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們將車停住的用意是要擋住後面追趕的警車。
他們這樣做是對的,思路正確。不然這樣追下去,不知何時是個頭,而且,這輛破面包車肯定是跑不過那些警車的。
他們往前快速跑了幾十米,我正要開口喊他們,他們卻突然往左拐進了另一條巷子。
日,他們把巷子戰當成叢林戰了,亂跑什麼啊。
我立刻發動車子,往他們剛拐進去的那個巷子出口奔去。
這時迎面過來幾輛警車,在我剛剛離開的巷子口停住,車上紛紛跳下拿槍的警察,直奔巷子裡而去。
形勢很危急,時間越久,趕來參戰的警察就會越多,形勢對他們就越不妙。
我心裡有些發急,不停猛踩油門。
剛剛趕到那個巷子口,正好看到他們四人急速從裡面跑出來。
我猛踩剎車,放緩車速,卻並沒有停住,然後大吼一聲:“上車——”
他們看到我,直奔過來,我的車子保持勻速緩緩往前開着,他們身體往前一躍,打開車門,把旅行包往車裡一扔,身體靈巧地分別就從三個車門鑽了進來,然後拉上車門,我猛地加速……
雖然此時巷子口周圍沒有行人和車輛,但我還是沒有往前直開,因爲我看到前方遠處正有警燈在閃爍,顯然是有警車開來,顯然他們是來圍追堵截的。
而且,我知道如果直開,即使前方迎面而來的警車暫時沒發現我車裡的人堵住我,後面巷子裡的警察也會很快趕出來,會發現他們進入了我的車,甚至能記住我的車號。
如果車號被記住,那麻煩就真的大了,等於前功盡棄。
趁前方的警車沒有迫近,趁後面巷子裡的警察暫時還沒有追出來,我接着向右猛地一打方向盤,直接就拐進了旁邊的另一條巷子,徑自往前開,開了幾十米,接着左拐,往前疾奔了片刻,然後又右拐……
拐來拐去,後面始終沒有發現追趕的警察。
不知拐了多少彎,我終於從老城區的巷子羣裡鑽了出來,開到了一條熱鬧非凡的馬路上,毫不猶豫立刻就匯入了擁擠的車流,然後接着上了高架,直奔海邊而去……
一直開到金沙灘附近的海邊,我纔將車停下。
靠,沒事了,我看看四周,鬆了口氣,然後轉頭看了看副駕駛位置,這一看,我愣住了——
日,怎麼這人不是方愛國,也不是他們另外三個。
又看了下後視鏡,後面三人也都不認識。
剛纔緊急之間一直沒有來得及仔細看他們的臉,這會兒一看才發覺四張臉蛋竟然都是陌生的。
我正發愣,他們突然都笑了,接着就伸手往臉上揭去……
我擦,他們揭下來的是皮面具。
然後我就看到了熟悉的四張面孔。
“我擦,你們搞什麼洋動靜。”我說。
“嘿嘿,我們易容了。”身後的楊新華說。
“易容?你們會這個啊?如此逼真,我竟然一時就沒看出來。”我說。
“這是我們特種訓練的一項基本科目,小兒科啊,哈哈……”杜建國也笑起來。
“我們這面具可都是真人皮做的,從金三角帶來的。”周大軍的話讓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頭皮發麻。
“呵呵,易哥,你今天真是神兵天降及時雨……關鍵時刻就冒了出來……不然,我們還真的就會有麻煩。”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方愛國笑着說。
“巧了,我剛要開車出去,正好就看到你們和警察在進行追逐槍戰……然後我就緊急追了上來,幸虧你們拐進了這片巷子,這一帶地形我很熟悉……不然,麻煩就真的大了,在市區和警察搞槍戰,你們是佔不到便宜的,你們也是很難脫身的,從各個方向趕過來的警車越來越多。”我說。
“即使我們萬一脫不了身,也決不會被他們抓住活口。”方愛國說。
“什麼意思?”我說。
“如果我們感覺自己無法脫身要被抓活口,那麼,在他們抓住我們之前,我們就會開槍自殺……或者,如果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受了傷成爲行動的累贅,那麼,要麼自殺,要麼其他人會幫助他完成這個事情。”方愛國輕描淡寫地說。
我不由又渾身發麻。
