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時不由回頭看了下曹麗和秋桐,秋桐神色平靜地坐在那裡,曹麗則臉色有些發白,緊緊咬住嘴脣。曹麗纔剛提拔爲正科,這次她當然是沒戲的。
但我當然也知道,此時她心裡對秋桐一定是充滿了極度的嫉恨。
又側眼看看蘇定國和趙大健這二位正科級幹部,蘇定國面帶微笑,趙大健則耷拉着臉。蘇定國和曹麗是同時提拔的,這次同樣沒戲,但趙大健則是老資格的正科級了,任職時間大大超過了3年,只是,他似乎自己也覺得沒戲,覺得沒人會推薦他爲副縣級人選。
我心裡大致對集團現有的中層正科級排列了下,符合條件的大約有20多個,也不少啊,我靠。
接着,工作人員就開始發推薦表,大家開始填寫。
我拿到表格後,毫不猶豫立刻就填寫了秋桐的名字,然後迅速將表格對摺起來,晃了晃腦袋。
曹騰這時也填寫完了,看看我。
我無聲地笑笑,曹騰也笑了下。
我不知道曹騰填寫的是誰,當然,他也沒看到我填寫的是誰,但我知道曹騰必定是不會填寫秋桐的。
“我填了秋總!”曹騰低聲對我說。
“哦……”我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這個你不需要告訴我……即使你告訴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我寫了誰的。”
“呵呵……”曹騰有些尷尬地笑了下。
雲朵這時也填完了,衝我微微一笑。
我知道雲朵一定會填寫誰。
只是,我不知道秋桐會寫誰,也不知道和她坐在一起的曹麗會寫誰。
不過我想,秋桐不會寫自己的。
工作人員將表格收上去之後,然後孫東凱接着宣佈:“集團黨委成員和各部門負責人留下,不是部門正職的組織部備案的正科級幹部留下,其他人,散會。”
我是副科級,但是是部門正職負責人,自然屬於留下的行列。
於是,很快,會場裡就只剩下了集團的黨委成員和各部門負責人,還有不擔任正職的正科級,自然也包括趙大健,他是屬於不擔任正職負責人的正科級幹部,也是集團唯一一個,似乎孫東凱剛纔那話就是針對他說的。
接下來,考察組要對我們留下的這些人進行單獨談話,開始進行今天考察的第二項程序。
考察組的人去了小會議室,大家在原會議室等候,工作人員叫到哪個哪個進去。
大家自動坐到一起,互相開着自然或者不自然的玩笑,說着可笑不可笑的笑話。
我主動坐到蘇定國和趙大健身邊,笑嘻嘻地說:“二位老兄好。”
趙大健看了我一眼,說:“好……你不是在黨校學習的嘛,不好好學習,來這裡湊什麼熱鬧。”
我說:“我倒是不想來,可是黨辦通知說必須來……沒辦法哦……”
蘇定國哈哈一笑:“老弟,你倒是逍遙自在,學習好啊,輕鬆快樂,哎——”
我說:“逍遙到說不上,輕鬆倒也是真的,不過,不能天天見到二位老兄,心裡還真怪想的慌。”
“哈哈……”蘇定國笑起來:“難得老弟還掛念着我們二位,多謝了。”
趙大健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這時又說:“哎——咱們三個人,惟獨趙主任是符合推薦副縣級的條件的,說不定趙主任這次能時來運轉啊……”
趙大健一聽,眨了眨眼睛,發出幾分希望的光芒。
蘇定國點點頭:“是的,我猜會是的,我剛纔就填寫了趙主任呢……你呢,寫的誰?”
我說:“這還用問嗎,我自然也是寫的趙主任。”
說完,我心裡直想樂。
趙大健似乎有些將信將疑,看看我和蘇定國:“你們真的寫的是我?”
“哎——趙主任你怎麼不相信我呢,我寫的時候你沒看到?”蘇定國煞有其事地說。
“我哪裡能看到呢,你遮掩地那麼嚴實……寫完就折起來了。”趙大健嘟噥了一句。
“不會吧,我沒怎麼遮掩啊,我還以爲你能看到呢,我可真的是填寫的你!”蘇定國信誓旦旦地說。
我這時也說:“雖然趙主任沒能看到我的,但是我的確也是推薦的趙主任……天地良心啊……”
趙大健傻乎乎地看着我和蘇定國,不停地眨着眼睛。
我想趙大健自己一定是毛遂自薦的了。
假如要是他想辦法打聽到內部推薦的結果只有他一票的話,他一定鼻子都會氣歪。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組織部門考察幹部的紀律是相當嚴格的,誰也不敢泄密。
正因爲這一點,所以我和蘇定國都敢大言不慚給他送人情。
這人情,不送白不送。
當然,趙大健領不領這人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時,不斷有人被叫出去單獨談話,出去的都不回來了。
一去無回啊。
會議室的人不斷減少,秋桐曹麗蘇定國趙大健先後都出去了,都沒再回來,談完話就沒事了。
終於到我了,我進了小會議室,裡面坐着考察組的四個人。
我坐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
組織部幹部科的那位科長衝我點了下頭:“你是星海傳媒集團發行公司總經理易克同志吧?”
