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似乎一點都不急,也不火,慢條斯理地說:“既然我專門請老弟來我這裡,那麼,就不能讓老弟白跑一趟,不能空着手回去……今天,我給老弟準備了一份禮物。”
“哦……來這裡和伍老闆會面還有紀念品啊……早知道有紀念品,我多帶幾個人來啊……”我笑起來。
“來一個人和來幾個人都是一樣的,禮物只有一份,只是給你的!”伍德說。
“哦……本來我誇你很大方的,這會兒又不得不說你很小氣了。”我說:“是什麼禮物,拿出來看看?”
伍德微笑着拍了拍手,接着那個傭人打扮的年輕人又進來了,提着一個大旅行包,直接將包放在我面前,然後出去了。
“這是什麼?”我對伍德說。
“打開看看?”伍德說。
我拉開旅行包,不由眼前就一花,我靠,裡面都是捆紮得整整齊齊的人民幣,似乎還都是嶄新的老人頭,數量巨大。
我的心突地一跳,伍德這是要幹什麼?
“這就是我今晚要送你的禮物……這是一千萬。”伍德微笑着:“喜歡嗎?還說我小氣不?”
“誰不喜歡錢,說不喜歡是裝逼……我現在恐怕不能說你小氣了。”我呵呵笑起來,讓自己的兩眼發出綠光。
“我想你是知道的,一千萬對我來說,實在是小意思……既然老弟喜歡,那這些就歸你了。”伍德說。
“這錢有什麼緣由嗎?”我說:“總不能不明不白收你的禮物吧。”
伍德說:“很簡單,拿了我的錢,就要給我辦事,就是我的人,就要聽我的話。”
我呵呵笑起來,把拉鍊拉上,對伍德說:“伍老闆,你可真幽默,區區一千萬就想收買我,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你以爲老子是要飯的,沒見過錢,是不是?好了,這錢我不要了,你的禮物有附加條件,我不要。”
伍德哈哈笑起來:“易老弟,剛纔只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你看我是送人錢財喜歡有附加條件的人嗎?那也太功利了……這麼說吧,這次呢,因爲我要懲罰你,最後導致你女朋友的酒店和旅行社關門大吉了,導致你女朋友出走寧州,這給你、你們的物質和精神都帶來一些損失,這筆錢呢,是作爲你們這些損失的一點補償……
“遊戲結束了,該打的打了,該罰的罰了,該安撫的還是要安撫……畢竟,我這次的目的是要懲罰你,不是特意要針對海珠來的,她是無辜的受害者,受了你的牽連,再說了,就我和你的關係,我怎麼能讓你的女朋友受損失呢……所以,這筆錢就算是給酒店旅行社關門損失的補償,我想,一千萬是足夠的。”
我點點頭:“嗯……你這麼說,我拿走這錢就心安理得了……不錯,你是該補償……1000萬不算少,不過精神損失是無法用錢來衡量的。”
嘴裡這麼說着,我的心裡卻覺得很蹊蹺,一千萬對誰來說都不是小數,伍德即使再有錢,也不會拿一千萬打水漂,他明知給我這錢是肉包子打狗,爲什麼還要給我呢?伍德究竟是打的什麼算盤?
一時想不透,不過也不想在這裡多想,於是我說:“好了,如果沒有其他事,那我就走了,這錢我就帶走了,多謝伍老闆及時賠付。”
說着我站起來。
伍德擺擺手:“易老弟不必如此着急走……我還有個事情想請教你……”
“請教不敢當……說吧!”我說,沒有坐。
伍德也站起來,揹着手來回走了幾步,突然站住,看着我:“普蘭店有幾個小混混前幾日突然被人暴打,頭目被割了耳朵,這事你清楚不?”
我說:“你是需要我清楚呢還是需要我不清楚?”
伍德說:“需要!”
我說:“那你就不需要問了!”
伍德接着又說:“在小混混被暴打割耳朵的同時,星海突然空降了央視法治在線真相調查的記者……老弟,你覺得這兩件事有沒有什麼內在的聯繫呢?”