“假如以上兩個步驟都沒有完成,那麼,我們還有最後一步,”方愛國說着,指指衣領:“這裡還有準備的氰化物,到時候即使被抓住,只要一低頭,一咬這衣領,對方照樣得不到我們的活口。”
“啊……”我不由失聲叫了出來。
“不成功便成仁,任何時候都不可以被對方抓住活口,這是我們受到的最基本的訓練規則,所以,易哥,其實你根本不用擔心我們被他們抓活口的問題。”方愛國笑嘻嘻地說。
我心裡有些驚悚,說:“你們這規矩我看要改一改,這裡是星海,不是金三角,對手性質也不一樣,我想給你們說,第一,你們任何人任何時候都不可以自殺,不管是開槍還是咬衣領,第二,你們任何人任何時候不得幫助任何人完成自裁,不管有沒有受傷,不管受傷多重。”
“這……易哥,我們恐難從命。”方愛國說:“自從我們加入特戰對開始,我們就發了誓,特戰隊員任何時候都不可以當俘虜,寧可站着死,絕不躺着生……我們都是對着李總司令員發過誓的。”
“現在你們是在星海,不是在金三角,現在你們是在跟着我,直接聽從我的指揮,我的話,難道你們想違抗嗎?”我鐵青着臉說。
他們四人互相看了看,都低頭不語。
“我再問一遍,你們聽不聽我的話?”我口氣嚴厲地說。
他們還是低頭不語,臉上露出爲難的表情。
“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要你們了,明天你們就給我滾回金三角去!都給我滾!”我發怒了。
他們一下子慌了,方愛國忙說:“易哥……我們……聽你的話。”
“我剛纔說的都記住了?”我說。
“記……記住了。”方愛國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
我呼了一口氣,點燃一支菸,然後說:“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和警察幹起來了?”
“易哥,我們上當了,昨晚伍德給你的一千萬,是假幣……高度仿真的假幣。”方愛國說。
“啊——”我吃了一驚:“從頭說,到底怎麼了。”
方愛國說:“昨晚你和四哥聊天的時候都說到這筆錢來的很蹊蹺,我不由就有些疑心,回去後用驗鈔機隨即抽驗了幾張,顯示都是真的,仔細看這錢,也看不出什麼異常的樣子……
“雖然如此,我心裡還是不大放心,覺得還是穩妥一點好,你讓我今天去把這錢存起來,我們四人一起開着那輛麪包車就去了一家銀行,去之前,我們都易容了,帶上一般人輕易看不出的超薄皮面具,都帶了武器……
“路上,我多了個心眼,從這一千沓鈔票裡隨即抽取了100張,正好一萬,到銀行門口後,我和新華提着旅行包進去,建國和大軍在車上等候,然後我讓新華先到櫃檯去存這抽出來的一萬元,我站在附近觀察……
“新華把錢遞給櫃檯人員後,那工作人員放在驗鈔機裡驗了三遍,第三遍的時候,驗鈔機突然提示說這是假幣,銀行工作人員立刻說要沒收,同時招呼銀行保安人員過來……
“我一看大事不妙,上去一腳踹倒銀行保安,招呼新華就往外衝,剛衝到車上,銀行其他保安就跟着衝出來,這時附近正好有巡邏的警察,也跟着衝過來。於是我們開車就跑,沒想到一輛警車橫在路中間堵住了去路,建國直接衝警車撞過去,將警車撞到一邊,然後繼續開車跑,邊跑我邊開槍放倒了兩個警察,這時附近的其他警車聞訊也跟了過來,我們在前面開車跑,他們在後面拉着警笛追,邊追邊互相開槍……
“我們知道在大街上追逐肯定佔不到便宜,遇到堵車的地方就死定了,於是在一個巷子口拐了進去,開了一陣子,然後將車停住賭注追來的警車,然後邊開槍邊撤退,正要跑出那個巷子口的時候,正好就遇到了你……”
“你們……開槍打中了幾個警察?”我說。
“銀行門口打中了兩個,巷戰的時候打中了四個……同時,打爆了兩輛警車的輪胎。”方愛國說。
“啊……”我失聲叫了出來。
“不過你放心,我們都沒有打中他們的要害,都是瞄準他們的腿打的,無冤無仇,我們也不想打死他們。”方愛國安慰我說。
我知道他們的槍法都很準,近距離作戰,依照他們受到的訓練,那些警察是佔不到便宜的。
我稍微放鬆了心情,看看他們:“你們都沒事吧?”