日,組織上的人講話很嚴謹,我點點頭:“是,我是星海傳媒集團發行公司總經理易克同志!”
我的回答同樣很完整。說完,我自己心裡都想笑。
科長卻表情很嚴肅,繼續說:“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我們組織部的副部長,張部長,這位是市紀委的王科長,這位是市直機關黨委的林副科長,我姓田,在組織部幹部科負責。”
剛纔明明會場上孫東凱都介紹了一遍了,這會兒還要在搞一遍,囉嗦。
不過,這也可能是他們的例行程序,每個人進來單獨談話都要進行的程序。
我於是說:“張部長好,田科長好,王科長好,林科長好。”
他們衝我點點頭。
然後田科長衝張部長點了點頭。
張部長於是開始問我話:“易克同志,根據我們這次考察的工作原則和程序,下面要和你進行一次單獨談話,談話開始前,我先說明兩點,第一,這次談話是以組織的名義進行的,市委這次準備在星海傳媒集團考察提拔一名副縣級領導幹部,委派我們來進行考察,民主推薦程序結束後,進行科級幹部單獨談話,這是一件嚴肅的事情,希望你能以對組織負責對集團負責對你個人負責的態度認真對待這次談話。”
我忙點頭:“我一定認真對待這次談話。”
張部長接着說:“第二,這次談話的內容,是嚴格保密的,只有我們考察組四個人知道,不會透露出去,這一點,請你放心,這是組織紀律。”
我點點頭:“我相信你們,相信組織!”
看來張部長說的這兩點也是每個人談話前都要交代的。
張部長說:“現在我們開始正式談話……易克同志,請問你這次推薦的副縣級人選是誰?”
這時我看到林科長開始做筆錄。
我說:“集團總裁助理秋桐同志!”
張部長說:“請談談你推薦秋桐同志的理由……請不要長篇大論,用簡介的語言加以概括即可。”
我說:“關於秋桐同志,我對她有三點評價:一是堅持原則,思想素質較高,有較高的政策理論水平。她爲人很謙虛,也很團結同志,樂於助人,人品很好。
“二是工作能力強,進入角色快。調整幾次工作都能幹一行,愛一行,熟一行,業務進步很快,工作上非常得力,十分好學。三是工作積極主動,責任心強。有敬業精神,工作熱情非常高,配合意識強,能主動和分管的部門溝通,做好自己分管的經營工作,能積極協助集團總裁抓好份外工作、各項中心工作和突擊性任務。
“這樣的同志,我認爲很適合擔任副縣級領導,在我們集團,像她這樣德才兼備、素質全面、表現突出的同志確實是很難得的……我說完了,這就是我推薦秋桐同志的理由!”
張部長接着說:“好……易克同志,謝謝你,我們的談話結束了!”
我一愣:“這就完了?”
“是的!”田科長這時說。
“不再多聊一會兒?”我說。
張部長一愣,似乎沒想到我會說出這話來,其他幾個人有些忍俊不住,卻都隨即又板起臉。張部長嚴肅地對我說:“易克同志,我再說一遍,談話結束了!”
我一看這場合,不能搞裡格楞,忙站起來說:“好,好,各位領導辛苦了,既然談完了,那我就走了……我走了啊……”
幾個人都默不作聲地看着我。
我於是出了小會議室,然後下一個人又進去了。
出來後,我剛要下樓,曹麗把我叫住了,衝我招招手:“易總,來我辦公室一下!”
我於是去了曹麗辦公室,曹麗隨即關好門。
我有些警惕地看着曹麗:“我擦,你幹嘛,這可是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組織部的人還在這這裡呢。”
“靠,你想到哪裡去了!你以爲我要幹什麼?”曹麗說:“坐——說說話!我和你說正經事呢!”
我於是坐下,曹麗坐在我對過,伸着脖子悄聲問我:“哎——我說,你今天推薦的是誰啊?”
我說:“趙主任!”
“趙主任?哪個趙主任?”曹麗一時似乎沒有聽明白。
第1253章女人的訛詐
“經管辦的趙大健主任啊!”我說。
“啊——”曹麗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真的?你蒙我的吧?”