我一聽這話,心裡一緊,伍德顯然是懷疑這事是相關聯的了,顯然是懷疑央視記者空降星海這事是有人特意操作的了,甚至,他懷疑這事是秋桐操作的。
我略一沉思,接着就說:“這兩件事顯然是相輔相成的了,你問這個,簡直是廢話。”
“哦……”伍德饒有興趣地看着我。
我說:“既然你今天承認那事是你搞的鬼,那麼,我也直說了吧,央視的記者空降星海,是我一手安排的……我有個哥們在北京,他認識央視的那位記者,我是託了我哥們把他搗鼓到星海來的……這事從頭到尾都是我親自操作的,你現在安心了吧?”
“真的是你操作的?”伍德有些半信半疑的神態。
“不相信我明天可以到你去北京見見這位記者!可以讓他給你做個專訪嘛……讓你這位星海著名的紅頂你商人大慈善家在全國露露臉。”我帶着嘲笑的口吻對伍德說。
伍德點點頭:“如此說,我該相信你的話了。”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和我無關。”我說。
伍德轉了轉眼珠:“那我還是信了吧。”
我說:“難道你還有別的想法嗎?”
伍德呵呵一笑:“既然你老弟親口承認了,我還能有什麼別的想法呢?沒有了……好了,老弟,你可以走了。”
我提起裝錢的沉甸甸的旅行包,看了伍德一眼。
伍德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眼神裡似乎閃過一絲詭異和陰詐。
我不及多想,轉身就走。
下樓之後,阿來站在門口,看我提着旅行包,伸手摸了下,臉色微微一變,低聲對我說:“操——伍老闆給你的?”
“是的!”我說。
“多少?”阿來說。
“一千萬!”我說。
阿來一聲低低的驚呼,眼神真的綠了,直勾勾地看着我,低聲說:“媽的,你發了……給我分點!”
“不行!”我說。
“操——丫的……見面分半是江湖規矩,你懂不懂?”阿來說。
我說:“你再要我就告訴你主子了,說你要分我的錢!”
阿來一聽,老實了,兩眼又開始發紅,瞪着我:“你個雜碎,福氣這麼好……是不是你拿了這錢就算是入夥了?這是不是見面禮?”
我說:“入你媽逼的夥……見你媽逼的禮。”
阿來一愣,兩眼又是一瞪,剛要說什麼,樓上傳來伍德的聲音:“阿來——”
“哎——來了。”阿來忙上樓去了,邊上樓梯邊又瞪着血紅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阿來是個錢迷,看到這麼多錢,他要瘋了。
今晚我和伍德都沒有發瘋,阿來卻似乎瘋了。
我提着錢出了別墅,保鏢正坐在那車裡。
我直接上車,保鏢一句話不說,發動車子就走。
車子出了別墅區,在黑乎乎的山裡轉來轉去,直奔市區方向。
我此時心裡涌起巨大的謎團,猜不透伍德爲什麼要給我這一千萬。
媽逼的,伍德難道是錢多的沒處花了?顯然不是,他剛剛從李順那邊損失了一個半億,正心裡巨痛着呢。
伍德今晚爲什麼要直接告訴我是他操縱了酒店和旅行社的事情?難道只是找這個理由給我這一千萬?還是想借此激怒我?
路上,我胡思亂想着……
一會兒,在一個山道拐彎處,保鏢突然將車子停了下來,然後直接就下了車。
我不知道保鏢下車要幹嘛,看他往後看,隨着回頭一看,一輛麪包車正緩緩停了下來,接着車上就下來幾個蒙面黑衣人,手裡似乎都還拿着傢伙,那些傢伙在黑夜裡發出逼人的寒光,顯然是槍。
我靠,這是怎麼回事?我倏地打開車門下了車,站在車的另一邊。
看了一眼保鏢,他正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
黑衣人默不作聲徑自走過來。
黑衣人漸漸走近,我突然發現這幾個黑衣人身形有些熟悉,心裡倏地就放鬆下來。
我的判斷不錯,果然,他們沒有靠近我,而是成半圓形把保鏢圍在了中心,逐漸縮小包圍圈。
我知道這幾個蒙面黑衣人是四哥方愛國他們,他們一直在別墅周圍隱蔽着,這會兒跟了出來。
保鏢似乎沒有什麼緊張,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們,身形微絲不動,似乎甚至都沒有動手的打算。
我突然想到,保鏢剛纔突然停車,就一定是察覺了身後尾隨的車子,他知道這不是他們的車,他已經猜到可能是我的人了。
如此,他停下車子,似乎是沒有什麼惡意。
他當然明白此時如果動手自己當然不是對手,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打算動手。
他此時停車,似乎是不想和我們做遊戲。
果然,保鏢對我說了一句:“你該換車了!”