“沒事……那些警察的槍法委實不敢恭維,糟得很呢。”楊新華說。
“幸虧你們沒有被包圍住,如果再遲一會兒大批警察趕來將那片區域包圍,到時候那些特警就不是吃白飯的了,那些狙擊手槍法就不會那麼差了。”我心有餘悸地說。
“要不然我怎麼說幸虧了你呢,我們真的是福大命大啊,呵呵……”方愛國說。
我嘆了口氣,然後說:“那些錢……都是假幣?”
“肯定是……我隨機抽取的100張都是假幣,那麼,其他的可想而知了……怪不得伍德如此大方要給你這麼多錢,原來這狗日的弄的是假幣,他在耍你……”方愛國說。
“可是……昨晚你不是用驗鈔機驗過了,不是沒有假幣嗎?”我說。
第1450章全城大搜捕
方愛國皺皺眉頭,接着說:“我突然想起一個事,前幾天聽開出租的同行聊起來,說
最近市面上出現了一種高度仿真防僞的假鈔,從海外流進來的,製作工藝極度精密,一般人肉眼根本看不出來,驗鈔機一遍也驗不出來,需要驗三次驗鈔機纔會提示……如此說來,這些錢就應該是屬於這一類了。”
聽方愛國說完,沉思了片刻,然後說:“你們的出租車呢?”
“都在修理廠做保養的……修理廠就在這附近……昨天送去的,今天應該已經保養好了。”方愛國說。
“此地不宜久留……走,去那修理廠……把這些錢放到後備箱裡去……把武器找個沙窩埋進去,回頭來取。”我說。
方愛國下車把旅行包放到後備箱,其他人下車去埋好武器,然後我開車拉着他們直奔那修理廠。
到了修理廠,我對修理師傅說:“給我這車換下三濾,回頭我來開。”
“好的——”師傅滿口答應。
然後,我對方愛國他們說:“開各自的車去拉活去吧……我坐你的車走。”
大家開着各自的出租車分別離去,我坐在方愛國的車上。
“易哥,去哪裡?”方愛國說。
“送我回單位!”我說。
方愛國一踩油門,車子直奔市區。
還沒進市區,就看到前方路口設了路卡,全副武裝的武警和特警荷槍實彈站在兩旁,警察正在對來往車輛嚴格盤查。
方愛國開車着車緩緩接近路卡,我不動聲色地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警察擡手示意方愛國停車,然後兩名警察走過來,一名警察手裡還拿着照片。
不用說,這是從銀行的監控視頻截取下來打印的照片,警方的辦事效率還很快。
這個我倒不擔心,方愛國他們在銀行的時候是易容的,這會兒當然對不上號。
兩名警察探頭看了看車子裡面,又打量着我和方愛國,又看看照片,然後又要方愛國的身份證駕駛證行車證要我的身份證。
我和方愛國把各自的證件遞過去,方愛國還裝作好奇的樣子問那警察:“喂——師傅,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例行檢查。”警察說了一句,然後指指後備箱:“都下車,你,打開車後蓋。”
我和方愛國下了車,一名警察鑽進車裡察看,方愛國打開車後備箱……
一會兒,一名警察從車裡出來,另一名警察示意方愛國蓋上後備箱,然後把證件地給我們,客氣地說:“好了,沒事了,你們可以走了。”
我們繼續前行,走到前面的一個路口,又遇到路卡盤查,又是一番折騰……
往市區去的重要路口幾乎都設了路卡,都在嚴格盤查來往車輛行人,重點盤查往外走的。
不過,我和方愛國都沒有遇到任何麻煩。
方愛國然後和杜建國、楊新華、周大軍他們三個聯繫了下,也都沒遇到麻煩,都在忙着拉客賺錢。
“這幫白吃飯的蠢材。”放下電話,方愛國呵呵笑起來:“他們那裡會想到我們是易容的呢,那裡會想到我們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穿梭呢。”
我沒有笑,腦子裡不停地思索着……
到了單位門口,方愛國停下車,我剛下車,就看到秋桐正從門口往外走。
看到我,秋桐停了下來。
方愛國接着就開車離去。
我走到秋桐跟前:“要出去?”
