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依次排開了四個小黑人,除了白天我已經見識過的月牙、綠髮和七星外,另一個小黑人特別高,就如同一根鐵桿。不過它的高,也只是在小黑人叢中相對而言的,比起身高丈二的我來說,它的高度也只不過達到我的胸部而已。
我的左手方便是飛馬,右手面則站了兩個小黑人。藉着昏紅的劍光,我隱約可以見到,一個小黑人的左肩上有一朵梅花,另一個則在眼睛上方長了一顆紅痣,就像我們人類的美人痣一樣。
也許這個小黑人,就是一個愛美的女子吧?我突發奇想,它難道也是一個美人?
雖然是在七個小黑人的包圍之中,我卻並沒有感到有一點點的恐慌,反而有心思想到什麼美人,這令我自己也感到有些奇怪。細心體會一下,我的右手緊握着寶劍,那鑲銀的劍柄上,似乎有一道道力量從我手心裡傳來。這劍還真有些奇怪。我忽然想起深深公主的話——赤龍?
就在我神遊天外的時候,七個小黑人動起來了。
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這些小黑人對我手中的寶劍是很畏懼的。那鐵桿模樣的小黑人長嘯一聲,七個小黑人都移動起腳步,就在我的身側,快速移動了起來。我驀然一驚,連忙收回心神,警惕地看着這幾個小黑人。不過它們都暫時沒有攻擊我,只是繞着我的身體轉圈圈。
但我還是不敢大意,要是一個不注意,它們從我背後攻擊過來,那可就不大妙了。
七個小黑人不停地移動身子,帶起一股股旋風,攪得我眼花繚亂。我發現不妙,乾脆閉上眼睛,用心去感覺那些小黑人的動作。這招還挺有用,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七個小黑人的位置,甚至可以分辨出哪一個是梅花,哪一個是飛馬,哪一個是美人!
我的腦海裡,忽然出現了兩句話:神通天地,劍遊八荒!
這兩句話,是我的劍術師傅告訴我的。
神衛軍中的普通士兵,劍術都是由當朝第一武者,大將軍衛青親自傳授的。但我的劍術不一樣。教我學劍的師傅,不是朝中的將領,卻是終南山中的一位隱士,赤劍仙。據說這位赤劍仙,是來自於極北荒漠中的一位異人,畢生精鑽劍術,還曾經與西域胡僧交流切磋,直到八十歲上才隱居終南。爲了買下終南山赤龍峰的居住權,他與皇上達成了一個協定,爲我大漢朝教練六個弟子。我,就是這六個弟子中最大的一個。因此,我的劍術,是那些普通神衛軍士兵不能比擬的。
忽然間,我的耳朵動了一下,我清楚地聽到,一道風聲從城門內傳了出來。那是竹剛太子那天外一槍般神奇的招數帶出來的風聲,早在中午的戰鬥中我就已經見識過了。看來竹剛太子已經衝出城門了,我的援兵到了!
七個小黑人興許也已經發現了衝出城門的竹剛太子。它們圍着我轉了不下百圈,卻並沒有找到可以攻擊我的機會,也許也有些不耐煩,其中兩個小黑人一個轉身,就迎上了竹剛太子。我感覺得到,那兩個小黑人,一個是飛馬,一個是鐵桿。
我的機會來了!
我早就在找一個機會,發起反擊。因爲我還記得赤劍仙師傅所說過的另一句話:攻人者制人,防人者受制於人。只有掌握戰場主動,纔可以讓自己制人,而不受制於人。唯有攻擊,纔有主動。當七個小黑人圍着我轉的時候,周圍一片黑影,令我想反擊也無從下手。但是竹剛太子一來,兩個小黑人返身去對付他,那一圈黑影便出現了一個空檔,那正是我的機會!
我腳下用力,身子便往左方搖了一下。此時那個空檔,正好轉到我的正左方,而且正在急速縮小之中。我不再遲疑,刷地一劍刺出,正對着那個空檔!
我的出劍速度,那是極快的。小黑人們移動的速度,也是極快。正好就在我一劍刺去的時候,一個小黑人轉到了我的劍尖前。雖然閉着眼睛,我仍然可以感覺得到,這個小黑人正是七星。
這一劍大出了七星的預料,因爲我感覺得到它的慌亂。但這一劍卻沒有能夠破開小黑人的包圍:那七星雙臂一合,正要挾上我的劍尖,忽然發現這劍的光芒。這光芒明顯讓它十分畏懼,它一個後躍,就避了開去。我驀然張開眼睛,一步便衝過去,正要從這極小的空隙裡衝出包圍,追擊七星,忽然兩道風聲,卻是我一側的梅花,和另一側的美人。梅花踢出一腳,美人打出一掌,兩道勁風直迫我的面門。我心下一驚,連忙回劍擋去,兩個小黑人同時收回招式,我卻仍然沒有能夠衝出去。
七星又衝了回來,正擋在缺口上。我的破圍計劃,便宣告失敗了。
我的身後,已經打得風聲呼呼,熱火朝天了。我知道,那是竹剛太子在獨鬥兩個小黑人。城門那邊,再沒有其他動靜,神衛軍們也沒有射箭。我知道,那是因爲距離太遠了,神衛軍戰士還不能射箭。至於其他的人,是沒有我和竹剛太子那樣的速度的。他們沒有趕上來,也屬正常。
但是這樣的局面對我們來說,絕非好事。我可以衡量我和竹剛太子的實力,若是對付一個小黑人,我們也許是旗鼓相當,興許還要勝過那麼一點。可是同時對付兩個,甚至更多的小黑人,我們就絕對對付不下來了。也許是顧忌着我手中的寶劍,小黑人沒有對我進行強攻,我這邊還暫時沒有什麼危險。可是竹剛太子面對兩個小黑人,那絕對是必死之局!
我心中十分焦急,長劍一掄,乾脆硬衝出去!我一個原地轉身,就向着正移到我後面的綠髮攻了過去!
一劍遞出,紅光大熾。這是我能夠發揮出來的最強一劍,劍身裡注入了我的十成力道,令寶劍的光芒都盛了許多。連劍身周圍的空氣,也被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