他這麼一說,幾個黑衣人停在那裡不動了。
我從車裡提出旅行包,然後對保鏢說:“哥們,謝謝你的接送。”
“後會有期!”他淡漠地說了一句。
“他怎麼辦?”黑衣人發話了,是方愛國的聲音。
“放他走——”我說。
黑衣人接着就散開往後退,和我一起退到麪包車跟前,直接上了車。
保鏢然後也上了車,但沒有發動車子。
我這時看到開車的是四哥,大家上車後,四哥接着就發動車子。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我說。
“新華一直在跟蹤這保鏢的,他開車到海邊找你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了,然後
看你上了他的車子,我們就直接和四哥彙報下,四哥然後就趕了過來,然後我們就跟蹤到了那幢別墅。”
方愛國脫下頭罩說:“你進入別墅後,建國、大軍、新華他們在別墅外圍監視,我和四哥悄悄接近了別墅,攀附着別墅的牆壁上了二樓陽臺和窗口之間,看到了你和伍德那老賊在談話。”
果然是如此,我還真猜到了。
第1447章試試火力
“把武器都收拾好,夜行衣也換了。”我說。
他們接着就開始換衣服。
四哥邊開車邊說:“你和伍德在客廳談話的時候,隔壁房間有人在通過監控器看着你們。”
“哦……看清是誰了沒?”我說。
“那人一直背對窗口,將身子埋在沙發裡,沒有看到他的面孔。”四哥說。
“嗯……”我點點頭,我猜應該是雷正,雷正果然來了。
“你走後,那人還是坐在那裡沒有動,眼睛還是看着監視屏幕,一直就那麼一聲不吭……我們接着就撤了。”四哥又說。
“我大概能猜到這人是誰……我估計十有八9是雷正那雜碎。”我說。
四哥沒有說話。
“易哥,其實我們剛纔想試試那保鏢的身手的。”方愛國這時說。
“這個人的身手……和我可以說是不相上下,甚至,在某些方面,或許比我還厲害。”我說。
“哦……如此說來,如果單打獨鬥,我們未必就能佔到便宜。”方愛國說。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的功夫不如我?”我笑着說。
“哈哈……”大家都笑起來。
“想試試火力?”我說。
“嘿嘿,你是大哥,我們那裡敢呢。”方愛國說:“不過,根據秦參謀長之前說的,我們的功夫是不如你的。”
“沒有誰不如誰,應該說是各有所長,你們是受過特種作戰訓練的,這是你們的長處,在這方面,我和四哥都是不如你們的……面對對手,要儘可能發揮自己的長處纔是……”
“嗯……”方愛國他們點點頭。
“保鏢這個人……似乎有些捉摸不透。”四哥說。
“是的,難以捉摸……說話辦事很低調,沉默寡言,多餘的話一句都不願意多說。”我說。
“此人倒也不可小瞧。”四哥說。
“是的,伍德身邊的人,各有特點,有的張揚,有的低調,有的狡猾,有的詭秘,有的陰詐,要多提防纔是……”我說。
“正因爲保鏢這人一時捉摸不透,我才事先告訴愛國他們剛纔不要爲難他……但不爲難他不等於此人不是敵人……畢竟,他是跟了很久白老三的,現在跟着伍德,此人功夫不弱,不可輕視。”四哥邊開車邊說。
“來的路上我和他談了半天,想試探試探他,但他似乎是滴水不露。”我說。
四哥沉默了。
我這時拍了拍旅行包:“兄弟們,我們發財了……伍德老鬼今晚送了我們一份大禮,一千萬。”