“嗯,我到集團大廈去開個會。”秋桐說着,不停地上下打量我。
“這麼看我幹嘛?”我說。
“市區中午發生了警匪槍戰,這事你知道不?”秋桐說。
“知道啊……我開車剛出院子門,就看到了槍戰。”我說。
“你……沒跟上去攪合吧?”秋桐說。
“說什麼呢,人家槍戰,我攪合什麼?我去找死啊?”我說。
“對了……你的車子呢?”秋桐說。
“在修理廠換三濾的。”我說。
“哦……”秋桐點點頭,又看看我,似乎放心了,然後就直接去了集團總部。
我直接回了辦公室,關好門,點燃一支菸,慢慢吸起來……
慢慢吸菸,慢慢琢磨着從昨晚到今天發生的事情……
突然,我的腦子靈光一閃,猛然意識到了此事的內在玄機……
我似乎意識到了伍德給我這筆錢的目的。
伍德既然知道了普蘭店那幾個混混被割耳朵的事情,那麼,他就會知道是我帶人去幹的,那麼,他就會知道我手下有幾個得力的干將。如果他想降低我在星海對他的威脅,那麼,他就會想辦法除掉我手下的得力干將。
他給我這筆錢,顯然是帶有多重目的,他知道我輕易不會發覺這是假幣,顯然我會將這筆錢存到銀行去的,而我本人,因爲體制內身份的緣故,一般是不會輕易親自帶着這麼多錢到銀行去辦理存款的,一定會安排我的手下去存錢,極有可能會安排我的那幾個手下干將去辦這事,一旦他們去銀行存錢,必定會被銀行識破這是假幣,如此,必定會引來麻煩,必定會招來警察……
甚至,這是伍德和雷正預謀好的,雷正早已在市區的銀行門口普遍加強了警力,在市區加強了巡邏的力量,不然,那些警察不會如此快就趕到,不會有那麼多警車緊緊跟上。
按照伍德的計劃,一旦方愛國他們被識破,必定會逃竄,那麼就會遭到警察的追捕,就會被市區內遍佈的警察抓獲甚至是當場擊斃,如此,就等於砍斷了我的左膀右臂,同時,也算是給李順一個不輕不重的敲打。
伍德一來用這筆假幣耍弄我惹怒我,二來藉此除掉了我的手下人,三來警告了李順,顯然是一舉多得。
欲其亡,必先讓其狂。看來伍德也深諳這個道理,他是想借此讓我發狂。其實,伍德之前針對我搞的那些動靜,似乎一直就是想讓我發狂。
我還沒琢磨出如何讓他發狂,他倒是不停撩撥挑逗我了。看來,他有足夠的耐心和計謀讓我最終發瘋發狂,一計不行,還有一計,這狗日的鬼點子似乎源源不斷,出擊的方向很寬泛,說不定就要從哪裡入手。
想想很後怕,幸虧方愛國多了個心眼,易容去的銀行,幸虧我正好遇到他們被警方追逐,幸虧我趕到的及時,不然……
越想越後怕,我差點又被伍德操了,差點就搭上了方愛國他們四人的性命。
越想越惱羞,媽的,伍德竟然如此耍弄我,我竟然就上了他的當,落入了他的圈套,差點就造成不可挽回的可怕後果。
不行,老子要狠狠反擊他一下,這次不能這麼便宜了他,我心裡一陣發狠,腦子急速轉悠着……
正在這時,我接到了四哥的手機短信。
看完短信,我沉思片刻,腦筋一轉,突然有了主意。
四哥發給我的短信內容是:伍德最近2天將給災區捐款,在受災最重的鄉鎮選擇100戶災民,每戶捐贈價值1000元的生活用品。
我靠,這麼大的老闆做起慈善事業來怎麼如此小氣,才捐贈這麼一點,還是價值一千元的物品,誰知道這物品實際價值多少,說不定是倉庫積壓的過期用品拿出來充數的。
不行,太少了。
我心裡暗暗盤算着,逐步形成了一個計劃。
晚上,大街上的路卡撤了,盤查鬆了許多,我打車去了修理廠,開回了我的車,直接開回了小區。
我沒有回自己宿舍,直接提着那還有999萬假幣的旅行包去了方愛國他們宿舍。
他們都在宿舍等着我。