“操——我吃飽了撐的的,蒙你幹嘛?”我說。
“你真的推薦的是趙大健?”曹麗又問了一遍。
“廢話——”我說。
“你——你個沒良心的,你幹嘛要推薦他?”曹麗突然罵我。
“推薦他怎麼了?”我說。
“你幹嘛不推薦我呢?”曹麗說。
“我靠,你夠資格嗎?推薦你不是成了廢票啊,豈不是浪費了!”我說。
“你個傻蛋……浪費怕什麼?推薦我,雖然我不夠資格,但是起碼也能讓組織部考察組知道我還是在集團有羣衆基礎的嘛……起碼也能讓組織部的人對我加深下印象啊,不夠資格的都有人推薦,可見這個同志還是很有培養潛力的哦……”曹麗說。
我好氣又好笑:“你他媽的真天真,幼稚,人家是來考察夠資格的幹部,你跟着瞎攙和什麼。這不是搗亂嗎?再說,你要是有這個意思,早和我說啊……”
曹麗說:“媽的,我也一直被矇在鼓裡,進了會場才知道今天這會是幹嘛的,孫書記肯定是早就知道的,但他連我都瞞着了……要是早知道,我早就做羣衆動員工作了。”
孫東凱這回做的不錯,挺講組織原則,不然,說不定這次民主推薦還真會被曹麗給攪了。
當然,孫東凱可能也預料到曹麗會幹出這樣的事,所以故意沒告訴他,畢竟組織部考察幹部這樣的事是很嚴肅的,一旦曹麗折騰大了,鬧得集團裡風雨驟起,要是被組織部知道了,那他孫東凱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他是肯定要承擔責任的。
孫東凱還是有數的人,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
我說:“你幸虧不知道,沒倒騰,不然,事情搞大了,這可是破壞組織考察,違反黨的紀律原則,弄不好就把你雙規了。”
曹麗撇撇嘴:“少拿這一套來嚇唬我,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呢……哎——我很意外,你幹嘛推薦趙大健呢?你不是對他一直有成見嗎?”
我說:“成見歸成見,工作歸工作,我這個人,向來做事是對事不對人,趙主任是多年的老資格正科級了,我覺得他幹了這麼多年,很不容易啊,而且,到經管辦之後,他一直很兢兢業業,這樣的老同志,老黃牛,不推薦他推薦誰呢?還有,我覺得周圍熟悉的人,還真沒有比他更合適的。”
曹麗突然冷笑一聲:“易克,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我其實剛纔問曹騰了,他就坐在你旁邊,他親眼看到你是推薦了秋桐的!”
我報以同樣的冷笑:“那也真是奇怪了,我明明寫的是趙大健,怎麼他就會看成了秋桐,難道他的眼睛會看花?年紀輕輕就花了眼?你敢不敢把曹騰叫來,咱們當面對證,如果真的是曹騰所說的那樣,那我立馬就辭職。”
我說的理直氣壯信誓旦旦,似乎我真的被委屈了。
曹麗眨眨眼睛,接着就笑起來:“呵呵……看你還當真了,我逗你的,我其實根本沒找曹騰問,我剛纔嚇唬你的……這麼說,你是真的推薦了趙大健啊?”
“當然了,我憑什麼推薦秋桐啊?你給我一個推薦她的理由!”我說。
“額……似乎,我木有理由給你!”曹麗說。
“那就是了,那你說這些廢話幹嗎?”我說:“我現在正憋着一肚子氣呢。”
“你憋什麼氣?”曹麗說。
“我去黨校學習,本來我是想推薦曹騰主持發行公司工作的,結果黨委確定讓秋桐來主持,我心裡這個不自在啊,曹騰現在很聽我的話,讓他主持多好,幹嗎非要秋桐來主持?以前我好幾次公司的賬單簽字,經管辦蘇主任都通過了,就是到了她那一關不行,堅決給我打回來……
“她這明明就是故意和我過不去,她主持發行公司的工作,我很不開心,很不放心……爲這事,孫書記還和我單獨談過話呢……就憑這一點,我這次也不會推薦她的,她做夢去吧。”
我說的有些義憤填膺。
曹麗聽我一番話,不由笑了:“呵呵……嗯,這回我能確信你的確是不會推薦秋桐的……這個人做事一向自恃清高,鐵面無私,一點靈活性都木有,我看這次民主測評,不會有幾個人推薦她的。”
我說:“我也是這樣想的……20多個夠資格的人,哪裡輪得到她呢!”
曹麗點點頭:“嗯,但願如此……我可不想看到她走到我前面去,她何德何能啊,還想提拔在我前面,這次我沒機會,我提拔不起來,她也甭想。”
我說:“對,甭想!”
說這話的時候,我很想擡起手掌把曹麗那張臉打歪。
曹麗又說:“你猜,我填寫的誰?”
我說:“你自己!”
曹麗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我說:“你從來不缺乏毛遂自薦的勇氣和臉皮。”
曹麗嘿嘿一笑:“知我者,易克也……不錯,我是填寫了我自己……我幹嘛不推薦我自己呢,他媽的,我就是任職年限不夠,不然,這次提拔副縣級,肯定會是我的。”
我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惜啊可惜……你要是夠資格的話,我毫不猶豫就寫你了。”
曹麗欣慰地說:“到底你還是自己人啊,你這話我聽了很開心的……曹騰其實也是填寫了我的。”
我說:“你不是沒和曹騰聯繫嗎,你怎麼知道的?”
