交替着轟炸過來,他唯一空下來的時間其實都想把車往她這裡開,可最終卻還是掉頭去別的地方接受那些人叮囑的‘好意’。

然後再選幾次讓她親眼目睹或者把最後‘收尾’的工作交給她。

這個時候突然又想起她有多少次被他逼得實在沒有辦法,強忍着眼淚坐在沙發上,捧着杯子的手不停地在顫的樣子。

那麼多年,他早見過很多次她的眼淚,早見過很多次她憤怒到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他一直都認爲自己心裡的那些飽滿的脹意就是他追求的快意和生活最好的調劑。

他那年剛剛從高校畢業升入A大,也終於摸清了很多他一直懷疑的事情。

暑假過後他就用了手段調動關係曠了一個月的課直接去B中做班主任助理。

“邵西蓓,你去幫下助理老師的忙。”

那個時候邵西蓓才十四歲剛剛出頭,溫婉可愛的小姑娘還完全沒有遭遇任何變故,小心思一點點地嶄露頭角,那點神情和動作他居高臨下看得一清二楚。

單家那邊的事情他一直也及時更進着,他精確地鋪好每一步路給她走,她也連半點都沒有走歪。

“你怎麼來了…”

東窗事發的那天S市下大暴雨,他連她什麼點跑出家門都算準,坐在車裡等在單家外,把已經瀕臨崩潰的她帶上了車子。

“爸爸把家裡的東西全部都摔爛了…”她身體顫得一直沒有停下來過,“太可笑了…我竟然不是我爸爸的親生孩子…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我好想回家…”

每一天…直到她終於被單家逐出,他沉默地陪在她身邊,親眼看她痛到極致,也給了她所有她需要的。

事後回憶起來,他這一生都沒有過那麼好的耐心做一件他視作消遣的事情。

直到…她終於上他牀的時候。

她緊張又微喜的神情他盡收眼底,屋裡的燈被他開得明晃晃的,他根本沒有用任何技巧,以最最粗暴的手段對待應該是她人生最值得紀念的珍視。

“好疼…”她痛得腳趾都蜷起來,哭得眼睛整個都腫得不成樣子,一遍一遍承受他的動作,柔聲細語地求他,“傅政…輕一點好不好…好疼…”

疼?

他一手用力將她翻過來背對自己,從後看着她那張得極開吞吐着他的、一閉一合的粉嫩花|瓣,猛地向前一傾,一記一記毫不留情地動作,身體間摩擦的那曖昧粘|膩的聲響就在耳邊,他只感覺自己在她體內一陣陣勃|發地更厲害。

她已經幾乎連出氣的聲音都沒有了,手臂屈起在枕邊,臉色蒼白地小聲地哭,他從後看她光|裸的背和姣好的側臉,看她在最高點迷失,看她不能自已,動作加之更俱。

最後幾記他連連頂到最深處,她終於已經沒有任何意識,他從她身後退了出來,嘴角慢慢掛上一絲冷笑。

身下躺着的可能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妹妹這件事他兩年前就瞭然於心。

可那又如何?

如果這是一個賭局,他也不會看到結果揭曉的那一天。

因爲顯而易見,無論她是不是,他都絕對不可能到那個不可挽回的地步才離開她。

應該最多沒過一段時間的功夫,他就能徹底地厭棄她,看着她像她母親一樣孤獨地自哀自憐、再無任何一個棲息之地。

而他自是絕不可能像他的父親,他自負於從來就能把自己控制得滴水不漏。

而這沒一段時間,一晃就是八年。

這八年,他看她呆在他身邊無法自拔,被他折磨得傷痕累累。

可什麼時候起他也越來越疏於算到自己…他不在她身邊就根本無法安枕,看到她心情愉悅他也處之泰然,他會想將她的在意或者心願送到她面前,只爲看她望着自己那纏雋溫潤的目光。

肖安重回,他恐慌難忍、驚怒交加,卻逼不得已用更迫切的手段將她屢次從自己身邊逼走,幸好,他還能算到所有她可能的舉動,再借着因她痛苦不捨的理由用隻字片語將她帶回身邊。

而終於直到最後一次,她下定決心義無反顧地要離開他。

他絕不會忘記在天台上她身着薄裙眼含淺淚與他告別。

他終於在她身後肝腸寸斷,那時他已經知道,這八年的夢,讓他早已無力回頭。

“傅先生,您上週末預約的檢查還要做嗎?”

電話裡醫生耐心又帶着一點敬畏的語氣在耳邊,見他很久還沒有回答,醫生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您需要帶另外一位同伴一起過來,血液檢測的方法是最便捷的一種,我們會盡量快地將結果告訴您,您不用擔心。”

他握着手機站在陽臺裡,而她正在臥室熟睡,晨色分外靜好。

醫院那邊所有的手續和人員都已經準備就緒,他只要借帶她檢查身體的名義讓人抽取好的她的血,所有她不應該知道的事都不會被她知道。

“不用了,幫我取消。”良久,他終於收起電話,重新走回臥室。

那個化驗的結果,他無法擔當。

這般的安穩纏雋,這世間,獨獨只有她能給,那又要他如何有辦法把她從身邊放開。

況且最重要的是,現在的賭桌上或許他已經無意識地又加了一枚新的籌碼。

也罷,他早就已經是那麼不堪的一個人,既然已經這樣心無愧就地強奪了她八年的時光,那再多個幾十年,也盡是無可厚非。

只盼她永遠,永遠都不要知道。

“上了你自己的親妹妹,爽麼?”

他再一次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睜開眼時枕邊依舊空無一人,他慢慢伸手揉了揉眉心。

屋裡還是維持着她在時的樣子,他走到客廳裡把燈打開,看了看鐘才凌晨四點。

芋艿蜷在窩裡打了個滾,也懶洋洋地睜開了眼睛,慢吞吞地跑到他腳邊蹭了蹭他。

一開始都是閔驍司下班之後過來幫芋艿倒水餵食,到後來有一天閔驍司有事,他第二天早上起來看芋艿奄奄地躺在那,終於是皺着眉自己親自動手。

芋艿以前一直很怕他,現在建立了革命感情,壯着膽子乾的事越來越多,他屢次已經忍無可忍,但看到它縮在一邊怯怯的樣子,半響還是沒有把它扔出去。

聽到外面從晚上開始就沒有間斷的爆竹聲,他才驀然想起今天已經是新的一年。

自她從醫院離開已經兩個月了,單景川把她從醫院接走的那一天他遠遠地站在對面的路口看着她。

她小腹已經淺淺有一點地隆起,氣色也好了很多,笑起來的樣子讓他心頭都微微發顫。

可他只能這樣,像從前她看着他一樣,停留在原地。

他是賭局的贏家,新加的籌碼也能平安降臨到人世,可他卻沒有資格再去接受這全勝後的獎賞。

這深淵裡根本看不到時間的快慢,只能定格在初見你時的倒流。

我該飽嘗。

我只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