我將旅行包扔到沙發上,從口袋裡又掏出白天從銀行取出的一萬元錢,放到茶几上,然後對方愛國他們招招手:“夥計們,過來,我給你們安排個活。”
他們圍攏過來,我開始部署我的計劃……
剛部署完計劃,四哥來了。
我告訴了四哥白天發生的事情以及我剛部署完的計劃內容,四哥聽我說完,沉思了片刻,點點頭,然後對我說:“我剛纔進來的時候,看到皇者的身影的小區內鬼鬼祟祟晃盪,不知他出現在這裡是何意。”
我一聽皇者來到小區了,不由有些警惕,對四哥和方愛國說:“你們繼續討論計劃實施的細節和步驟,我下去看看。”
我接着就下樓出去,直接往我住的宿舍樓走,走到樓門口,站住,點燃一支菸,往四下看了看,然後咳嗽了幾聲。
隨即,皇者從黑暗處閃了出來,衝我嘿嘿笑。
“晚上好。”皇者說。
“做賊一樣,神出鬼沒的……來這裡幹嘛?”我低聲說。
“你是站在這裡等我出現的吧?你怎麼知道我來了呢?”皇者說。
“你以爲你的行蹤能瞞得住我?”我說了一句。
皇者看了看我前方的樓房,那是我剛出來的那座樓,然後說:“老弟外出串門了?你也有串門的愛好?”
“這個和你有關嗎?”我說。
“嘿嘿……有關無關不重要,隨便問問,怎麼,不可以?”皇者說。
“你來這裡,不會是隻關心我去哪裡串門的吧?”我說。
“可否找個地方談談?”皇者說。
我沒有說話,思忖片刻,然後直接進了樓洞,進了電梯。
皇者卻沒有跟進來,我自顧按了電梯按鈕,直接上樓。
等我從電梯出來,皇者已經從樓梯口出現,正在哪裡等着我。
皇者似乎做事很小心,不走電梯,從樓梯爬上來的,速度還不慢。
我直接打開門,邊有意無意看了對門一眼,冬兒似乎不在。
皇者也不經意地看了對門一眼,然後就跟我進了屋子。
“你對門住的
是什麼人?”皇者似乎隨口無意地說了一句。
第1451章
我的心一跳,說:“問這個幹嘛?”
皇者說:“沒事,隨便問問。”
“不認識,我從來不和周圍的鄰居打交道。”我說。
“哦……”皇者長長哦了一聲。
我接好補充了一句:“我從沒見過對門有人進入,似乎是沒人住的空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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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皇者又哦了一聲,突然詭異地笑了下。
“怎麼?你想搬過來住?想和我做鄰居?”我帶着諷刺的口吻說。
“呵呵,不想和我做鄰居嗎?我保證是中國好鄰居。”皇者說。
我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然後坐到沙發上,指指對過:“坐吧……說吧……有什麼事。”
皇者坐下,自顧摸過茶几上的煙,點燃一支,慢慢吸了兩口,突然說:“昨晚你是不是見到將軍了?”
“這個你需要問我嗎?你整天跟着伍德,他在哪裡見了誰,你難道不知道?”我說,心裡略微有些意外。
“知道我還問你?”皇者反問了一句。
聽皇者的這口氣,似乎,他是真不知道。
看來,昨晚伍德和我的會見,是瞞着皇者的。
“你……你竟然還有不知道的事情。”我說。
“說,昨晚你們是在哪裡見面的?”皇者似乎此時已經斷定我和伍德見面了,現在想知道見面地點了。
我想了想,決定告訴他:“在郊區白老三以前的那幢別墅裡……伍德邀請我去坐了會,暢談一番。”
“郊區白老三的別墅。”皇者重複了一遍,眉頭皺了皺,接着說:“參加會談的還有誰?”