曹麗微微一怔,說:“他主動告訴我的!”
我說:“可是,曹騰告訴我,他寫的是秋桐呢。”
曹麗又一愣:“真的?”
我說:“騙你幹嘛?”
曹麗咬咬牙根:“這個小東西,難道他是騙我的?”
我說:“也不好說,或許他是騙我的吧。”
曹麗說:“他幹嘛要騙你呢?”
我說:“他看我表面上跟秋桐挺緊唄,以爲我和秋桐關係不錯,其實他是個笨蛋,他哪裡知道我和秋桐內部的緊張關係和成見呢……他這樣告訴我,大概是想讓我轉告給秋桐賣人情吧。”
曹麗想了想:“嗯……也可能,這個曹騰,做事都狡猾的,不如你實在……還是我堂弟呢,一點都不如你……”
我說:“集團像我做事這麼老實實在的人有幾個?”
曹麗笑了:“你是自誇吧,我看你其實也是夠聰明的,心眼多得很。”
我說:“你這樣認爲我?”
曹麗說:“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孫書記說的。”
我的心裡一震,說:“哦……”
曹麗說:“其實孫書記說這話也未必就代表他不欣賞你,聰明瞭好啊,心眼多一點也不是壞事,只不過,在孫書記面前,不要讓他看出你太聰明,不要讓他覺得你心眼太多。”
曹麗這話提醒了我,不錯,我是不能讓孫東凱覺察出我的睿智和心機,這不是什麼好事。
曹麗接着說:“聰明是好事,但是切記不要太聰明哦……太聰明瞭,反而會被聰明誤的。”
曹麗的話讓我不由心裡有些警戒,想起浮生若夢曾經和我說的話:在單位裡工作,少說話,多做事,有些時候要裝傻,不要和任何人走的特別近,但也不能疏遠任何人,你表現的太扎眼了,同事會防着你,領導同樣會,因爲怕你會走到領導前面去,在單位上班就是勾心鬥角的事情……
我不由有些心神不定,曹麗又說:“根據組織部門提拔考察幹部的程序,根據這次民主推薦的結果,過幾天還會有一次民主測評,對得票最多的人進行一次公開民主測評,還要進行一次正科級幹部單獨談話。”
“哦……”我點點頭。
“當然,民主測評也好,單獨談話也好,誰最後能提拔,還得市委常委會討論決定,市委書記拍板,那纔是最重要的,民主評議,頂多只是個參考依據而已,甚至,有時候屁用都不管,就是做個幌子而已。”曹麗又說。
“哦……”我看着曹麗,又點點頭,心裡卻不由琢磨起其他的事情來……
出了曹麗辦公室,離開集團總部,我直接去了茶館,和老黎喝茶。
邊喝茶,邊告訴了老黎今天下午的事。
老黎聽我說完,點點頭:“哦……市裡又要提拔調整幹部了……每一次提拔和調整,都是權力和利益的一次再分配……都是高級領導中飽私囊的最佳時機啊……”
我說:“你覺得這次秋桐有戲沒?”
“這話該我問你啊,你怎麼反倒問我了?”老黎說:“我又不瞭解你們集團的情況。”
“這個……我不知道啊!”我說。
“呵呵,你不知道,我更不知道……年輕人的進步,其實還是要靠自己的,靠實力,靠本事,靠背景,靠後臺。”老黎說。
“秋桐有實力有本事,但是沒後臺沒背景。”我說。
“那就玄嘍。”老黎說。
“那怎麼辦?”我急了,說。
“怎麼辦你問我?我怎麼知道!”老黎眼皮一翻。
“給個建議!”我說。
“建議?直接找市委書記,直接送上100萬,保證沒問題!”老黎乾脆地說。
“這——你這是什麼餿主意!”我說。
老黎哈哈笑起來:“這事你幹不出來吧?秋桐想必也不會幹的!”
“廢話,當然不會幹!一分錢我都不會送,秋桐也不會送的!”我說。
“那就聽天由命好了。”老黎說:“還有,我給你說,你們集團雖然要提拔一名副縣級幹部,但是這名幹部提拔起來之後,未必就會在你們集團擔任領導職務,市裡是要統一調配的,說不定就到了其他單位做事。”
“哦……是這樣。”聽老黎如此一說,我心裡不由一怔,要是秋桐真的提拔了到了其他單位,那我怎麼辦呢?那還不如不提拔了。
我心裡不由就有些矛盾了,既希望秋桐能提拔起來,卻又不希望她離開集團離開我。
矛盾真的無處不在啊。
第1254章聰明而又愚蠢
老黎笑眯眯地看着我,端起杯子有滋有味地喝起茶來。
我看着窗外繼續發愣。
一會兒,老黎說:“你們集團這個曹麗,倒是真有意思,不夠資格也要人家推薦她,還自己推薦了自己……這個人,聰明而又愚蠢!”