“哈哈……”大家笑起來,方愛國接着說:“這不是伍德補償你和海珠損失的錢嗎?這錢該留給你和海珠纔是……”
我搖了搖頭:“這錢……目前來說,不能放在海珠那裡……這錢……我總覺得很詭異……愛國,回去後,這錢你先帶回去,放在你們那裡,然後,明天,你找個時間到銀行去,存起來。”
“好。”方愛國點點頭。
“這錢來的很蹊蹺……存之前,先弄個驗鈔機隨意抽取一部分鈔票驗一下。”四哥說。
“沒問題,我們宿舍裡就有驗鈔機。”方愛國說。
“對了,這麪包車是哪裡搞來的?”我說。
“借的。”方愛國擠擠眼神,笑着說。
“借的?借誰的?”我說。
“誰知道啊,這輛麪包車停在人民廣場附近的停車場好些日子了,一直沒人開走,我早就留意到了,正好今晚行動要用,我就暫且去借一下了。”方愛國說。
“我靠,什麼借的?這不是偷的嗎?”我說。
“呵呵……借的呢,不是偷,等明天我存完錢還回去不就得了,不行在車裡再放幾百塊錢,就等於是借用費。”方愛國說。
我苦笑了下。
“這車其實也不值錢,看里程錶跑了50多萬公里了……我估計也快接近報廢了。”四哥這時說:“說不定車主正打算報廢呢,扔在那裡不用了。”
我沒說什麼。
“我們今天這車上可是武器裝備齊全,匕首、手槍、微衝、AK47,甚至手雷都帶了,以防萬一的。”方愛國笑着說:“本來以爲今晚會有一場大戰,沒想到什麼都沒用上。”
“和伍德鬥,一般情況下是用不到武器的,一旦真的用了武器,那必定是到了最嚴重的時候……伍德不是白老三,他一般是不會親自見到刀光血影的。”我說。
“不戰而屈人之兵,此爲上謀!”四哥說了一句:“伍德的智謀不是白老三可以比擬的……甚至,我們和他鬥未必能佔了上風……今晚他送出的這一千萬,我覺得似乎是他祭出的一個殺手鐗……但是,我們卻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用途……一千萬不可怕,但摸不透對方的用意,這纔是最可怕的地方。”
四哥的話讓我沉思起來……
很快我們回到了市區,直接回了我住的小區,方愛國他們提着旅行包直接回了宿舍,四哥放下車也直接回去,我也回了自己宿舍。
回到宿舍,洗了個澡,正在看電視,方愛國打過電話來:“易哥,我剛纔隨意抽取了幾十張鈔票用驗鈔機驗了下,都是真的……看來,這些錢是沒有問題的。”
“嗯……那好吧,你們休息吧。”我說。
放下電話,我不由又琢磨起來,伍德送我這一千萬鉅款到底是爲何呢?這狗日的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呢?
今晚和伍德的會談,我和伍德似乎都想用言語來刺激激怒對方,但卻似乎都沒有達到目的,起碼錶現上都沒有達到目的,我和伍德都表現地很剋制很從容。
當然,或許伍德沒有想到我真的會拿走這一千萬,他或許認爲我一向是不愛錢的,今天怎麼突然毫不客氣就提走了這筆鉅款。而我今晚這麼做,就是想做出讓伍德出乎意料的事情,他越是認爲我不會拿這筆錢我越要拿。
我自以爲是地認爲自己今晚的舉動是真的出乎伍德意料的。
正在尋思着,有人敲門,一看,是海峰,忙開門讓他進來。
海峰進來之後,看了看我:“剛洗完澡?”
我點點頭:“是的。”
海峰四下看了看:“房間裡沒藏私貨?”