“就我們倆,其他人有阿來和保鏢,還有幾個手下,不過都沒上樓,都在下面。”我不動聲色地看着皇者。
“就你們倆。”皇者又重複了一句,然後點了點頭,說:“你們都談了些什麼內容?”
“你回去問伍德好了。”我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告訴我,你們都談了些什麼?”皇者的口氣突然有些發硬,目光有些犀利地看着我。
皇者的口氣和目光讓我不由心裡一凜,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似乎有些被他的目光震懾。
這種感覺讓我心裡很不舒服,我有些惱火,說:“你算老幾啊,皇者,老子憑什麼要告訴你?你想知道的太多了,我今兒個就不告訴你,我急死你個熊!”
皇者目不轉睛地看着我,突然笑了:“兄弟,你煩躁了,你急躁了,你躁動不安了,你衝動了。”
“我怎麼着關你屁事……你找我來就是想知道這個的吧?丫的,你不是號稱無所不知嗎?你不是自稱伍德的心腹嗎?怎麼伍德和我見面你就不知道呢?怎麼我和伍德談話的內容你反而要找我打聽呢?”我用嘲笑的口吻對皇者說。
皇者沒有理睬我的話,接着問我:“昨晚真的就只有你和伍德兩人會面?沒有第三者出現?”
“我靠——你不相信我還找我幹嘛?有沒有第三者難道對你來說很重要嗎?”我說。
“當然很重要……兄弟,滿足我的好奇心好不好?”皇者的口氣有些發軟。
“好……那我告訴你,我和伍德談話的整個過程,沒有第三者出現!”我乾脆地說。
皇者又皺了皺眉頭,接着又輕輕搖了搖頭,眼神裡閃過一絲困惑。
我心裡有些不解,問:“你什麼意思?你問這個到底是什麼意思?”
皇者衝我一呲牙:“除了好奇,還是好奇。”
“放屁!”我說。
“那你就當我的話是放屁好了。”皇者說。
“該問的問完了吧,滾蛋——”我說。
“還不能滾!”皇者說。
“爲何?”我說。
“我還沒和你說完話呢……好不容易爬上這麼高的樓層,還沒歇息好,怎麼能接着滾蛋呢。”皇者說:“兄弟,喝口水可以不?能賞賜一杯水喝不?”
“飲水機在那邊,自己去倒!”我說。
皇者呵呵笑起來,然後站起來自己去飲水機旁倒了一杯水,慢悠悠地喝着,兩個眼珠子不停地打量着我,滴溜溜轉,似乎想判斷我剛纔是否在說謊。
“今天市區發生了警匪槍戰……有四名武裝人員持槍和警察對射。”皇者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聽說了。”我說。
“打傷了好幾名警察,匪幫卻沒有一人受傷。”皇者又說,兩眼盯住我。
“哦……”
“匪幫的人槍法奇準,槍槍命中警察的大腿非致命部位,而且,不同的人開的槍,被打中的警察都是同一個部位中槍。”皇者又說。
“這說明了什麼?”我說。
“第一,說明這不是一般的匪幫,一定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高手,一般來說,接受這種槍法訓練的人,經常是特種作戰用途的人才有這種可能。”皇者緩緩地說:“第二,很明顯能感覺得出,他們並不想傷害那些警察的性命,並不想濫殺無辜。”
“你知道的還不少!”我心裡不由暗暗緊張,皇者太狡猾太精明瞭。
皇者沒有理會我,繼續說:“而且,這幾個人的身手還不一般,訓練有素,選擇的逃跑路線和方式十分巧妙,警方反應十分敏捷,快速在周圍區域佈下了天羅地網,然後地毯式搜查,但是竟然就沒有找到他們,他們竟然就突然在老城區的巷子羣裡蒸發了。”
“哦……”
“在星海突然出現瞭如此的高手,你不覺得有些怪異嗎?”皇者說。
“爲什麼要覺得怪異呢?自古以來,高手在民間嘛。”我說。
“更怪異的是如此的高手,竟然會愚蠢到帶着假幣到銀行去存錢……你說,這是爲什麼呢?”皇者看着我。
