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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海。”楚淵咬牙切齒,怒火再也壓制不住,他就不明白這個女人究竟要如何?他都來讓她回去了,還要如何?
竟還說那麼讓人痛心話,秦雪海!
男子眸光陰鷙,幾乎習慣性的拽住她頭髮,把她拉到他眼前,他嘶聲力竭,“你給我聽着,你必須愛本王,你也只能愛本王,恨也只能恨本王,你是本王所屬,永遠是,聽到沒有?”
楚淵是霸道的,是專制的,是偏執的,如初見。
雪海靜靜看着,嘴角彎起,諷刺愈濃,“王爺,你很可笑。”
可笑的愛,可笑的恨,可笑的永遠不懂得正確表達自己的感情,可笑的永遠用着這麼殘忍暴虐的方式。
更可笑的是,還愛在她這個是秦蘇蘇的秦雪海。
“楚淵,你要不現在就殺了我,回去,永遠不可能,我不會跟你回去,絕不會。”雪海冰冷的凝視他的眸,他裡面染着痛極的怒,她微笑,“即便你強硬帶我走,別懷疑,我會有很多種方法讓你永遠也看不到我,別說要殺我姐姐,來威脅我,大不了我和姐姐一起消失。”
“楚淵,你可以自己掂量一下。”扯去他的手,雪海轉身,笑容依舊,帶着楚淵見過的可怕鎮定,如同那時,她不由分說打了自己的孩子。
打了那或許是他和她的孩子,最終她還會對他淡淡的微笑,說:幫王爺除掉孽種。
秦雪海,秦雪海……
死死的盯着那道寧靜的身影,楚淵面色慘白,挺拔的身軀也開始一陣陣的發顫,男子指尖深深嵌入皮肉,卻是始終沒去攔。
是,他不敢賭。
這些都如雪海所料,楚淵不敢賭,他,太過害怕失去那個女人,亦或是現在的她。
在這條道路上,楚淵,一開始就輸了,因爲他輸不起,因爲他捨不得。
過後幾天,楚淵都沒再來纏她,也沒進宮,聽說他生病了,病得很嚴重,宮中傳聞極多,有的說是因傷口沒痊癒引起的高燒不斷,有的說主要是因痛失孩子終於撐不住而倒下,有的還說是因那個廢妃。
種種版本,太多了。
雪海聽聽也是一笑了之,只是很難想那位極端剛硬躺的男人在病牀上的模樣,她甚至記得那夜他還那般霸道,冷冽如初,絲毫看不出病態。
但這樣對她說是極好的,至少能安寧一段時日。
就是不知道經過了這麼多事後,是否還能找到機會呆在那名皇帝身邊,畢竟現在的她也騎虎難下。
一朝進,不由己,她唯有依照原路而行,那恨也愈來愈無法放下。
所有,都是拜那個男人所賜!
晚間秀女們訓練回來,雪海和隱香已爲她們準備好膳食,這些秀女還沒一個被皇帝再次看中。
時間一過,等待她們的也將是宮婢的路途,做主子時間,不會很長了。
“你叫秦雪海吧,叔叔跟我提起過你。”凌瑤落座,笑得大方得體。
“有勞府尹掛心了。”雪海謹回,隱香垂着頭的目光卻是了絲閃動。
凌瑤看了雪海一眼,笑了笑,抿脣用食。
在這裡,她也從未找過雪海麻煩,今日也是同她第一次說話,說來有點出乎所料,但至少現在看來凌瑤表面還是比較和善。
伺候秀女們歇息了,雪海和隱香纔會房中,每每此時也纔是她們最私人的空間。
“雪海,你說我們生活如果能一直這麼平靜就好了。”隱香望着牀頂,記憶中那次的酷刑還是會讓她忍不住有一絲擔憂。
隱香說過,能平平淡淡的過,那纔是最幸福的。
雪海微笑,“會的,總有一天都會的。”
或許到那麼一天,可以。
莫名的,雪海不禁想起了白衣勝雪的他,也不知道到那一天,那個男子是會繼續在宮中,還是已瀟灑天下,已做了那如仙般遊世的人物。
倆姐妹說着話,這時門被人敲響。
打開門,是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他叫宿,楚逸凡的暗衛,卻是一名挺活躍的人,長着一張娃娃臉,身上帶着點江湖味道,並沒有那種暗夜中該有的冰冷。
“給你。”他丟了一本書過來,自顧上前就倒水喝茶,那是一本楚逸凡親手書畫的武功招式。
“每次一到我這裡就喝水,果真男人也如水啊。”收起,雪海調笑,她同宿這般的說話也習慣了,也是不用虛僞的那一套的,她亦挺喜歡這名暗衛,脾氣灑然,跟他說話也會跟和樂。
“挺好的,以後能找個好歸宿。”隱香抿脣莞爾,可哪有說人家男人找歸宿的。
“我喝,我喝光你們的,讓你們擠兌我。”宿瞪眼,說着這次整壺,貌似中有點孩子氣,“等着,下次我在招式上亂添幾筆,你個小妮子就完蛋了。”
“可以啊,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同歸於盡。”雪海眨眼,深意的笑,宿臉一僵,似被撮到了忌憚之處,臉色不禁有些幹苦。
身軀微微抖了抖,宿恍惚又想起了什麼,眸中閃過深深恐懼,這些都看雪海眼中,上次談話,她也見過宿如此表情,就是有些不明白宿在怕什麼,未必在怕楚逸凡?
想起那位白衣勝雪、溫文爾雅的男子,雪海真找不出半絲讓人害怕的地方,在宮中許多人也是這麼說,他們好像都對逸王大多喜歡,印象極好。
可是,這宿?
雪海深看男子,微笑問,“他還好麼?”
那個男子,她也是好久沒見了。
“還不就那樣,被星那婆娘看着,那女人一天到晚跟木頭似的杵那裡,我都服了。”宿聳肩搖頭,一說起星,他好像很有些怨火。
雪海明白,也就是皇帝一直安排在楚逸凡身邊的人,這些楚逸凡也沒隱瞞她們。
不過那女子聽宿說起來,挺強的,武功很不錯。
宿偶爾跟她過招,一次都沒勝過。
看着宿怨婦般的眼神,雪海連忙乘機笑問道:“那她跟你一樣怕逸王麼?”
“我怎麼知道,她天天都那張死人臉,又沒表情。”宿翻白眼,可忽然頓住,看向雪海,雪海正對他微笑,而以上話他也收不回來了,這不就說自己很怕主子麼?
雪海現在也是確確實實肯定了,宿真的很怕逸王,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