我點點頭:“是的,聰明而又愚蠢!”
“不過,她和你說的那句你們集團老大對你的評價,你可要注意嘍……在領導面前表現的過於聰明,的確不是什麼好事。”
我看着老黎:“什麼是過於聰明,怎麼樣纔是太聰明?”
老黎放下水杯,緩緩地說:“想知道?”
我說:“當然!不然問你幹嘛?”
老黎說:“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但是你要叫我一聲爹!”
我說:“不叫,老黎!”
老黎無奈地說:“你個臭小子,叫一聲爹怎麼就那麼難啊……哎,我這兒子收的,就是不聽話,氣死你爹我了。”
我笑起來:“少羅嗦,快說——”
老黎嘿嘿笑了下,說:“小克我兒,其實,在我們現實社會中,我想告訴你:做人不要太聰明。注意是這個太字作爲修飾副詞,人需不需要聰明?絕對需要。因爲先進生產力,是所有聰明人的智慧結晶。人類發展是聰明人的絕對貢獻。”
我點點頭:”嗯……”
“什麼是太聰明?《紅樓夢》在描述鳳姐時寫道: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生前心已碎,死後性空靈……其實看書看悟性,別以爲這只是說鳳姐,其實它是對太聰人的精闢總結。太聰明的心太累,這裡的‘太’就是過餘的意思。不是聰明人,沒有人用,一個人如何表現自己的聰明?這是十分講究的,聰明要表現到恰到好處,要做到:拋磚引玉,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我們通常對太聰明的人有幾種解釋:一是投機取巧,給人的印象是阿諛奉承,做事不踏實。二是算計別人的人,使人覺得害怕與你相識。即使你有工作業績,也可能是盜取別人成果之嫌。三是太聰明的人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喜歡錶現自己,也就是愛出風頭。當然還有更多類類種種,我就勿需一一列舉了。”
“哦……”我又點點頭。
老黎繼續說:“日本著名企業家堤義明,就曾經公開聲稱:不喜歡聰明人。他的觀點是:聰明人紀律差,企業是一個團隊,應該講求團隊精神。聰明人往往破壞團隊精神。他講求絕對服從,他說自己從來不用聰明人。我想日本文化同中華文化,統屬於東方文化,文化的差異十分接近,對於我們應該有借鑑和啓示作用……中國人認爲太聰明的人,居心叵測,狼子野心。太聰明人一般沒有知心朋友,即使有隻是某種利益趨勢,是一種暫時利益互相利用的合作者。”
我說:“那你認爲,什麼樣的人是太聰明的人,換句話說,太聰明的人都有那些特徵表象?”
老黎說:“喜歡眼珠子直轉的人,這種人反感極快,喜歡揣摩說話人的的心態,這是領導者不喜歡的第一種表象。喜歡眨眼睛的人,這種人心中小九九,花花腸子太多,覺得你心懷鬼態。心不在焉的人,領導在交待任務時,他眼望別處,好象天上知一半,地下全知的人,這是一種目中無人,不屑一顧的態度。喜歡接話的人,領導在交待任務時,還沒等領導說完,就以爲自己懂發,喜歡接下半句,這種人容易被炒魷魚的那種人。做事答應得快,就是很久不扯回消的人。”
我不由哈哈笑起來:“如此說來,你的意思是要我不要做一個聰明人了?”
老黎說:“我兒理解失誤……做人當然是肯定要做聰明人。你要是個傻瓜,我纔不要你做我兒子呢。”
我說:“那做什麼樣的聰明人好呢?”
老黎想了想:“我送你四個字:大智若愚!”
“大智若愚?”