我苦笑了下:“操——”
“我給你說,阿珠不在你身邊,你要是膽敢搞女人,我饒不了你……”海峰衝我揮舞了一下拳頭。
我繼續苦笑:“做兄弟這麼久了,你就這麼看我的。”
“操——我可是知道你身邊紅粉佳人不斷的……當然,我還是相信你的。”海峰坐下來,點燃一支菸。
“這麼晚你來,是來查崗的?”我半開玩笑地說。
“怎麼?不行?”海峰說。
“行,怎麼不行啊!”我心裡略微有些苦澀。
“你還以爲我真的是來查崗的?你以爲我有那功夫?我纔不想操這個心。”海峰嘆了口氣:“自己一個人很悶,想過來找你聊天的。”
我心裡覺得好受了些。
“唉……海珠走了,我這些日子心裡總覺得不是個味,阿珠當初是奔你來的,爲了你連工作都辭了,可是,現在卻又因爲你回去了。”海峰說:“想想阿珠來星海的這些日子,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我對不住我這個妹妹啊……”
海峰的話讓我心裡也很難受,我說:“對不住阿珠的是我……都是因爲我連累了阿珠,讓她受了驚嚇遭了罪。”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天下沒有賣後悔藥的。”海峰說:“海珠帶着張小天孔昆小親茹現在在寧州開局不錯,接手了一家三星級酒店,開了一家旅行社,依照海珠現在的能力,加上有張小天和孔昆小親茹的輔佐,相信她在寧州會開闢出一個新天地。”
“是的,我也這麼認爲!”我說。
“你是怎麼打算的?”海峰問我。
“我……”我一時有些語塞。
“你難道就打算和海珠一直就這麼兩地分隔下去?現在的情況,海珠顯然是不適宜再回到星海的,她不回星海,你呢?你就打算一直在星海呆下去?一直就在這個官場混下去?一直就跟着黑道混下去?”海峰看着我。
我無語,低下頭,默默抽菸。
“你真的很喜歡混官場嗎?你以爲自己真的是很適合混官場嗎?星海這裡,除了混官場,是不是還有你留戀的其他東西?”海峰又追問道。
我輕輕嘆了口氣。
“回答我!”海峰說。
我擡頭看着海峰,欲言又止。
“說話——”海峰說。
我張了張口,卻又說不出什麼來。
海峰說:“阿珠對你的心,你是知道的……她雖然在寧州,但她的心還是一直牽掛着你的,你們今年就要結婚了,結婚後,難道你想過兩地分居的日子?你難道忍心讓阿珠在寧州獨守空房?或許我現在讓你立刻回答這個問題比較困難,但我希望你沒事的時候能認真思考一下,思考下明天,思考下你們的未來生活。”
我的心裡很亂,低頭沉思着。
“你和海珠結婚前,我希望能看到兩件事情……第一,你能回到寧州,回到阿珠身邊,你想做事業,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未必非
要在官場,你更適合的是做職場,做商場,爾虞我詐兇險莫測的官場不是你該混的地方,阿珠現在有很好的物質基礎,你回去後,必將如虎添翼,會把目前的生意做得更大更好,你的人生抱負必將能在商場得到實現,你的能力我很明白。”
第1448章深陷進去
海峰看着我認真地說:“第二,我希望你能徹底脫離黑道……阿珠這次遇到的麻煩,酒店和旅行社遇到的災難,你該明白是怎麼回事,我也明白,大家都明白……我們都是平民子弟,我們都是老百姓家規規矩矩的孩子,我們惹不起黑道,更混不起黑道,我們只想過普普通通安安穩穩的日子。
“你自己想一想,自從你跟了李順,周圍出了多少事?周圍的人爲你受了多少驚擔了多少怕?李順是什麼?他是不可救藥的黑老大,是社會的渣滓,是社會的混子,是亡命之徒。和李順斗的那些人,當然也是地地道道的黑社會分子,都不是好人。
“李順現在杳無音訊,你在星海幾乎就成了李順的代理人,那些李順的對頭找不到李順能放過你?能讓你過安穩了?能讓你周圍的人過安穩了?他們如果想拿你開刀,你周圍的親人和朋友必定會受到牽連,這是一定的事情……這次事情就是最有力的證明……如果你能脫離李順,自然,你和李順對頭的恩怨爭鬥也就沒有了,也就不會有人再找你事……
“所以,要想讓自己和周圍的親人朋友過上安穩日子,你就必須要脫離李順。李順現在是喪家之犬,逃之夭夭,不知在哪個見不得人的角落裡胡混,他自己都未必能保全得了自己,他是不敢出現在陽光下的,這個時候你脫離他,正是好時機,最佳時機……你該毫不猶豫把握好這個機會,不可一錯再錯下去。”
海峰不明就裡,說的似乎有理有利,但他哪裡知道我心裡的苦衷,我可以不稀罕混官場,但我不能離開秋桐,我無法離開。這一點我無法和海峰講,任何人都不能講,只能埋在自己心裡。
我現在是李順賊船上的一員干將,我早就將自己深陷進去無法自拔了,我如何能脫離李順的黑道?