“爲什麼?我也不知道!”我說。
“而且,從銀行的監控視頻看,他們帶去的錢還不少,雖然當時只是存一萬,但還有個人提了一個旅行包,裡面似乎都是錢,似乎都是假幣……這就更加怪異了……難道,那幾個高手竟然不知道自己手裡的錢都是假幣,難道,他們以爲銀行的人都是傻子,以爲假幣能矇混過關?難道,他們想用這種方式來洗錢?”皇者又說。
我沒有說話,點燃一支菸,不動聲色地看着皇者。
“當然,或許也是這幾個人沒有傻到如此的程度,或許也有些擔心手裡的錢是假幣,所以先拿了一萬去試試……這說明兩件事,第一,這批假幣是高度仿真的,他們自己沒有發覺,第二,雖然沒有發覺是假幣,但又有些懷疑。”
皇者的分析很慎密,我繼續看着皇者,繼續抽菸,繼續不說話。
皇者說到這裡,住了口,端起杯子喝了幾口水,然後放下杯子,用陰沉的目光看着我。
我和他對視着,互相都不說話。
一時,沉默了。
“這些錢,是昨晚將軍送給你的厚禮!”皇者突然冒出一句。
“你怎麼知道?”我不由自主隨口問道。
“你的回答告訴我的!”皇者得意一笑。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中了皇者的圈套,他剛纔是在詐我。我剛纔那一問,等於是承認了此事和我有關。
不由心裡有些懊喪。
“將軍一定是打着安撫你和海珠,彌補你和海珠物質精神損失的名義給你這錢的……你自以爲心安理得拿了這錢,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將軍給你的是足以以假亂真的假幣……你拿了這麼多錢,顯然是存到銀行裡更放心,於是你就安排人去銀行存錢,然後就出現了今天的那一幕。”皇者繼續說:“由此看來,那幾位受過特種訓練的高手,是你的人,是你在星海的手下,他們一直就潛伏在星海,隨時聽候你的差遣。”
我呵呵笑了:“皇者,你可真富有想象力。”
皇者繼續說:“不用和我玩花樣,我知道我的分析是對的,只要我證實了假幣是將軍給你的,那麼,我心裡就明白了……甚至,我能想象到那幾名高手是如何逃脫警察的天羅地網的了。”
我看着皇者:“你想怎麼樣?”
皇者說:“你說我會怎麼樣?”
我說:“我在問你!”
皇者說:“此刻我想你一定在想如果我有什麼不軌的意圖,你就會對我下狠手,甚至能滅口,是不是?”
我笑了下:“你是聰明人!”
皇者說:“既然我能想到這一點,既然我今晚能過來找你主動說出此事,我想你就不必有這個打算了……第一,我是個天生好奇心重的人,我今晚來找你,只是想知道我認爲我必須要知道的事,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第二,既然我能告訴你我的分析,那麼,我就不會把此事說出去,更不會到警方去檢舉揭發你和你的人……我說過,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怎麼能做出賣的事情呢,你說是不是?
“第三,我很奇怪啊,我給你一大筆真錢你不要,卻要去接受將軍給你的假幣,你是出於何種想法呢?”
我說:“第一,我知道你好奇心重,專門辛辛苦苦來一趟不容易,看在你爬樓梯的份上,我所以就滿足了你的好奇。“第二,即使你猜到了今天槍戰的事情,我也不會害怕你去揭發舉報,凡事要證據,口說無憑,你沒有證據,警方掌握了其中至少兩人的視頻,知道他們的長相,他們和我的人是對不上號的。第三,我爲什麼要伍德錢不要你的錢,這其中自有道理,你無須多操心。”
皇者點點頭:“或許你說的有道理,或許我該相信你的話……其實,我今天來找我你和你說這些話問這些事情,也是爲了你好……起碼間接是爲了你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