“是的!”老黎點點頭:“在我國成語中,對大智若愚,是這樣解釋的:形容很聰明的人在表面看上去好象愚笨。蘇東坡不是有:大勇若怯大智若愚之說嗎?有時也應該做一做鄭板橋的難得糊塗。”
“這個意思貌似和裝逼差不多哦……”我說。
“裝逼是你們年輕人的用詞,我不習慣,”老黎說:“兒啊,我告訴你,做聰明人的正確方法是具有一個良好的心態,處事不驚。在官場做事,無論領導交待你辦什麼事情,機密的、私人的、違法的你千萬不要奇怪,任何時候都不要把驚訝寫在你的臉上,因爲你那緊張的眼神有瞬間定格。請耐心把事情聽清楚,不要急於回答是與不是,心裡掂量掂量,再做你理智性的迴應,讓領導感到你會盡力去辦……
“說了這麼多,小克,你不妨自己在心裡去掂量掂量,怎麼做一個有聰明才智的人,一個有親和力的人,這對你的未來生活很重要,特別是對你混官場……總之,記住你爹我的一句話:做人不要太聰明,哈哈……”
聽了老黎的話,我不由呵呵笑起來,領悟到了不少東西,受益匪淺。
第二天,我繼續到黨校上課,上午沒見到秦璐,下午她來了,一問,上午她也是請假回單位參加組織部考察組的民主測評了,他們政法委這次要提拔兩名副縣級幹部。
操,政法委那麼幾個人就提拔兩個,我們集團那麼多人才提拔一個,不公平啊。
不過想想也正常,市委市府直屬的那些部委辦幹部提拔都是很快的,比起下面那些部門機會多多了,比如市委市府兩辦,組織部宣傳部政法委紀委等等……
這些單位的人往下一放最低都是副縣級,下面那些正縣級單位的部門內部想提拔一名副縣級是很難的,很多人都是在正科級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幾年二十幾年,一直熬到退休也沒機會再進一步。爲什麼?離領導近啊,近水樓臺啊。
當然,這次集團能有一個提拔副縣級的名額,委實不易,聽說集團內部好些年沒有提拔交流乾部了,壓了很多老正科級,不知道這次這個寶貴的名額是誰搗鼓來爭取來的。
“對了,上午我聽到一件事。”秦璐說。
“什麼事?”我看着秦璐。
“那個政協李主席的案子……聽說紀委很快要把這兩口子移交給檢察院。”秦璐說。
秦璐說的政協李主席就是老李,就是李順他爹。
“哦……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說。
我不由就十分關心關注。
秦璐眨眨眼睛,說:“似乎,紀委調查的最後結果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
“什麼結果?說——快說——”我緊緊盯住秦璐,心跳突然有些加速,心情突然有些緊張。
秦璐看着我,神情有些怪異:“易克,似乎,你對李主席的事情很關心,似乎,你有些緊張,爲什麼?”
我發現自己的確有些事失態,放鬆了下表情,笑笑:“理由很簡單,好奇唄。”
“這理由似乎可以成立……或許,我該相信你的解釋!”秦璐說。
我說:“必須相信……說吧。”
秦璐說:“李主席的涉案金額最後不是大家傳說中的幾千萬,而是——”
“多少?”我緊盯著秦璐。
“六十萬!”秦璐說。
“六十萬!”我不由失聲。
“是的,六十萬。”秦璐說:“怎麼,出乎意料吧?”
這個數字的確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由點了點頭,心裡突然一陣巨大的輕鬆,六十萬,太好了,幾乎就等於沒事了。
“但的確是六十萬。”秦璐說:“這個數字你信不?”
我說:“必須信,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是我信了……不相信黨相信誰啊?組織上是不會出錯的,紀委的結論當然是不能懷疑的。”
秦璐呵呵笑了:“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既然你都信了,那我當然也要信哦……”
“我信和你信有什麼關係?”我說。
“木有什麼關係,反正你信的事我也願意相信!”秦璐話裡有話地說。
“從八位數突然到了五位數,這其中的道道是什麼?聽說了沒?”我問秦璐。
秦璐說:“小道消息滿天飛,版本衆多啊……”
“說來聽聽。”我說。
秦璐說:“有的說,李主席的確就是涉案這些數字,之前的那些所謂的八位數,是一些人想當然的想象和推測,以爲李主席之前的位置,幹過公安局長的人出事,數額少了都不合理,少於8位數都是不可能的……
“還有的說,李主席被雙規後,在調查期間又接連咬出了不少人,其中甚至有幾位是高層的人物,這就很微妙了,被涉及的高層人物就緊張了,自然就要抓緊運作,就要自保,就要避免自己被捲進去,而要想自己得到保全,就要減輕李主席的涉案金額,就要先保李主席,高層人物上面還有更高層的人物,大家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都是顯而易見的。
“於是更高層的人物就發話要保住高層人物,既然要抱住某個人了,那麼久必須要保住李主席……這樣事情就變得簡單了,紀委辦案也是要秉承上面的旨意的,於是這數字就不斷縮水,疑點不斷被排除,直至最後落實下來的只有六十萬。”
我點點頭,覺得秦璐的分析很有道理,這年頭官官相護,官員之間都有錯綜複雜的關係網,雷正有自己的網,老李當然也有自己的網。
第1255章橫刀殺出個神秘人物
按照我的分析,雷正當初利用自己的網將老李辦進去,但他也未必就知道老李這張網到底有多大水到底有多深,老李背後的網不會輕易就被撕破,自然也會在幕後緊急操作一些事情。
在老李被雙規期間,必定有一些人在緊張運作反覆權衡,必定有激烈的博弈和鬥爭以及交易,而交易的最終結果就是這樣,老李有事,但是事不大,不至於被置於死地。
事雖然不大,但老李的功名徹底完蛋,不會再對雷正構成任何威脅,老李成了一隻徹徹底底的奄奄一息的病虎,除了呻音之外,不可能再有任何能力威脅到雷正,也不可能有任何氣力去反撲。
似乎,雷正的目的達到了,似乎,老李也到了某種解脫,不會被逼急了反咬,似乎,老李背後的人也安全了,似乎,這對大家都是一個滿意的結果。
秦璐接着又說:“還有一種說法,這個說法似乎很詭異。”
我說:“哦……什麼說法?”