跟着李順幹,伍德會對我和我周圍的人不利,脫離李順,那麼李順也同樣會對我和我的親人朋友不利,甚至,李順能做的更狠更決絕。
海峰顯然是不瞭解我現在深陷黑道的程度和李順做事的反覆無常性格。
換句話說,我現在幹不幹黑道都利索不了。
我深深嘆了口氣,心中無比糾結矛盾痛苦。
“今晚我翻來覆去睡不着,一直就在琢磨這些事……這些話我要不和你說出來,我得憋死。”海峰說:“我剛纔講的兩點希望,不光是我自己的意思,也同樣是阿珠的意思,我們之所以這樣想,是爲你好爲我好阿珠好爲我們大家好……你不要認爲只是我爲了我妹妹的一己私利說這些。”
“我明白。”我點點頭。
“我的這些話希望你能認真思考認真對待,不要當做耳旁風。”海峰說。
我不由自主又點了點頭。
海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狗屎,我們一直是兄弟,親如一母同胞的兄弟,我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我很希望能看到你和阿珠的幸福……當然,我也知道,無論我怎麼說,無論我和阿珠帶着怎麼樣的良好盼望,最終的決定權在你手裡,你的事情,最終只能由你自己做主……
“但我委實希望你能聽進去我的這些話,我們是兄弟,相信我,我不會坑害你的……在這個世界上,我相信最希望你能過得很好的人除了我們的父母,就是我和阿珠……我們不僅僅是朋友,還是親人。”
海峰的話讓我心裡充滿了感動,我長長出了一口氣,看着海峰:“海峰,我理解你的心情,理解你和阿珠對我的好……只是,我……”
“你什麼?”海峰的臉色有些難看。
“我……我很難……我很無奈很無力。”我低聲說,心裡很發虛。
海峰臉色愈發難看,冷冷地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
“星海這個破官場到底有什麼讓你牽腸掛肚無法離開的?你以爲你將來真的能在官場混出道道來?就憑你沒關係沒背景沒後臺你能混到什麼程度?難道你真的不瞭解中國的官場到底要憑什麼來混?”
海峰的聲音聽起來充滿怒氣:“還有,這個黑道,你到底爲什麼就是不能離開?難道你和李順感情就到了如此深的程度你要爲他講所謂的江湖義氣搞什麼患難之交?難道你要在黑道混到底?難道你要把周圍的人都因爲你受到牽連都害死你纔開心?”
