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風看着自己如今的這副樣子,便就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怪不得方纔自己過來找珞初的時候竟然是被那樣的嫌棄。
“這……我着急給你送來,便也就沒有顧得上看看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你……莫要見怪。”裴清風覺得自己還是應當說上幾句的,若不然自己形象可就是真的在珞初心中一落千丈纔是。
白珞初見了裴清風這般緊張的樣子倒是突然笑出了聲來:“哈哈哈,無妨,說到底二殿下也不過是擔心我的安危纔是,我又怎能去嘲笑你。”白珞初覺得裴清風這個樣子實在是要比平時有煙火氣多了,沒有那般的清冷,倒是讓人更加的想要接近纔是。
裴清風看到白珞初因爲自己的這副模樣笑了,反倒是覺得沒有這麼難以接受了,任由那小廝伺候着梳洗完畢之後就開始直接問道白珞初:“雖然是知道但凡是你做好的決定便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可我依舊是想要問你一句,當真是非去不可嗎?”
白珞初將手中端着的茶杯放下,無奈的笑着回答道:“你們這一個個的,難不成是對我沒有信心的嗎?我既然敢去,自然就是有萬全之策。再加上如今你給我的軟蝟刺甲,如今應該是萬無一失了。”
“是爲了裴如墨纔去的嗎?”裴清風終究是沒有繃住,問出了這句一直憋在自己心裡的話 。
白珞初實在是有些無奈了,這些人難不成自己就非要是爲了別人才能以身涉險嗎?終究是不能讓裴清風這麼誤會的,若不然還指不定鬧出來什麼幺蛾子了。
“不是,我無論做什麼都是爲了自己,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自己才值得。至於你說的大殿下,那不過是陛下欽點的主帥,我不過是隨軍而行的,都沒有軍銜,哪裡來的選擇。若是能抗旨不尊的話,我早就拒絕了。”白珞初如此解釋道。
裴清風到底是鬆了一口氣,哪怕她心裡沒有自己也好,只要沒有別人,都是好的。比起白珞初心裡有了別人,裴清風還是更加能接受白珞初心裡誰都沒有。
可是到底是擔心白珞初的安危的,裴清風想着若是自己藉着要白珞初給自己診治的旗號,跟天昀尊者說道說道,說不定能讓白珞初留下來纔是。可是裴清風又不敢直接就這麼做,還是要顧及白珞初的真實想法。這也就是裴清風這次來的真實目的,是以,裴清風這就直接試探的問道:“珞珞,若是我能有辦法讓你留下來,不必遠征荒域,你會留下來嗎?”
“你是要去求着那一夥神秘人嗎?”白珞初直接了當的挑明瞭。
裴清風也沒有想到白珞初竟然是能直接想到這一點,當即就有些語塞,白珞初也覺得自己就這麼直接挑明瞭有些唐突,便就開口勸解到:“還是不要這麼麻煩了,陛下能指派你這個向來不願意理會俗物的人去接待這些人,想一想你也應當和這些人關係匪淺的,只是,我的事情還是不用你這麼麻煩了,到底不是自己人。”
“不麻煩的。”裴清風還以爲白珞初不過是客套兩句,便就連忙說道。
白珞初搖了搖頭,回答道:“不是怕欠你人情,也不是覺得會麻煩你,而是這一次的荒域的事情,我是必須要去的。那裡有我想要的東西。”
裴清風明白就算是自己能讓白珞初留下來,白珞初也是勢必不會留下來了的,所以也就是直接放棄了。這個話題結束以後,一時之間兩個人也沒有任何的話語,氣氛有些凝滯。
“你……沒有什麼別的要說了嗎?”白珞初率先打破了沉默,她覺得裴清風來了一趟,總不會就是爲了勸自己的纔是。
裴清風沉吟片刻,纔開口說道:“原本還以爲能勸動你,便就不用說告別的話了,接下來幾天,天昀尊者那邊有事要同我一起辦,所以可能就不能去送你了,所以便就想着,今天來也算是給你踐行了,只可惜沒有好酒好菜。”
裴清風說着竟然是真的有些惋惜之意,白珞初倒是絲毫沒有在意的,寬慰裴清風說道:“不過是些形式罷了,何必拘泥與此呢?”
“你說的對,不過見到你之後,我那些原本準備好的話也都忘乾淨,只剩下那麼幾個字……”裴清風看向白珞初,發現白珞初也是在看着自己,便就是粲然一笑,笑的是柔情繾綣,彷彿白珞初是他前生今生都無法忘懷的戀人一般。
“平安回來。珞珞,我只要你,平安回來。”不求你心中有我,也不求你對我日思夜想,只求你這一路順風順水,平安歸來。當然,這話裴清風自然是沒有同白珞初說出口的。原本裴清風還是想要同白珞初說些膩歪的情話的,可是思前想後還是沒有說出口,一來,二人的關係還沒有到了那種程度,二來,裴清風心底的聲音告訴他,他只希望她能夠平安回來,如此,足矣。
白珞初先是一愣,畢竟就連白珞初都以爲裴清風會說些情話的,畢竟自己要同裴如墨獨處這麼久,裴清風的心意,她看的明白,只是沒想到自己竟然只是得了“平安回來”這四個字。
失望嗎?並不見得,白珞初向來是冷情冷性的,若是裴清風真的對她說什麼情話,她可能還有些不習慣,可是若是隻是說這些,那她反倒是覺得有些暖意。
心絃微動,似是這被風吹拂的湖面一樣,有些波瀾。
沉默了許久,白珞初纔開口說道:“好,我答應你,一定平安回來。”
裴清風得了白珞初肯定之後便就是突然鬆了一口氣,雖說是前路未卜,可是得了白珞初的保證之後,裴清風的心倒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安心了不少。
“時間不早了,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告辭了。”裴清風說完,便就是準備離開將軍府,往門口去了。