秦璐說:“聽說,在李主席這案件中,中途橫刀殺出了一個神秘的人物,不知此人具有何等的能量,不知此人用了什麼方法,也不知此人左右了何等的大人物,案件的辦理突然就加快了進度,案件的複雜程度突然就變得十分簡單,形勢突然就急轉直下……
“甚至於,包括高層辦案人員也不瞭解是怎麼回事,甚至連紀委的高層領導都不知道這個神秘的人物是誰,甚至,連更高層的領導對此人都諱莫如深。”
“哦……”我不由覺得很神奇,說:“難道,此人是中央的某位高官?甚至是中央的某位高層?”
秦璐搖搖頭:“這誰也不知道……反正這案子讓大家覺得詭異的,這事越是神秘,就越沒有人敢大搞下去,誰也不敢冒着掉烏紗帽的危險多問多說。”
聽秦璐的口氣,這個神秘的人物似乎具有極強的能量,似乎能左右很多人的政治生命,似乎只有更高層的人才知道他是誰,似乎一般的高層人物都不敢去打聽也無法打聽到,似乎大家都在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着,似乎大家都想盡快了結此案趕緊息事寧人了事。
如此想來,雷正自然心裡也是有數的,他是個懂事的人,他既然要是知道有神秘人物插手,那也是不會再繼續揪住老李的事死死不放了,見好就收得了,不然,說不定會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那可得不償失。
在真正的高層人物裡,雷正或許就只能算是一個小卒子,甚至,他本身就是被利用的一粒棋子。
他這種級別的官員,在市級很稀罕,算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但到了省裡和中央,他這種副廳級的幹部一抓一大把,算個屁,頂多能算是個屁。
到底是什麼神秘的人物突然冒出來救了老李呢?聽秦璐的說法,除了極少數的高層領導,沒有人知道,甚至星海的所有官員都不知道。他們不知道,我自然更不知道。
這個神秘人物和老李是什麼關係?爲什麼突然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救老李呢?難道此人是老李的什麼至交,是老李威力十分巨大的後臺?如果真的是,那老李當初被從副市長公安局長的職位上拿下的時候此人爲什麼不出手呢?難道此人只想保住老李的命而不關心他的官位?
如此想來,老李似乎和這個人應該又不是什麼莫逆之交,不然老李不但不會落到賦閒的位置,甚至還會步步高昇走的更遠。
那到底這個神秘的人物是誰呢?是何方神聖呢?
似乎,這是一個莫測的謎團,一個巨大的謎團,一個絕大多數人都無從知曉甚至老李都不知道的謎團。
越想越詭異,越想越複雜了。
索性不想了。
我心裡不由爲老李暗暗慶幸,老李大事化小了,老李夫人自然罪責更輕。
秋桐李順知道這個消息,該輕鬆了很多。
我不由心裡暗暗感激這個神秘的人物,感激他是爲了秋桐。
“六十萬就很輕了,頂多判幾年,如果退贓積極,甚至會更輕,到時候再來個減刑保外就醫什麼的,說不定連監獄都不用進了……李主席可算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秦璐感慨地說。
“移交檢察院的話,那他的人就該進看守所了吧?”我說。
“嗯,是的,雙規一直是在賓館酒店進行的,移交給檢察院,那當事人就要進看守所。”秦璐說。
“進了看守所,還是很受罪的,這年頭,即使看守所的警察不會折磨人,犯人打犯人也夠受的。”我說。
“呵呵……”秦璐笑了:“像李主席這樣級別的幹部,即使進了看守所進了監獄,那待遇自然也是和普通的犯人不同的,大大的優待……不會和其他犯人關在一起的,都是單間待遇,吃的睡的都會照顧的,當然是不會受罪的了。”
聽秦璐這麼說,我心裡又放鬆了一些。
“現在很多地方的看守所和監獄都是有專門的高幹牢房的,蘇南某個地級市甚至還有專門的高幹監獄,那裡面搞的和星級賓館差不多,裡面的設施相當的有檔次哦……”秦璐又說。
“看來領導就是領導,到哪裡都和老百姓待遇不一樣,犯了罪都不一是一個待遇!”我說。
“那是的,必須的,特權階層到哪裡都是有區別的……在監獄裡也是如此!”秦璐說。
“到了檢察院,那還要多久能判決?”我問秦璐。
“這就看上面的意思了,想快就快,想慢就慢……不過,我推測,李主席的案子,或許會從快審理。”秦璐說。
“爲什麼?”我說。
“夜長夢多啊,早弄完了早利索。”秦璐說。
“嗯……”我覺得有理,點點頭。
“李主席兩口子大事化小了,不過他兒子還一直被通緝呢……前段時間白老三死的事,公安認定是他乾的,屬於黑社會之間的火併,星海警方一直在追緝他兒子,不過好像一直沒有什麼結果,聽說他兒子越境到國外去了。”秦璐又說。
我的心一跳:“你聽誰說的啊?”