“海峰……我……”我的心裡痛苦之極,卻又不知該如何向海峰說。
“該說我都說了,不該說的我也說了,何去何從,孰輕孰重,你自己看着辦吧……看你現在這副熊樣,我恨不得。”海峰氣呼呼地說着,狠狠衝我揮舞了一下拳頭,咬咬牙,然後站起來轉身就走,砰——將門重重關死。
海峰自後,我陷入了難言的痛苦和糾結之中……
孤獨而寂寞的夜裡,我在矛盾中苦苦掙扎……
當天夜裡,突然電閃雷鳴狂風大作,接着下起了暴雨。
暴雨一直下到天亮才停止。
或許,這是這個夏季老天爺最後的瘋狂。
早上上班後,聽到消息,昨晚北部山區幾個鄉鎮遭遇了龍捲風和冰雹,還爆發了山洪和泥石流,沖垮了不少民房,受災面積不小,受災最重的一個鄉鎮有幾千間民房被毀,上千家農戶無家可歸一無所有。當然,也有不少生命消逝在了這個世界上,至於到底死了多少人,沒有準確的數字。
幾十年沒見的巨大災情牽動着各級領導的心,不管是真的牽動還是假牽動,反正各級領導都親臨第一線去指揮抗洪救災,同時市裡號召社會各界爲災區募捐。
既然是社會各界,市直各單位自然是首當其衝,按照市裡的部署,集團當天上午就下了緊急通知,要求各部門發動各自的人員緊急爲災區捐款。
體制內單位捐款的安排很有意思,也是按照身份和級別來劃分的,雖然說是捐款,也帶有計劃指令的性質,從上到下依次是縣級副縣級領導每人最低500元,科級副科級每人最低300元,普通正式體制內人員每人最低200元,聘任制正式人員每人最低100元,臨時工每人最低50元。
也就是說,在危急關頭,領導是以身作則吃苦在前的。而且,這捐款是必須要捐的,說是自願,其實是必須,設置最低限額,上不封頂。雖然上不封頂,但大家都似乎都明白其中的規則,都不會多捐,不會超過領導。
集團黨辦下了通知,分別下到經營、編務、行政三個委的辦公室,然後各系統分別具體安排。
接到通知,我不敢怠慢,先給秋桐彙報,然後立刻安排曹騰通知到各經營部門,要求今天全部把款收齊。
發行公司的人員太分散,採取集中由公司財務代繳的方式,然後從工資里扣除,同時給各站下了通知和說明。
安排妥當之後,我稍微鬆了一口氣,然後下樓,開車緩緩出了院子,準備出去辦點事。王林今天家裡有事,請假了。
車子剛出院門,突然就聽到大街上由遠而近傳來急促的陣陣警笛聲,接着,又聽到幾聲刺耳的槍聲。
我一呆,停住,正好就看到一輛銀灰色麪包車急速從我面前駛過,後面幾輛警車在緊緊追趕,麪包車裡有人在拿槍伸出窗口往後不停射擊,後面的警車不停避讓,速度稍微放緩。
我一眼就認出這輛麪包車是昨晚四哥開車接我的那輛!
麪包車雖然破,但此時跑的還挺快。車玻璃貼着深色太陽膜,看不清車裡有幾個人。
一眨眼,麪包車和警車飛速都駛過去了,槍聲還在繼續。
我愣了,日,大白天警匪槍戰,麪包車裡開槍的一定是方愛國他們。
他們簡直是瘋了,爲什麼大白天和警察槍戰?槍聲一定會招致更多的警察趕來,他們能逃得脫嗎?
我不假思索,猛地一踩油門,跟了上去。
很快我就追上了警車,3輛警車緊緊跟在麪包車後面,我跟在警車後面。
周圍還有很多來往的其他社會車輛,所以,我跟在警車後面並不顯眼。
警燈閃爍,警笛嘶鳴,槍聲刺耳,香港電影和外國大片裡才能看到的警匪追逐槍戰一幕出現了。
我此時腦子裡想的是一方面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方愛國他們落入警察的手裡,不能有危險,要救出他們,同時,另一方面,我還要避免暴露自己,不然,即使我救出了他們如果自己暴露了,那等於白搭,等於沒救他們。
要做到兩全,這有一定的難度。
但我必須要做到。
突然看到麪包車拐進了一個小巷子,警車接着就跟了進去。
這一帶地形我很熟悉,屬於老城區,這是當年我送報紙的區域,每一條巷子我閉上眼睛都能找到進口和出口。
我知道那條巷子跟深,其間有好幾個縱橫交叉的巷子。巷子路面不寬,也不是很窄,都可以容納一輛車開過。
我沒有跟進去,而是接着加速往前開,在前方一個十字路口往右急轉,然後直奔那巷子的出口。
邊開車,我邊將車窗戶搖下。
等我開到巷子出口處停住,看到正在狹窄的巷子裡疾奔的麪包車在接近巷子出口大約200米處突然停住,接着四個人快速跳下車,其中一個手裡還提着昨晚那旅行包,邊貼着牆壁往前飛奔邊往後射擊。
巷子很窄,麪包車停在那裡,正好堵住了路,後面的警車過不來了。一幫警察跳下來躲在麪包車後開始還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