秦璐看了我一眼,說:“小道消息,至於是聽誰說的,你就不要問了。”
我怕問多了會因爲秦璐的懷疑,於是不問了。
雷正現在兼着公安局長,他是絕對不會放過對李順的通緝的。
伍德既然知道李順的下落,他會不會告訴雷正派人去越境抓捕呢?會不會通過和緬甸警方的合作去抓捕李順呢?我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但隨即,我又想,雖然伍德知道了李順的下落,但他未必一定會告訴雷正。即使他告訴了雷正,雷正也未必就一定會派人去抓捕。
權衡利弊,似乎讓李順在被通緝的狀態下遠走是最好的結果,一旦真的將李順抓捕歸案,那雷正等於是自己找麻煩,白老三本來就不是李順殺的,他心裡比誰都清楚,如果李順歸案,如何審理地清楚?
要審李順,就不能不提白老三,一提白老三,事情就麻煩了,說不定審來審去反而把白老三的死亡真相攪出來,那雷正可就不利索了。
李順一旦被抓到,那還真的成了雷正的一個燙手山芋。他似乎是想將白老三的案子徹底消除,不想讓這事再來干擾打擾他的敏感神經。
這樣分析的話,雷正似乎並不真的想抓到李順,用通緝的方式逼他遠走纔是最附和他利益的選擇,似乎,這也是最附和伍德利益的選擇。
伍德和雷正雖然是合作者,但也未必就是鐵板一塊,從伍德自己的利益來考慮,他也未必就真的想讓李順落網,畢竟,李順跟了他多年,知道他的事情太多。
那麼,我和秋桐此時安安穩穩,是不是也和他們的這種考慮有關呢?他們是不是不想讓我和秋桐牽扯出自己來呢?
伍德雷正一直沒有讓曹麗和孫東凱知道秋桐和李順的關係,是不是也是出於這種考慮呢?他們是不是擔心孫東凱和曹麗會爲了自己的利益拿秋桐和李順的事做文章打擊報復秋桐壞了他們的大事呢?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可能性很大。
我能想到這些,雷正和伍德自然也能想到,他們的思維比我高深多了。
很多事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的確不錯。
秦璐接着對我說:“哎——易克,昨天下午你請假回單位,是不是組織部去考察推薦副縣級人選的事?”
“是啊!”我說:“和你今天上午請假的原因是一樣一樣的!”
“呵呵,我們政法委這次給了兩個副縣級考察的名額……你們集團考察幾個?”
“一個!”我說:“你們政法委才那麼幾個人,部門也沒我們集團多,卻給了兩個名額,這很不公平啊……”
秦璐笑了:“這就叫近水樓臺先得月,很正常,不要憤青,政法委書記是市委常委,你們集團一把手只是正縣級幹部,級別不同,待遇自然就不同嘍……
“這次市裡提拔調整處級幹部,各個口的領導都在努力爲自己的系統多爭取名額呢,多提拔交流幾個縣級副縣級幹部,空出的科級位置自然就多,自然就可以在內部多提拔幾個人……我們單位的這兩個名額,是雷書記爭取來的,你們集團多年沒有從內部提拔幹部了,這次能爭取到一個名額,委實也不容易。
“這次提拔調整的範圍有限,名額很少,屬於小幅度動人,微調,很是單位這次一個名額都沒有呢,不說別的,光說你們宣傳系統,我知道這次就只有你們集團這一個名額,連部機關都沒有呢……更不要說其他宣傳部下屬的部門了。”
“哦……”我略微有些意外。
“據我所知,就這一個名額,還是關部長在常委會上極力爭取的,爭取過來之後,直接決定給了你們集團。”秦璐說。
我的心裡一動,果然這個名額是爭取來的,還是關雲飛親自出馬要來的,他好不容易要來的名額爲何獨獨給了我們集團呢?難道,他是有什麼特地的用意和安排?
“這事你怎麼知道的啊?”我看着秦璐,明知故問。
秦璐說:“聽說的唄,都在一個大院上班,和市委辦的人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常委會的一些事,事後想知道內情並不難。”
秦璐的解釋似乎是合理的,我就權當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